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绾绾被鳳執從郁唯楚手裏帶回來快五天的時間,雖不哭不鬧,卻也沒多少配合。
連平時最喜歡的膳食都沒怎麽碰過。
她從順天國随着鳳執一路走到了納蘭,身邊的丫鬟全都被他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知道寒绾绾不喜歡紅鎖,所以鳳執便讓另一個侍女伺候她。
隻是侍女始終是侍女,也不是親近的人,寒绾绾不吃東西,她連勸的勇氣都沒有。
天色微暗,諾大的宮殿裏燭光明媚。
寒绾绾坐在椅子上,單手撐着自己的下颌,視線一瞬不瞬的望着精緻的镂花窗,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
像是在走神。
也确實是在走神。
否則怎麽會連有人靠近她都不知道?
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她柔順黑亮的長發,寒绾绾猛地回過神來,掀眸看去,便見男人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除了被他打暈強行帶回來的第一天,之後寒绾绾再也沒見過鳳執。
再次見着他,她倒是有些恍惚起來,而後又漸漸的垂下了眼睑,視線往窗外望去。
有些時候,交流最是傷人的,是沉默和疏離。
“今晚沒有你喜歡的菜?”男人的嗓音低低淺淺,“你想吃什麽,我親自給你做。”
寒绾绾面上的神色沒有變化,聲音淡淡的,“我不餓。”
大概就是這樣,除了回來的第一天她鬧了脾氣,哭着罵他混蛋,名義上分明有了其他的女人,卻還是招惹她,最後還瞞着他自己的婚事,娶她爲妻,害的她現在落得個裏外不是人。
她是委屈的不行,越罵越激動越收不住,本來她這個太子妃之位都無條件騰出來了,自己一個人跟着自己的九嫂回國去,已經是夠委曲求全的了。
爲了不讓他被人诟病,她還特地将回國的理由說的好聽些,說是回國省親,見見父皇九哥,他竟還是如此強勢,将她打暈帶回了納蘭。
她能不罵他麽?
一開始他的态度不耐,但好歹隻是插,插話,沒有對她如何,後來聽她又提起想回順天去,他就徹底變了樣,惱怒的将她丢到了床,上,使勁折騰了一宿,最後冷冷的出聲警告了句離開,“想都别想,就走了。”
一走,四天。
她其實大概能猜到,這些日子他都在忙些什麽。
皇後從小給他挑的太子妃,自降了身份,甘願成爲他的側妃,等到了五月成婚,現在已是四月下旬,時間很近了,這些天他必定是在操辦婚禮的事情。
“冷歡說你好些天沒吃過東西了。”
他看着她無動于衷的樣子,墨黑的眼睛動了動,“不餓也吃一點,嗯?”
鳳執是什麽人。
天之驕子。
隻是因爲曆史的原因,所以被迫流放在外。
自幼不是錦衣玉食,隻能靠自己存活的男人,心計城府非常人能及。
他的脾氣看起來再好,熟知他的人卻都清楚,他的耐性是真不怎樣。
寒绾绾沒說話,鳳執抿了抿唇。
他看了冷歡一眼,“去拿點太子妃喜歡吃的菜來。”
侍女應下,俯身退出。
男人回頭,垂了眼睛看她,而後攬住寒绾绾的腰身,将她抱了起來,自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然後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寒绾绾沒有掙紮,确切的說,婚後這将近一年的時間裏,她特别了解男人的性子,絲毫都忤逆不得。
她不說話,鳳執也不是特别擅長扯話題,兩人一同沉默,殿内頓時就安靜下來了。
好在冷歡很快就将飯菜拿了過來。
寒绾绾平素喜歡的佳肴全都擺在了桌面上,鳳執揮了揮手,冷汗便俯身退了下去。
順便還将殿内的奴才宮婢們,一塊遣散了。
殿内隻剩下寒绾绾和鳳執。
男人單手扶着女人的腰,一隻手盛着還在冒着熱氣的湯,他細心的吹了吹,感知适宜的溫度,便遞到女人的唇邊,“先喝幾口湯,暖暖胃。”
寒绾绾生的嬌媚,不說話的時候,那雙俏麗而妧媚的眼睛氣勢會顯得冷一點。
與江梧桐的美不同,前者更似蓮花,氣質幽蘭。
而她卻像灼灼盛開紅火的曼珠沙華,妖豔,奪目。
隻是她年紀小,性子單純,所以在她身上才會出現一種魅惑和清純兩種極端的氣質。
她不張嘴喝湯,也不開口說話,男人的唇角微沉,低低的喚她,“绾绾。”
寒绾绾似乎聽懂他的警告,“我說了,我不餓。”
“你是想我就這樣喂你,還是要我用之前的方法喂你?”
