周瑜的聲音響起,給心中苦悶的孫策,帶來了極大的安慰。
令其心中的憂慮,一下子就減少了很多。
他忙扭過頭來,看着周瑜。
等待着周瑜,給他出一個好主意。
如果是别人在這樣的時刻裏說,他有一個辦法,孫策或許還不怎麽重視。
但是,對于他的好友周瑜的話,他卻十分的信任。
因爲他清楚的明白,自己這位好友,到底有多大的才能?
他能夠在江東這邊,擁有現在的地位,取得這一份基業。
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周瑜在其中,也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周瑜望着孫策道:“主公,這荊州可并非隻有甘甯,還有劉表留下了荊州水師。
荊州水師,雖然已經被那華雄給收服。
但水師的日子,并不怎麽好過。
尤其是荊州的那一些世家大族的人。
聽說華雄在拿下荊州之後,對于他們沒有任何的優待。
相反,很多世家大族的田産這些,都被收繳。
然後分給了諸多的百姓。
給他們留下的,隻有一點點。
他們吃虧吃大了。
并非沒有人怨恨華雄。
華雄拿下荊州的時間,畢竟不算太長。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等或許可以做出一些事情來。
比如蔡瑁,張允二人。
二人都在水師當中任職,此時在荊州的防禦體系裏,還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蔡瑁就不用說了,這人是一個妥妥的無恥之徒。
爲了能夠保住他們蔡家的利益,保住他自己的利益。
竟然直接就将他那已經送給劉表的妹妹,再次送到了華雄的跟前。
如今蔡夫人,已經是跟在了華雄的身邊。
雖然名分上面,和其餘人比起來不太好聽。
但這實際上,就是如此。
那麽,蔡瑁也就成爲了華雄的親戚。
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将此人給說服。
讓他爲我等所用,是不可能的。
張允的情況,卻和蔡瑁有着極大的不同。
張允此人,和劉表的關系匪淺,是劉表的外甥。
這之前的時候,劉表待他也非常不錯。
此人當初,是可以在水軍當中,和蔡瑁分庭抗禮的存在。
但是現在,來到了華雄手下之後,低位上面要比蔡瑁低上不少。
聽說還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對待。
他們張家的東西,也基本上被華雄給收走完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心裏面,要是對華雄沒有什麽意見,那才是怪事兒。
隻不過在此之前,華雄勢大,他沒有什麽依靠。
所以才不得不臣服于華雄。
主公此番要動兵,攻打荊州。
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或許還有些不行。
荊州的這些世家大族,倒是可以聯系一下。
這些人,若能幫忙,那我等這邊,必然能夠成功!
這些人以往,都是過慣了好日子。
現在來到了華雄那邊之後,卻被如此之對待。
心裏面畢竟必定會有諸多的不平。
得到了主公這邊的邀請,很多人都會動心。
此時,這些人已經打到了華雄的内部。
要是有他們裏應外合,主公大業,何愁不成?
荊州就算不能,全部掌握在主公手中,主公此番,也能得到不少的地方,狠狠打擊一下,華雄的嚣張氣焰!天下戰局,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華雄北面的局勢,也必然會因此受到影響。
一旦到了那的時候,天下間的其餘人,見到華雄虛弱,也會奮起反擊。
将會形成牆倒衆人推的局面。
主公,這邊已經取得了這等優勢。
那麽接下來拿下荊州,是理所應當。”
聽到了周瑜的這一番話之後,孫策的雙目亮了亮。
原本還有一些苦悶的内心,此時也變得不太苦悶,不再迷茫。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走了!
