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錦嗔怪的握起拳頭輕輕的捶了他的胸膛一下,“誰讓你招蜂引蝶的?人家一時忍不住嘛!”
歐陽秦桒笑笑,“下次不許了,若皇後真的懷疑到孩子,她一定會想方設法來試探你。不管她用什麽方法,隻要你不被她所激,這件事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會暗中派人留意她的動向,你放心好了。”
有他在,歐陽錦放心的點頭,妩媚一笑,吻了吻他的臉頰,“還是你最好!”
他笑了笑,直起身子,看了看滿地的脆片,眉宇間有些冷漠,臉上依舊是和煦般的笑容,“以後可不能再亂發脾氣,對胎兒不好。”
歐陽錦乖巧的應下,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他見着了,微微一笑,“怎麽?還有話要說?”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下他,又斂下睫毛,道,“你當真……不要?”
她話裏的話,他怎會聽不出來,“爲了孩子,你忍忍。萬一出了什麽差池,那我們苦心多年的成果,豈不是都化爲烏有了?”他淡淡的說着,随即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歐陽錦望着他的背影歎了歎氣,臉上有着不舍之情。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必須要耐得住性子。
陸垂莊見到程無漪時,她正在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
她梳着精緻的流雲髻,别了一支鳳钗,烏黑秀發,飽滿的額頭上墜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玉滴。紅潤的臉上不施粉黛,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
一身抹胸紫蘿長裙,外套單薄的披肩紗衣,妖娆的身段若隐若現,勾人心魂。
白色的軟鞋随着澆花的動作,在長裙下輕輕浮動,銀色的腳鈴叮鈴鈴作響。
如此這般畫面,陸垂莊真的不忍心破壞,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越來越吸引人,越來越讓他怦然心動。
隻是,他也知道,尊卑有别,這樣的天資美人,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程無漪聽到輕微的走動聲,停了停手中的動作,偏頭看向聲音的方向,就看見陸垂莊靜靜的站在不遠處望着自己。
淡然一笑,她直起身子,沖他道,“表哥,你來了。”
陸垂莊上前兩步,抱拳作揖,恭敬的喚道,“屬下參見皇後娘娘。”
放下水壺,她轉身走回院中央的石桌旁坐下,對他道,“表哥無需多禮,過來坐下吧。本宮有事要問一問你。”
他愣了愣,有些拘謹的走到她對面坐下,規規矩矩的端坐着,一雙手安分的放在膝蓋上。
她也不急着問,拿起紫茶壺,輕輕搖晃兩下。又擺開茶杯,茶壺嘴傾斜,沏了兩杯茶。
悠悠茶香,淡淡芬芳。
放下茶壺,她遞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捧起自己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淡然道,“表哥你不用如此拘謹,本宮……”
“飛咯——飛咯——”
不等她把話說完,鄭殊就拿着一個紙疊的紙飛機,叫着嚷着從裏屋沖了出來。
程無漪無奈的看着他,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看着他跑到自己身邊,圍着桌子一圈一圈的轉着。
那紙飛機還是前兩天她教會他疊的,反正撕下來的奏折,不用白不用。
那自娛自樂的模樣,把傻子跟孩子結合起來,演的活靈活現。要不是她已經知曉他是僞裝的,真的就相信了他是傻子!
“飛咯……呵呵呵……好玩兒……好玩兒……”
陸垂莊起身退到一旁,垂首抱拳,對着鄭殊道,“臣參見皇上!”
鄭殊轉了兩圈,一臉傻樣的看着他笑,将手中的紙飛機塞到他的手裏,樂呵呵道,“你你你!會飛嗎?朕要你飛……飛飛……”
看着手中形狀奇怪的的東西,陸垂莊面容一怔,不解的看了看程無漪,“娘娘,皇上這又折騰出了什麽出來?”
程無漪啞然失笑,走到他面前,從他手裏拿回了紙飛機,“這個呀,是本宮教皇上玩的一個小玩意兒。皇上小孩子玩心大,這東西正好給他解解悶。”
說完,一轉身,她又将紙飛機重新塞回鄭殊不安分的手裏。
背對陸垂莊,面對着鄭殊,她朝他擠眉弄眼,用眼神示意他趕快換個地方玩,她和陸垂莊有事要聊。
然而,鄭殊接過紙飛機,卻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轉身繼續舉着紙飛機,自己一個人樂呵呵的圍着院子轉。
程無漪歎了歎口氣,無奈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陸垂莊見她似無奈似歎息的模樣,心中不免也爲她不值,語氣也不由帶了幾分愛憐,“娘娘,您也不用爲皇上太過擔心,皇上的病……”
“表哥,你做下吧,本宮今天來是有事要請你幫個忙。”
程無漪不鹹不淡的開口,打斷了他即将要說的話。
他一聽,看了看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的傻皇帝,随即也沒了拘束,便坐了下來。
“不知娘娘是想要屬下做些什麽呢?”
抿了口悠悠的茶香,她繼續道,“表哥可認識歐陽秦桒這個人?”
“歐陽秦桒?”陸垂莊重複了一遍,繼而點了點頭,“屬下認識,他乃丞相大人收的義子。娘娘見過他?”
“昨日與他在梨園偶遇,聊了幾句,覺得此人倒是與歐陽波的處事風格不大相似。”
陸垂莊若有所悟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歐陽秦桒雖是丞相一手帶大,但此人自小體弱多病,丞相也并未對其有多器重。”
想了想,他繼續道,“也正因爲他體弱多病,故而自小熟讀文書,會寫會畫,能言善道。他一般不愛出門,常年居于丞相府的别苑裏。”
程無漪放下茶杯,聽他的話,似乎這個歐陽秦桒是個性子喜靜,與世無争的文人。
回想起昨日與他的交談,言行舉止除了比正常人孱弱一些之外,與普通的文人書生倒并無異樣。
“如此能言善道,又會吟詩作畫,爲何丞相大人不替他謀個一官半職?”
陸垂莊回道,“這屬下便不知了,好像聽大臣們私下裏議論過,說是丞相大人,早在歐陽秦桒弱冠之齡時,就曾要爲他謀了個史官的職位。但後來似乎是歐陽秦桒自己拒絕了,說什麽身體抱恙,無法承受事物勞累。之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到如今,他也沒有個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