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得到一部分礦石。”
陳宴在打開靈視的情況下,再次說道:
“我想要源源不斷的從地下得到蛇吻岩,但我并沒有開采礦物的工具。”
“派瑞特先生。”
陳宴咧開嘴:
“你是哪一個派瑞特呢?”
球形通古斯那張窄小的臉上露出了人性化的陰沉,它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在場還有其他的聽衆。
而派瑞特……但凡姓這個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口袋裏傳出秃子低沉的聲音:
‘不用想套我的話,我隻是一隻沒有名字的孤魂野鬼罷了,詹姆斯對地下的控制遠遠超過你的想象……也或者說,地上的那些人,對地下的控制,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秃子直呼了詹姆斯·派瑞特的名字,這說明他至少是認識那個海盜頭子的,而且大概率和海盜頭子之間有些關系。
他語氣嚴肅:
‘少部分的偷竊或許會成功,但長久的竊取隻會引來災禍,斯派羅工業早就不是爲了賺錢而挖礦了,他們已經身不由己,無論如何都要把挖礦作業進行下去……直到挖走地下最後一塊蛇吻岩爲止。’
‘所以,伱想要拿到的礦物,其實并不是從詹姆斯手裏搶,而是從一切用電的企業手裏搶……如果犯了衆怒,你會死的很慘。’
陳宴語氣真誠:
“我還從沒想過,一個海盜竟然能謹慎到這種程度。”
“派瑞特,你是怎麽死的?又是死在什麽地方的?威廉·馬斯特讓你成爲了動物園的受邀者,是無意還是有意?”
派瑞特語氣依然謹慎:
‘收起你的陰謀論,一切隻是巧合罷了。’
陳宴低聲道:
“你在掩蓋什麽……”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究下去,他現在和派瑞特之間勉強算是合作的關系。
在對待合作夥伴時,不可以用對待敵人的态度。
“總之,我需要蛇吻岩。”
他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麽需要蛇吻岩,又怎麽在海盜勢力的封鎖之下用蛇吻岩賺錢,隻是再次看向球形通古斯:
“你要再次跟我去一趟地下,去到歐米伽礦區——不進行挖掘,隻告訴我哪裏是安全的。”
“作爲回報,我會帶你回到疊嶂之城,尋找再次延長生命的辦法。”
短暫的沉默之後,球形通古斯給予回應:
“成交。”
陳宴對傑克·巴爾多點了點頭,後者再次将球形通古斯裝進背包。
陳宴關閉靈視,給願望拿了生肉,回到三樓卧室,把上衣口袋裏的三顆零件放進裝書的盒子裏,再把盒子用衣服包住,放進抽屜,将抽屜推進桌子裏面。
從床底下翻出靈視攝像機,在确定還有電之後,将其放在桌上。
願望明顯依然很餓,她端着餐盤吃着生肉,陳宴則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直到片刻之後,願望吃的差不多了,打出一個飽嗝。
“他們都在演戲。”
陳宴語氣失落:
“他們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
願望把最後一塊肉塞進嘴裏,口齒不清的說道:
“世道險惡嘛,你們亞裔不是經常這麽說。”
陳宴撓了撓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但人與人之間并沒有信任,因爲信任是一種很重要的東西,一旦輕易給了别人,很容易會導緻自己失去很多東西。”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願望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人類文明所謂的‘道德’和‘良俗’其實是很不科學的東西,‘爾虞我詐’才是動物之間的常态關系。”
陳宴反駁道:
“可人類不是未開化的野生動物。”
願望不屑道:
“又說到這個話題了,我之前就說過,文明其實是一種很無意義的東西,因爲在你們所謂的文明社會中,當你想要得到所謂‘有價值’的東西時,總會伴随着很大的危險:勞力透支、暴力沖突、戰争——當野獸在自然界想要進行一場獵殺時,每次都會面臨同樣的情況。”
“你們所謂的文明,隻是披着一層僞裝外衣的叢林自然法則罷了。”
陳宴眼神晃動:
“我不認可。”
願望語氣平靜:
“你身邊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我的話,其實沒必要非得否認,因爲這些東西都是客觀存在的,是生命最基礎的規則。”
陳宴這次沒跟她較勁,而是轉移了話題:
“球形通古斯在說謊——它或許沒有說假話,但一定隐瞞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尤其是在說到疊嶂之城的時候——每一次提到疊嶂之城,它的描述就會變得很模糊,我有理由懷疑它對疊嶂之城比我想象中更加了解——
在這種假設的基礎上,可以得到一個推測:
它或許本身并不排斥回到疊嶂之城,甚至它或許很想回到疊嶂之城尋找求生的辦法,但那裏太危險了,它自己不敢回去。
也或許……它有另外的目的,但在這種情況下,它絕不會說出來。
所以,它要挑動其我對疊嶂之城的興趣,它要讓我‘自己想去’疊嶂之城——順便帶上它。
這樣一來,它就不必對我付出幫助它前往疊嶂之城的代價。”
願望肯定道:
“合理的推測。
其實你可以從另一個方面看——你隻是問它,在它離開米大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但它卻說了這麽大一長串故事——這樣做是有必要的嗎?
