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實驗室所在的位置就像是一個隕石坑,以實驗室爲中心,生鏽的鋼鐵街道出現了規則的環形龜裂。
二十年時間過去,廢棄已久的米大實驗室看起來竟然并不像是“廢墟”,大概兩個籃球場那麽大的實驗室,至今保持着相當完好的立體結構。
不知何種材質的厚重安全門向外大開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被某種的力量從裏面“強行打開”的。
‘真是奇怪,米大實驗室竟然是從裏面打開的,當年實驗失敗之後,實驗室應該被封鎖了才對,那麽從實驗室内離開的是什麽人?
也或許不是人。
如果是人,當年的【裂隙】發生異變,實驗失敗之後,這個人依然從實驗室中離開了,那麽他的身份……
是幸存的研究員?
如果不是人,那打開這扇門的,是從發生異變的【裂隙】裏出來的某種東西?’
米大實驗室的封鎖區域之外,某條較爲寬闊的鏽鋼馬路上,橫向停放着一整隊列的“懸浮車輛”,把通往這裏的道路堵截的嚴嚴實實。
懸浮車輛周圍站着一群穿着灰白色厚重防護服的人,他們胸前貼着比傳統天神州文字更加簡易的《警務》二字,厚重防護服後方背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武器——他們背後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根兩米多長的“白色圓柱體”,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陳宴再次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圖,并确定了保爾金·沃克所代表的紅點的位置。
‘保爾金·沃克他們應該就是被關在裏面了……米大實驗室旁邊沒有人,說明他們還沒被押送進去。’
菌株人們現在到底要做什麽?
派遣這麽一支人類“敢死隊”進入米大實驗室廢墟,能爲他們帶來什麽好處?
陳宴很不理解,按理說,“米大實驗室被賽博格·奎因等人推入疊嶂之城”這一事件從發生到現在,至少有個八九年時間了,怎麽菌株人到現在才對其進行調查?
陳宴心想,也許是因爲“複活”這一過程本身很長——疊嶂之城的“複活”這一過程消耗了菌株人的精力,直到幾年後的今天,菌株人們才有餘力對其進行調查?
懸浮車輛停靠的位置顯然已經戒嚴,并隔開了行人,導緻其周圍基本上就是一片真空地帶,明顯是被執法人員管控的區域,直接跑過去救人等同于找死。
要怎麽到達那裏呢……
陳宴正思考之間,口袋裏忽然傳來一陣異動。
球形通古斯的聲音随即傳來:
“這裏和我見過的疊嶂之城不太一樣……”
它斷斷續續的說這話,似乎像是精神有些不正常,所以話語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之前來到這裏的時候,沒有這麽多建築,也沒有這麽多人,城市雖然已經‘活了過來’,但本身……并不如現在這般‘鮮活’。”
“那時的疊嶂之城雖然已經開始‘複活’,但還沒有形成現在這樣的規模……這怎麽可能呢?廢墟怎麽可能變成如此‘鮮活’的城市呢?”
陳宴問道:
“這麽說來,你之前遇到留聲機的位置,肯定也找不到了。”
球形通古斯語氣悲傷:
“啊……是啊……整個城市已經變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樣子,什麽都找不到了……”
它一句話的時間裏,懸浮車輛停靠的地方已經有了動靜,一隊全副武裝的……陳宴看到那些像是士兵的人,眼神一陣恍惚,一時之間大受震撼。
那些士兵全身呈現出半透明狀,身體之内的内髒清晰可見,而他們并沒有皮膚和血肉,包裹着内髒的半透明狀物質看上去竟然是塑料!
塑料士兵?!
在荷槍實彈的塑料士兵的押送下,傑克·巴爾多走出了一輛懸浮車,緊随其後的是保爾金·沃克、索拉爾、韋伯,以及一衆礦工。
塑料士兵中看起來像是隊長的家夥,和懸浮車輛旁邊穿着灰白色厚重防護服的警務人員進行了交流,并發生了争執,兩群人各占一邊呈對抗狀。
沖突似乎一觸即發。
幾秒種後,最前方穿着防護服的警務人員向前兩步,幾乎緊貼着塑料士兵的隊長,伸出手指指着塑料士兵隊長的臉,不知道放了什麽狠話,之後轉身向旁邊示意,其他警務人員随即向四周讓出一條道來。
塑料士兵們當即押送着陳宴的同伴們,向米大實驗室方向走去。
陳宴看着他們手中的武器,心想,這他媽怎麽救?這時候上去不就是找死嗎!
得想個别的辦法。
陳宴想起之前剛剛進入疊嶂之城時看到的下水道口,如果這裏有下水道存在,也許能夠通過下水道到達他們身邊,把他們救出來?
無論如何,現在隻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了。
陳宴摘下手套,蹲下身,伸手觸摸鏽蝕的鋼鐵地面,心中默念:‘看到小範圍内的地下構造……’
下一刻,通感産生,眼前視野驟然一暗。
陳宴産生了對“腳下一小部分地面”的通感。
鋼鐵街道的地面十分厚實,陳宴估摸着地下的鋼鐵大概有兩米多厚,這兩米多厚的鋼鐵層之中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什麽下水管道、電力管道、暖氣管道之類的東西,統統沒有。
兩米多厚的鋼鐵層往下,才是各種管道所在的區域。
陳宴看到了下水道。
這裏的下水道裏并沒有水,陳宴甚至沒有看到正常的排污設備。
‘也許菌株人是不需要盥洗室的?’
“下水道”内部的空間比較寬敞,且十分幹淨,陳宴沒有在這裏看到老鼠和蛇之類的小動物。
‘嗯……疊嶂之城的下水道裏沒有怪蛇族群存在過的痕迹……’
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并不是下水道,而是某種具有其他功能的通風設施。
陳宴的視野不斷移動,便看到了某個向上的下水道口——從位置上看來,那下水道口距離陳宴不遠,大概在……他身邊鋼鐵房屋的側面。
‘隻對這一丁點地面進行通感所産生的視野不夠用了,我必須延長通感……媽的,希望不要看到什麽怪東西。’
整個地面原本就是一整塊鋼鐵,也就是客觀意義上的“同一個物體”,當陳宴放松對通感的管束時,通感便沿着整個物體開始蔓延。
随着陳宴的意念出現,對地面的通感被延伸了。
一條晦暗的地下回廊出現在視野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