好幾個月前,寒绾绾也曾一度冷淡過他。
在得知他身份之後的那個月裏,她感染了風寒重病,不喜歡他的靠近,甚至是對他的靠近帶着一種莫名的煩躁。
隻是她從來不對他說重話。
在他的印象中,恐怕寒绾绾也就對他說過一句話最狠――“風之,我突然不想再喜歡你了……”
他是天之驕子,可惜命運多舛,年少時曆盡風雨。
她卻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錦衣玉食的。
身子也一貫健康良好,根本不會有什麽生病的時候,自然不喜歡喝藥。
病了之後沒胃口很正常,她鬧着不吃,他便用自己的方式讓她用膳,喂她喝藥。
這個經曆他們各自心知肚明,寒绾绾身爲公主,什麽武力值都沒有,打不過他不能解氣,罵他他就聽着也實在是沒意思。
寒绾绾笑了下,“殿下這般空閑啊,你的婚事準備好了麽?”
鳳執眼眸一暗,“绾绾,我不喜歡你提這件事。”
寒绾绾的态度比他冷淡許多。
她終于舍得轉眸看他,明亮的眼睛裏掩藏了太多情緒,不似當年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不喜歡我提,不代表它不存在。寒绾绾擡手握住了覆在她腰間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
“記得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說過,我隻是想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沒想過嫁入皇家當妃子,更沒想過要和别人争夫君。”
男人的喉間一哽,修長有力的手指捏緊了手中的調羹。
生怕是捏碎了,他便将調羹放到了碗裏,涼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是,寒绾绾是說過這樣的話。
她确實隻是想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所以身份高貴的她,選擇對身份卑微的商賈的他一見鍾情,最後傾心相付。
幾個月前她會妥協,也是因爲他說,就算他是皇家人,他也可以給她所想要的生活,他會好好護她愛她,此生隻娶她一人。
但他沒有想過,年幼時母後玩笑的婚約,至今還作真。
更沒有想過,那個女子,竟就這樣,真的等了他十年。
一個女子,有多少十年可以荒廢?
寒绾绾懂他的難處,從不爲難,一再退讓再退讓,從來沒有爲難過誰,也從來沒有對他發過脾氣,乖巧的像是沒脾氣的好媳婦。
但他更懂她的心思,她隻是想知道,究竟能爲他退讓多少,容忍多少,等一旦到了底線,到了她再無法忍受的時候,她就會徹底的想要離開。
毫不猶豫的離開。
“绾绾,”他還是低頭盯着她的臉蛋,“我确實虧欠她,你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的,嗯?”
寒绾绾垂了垂眼睑,細長濃密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的眼眸,也一并将她眸中的情緒遮藏了起來。
她調笑般的開口,“其實何必呢,皇後娘娘不喜歡我,我更不喜歡你未來的側妃,你夾在中間難以做人,既然我願意無條件退出,也不恨你怨你,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難道不好麽?”