爲什麽要說的這麽詳細,連細節都描述的清楚呢?
單純爲了讓你明白它離開米大之後發生的事嗎?
它明顯不是這樣的家夥——
它明顯不會爲了你簡單的一句問詢,就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如此詳細的全都告訴你。
其實它這麽做的動機已經很明顯了:
它所訴說的一切,都是要讓你對地下世界形成一個完整的概念。
爲什麽要讓你形成對地下世界的概念呢?
是爲了引導你對地下世界産生念頭,讓你‘自己産生’對地下世界的念頭!
它從頭到尾都隻想讓你帶着它回到地下罷了!”
陳宴笑了笑:
“我也是這麽想的。”
他惡狠狠道:
“媽的,遲早弄死這狗東西。”
願望立刻說道:
“你看你看!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時,立刻就表現出了野獸的嘴臉——野獸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内,消除身邊一切潛藏的隐患——如果不行,它們就會換個領地——你下一步就要準備跑路了!”
陳宴繃不住了,他心裏的确動了換個住處的想法,沃克街33号公寓現在沒了歐嘎米的守護,就像是暴露在無數色狼眼中的貌美女郎。
他又很快因願望猜中了他的心思而惱羞成怒: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好吧!派瑞特的事情還沒個頭緒呢!”
願望輕易被他轉移了話題:
“這個姓氏我還真聽說過,好像是很多年前就存在了,那似乎是亞楠市迎來第一次移民潮的時候……
大概是三十年前?
總不會超過四十年。
時間方面沒有詳細的記載,但我在書裏看過相關的曆史,大概就是那個時候。
來自四面八方的移民太多,城市承載不下,一部分人就進入了煙熏湖,做起了沒本錢的買賣。
第一代海盜是真正無惡不作的海盜,隻要能賺來錢和食物,他們什麽都做。
他們從那時候就自稱【派瑞特】了——他們丢掉了自己本來的姓氏,将【派瑞特】當做自己的姓氏,并給自己起了新名字,因爲他們本來都是一些農民,如果惡名傳到了家鄉,他們原本的家人就過不下去了。
這是我上次在米大翻資料時無意間看到的。”
陳宴若有所思道:
“後來姓派瑞特的人,都是從那時候傳承下去的……以帝國人的老成樣貌,抽屜裏那家夥看起來大概有二十多歲?也或者三十多歲?
也就是說,當年第一代派瑞特作爲海盜出現在煙熏湖上的時候,他還沒出生……也或許是個嬰兒,頂多是剛剛記事的孩童。”
“而斯派羅工業的詹姆斯·派瑞特,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是海盜頭子了——那時候詹姆斯·派瑞特有多大?這個沒辦法猜測,年輕的海盜也可以成爲海盜頭子,隻要手段足夠兇狠。”
“他們之間的年齡差,就是将近十多歲……頂多二十歲的樣子。”
“咱們不能具體确定他們的年齡,隻能大概猜測——十多年前正值壯年的詹姆斯·派瑞特是第一代海盜,而抽屜裏那家夥是第二代海盜——他們之間差了一代。”
願望沉吟道:
“煙熏湖的海盜有着十分嚴格的等級體系,【派瑞特】作爲海盜裏的貴族姓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取的。”
“也就是說,抽屜裏那家夥一定在海盜中身份尊貴——他一定和詹姆斯·派瑞特有關系,如果差了一代……他怕不是詹姆斯·派瑞特的子侄之類的人。”
陳宴擦了把汗:
“這就是無端猜測了吧……”
願望犟嘴道:
“沒有啊!本來就是這樣!這是最合理的推測了!”
陳宴歎了口氣:
“按照這樣的猜測,他對我的欺騙就坐實了——他剛才說自己隻是孤魂野鬼。”
陳宴臉色有點差:
“甚至可能……他當初說,進入荒野隻是爲了尋找變回人身的辦法,同樣也是謊言。”
“如果他在說謊,那麽,他真實的目的是什麽呢?”
願望突發奇想:
“你現在不是已經完成晉升,擁有新的超凡能力了嗎?你摸他一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