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還未出門,便拿出手機,放在耳邊,點開了手機屏幕,但并未撥通電話。
“喂?勞倫斯啊?我是陳宴。”
蒼耳看着他忽然拿出的手機,驚訝極了。
這……是何物?
他并非沒見過高科技産物,自從人類得到了神明的知識之後, 各種高科技産品就出現在了社會上。
從蒸汽機到發電機,再從發電機到燃油機,在來到帝國的短短幾十年裏,蒼耳見證了這個國家在科技上的飛躍。
但……
這個像極了闆磚的東西,他還真的是頭一次見到。
“勞倫斯,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嗯, 嗯,要出外勤,采購一些吃的。”
蒼耳聽着他的話,若有所思。
是可以遠距離進行交流,且不需要用電話線連通的電話。
真是……有意思。
陳宴一邊說着話,一邊把聽筒放在耳朵旁,打開靈視相機。
同時扭回頭,側着臉,對蒼耳做出一個“抱歉”的表情。
蒼耳點了點頭,擺手表示“無妨”。
陳宴用“不好意思”的眼神表達歉意之後,調整了一下角度,讓相機的攝像頭,剛好對準盛放大腦的容器。
他對着話筒,侃侃而談。
“倉庫裏都是些凍肉,即便化凍,也不适合幼崽食用……嗯,對,要吃新鮮的,帶血的, 剛殺的就更好了。”
下一刻, 熟悉的沙啞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救救我!】
這沙啞的聲音,正是陳宴進入蒼耳的會客室前,聽到的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知道梁岸生在哪!他被殺了!但沒死!你救我,我把一切告訴你!】
什麽?!
被殺了,但沒死?
這是什麽狗屁說法!
陳宴忍住内心即将萌芽的驚喜,站在那裏,繼續對着話筒自說自話:
“你說活雞?活雞可是不便宜,冬天的鮮肉價格貴……”
大腦依然在斷斷續續傳出沙啞的聲音。
【咦……你……你不是超凡者……】
【你是什麽人?爲什麽能聽到用超凡力量說出的話?】
【請救救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即便我能救你,你現在隻剩一個腦子,又怎麽存活呢?
陳宴心中想着,同時對話筒不停說着:
“價錢好說?你這不開玩笑嗎!花的是我的錢,價錢當然好說了!”
腦子像是知道他的疑慮,用極快的語速解釋着:
【你既然能聽到我說話,想必不是普通的凡人,應當能夠理解,超凡者的能力各有不同——
我的超凡力量有些特殊,即便隻剩一個腦子了, 沒有身體,也能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你說報銷?怎麽報銷……納稅單?拿着納稅單到公司, 就能報銷?”
蒼耳在一旁低聲感慨一句:“帝國的大公司是這樣的, 他們财力雄厚,且遵守上層制定的規則,不會有絲毫僭越。”
【我知道你在聽!你用那個東西,不就是爲了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真的知道梁岸生的下落!救救我!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真是個精明的人,陳宴心想。
亞裔大都精明極了,他們習慣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但現在,腦子并沒有跟他讨價還價的資格。
陳宴開始挪動腳步。
腦子的聲音一下子慌了。
【唉卧槽!别走!别走啊!我……梁岸生給人治病,被那人傷口裏的一股奇怪力量腐蝕了!】
陳宴眼神發亮。
語氣依然疑惑:“納稅單是個什麽東西?”
蒼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連納稅單都不知道……就是帝國的一種支付憑證,證明你曾經購買過某種東西。
你拿着納稅單,作爲憑證,才能去找公司,進行報銷。”
陳宴用感激的眼神看了蒼耳一眼,再向外走出一步。
【你他媽得寸進尺是不是!】
陳宴快速向外走了兩步,眼看就要跨出門檻。
【我錯了!别走!】
陳宴再前進一步,一隻腳跨出了門檻。
【爸爸!】
陳宴嘴角勾起:“真是棒極了。”
蒼耳感慨道:“服務于大公司,确實是一件不錯的事呢。”
【梁岸生處理的那名傷者,參與了昨天下午下城區的流血沖突,被一個二刀流的櫻國忍者擊傷。】
【那個櫻國忍者,是非常強的超凡者……
不,他已經不能算是超凡者,而是超越了超凡者,幾乎等同于上位者的至強存在!】
上位者……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陳宴被這些未知的知識撓的心裏癢癢,但一時半會兒又得不到答案,心中的焦急難以言說。
【和其他的上位者不同,那位忍者沒有什麽詭異的能力,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結界,他隻是單純的強……即便是聖歌團的主教,也擋不住他的一刀!】
卧槽……
歐嘎米這麽強的嗎!
陳宴一想到自己當初跟糯米果商量,讓歐嘎米去刷盤子,就感覺到一陣無地自容的尴尬。
【更奇怪的是他造成的傷!】
【他造成的傷,無法被治愈!】
【細胞像是被殺死了……超凡力量,像是被他的刀,消弭了。】
【即便是自愈能力極強、擁有‘雙孔亞綱’血脈的亞人種,被他一刀砍傷之後,也失去了再生能力,流血而死!】
【梁岸生也受了傷!但是他也是擁有雙孔亞綱血脈的亞人,所以沒有立刻就死!】
陳宴精神一振,發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這腦子知道的東西不少啊!
除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和三叔的下落之外,陳宴或許能從他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關于隐藏于正常社會之中,那個超凡世界的事情。
【我不能再說太多了!說完了我就沒價值了!你救我,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訴你!】
陳宴歎了口氣。
“你早這麽說嗎!你早這麽說,咱們不就沒那麽多事了!”
他笑呵呵對着手機道:“行,我閑了就去買,你等着給我報銷就行。”
說完,挂掉電話,用一個羞澀的表情對蒼耳說:“讓大師見笑了。”
蒼耳說道:“無妨,回去吧。”
他說完,又補充一句:“如果在學習中遇到了困難,可以來找我。”
陳宴跟蒼耳道了謝,到前台和李茶打過招呼,出了泰盛和堂口的大門。
離開泰盛和,走了一個街區的距離,進入一條暗巷,陳宴看着自己的影子,低聲道:
“克勞德·穆恩,别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