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劉表,召集蒯良,蒯越等人,商議情況的同一時間裏,軍營之中,和華雄進行對峙的黃忠,也接到了一封書信。
一看到這書信前所前來的方向,黃忠心裏面,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忍住心中的慌亂,迅速的将書信打開,進行觀看。
在見到了書信之上的内容,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
整個人都顯得慌了起來!
此時的黃忠,是剛步入中年的人。
長相威武,身體強健,一身铠甲,看上去就帶着威嚴。
是一個極其堅韌,而且戰鬥力極強的人。
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見到了手中的書信之時,卻瞬間慌亂了。
面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顯得六神無主。
呼吸都顯得急促。
他拿着信,在營帳之中連着轉了三圈。
随後便一言不發的飛奔向了馬廄,從那裏牽來自己的戰馬,翻身而上。
用力的在戰馬身上,抽了兩鞭子之後,就騎着馬,一溜煙兒的朝着大營外面飛奔而去。
這樣的一幕,讓身邊的一些人,都看的呆住了。
不知道這中郎将黃忠,爲何突然之間會變得如此……
黃忠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騎在馬上,心中一個勁兒的在念叨。
隻恨不得在此時,肋生雙翅,一下跨越足夠遠的距離,回到他兒子身邊!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方才他接到了書信,說是他兒子黃叙的病突然加重!
黃叙是黃忠唯一的兒子,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黃忠的妻子,身體本來就不好。
早在在黃叙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世了。
黃忠這些年來,是一個人将黃叙拉扯大。
父子二人相依爲命。
但往往有些時候,上天并不怎麽眷顧弱者,相反還喜歡将更多的磨難,加諸在一個人的身上。
對于黃忠來說,便是如此。
他在兒子年幼之時,便失去了妻子,相依爲命的兒子,在後來也得上了病。
黃叙的身體,一直不好。
他雖然是費盡了心力,給黃叙找了很多的醫者,都沒能夠将黃叙病治好。
一直到現在,黃叙病情都不穩定,身體很弱。
他這一次,其實是不想帶兵,從長沙離開,來到這邊參戰的。
主要還是挂念兒子的病。
不過,好在他來的時候,黃叙的病已經有了不少的好轉,情況基本穩定。
而他的兒子,黃叙也在不斷的勸說,讓他不必太過于擔憂,挂念,隻管帶兵出征。
他身體已經良好。
長沙太守劉磐這些人,也都一再的催促。
他最終才會帶兵自長沙而來。
前來這邊,和華雄進行戰鬥。
原以爲這一次,是苦盡甘來,他兒子的病終于是要徹底好了,
可哪能想到,這才過去了多久,突然之間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他兒子的病一下子就加重了!
這令的黃忠心中大亂。
他和自己的妻子之間感情極好,自從妻子離世之後,就不曾娶親。
将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到了和妻子唯一的結晶黃叙身上。
可哪能想到,這才不過是短短的時間,他的兒子黃叙的病,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
是如何不讓他揪心?
黃忠打馬,直接就奔着長沙而去,要返回去見自己的兒子。
不過,往前跑了一段距離之後,忽然之間又醒悟過來。
自己此時,還是主将,身上擔負着很大的責任。
就這樣離開的話很不好,有必要将一些事情給交代清楚。
需要前去找劉表說上一說。
想來依照他現在的情況,和劉表說,劉表會同意他返回去看望兒子的。
因爲黃忠很清楚,如一個弄不好,這就将是他和兒子相見的最後一面!
今後,都再也沒有機會了!
而他早在出征之時,就已經和劉表侄子劉磐說好了,隻要他兒子的病情加重,那麽他就可以離開大營,回去看他的兒子。
這是他帶兵前來出征的一大前提。
劉表這人,在他的印象裏還算不錯。
算是一個比較謙和的人。
此時自己遭遇了這麽大的不幸,情況如此之緊急,想來劉表能夠體會他的難處……
心煩意亂的他,一邊想着諸多的事情,一邊迅速的往劉表那裏趕……
……
“主公,我覺得……要不……要不還是同意了華雄此人的要求吧。
不然……接下來隻怕……”
一陣的沉默之後,蒯良才望着劉表,出聲這樣說到。
聲音顯得幹澀。
說實話,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很艱難。
畢竟這等決定一旦做出,就代表着他們荊州許多的地方,都将失去。
也将會從之前的一流勢力,直接變爲二流。
之前的時候,有諸葛亮這個人在,可以進行背鍋。
但現在這個沒有什麽背景的人,已經離開,沒有人幫他們背鍋了。
不過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蒯良也已經決定,在接下來,将盡可能的再找出一個人來,将此事給按在這人頭上。
需要再出來一個背鍋俠。
聽到蒯良的話,劉表半晌都沒有吭聲。
好一陣兒之後,他才擡起頭來。
望着蒯良,聲音有些幹澀的道:“先生,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蒯良想了一下,開口道:“有。”
有?!