周瑜又一次的,爲他制定了了接下來的戰略方向。
而他也覺得,這個方向非常的靠譜。
很不錯,确實可以這樣做。
“不過,那邊的世家大族,我們也不知道到底都有誰,肯爲我等做事。
也不知道,誰是真心的。
不會表面上同意,然後轉手背地裏就給我們一刀。”
周瑜聞言道:“這便是考驗能力的時候。
這方面,主公不必擔憂。
主公隻管在這裏頭,悄然調動兵馬。
我這邊自會将一切給安排好。
不會在這等重要的事情上,出現大的纰漏。
會弄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每個人的能力是不同的,各自擅長的方向也不一樣。
孫策感到頭疼的事,對于周瑜來說,卻并不怎麽頭疼。
聽到周瑜将這個事情,給攬了下來。
孫策面露喜色。
他道:“好!好!有了公瑾的話,我便放心了!
我們這裏能否取得勝利,就全看公瑾你的了!”
将此事商議完畢之後,孫策周瑜這邊,便開始作出種種行動……
……
江夏一處宅院當中,張允來到了此處。
這裏是張允的一個外甥所在的院子。
他此番前來是吃席。
他的外甥,新添了一個大胖小子,正在辦滿月酒。
這種情況之下,張允自然不能缺席。
此時,這宴席人數不少,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
還是華雄來到了荊州這邊之後。,許多世家大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清掃。
如若不然,規模絕對要比現在大上幾倍!
其熱鬧程度,也遠非此時可比。
正所謂天上雷公,地下舅公。
張允作爲舅舅,來到這邊自然,是高居上首。
而且來的人當中,也屬他地位最高。
坐在上首,是理所應當。
他外甥胡才,專門讓一些能說會道的,人進行陪坐。
一番吃喝之後,有人出聲感慨。
“這要是以往,該有多熱鬧。
這可是,胡賢侄的第一個孩子!
現在,隻來了這麽點人,實在有些冷清!”
“是啊,和之前相比,确實是要冷清的多。
日子也沒有以往好過了……”
有人出聲附和。
“你二人說的什麽話?
我看你們是吃醉了酒,再此胡亂胡言亂語!
修要說出此等的話,再如此說,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華将軍來到荊州之後,荊州翻天地覆,一片勃勃生機,百姓們欣欣向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你們卻在這裏,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張允原本正用筷子,夾起一片煮熟之後涼拌的羊肉,往嘴裏面送。
聽到兩人的話之後,動作頓時就頓住了。
望向二人面色不善的,如此說道。
聽到張允的話,二人面色一變。
連忙說是自己一時喝醉了,胡言亂語,說錯了話,還請不要見管子裏之類的。
張允這才哼了一聲,将目光從二人身上移開。
被張允這樣一說,在場的幾人,都不敢再在這個事情上多言了。
但是氣氛卻和之前有些不同……
吃喝一番,宴席結束。
張允準備離去,但是卻被他的外甥胡才給留了下來。
“舅父,我等差不多有小半年沒有見了。
這次好不容易相見,舅父不要着急離開。
就住在這裏好了,也好與舅父說說話。”
張允搖了搖頭道:“不行,此番華将軍大舉攻伐袁紹,軍情緊急。
荊州這邊,雖然沒有什麽戰事。
但是東面有孫策,也不可掉以輕心。
我今日能抽時間,前來赴宴,便已經很不容易了。”
胡才便道:“那舅父便再多待上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過後,再走不遲。
舅父今天也吃了不少酒,此時若走,外甥也有些不放心。”
張允和他這外甥關系,一向不錯。
這個時候,又見他說的情真意切。
想了想,便決定留下來。
在這裏等上一段時間,再離開。
結果沒過多久,胡才便親自端着醒酒湯前來。
但随着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
張允擡眼看了一眼,發現這人面生,以往沒有見過。
但是從這人一身打扮,還有和自己外甥之間的關系上面來看,卻也并非是他府中的仆人。
“舅父,這位是陸柳淵先生。
先生乃是江東人,仰慕舅父已久。
今日前來做客,得知舅父也在此處,便向前來拜見舅父。”
不等張允出聲詢問,胡才便已經先一步的向張允介紹起了這人。
張允一聽,胡才說此人姓陸,并且又是江東人,面色頓時就變了。
“你做什麽?