這話再說下去,又會回到他們之前的狀态。
這是他們婚親中出現的問題,暫時解決不了的,就隻能避開。
聰明的男人會選擇中止話題。
鳳執夠聰明,這種陷進了死胡同的感情,他不敢輕易的去戳動。
但始終不是聖人,對女人這種随時想要離開,可以離開他的态度,他終究無法容忍。
還是有些難以自控的掐住了她的下颌,然後将補湯悉數喝下全都渡給了她,最後才威脅了一頓,喂着她用完晚膳,便将她抱起,帶着她走出寝殿,去宮内四處走走看看。
隻是有些事情始終不能太順心如意,他剛帶着寒绾绾出了寝殿,就有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與他道,“太子殿下,皇後娘娘有事找你。”
男人擰眉,“可有說是何事?”
那太監不清楚,寒绾绾看着男人望過來的視線,幽深的眸裏帶着一抹征求。
她淡淡的笑,“你去罷,我自己走一下,累了就回宮歇息。”
鳳執嗯了一聲,他俯身親了親女人額頭,動作無比憐惜,“等我回來。”
……
鳳執讓冷歡陪着她一起走走之後便離開了。
寒绾绾在原地站了一會,夜裏的風大,吹的她裙擺翩飛,青絲飛舞,冷歡皺了皺眉頭,有些試探的出聲,“太子妃?”
女人知道她在想什麽,投望在夜色裏的視線慢慢的收了回來。
她的唇角勾了勾,“走罷,去未來側妃的住所看看。”
冷歡一怔,“太子妃……”
寒绾绾疑惑的嗯了一聲,她看向冷歡,“這些天我是沒出來,所以不知道側妃的新房在哪……難道你也不知道麽?”
這不太好說。
寒绾绾畢竟是自家主子心尖上的寶,但那個側妃娘娘……也确實是要嫁入東宮。
兩位女主子她都得罪不起,尤其是寒绾绾,她不僅是納蘭的太子妃,她還是順天國的公主殿下……
冷歡咬唇,“奴婢是知道地方,但……”
“既然知道,那就領路罷。”
“……是,太子妃。”
東宮很大,寒绾绾就這樣徒步走過去,都要費上一些時間。
她有些無聊的擡手扇了扇,果真還是要轎攆的……
等到了側妃的寝殿之後,她掃了一眼四周,喜氣洋洋,門窗上都貼滿了喜字的剪紙。
她走上前,推開門看了看,屋内的擺設和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枕頭套上邊繡着精美的鴛鴦。
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寒绾绾問了句,“聽說你們這邊成婚,新人的枕套上的花樣,都是新娘子自己繡的?”
冷歡不知她爲何這麽問,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太子妃的話,确實如此。”
寒绾绾點了點頭,唇角彎了彎,“你們側妃的手藝不錯。”
冷歡覺得她的手心開始冒起了冷汗。
實在是弄不明白寒绾绾的意圖,也許寒绾绾根本就沒什麽意圖,隻是淡淡的四處看了眼,什麽東西都沒碰都沒摸,更沒有一般夫人對側室的嫉恨,砸了主子的新房。
反倒還笑眯眯的誇了側妃手藝不錯?
她這是……在開玩笑嗎?
而寒绾绾看完寝殿之後,轉身便離開了,好像真的就是來這兒看一下,沒有特别的目的。
冷歡猶豫躊躇在三,還是上前問了寒绾绾一句,“太子妃難道就隻是去看一下麽,不再多轉幾圈?”
