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軟骨頭,你看今天早上的人就沒有昨晚多了,一定是有些人扛不住,逃了。
嘿,他們不僅是一群軟骨頭,還是一群賤骨頭!要是誰敢動我的錢,我綁着一身手雷也要跟他同歸于盡!”
“都過去了,老兄,咱們奮鬥的年代都過去了,是享受的時候了……誰還沒個拼命賺錢的時候呢?不吃苦怎麽賺錢?”
“是嘛,可總有人吃不得苦,又不知道吃苦才能賺錢的道理,隻是苦了下城區的那些真正的創業人,他們的工廠被破壞,設備被打砸,甚至有些連人都沒了,遇上這種事情可真是倒了血黴。”
“都怪那個模拟器,是什麽人閑得無聊能搞出來這種東西?”
“嗨,我試過那東西,簡直就是個笑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真是滑稽!”
“今天晚上的時候,咱們應該就能出門了吧?他們鬧成這個樣子,咱們的生意也沒法做了,真是晦氣。”
“當然,查爾斯議員明确告訴我,今晚之前會結束一切。”
“查爾斯議員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他爲亞楠市的稅收做了難以想象的貢獻,他引導的新工業區建設更是功在千秋,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夠加入其中,貢獻一份力量。”
“老弟有這想法是好事,咱們是城市發展的中堅力量,應當爲城市做出貢獻,明天晚上有一個酒局,查爾斯議員會來參加,如果老弟已經有成熟的計劃,我可以幫忙引薦。”
“那就再好不過了!”
……
……
淩晨4點的時候,盤踞在金街的人群開始繼續移動。
他們并未毀壞金街的建築,因爲根據模拟器的模拟過程,毀壞商業街的建築是起不到實際作用的,他們本身的罷工行爲就是對城市最大的破壞——罷工導緻停産造成的城市機能停擺,足以造成難以想象的麻煩,和敵人的最大忌憚。
這是他們一直想要聯系下城區和工業區的原因——下城區和工業區也有他們的人,當初決定組織隊伍進行遊行示威的時候,組織者們就已經商量好,要保持遊行隊伍和“家裏”的同步罷工,不能因爲任何一方的放棄和妥協而影響到遊行的結果——這是模拟器給予他們的最大提示,也是最關鍵的提示——
工人必須統一戰線。
金街北部盡頭,其中兩支隊伍的組織者進行了碰面,他們原本是同一個工廠的工人,也是曾經的工黨代表,自從工黨徹底落敗至幾乎解散之後,他們始終沉寂,直到這次罷工時,他們曾經積累的人脈和聲望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形勢不太樂觀啊……”
天還黑着,風雪也未停歇,他們原本已經壓低了的聲音在風雪中更顯低沉。
“我覺得形勢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差。”
這個聲音裏擁有着遊行隊伍中絕大多數人沒有的自信,他的名字曾經記錄在強尼·墨格溫的工黨候選人名單上,也是當初最有希望當選的工黨候選人之一。
如果陳宴去翻找自己手裏的那份名單,就能輕易發現這個人的名字:博斯特·沃克。
“你還記得上次大選之前那段時間,我們是什麽樣子嗎?”
面對博斯特·沃克的問題,另一個聲音低聲說道:
“那時候……我們的參議員凱倫被秘密殺害了,她的死甚至沒有登報,這件事搞的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有能量很大的雜碎要朝我們下手了。
先前工黨内有名望的候選人們知道這次當選無望,爲了自保陸陸續續宣布退出競選,我們不得不挑選出新的候選人,并在大選之前将這些新的候選人隐藏起來。”
博斯特·沃克接着他的話說道:
“後來大選莫名其妙的就結束了,厚積薄發的威廉·亞當斯集團和其不爲人知的子集團一經出手,就占據了亞楠市議院内的五個席位,而後陸陸續續出現了大刀闊斧的議案——
從新科技工業區的建設到市場的大兼并,再從【燈塔】的鋪設和互聯網的全面鋪張,還有數之不清關于商業的修正案和立法……
亞楠市在短短一個月内被改造成了完全不同于過去幾十年裏的樣子。
而在這期間發布的任何議案,工黨都未曾參與。”
博斯特·沃克強調道:
“也就是說,這期間發布的所有議案,都沒有工人立場的參與。
用那些文章裏的話說,這是曆史的倒退,我的朋友。
亞楠市是工人建立起來的城市,當他們一磚一瓦的把這座雄偉城市裏的一切建立起來時,他們尚且受人尊重,并擁有參與利益分配的權力——這本就是他們應得的。
自從人越來越多,一切都亂了套——我并非不喜歡新移民,而隻是客觀的陳述一個事實,曾經的我不完全明白這件事,雖然有所察覺,但可以說是懵懵懂懂,直到模拟器論壇裏出現了那些文章,我終于明白——讓亞楠市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不隻是保守黨的貪婪,還有短短數年之間膨脹了成千上萬甚至更多倍的市場。”
另一名組織者說道:
“你說的是亞當·斯密的《國富論》裏描述的自由市場機制,我也在論壇上看過這篇文章,但後來人們說帝國并沒有這号人。”
博斯特·沃克說道:
“無論這個人是否存在,他的理論是正确的。
保守黨的權力是自由市場給的,因爲他們從出現的那一刻就代表着商人的利益。
而工黨恰恰相反,當工黨出現的那一刻,就是對商人不利的——工黨爲工人謀取應得的利益,包括工資、休假和各種社會福利,都是從商人的嘴裏奪食。
我們都是工人,常年在工廠做事,應該深知其中的利益牽扯。”
另一名組織者點了點頭,深以爲然,心有餘悸。
博斯特·沃克看着逐漸加快速度的遊行隊伍,招呼同伴繼續向前,一邊走一邊說着:
“在我們進行遊行之前,工黨連議院中在野黨的位置都丢了,他們爲了羞辱我們,連辦公室都給了那群腦子不正常的自民黨,我們甚至因此得不到議院内部的任何消息。”
“可現在呢?我的兄弟,你看啊,我們有了一支幾乎十萬人的示威隊伍,我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麽多人,這是我們能夠展示的力量,而這股力量必将令他們畏懼。”
“至于令他們畏懼的方法,論壇裏的那些文章已經總結成了系統的理論和方法,并告訴了我們。”
“這一次,我們絕不妥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