劉表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先生還請快快講來!”
蒯良歎息了一聲:“那便是将華雄給打疼,讓他從荊州這裏離開。
如此,便能夠破開眼前的局面。”
在說出這個計策的時候,蒯良的面色一點都不好看。
而目光燦燦的劉表,在聽到蒯良說出這話之後,目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
蒯良說的這些話,等于是白說。
他若是能夠真的将華雄給打敗,哪裏還需要一直等到現在?
會被華雄逼到如此之絕境?
早就奮起反擊,将華雄給殺回去了!
甚至于有可能的話,将他的益州,關中等地都給奪了!
默然之後,他也明白蒯良所說的是什麽意。
蒯良方才說的這些話,并不是爲了調侃他。
給他說什麽戲言。
而是告訴他,此時情況緊急,他們真的沒有什麽太多的辦法,進行選擇……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劉表才再一次的擡起頭,望向蒯良道:“那先生,我們将南郡,還有武陵這二郡讓了給華雄之後,實力必然會大減。
就算華雄賊子真的會如同他所說的那般,帶兵徑直離開。
可那袁術和孫策,就能夠忍得住嗎?
到了那時,又該如何?”
蒯良道:“主公,弱小便是原罪。
到了那時,主公所憂慮的事情,很大可能會發生。
不過,若是主公此時,隻将這兩處地方割讓出去,手裏面還能夠保存一定的實力。
想來到了那時,這些人也不敢過于逼迫……”
聽到蒯良此言,劉表點了點頭。
又一次的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如此猶豫了好一陣之後,他使勁的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準備開口說出決定。
結果此時有人匆匆來報,說是水師都督蔡瑁派人送來書信。
聽到這個消息,劉表便暫時将心中的決定給壓下。
讓人将蔡瑁的書信,給呈了上了來。
想要先看一看,蔡瑁是如何說的。
很快就有人将蔡瑁的書信承上,劉表伸手将之打開,看了一陣之後,他面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來。
方才的那種頹然之氣,多少消失了不少。
心中多了一些安定。
“主公,蔡都督來信說了什麽?”
蒯越見此,便開口詢問劉表。
“蔡都督說,他們水軍還有一戰之力。
有一定的把握,能夠将華雄給打退。
此番隻要能夠打退了華雄,那我們荊州,就能拿到更多的話語權。
在和華雄的商談之中,不那麽吃虧,被動。
二位先生,不知道對此如何看?”
他說着,就将手中的書信,遞給要蒯良,蒯良看過之後又給蒯越。
兩人看罷各自思索一陣,彼此對視了一下之後,開口道:
主公,依照我二人之見,最好還是不這樣做爲好。
華雄手下的水師戰力很強,這是在之前,就已經驗證過的。
而且,華雄賊子竟然還擅長水戰。
先不說蔡都督能不能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在水戰之上将,華雄擊敗。
就算是真的能夠将華雄擊敗,那華雄此番就會走了嗎?
不将華雄給徹底打垮,依照華雄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走的。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上遊的益州,已經被華雄完全得手。
有益州在後面做支撐,華雄便可源源不斷的獲取财物。
獲得物資。
能夠長時間的和我們耗下去。
我們荊州這邊,越打東西越少。
但華雄卻不同,華雄身後有着太多的支撐。
他便是敗上兩三場,也沒有關系。
而且,華雄真的能夠敗上兩三場嗎?
依照華雄賊子的性格,以及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一旦我們在此時接着和其動手,那接下來想要和其割地求和,隻怕也沒有太大的可能了。
荊州的損失,隻怕遠不止這點兒。
而且,一旦主公手中的這些兵力,被華雄給消滅掉。
那接下來,主公的日子才會難過。
便是面對袁術,孫策這些人也将沒有什麽威懾力。
存人失地,人地兩失,主公要考慮好……”
劉表剛剛因爲蔡帽所送來的書信,而有了一點的精氣神,再一次被蒯良的話給擊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