寒绾绾搖了搖頭,“不用了。”
她一雙黑眸望向前方,步子不緊不慢,“替殿下張羅籌備婚事,本就是太子妃的事情,殿下替我出頭,省我一番功夫,我本是想着殿下始終是男兒身,心思沒有女子細,去看看哪兒還有不備之處,這才去瞧瞧的。”
她徐徐的笑了下,“到底是我忘了,殿下做事素來有章法,多轉十圈也看不出有什麽毛病,我反正是滿意的,就是不知側妃喜不喜歡了。”
冷歡的腳步滞住,寒绾绾的腳步卻沒停。
也似乎沒覺察冷歡頓住了腳步,一路往前沒有停歇,冷汗張了張嘴,本想說那婚事籌備,不是太子殿下籌備的,而是皇後娘娘。
但見寒绾绾壓根就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她便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反倒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有些虛假了。
連忙跟上寒绾绾的腳步,她轉完了側妃的新房,其實時辰也不大早了,冷歡也提議回宮歇息,但寒绾绾說,還想多轉一會。
始終是主子,冷歡不敢多說什麽,老老實實的跟在寒绾绾的身後就是了。
直到夜色漸深,冷歡覺得再不回去主子就有可能會動怒的時候。
寒绾绾十分乖巧的沖她笑了下,伸了個懶腰,“我們回去罷。”
冷歡:“……”
事實上,她們根本還沒有走上幾步路,身着一襲月牙色長袍的男人便匆匆朝她們走過來。
俊美的臉上面色不愈,甚至是有幾分難看。
冷歡看着自家主子大步走前,圈着太子妃纖細的腰身,将她摟在懷裏,繃着臉問,“怎麽走這麽久?”
太子妃笑容無辜,興緻上來了就想多走一會。
她唔了一會,“好累,我們現在回去罷。”
許是聽到了回去這兩個字,她家主子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
他俯身将寒绾绾抱起,女人柔若無骨的靠在他的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眸輕輕的阖上,就這麽無聲無息的睡過去了。
懷裏的女人太安靜,鳳執低眸看了她一眼,見女人完全沉睡過去,他的唇角忍不住抿起,好看的眉頭也皺了皺。
一路上什麽話都沒說,将她抱回了寝殿。
第二天起來,寒绾绾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該吃吃,該喝喝,比起前幾天的不配合,她這會乖巧平靜的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鳳執說什麽,她也都聽着,偶爾還附帶上微笑。
十分的客套。
晚上做那事的時候,她雖沒有迎合,但也沒有抗拒。
包括他親她吻她弄她,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們相愛過,他見過女人嬌嗔的模樣,會在他比較用力的時候,咬着唇低低的提醒他輕一點,吻她吻的不可罷休的時候,她會手握成拳,輕輕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以示她快呼吸不上來了。
但這兩天沒有。
就像是行屍走肉般,不帶任何的色彩。
鳳執忍了兩天。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心底的已經壓抑了好幾天的怒意隐隐有些壓不住了。
他盯着她言笑晏晏的眸,“寒绾绾,這是我第一次提醒你,也是最後一句警告你,别想離開我。”
寒绾绾攤了攤手,“殿下說什麽呢,我這幾日不是很配合?”
“你配合?”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俯身壓下逼近,幽深沉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有些咬牙,“像木頭人一樣,無悲無喜無愛無恨,不管我有沒有弄痛你,你都無動于衷的配合?”
