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遠處的賞心閣樓上,龍章鳳姿的白衣少年,一雙狹長的鳳目亦正靜靜地看着那同一株胭脂梅花。
小素輝蹲在原非白身邊,細細幫他按了下蓋在身上的狐狸皮袍子,一邊撥着炭爐,一邊擔心地看着他那神仙般的主子。
他走到絕色少年身邊,循着原非白的視線,歎道:“三爺,今年咱們西楓苑的胭脂梅開得真好。”
原非白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勾一絲微笑。
素輝看着主子絕美的笑容,呆了一呆,然後開心地說道:“三爺,現在民間都流傳那邱道長私下裏對侯爺說的:這株胭脂梅每五百年才隻爲明主獻上三十朵梅花。三爺,既然這株梅花在咱們原家,又偏在西楓苑開花,莫非那至尊的貴人是您?”
“素輝慎言。”一個青衫夫子走了進來,微微瞪了一眼素輝,輕聲道,“那是窦家故意在民間散播的謠言,爲了引起天子對我原氏的戒心,你怎的如此不懂事?”
素輝吓得小臉變了色,讷讷地說了幾句小的該死,站在一邊不敢出聲。
“韓先生來了。”原非白在輪椅上坐直了身子。
韓修竹趕緊走過來,壓住了他,細細地把了半天脈,然後半蹲在他跟前,“今天天氣總算回暖了些,三爺今天的腿好些了嗎?”
原非白輕輕道:“無妨,好多了。”正要綻開一絲微笑,忽然腿部開始劇痛,他弓着身子一陣抽搐。猛抽氣中,不想一口淤痰堵在喉中,天人的容顔立時憋得通紅。
韓修竹和素輝急忙喚三娘和在外候着的醫士進來搶救。幾番折騰後,原非白的腿抽搐漸緩,也吐出了噎物,大口喘着氣,胃中的酸液流入鼻中,痛苦得嗆流了半天淚,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西楓苑内一團雜亂,誰也沒有留意兩個小人兒潛了進來。
韓修竹用内功爲原非白推宮過氣,原非白悠悠醒來,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虛弱的鳳目裏滿是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少年人應有的生氣,他努力擠出一絲話語,“韓先生……不……要爲我白費……力……氣。”
精疲力竭的韓修竹暗中把了把原非白的脈搏,立時手腳冰涼。這個少年的脈象實在太弱了,如果今天林畢延再不來,以他和身邊的普通醫士的能力,恐怕根本無法延續他的生命了。
年幼的素輝似乎也預感到了原非白生命垂危,直哭得涕淚滿面,完全吓傻了。韓修竹怒喝一聲,小素輝忍住了哭,驚恐地撲到同樣淚流滿面的三娘懷中,不停地抽抽噎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