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嘎米還是第一次聽糯米果解釋這件事,頓時好奇道:“大廳裏靠在宴君肩膀上那個沒有臉的女孩,到底是什麽?”
糯米果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是某種意義上的神明,但又不完全是……她很奇怪,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糯米果接下來的語氣略顯輕松:“相比較之下,每天晚上來到宴君卧室的女孩,就顯得無害的多——
至少我們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存在, 這說明她并沒有隐藏自己,或者沒有隐藏自己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我們能感覺到她的情緒,知道她沒有敵意。”
而當她再次提到照片上的無面女孩時,神情又沉重起來:
“麻煩來自另一個女孩——
那個照片上的女孩沒有臉,表面上來看,隻是照片上的臉被劃花了而已。
但其實,這是一種【象征】——
【無面】是一種【象征】, 象征着這個女孩已經失去了她原本的身份。
無論她曾經是超凡者, 是上位者,是神明,還是某些超越了神明的東西,她現在都丢失了自己曾經的身份。”
歐嘎米驚訝道:“一位被放逐的神明嗎?!就像是我們曾經在羅德蘭的古龍之巅,見過的記載于壁畫中那無名王者一般的存在?”
糯米果陷入沉思:“或許遠不止于此。”
她眼神裏露出追憶:“歐嘎米,你還記得我們在世界的彼端,被稱爲多蘭古雷格的古老國度所見過的遺迹嗎?”
歐嘎米點了點頭,心有餘悸道:“那可真是終生難忘的經曆。”
糯米果一邊思考,一邊緩慢的、謹慎的分析着:
“和羅德蘭不同的是,多蘭古雷格的建築和遺迹保存的過于完整,所以我們得以見證曾經存在過的一切——
多蘭古雷格就有很多很多的【象征】。
比如象征着光明的朝拜儀式,象征着延續不死的封閉王座,象征着斬斷血脈關系的斷頭巨像。
這些【象征】,可以更好的幫我們理解曆史。
而那些曾經存在過的、真實曆史中的邏輯,又是我們窺探今日世界之奧秘的密匙。”
糯米果眼神越發明亮:“我覺得,那個被【無面】象征的女孩, 不一定是【被放逐的神明】那麽簡單……她一定有另外的身份……就像是宴君一樣。”
一席話說的歐嘎米更加好奇:“無論她到底是什麽,我們現在知道,宴君是活生生的人……
嗯,現在他是超凡者了,但這并沒有什麽關系,因爲我們已經仔細檢查過,他的的确确是普通的、平凡的碳基生命體——隻是靈魂有所殘缺。
宴君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是怎麽被那種東西盯上的呢?”
糯米果眼神裏若有所思:“這件事情,恐怕隻有宴君自己知道了——在他殘缺的那一部分靈魂裏,存在有關于【無面】象征的真相。”
歐嘎米想了又想,歎了口氣:“我今天告訴他這件事,還是早了些。”
糯米果用輕松的語氣說:“完全不早呢,歐嘎米呀,我預感有重大的事件即将發生在宴君周圍,那或許是宴君身上一切謎團的突破口。”
歐嘎米點了點頭,當即将這件事暫且放下。
他心态向來豁達,不然就憑這些年發生在身邊的這些事,他恐怕早就抑郁到自殺了。
“今天是萊昂納多的演說日,我要進行護衛任務,白天不在家, 你要照顧好自己。”
糯米果如過去無數年中,歐嘎米每次離開她身邊時一般笑了笑:“請放心去吧。”
——
——
陳宴打開老虎區倉庫的時候,願望正如熟睡一般趴在陳宴之前用紙盒子給它蓋好的窩裏。
見陳宴來了,願望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它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連眼神都直愣愣的,沒了往日的人性和光彩。
這是餓得了麽……
陳宴頓時心生愧疚,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站起身來,打開冰箱門。
門内是被塞滿的生肉,除了熟悉的猩猩肋排之外,還添加了看起來像是豬肘的筒關節。
那筒關節中存在着已經被凍成冰碴的骨髓,這可是好東西,想必解凍之後,願望或許會很喜歡這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包看起來像是脊椎骨的、完整的小骨頭。
看起來像是雞之類的小東西?
陳宴的解剖課學的不太好,并不能很準确的判斷出這些骨頭屬于哪種生物。
他隻知道,有了這些骨頭,願望就不會挨餓了。
而現在,冰箱裏裝的很滿,這說明願望從昨晚補充食物到現在,并沒有進食過。
陳宴從冰箱裏拿出一根較短的豬肘,在微波爐中解凍之後,試過溫度,放在願望面前。
願望似乎是聞到了味道,睜眼看了豬肘一眼。
然後竟一反常态的扭過頭去——它不想吃這東西。
願望竟然挑食了!
它之前可是葷腥不忌,吃到便秘的!
這是怎麽回事?
是生病了嗎?
他頓時有些緊張,一般情況下,動物生病是不要緊的,隻要及時治療就好了。
但很少有生了病之後不進食的動物——那通常意味着動物受了很重的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求生無望,所以放棄了生存,進而放棄了進食——這是非常嚴重的情況。
正常情況下,動物的求生本能是非常頑強的,陳宴曾經見過一隻四肢被同伴咬斷的倉鼠——這種小東西是實驗室裏最常用的試驗品。
那隻倉鼠即便在被同伴咬斷了四肢的情況下,在實驗員喂給它食物之後,也拼命的吃下食物,甚至頑強的生存到傷口完全愈合!
僅僅靠着蠕動,也要吃下身邊一切可以觸及的食物,來維持自己的生存——它繼續活了整整一年!
從這個角度看來,願望真的生了很嚴重的病。
沉重的自責感在陳宴的内心爆發了,他把願望如今的狀态完全歸咎于自己的敷衍——他不該投機取巧不來上班,更不該把願望餓一整天,導緻願望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他摸着願望的腦袋,低聲道:“你怎麽了?”
願望拱了拱陳宴的手心,甚至沒力氣睜開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