把江東人領來與我相見,是什麽意思?”
張允大怒,說罷之後起身便要離去。
卻被他的外甥,給伸手拉住,出聲相勸。
而那位被稱爲陸柳淵的人,也立刻對張允見禮,出聲拜見道:“張将軍,我不過是江東的一個閑散人。
對張将軍确實是仰慕已久。
知道張将軍的才華,此時相見,是恰逢其會。
隻是私交,并沒有其餘任何的意思。
還請張将軍,不要如此見外。”
二人好說歹說,張允才沒有直接拂袖離去。
但是,這裏的氣氛,卻多少顯得有些不對。
“既然你是仰慕我,那麽此時也已經見到我的面了,那便請離去吧!”
張允的面色,沒有放下來,依舊顯得不好看。
聽到張允所言,這位陸柳淵先生,便道:“張将軍,我此番是真是仰慕您前來。
您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裏之外?
此番相見,隻是私事,和公事無關,又何必如此……。”
一番訴說之後,張允的神色才緩和下來了不少。
他這也算是給自己外甥一個面子。
在此留下來,和陸柳淵進行詳談。
一番談論下來,發現這位陸柳淵很會說話。
不知不覺之間,就将這份不和,還有張允心中的一些疑慮,給打消了很多。
談論了很久之後,這位陸柳淵先生,出聲挑開話頭道:“如今這荊州,和之前相比,遠不及當初繁華。
當初,我曾來到過荊州幾趟,到處都是有權有勢的世家大族,車水馬龍。
結果現在再來到這荊州,卻發現情況大不一樣。
當年闊綽的人,現在有的遭了災。
便是那些立了功的人,也沒有得到一個公正的對待。
非但沒有什麽獎勵,反而被華雄将諸多的田産這些都給弄走,分給那些無用的小民。
這些田産,那都是衆人辛辛苦苦,一輩兒一輩兒的積攢下來的。
得之不易。
結果他來到了這裏倒好,二話不說,直接就将給分了。
這事情做的,是真不地道啊!”
若是在之前,此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張允自然不會去接話。
甚至還會直接拂袖而走。
但是經過了,之前的一番交談之後。
張允倒也沒有那麽多的忌諱了。
他道:“情況如此,隻能這樣,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華将軍來了要改規矩,那也隻好跟着他改規矩了。”
陸柳淵聞言搖頭道:“張将軍此言差矣。
這并非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乃是華雄強取豪奪!
況且,如今天子還在,大漢還在,他華雄又算什麽天子。
天下未定之時,他什麽都算不上!
今後到底鹿死誰手,還難說的緊!
如今,這華雄帶兵前去攻打袁紹。
袁紹是什麽人?
四世三公袁家之人,實力極大。
而且這衆多諸侯,也都從華雄的這個舉動當中,感受到了威脅。
衆多人會聯合起來,對付華雄。
在這種情況之下,華雄又豈能落一個好?
必然會被解決,屬于華雄的日子,不會太長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允不等他将話說完,便直接打斷。
望着他,面色不善,手按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這名叫陸柳淵的人則道:“我也沒有什麽意思。
隻是覺得張将軍這樣的英雄人物,被華雄随意欺壓。
被華雄所派來的,一些毛都沒有長齊的人,各種的拿捏,實在是感到不平。
想想以前,都過的是什麽好日子。
現在又是過的什麽日子?
這等日子,真的想想就讓人覺得難受!
若是不将華雄給推翻,那麽今後衆人,就需要一直過這種日子,被人家給随意的拿捏!
這事兒,想想就難受。
既如此,何不趁此最後的時機,做出一些事情,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自己的處境?
現在的荊州,可和之前的荊州不同。
華雄,以及華雄所帶領的衆多大軍,并沒有在這裏。
有的隻是一個甘甯,還有一個高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