寒绾绾打掉他的手,“我不聽話你又要罰我,現在我聽話了,你又說我是木頭人……”
她倪了他一眼,無奈的道,“太子殿下,你還能更難伺候一點。”
男人的唇角抿得極深極緊,就這麽看着被他鎖在懷裏的女人,半晌都沒有說話。
她黝黑的眸子裏始終是冷靜的平淡的,唇邊甚至還能風輕雲淡的沖他笑,反倒是他無法心平氣和,一股子郁結之氣和對她的怒意在胸口那邊集聚。
落在她身後椅背上的手重重的擰了擰,修長寬厚的手背青筋暴起,男人倏地站直了身子。
他說,“绾绾,你比我狠。”
寒绾绾挑了挑眉,男人看了她一眼,唇角沉着,轉身就往外走。
等鳳執走出了她的視野之外,女人豔麗的臉上神色這才慢慢的僵住。
唇角上的笑意漸漸斂下,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不斷的收緊再收緊,逐漸模糊的視線撇到一側,任由眼角不受控的淚打落下來。
其實,也沒關系。
當他的婚事塵埃落定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來臨。
不是她和皇後或者是側妃的争鬥,是她和鳳執之間的戰争。
不是她不愛他,所以不能看着他迎娶其他的女人,容許另一個女人侵入他的生活,恰恰是因爲她愛他,所以她懂,愛被分割的痛。
眼睛深深的閉上,腦海裏浮現的是母妃癡癡望着父皇的模樣,最後變成讓自己都厭惡的存在。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寒绾绾被吓了一跳,眼睛上還挂着沒有擦掉的淚珠,她愣愣的往房門那邊望去,去而複返的男人已經邁開長腿朝她走來。
俯身彎腰,手挑起她的下颌,炙熱的吻就落了下來,她懵懵懂懂沒有反應,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摁住了她的後腦勺,闖入她柔,軟的領地,深深重重的糾纏了起來。
等吻夠了他才抵着她的額頭,深深的凝視着她,“分明就放不開,爲何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粗粝的指腹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眸色深得像是化不開的濃霧。
“還有三天的時間,再給我三天的時間,嗯?”
寒绾绾沒有說話,隻是默了默,還是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頸。
鳳執吻了吻她瑩白小巧的耳垂。
“即便我是鳳執,我卻也是秦風之,你說你不想和皇家人扯上關系,我也承認是我騙你在前,但我們公平點好不好,你招惹了我多少年,我推拒過你多少次,是你一心要撲上來,我鳳執不是聖人,始終有被引,誘的一天,我不收了你都覺得對不住我自己。”
“如今你看我要娶别的女人,裝也要裝出你很好可以放下可以離開的模樣,隻是你憑何認爲我可以放下?不說我放不下你也一樣不行,那我們爲何不拼一次,你陪着我走南闖北,就再陪我一次,成了就是我們的天下,若輸了,我可以将江山拱手相讓。”
寒绾绾眼眸一震,緩緩的推開他,“你瘋了麽,你隐忍了那麽多年,受苦受難不就是爲了現在?”
他唇角露出一點笑意,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你當初瞞着我偷偷換了鳳瀾的毒酒,放他一條生路,不也等同于是想逼我将江山拱手相讓?”
寒绾绾瞳孔一縮,竟不知鳳執知道此事。
她抿着唇,“我沒有,鳳瀾心中無大國,他絕不會成爲你的對手。”
“我心中還無那個未過門的側妃,你還不是一樣将她視爲對手?”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現在還因爲她而鬧着情緒……甚至要跟我和離。”
寒绾绾:“……”
她張了張嘴,“那不一樣,她等了你十年,心裏又一直有你,我這太子妃之位還是屬于她的……我,我實在理虧。”
“我與她的婚約隻是母後的一句戲言,沒有所謂的十年等候。”
鳳執眸色認真,“隻是母後比較喜歡她,又希望我能盡快在朝中站穩腳跟,所以才想我與她成親,并沒有其他的意圖在。”
他看着寒绾绾的巴掌大的小臉,“之前不與你說,是因爲父皇母後在誤導我,前些日子我才查明真相,而你又與我鬧着脾氣,找不到适合的機會跟你說。”
寒绾绾眸色微微一動,“那……”
他擡手抵住她的唇,“在成婚那天我便與你說了,你若嫁了我,我們必定糾纏一生,你說再多我都不聽,也聽不進去,除非你說離不開我。”
寒绾绾失笑,甩開他的手,踮起腳尖覆上了他的唇,男人先是一怔,緊接着便摟住了她的腰,反客爲主。
糾纏中,隻聽得女子低低出聲,“你隻要不負我,刀山火海我都與你共同進退。”
“我不會要你面對刀山火海,”他笑的深情缱绻,與她十指相扣,“你給我生個孩子,嗯?”
寒绾绾:“……”
“不然兩個?”
“……走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