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曲漓番外完結

江梧桐抿着唇,手指蜷縮着,男人倪着她的臉,俯身吻了吻她無意識鼓起的腮幫。

女人的身子僵了僵,曲漓又側了側地方,吻在了她柔軟的唇上。

一氣呵成,毫不猶豫。

也,毫不克制。

直吻的女人眉頭皺得老緊,呼吸困難。

她試圖推開,隻是雙手被男人鉗住,而後腰身一緊,曲漓已經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往床邊走去。

“曲漓,”她在忍耐,“我說了我不想和你成婚。”

“可以。”

江梧桐看他,男人的唇角上勾着一抹笑,清清涼涼的邪肆不已,一點也沒将她的話放在心上,“你隻要能說服我就可以。”

被男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差不多要進入冬天,曲漓扯了扯被褥,将床上疊好的棉被蓋在女人的身上,江梧桐抓住他的手,張了張嘴,卻始終沒發出聲音來。

他彎唇笑,“你看看,連你都想不到理由來拒絕我說服我,你懷着我的孩子,憑什麽不嫁我?”

“我的父母,死在了你師父的手裏。”

男人上揚的唇角倏地僵住,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斂了起來。

江梧桐躺着沒動,深深的閉上了眼睛,“雖與你無關,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你既然是鬼谷子的徒弟,那我們之間,就不該存在聯系。”

她父母救濟蒼生,卻無奈過早逝世,師父隻說是天災,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那是人禍。

她知道她的父母親在一場瘟疫中過世,因爲他們救助了那些患上瘟疫的病人,她自幼體質異常,也是因爲父母親在她還是幼兒的時候,終日給她用不同的藥材沐浴,給她服下解毒丸。

她的父母仁慈善良,鬼谷子是他們的朋友,幾人在這場瘟疫中救了無數的百姓。

但瘟疫畢竟是瘟疫,她親眼看到她的父母染上了瘟疫,逐漸的臉色發白,腦袋發暈,慢慢的失去了自控力和自救的能力。

醫者不能自醫,她想去幫他們,但是被人一直拽着拽着,父母親也由原來的救治區,被帶到了治療區。

她離的他們,越來越遠。

她年紀太小,沒有染病不能靠前,整夜哭着要爹爹娘親的時候,卻傳出父親病逝的消息。

後來她不顧一切的沖進去,想盡辦法沖進去,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娘親,鬼谷子蒙着鼻子,居高臨下的看她。

那場瘟疫分明已經得到了控制,爲何她的爹爹娘親還會死?

她哭着問出這句話,鬼谷子站着沒動,隻是撇開了臉,說了句是他沒用。

不是鬼谷子沒用,是他根本不想救她的爹爹和娘親。

因爲那場瘟疫在得到控制之後,死的人,隻有她的雙親。

隻有,她的雙親。

思緒拉得越來越遠,眼看話題要收不住,江梧桐死死的攥着手,不敢睜眼看他,直接用一句話完結他們之間的恩怨。

“我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的,死了這條心罷。”

男人沉默了很久。

眸色極爲深沉。

而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他一聲歎息,微微傾身,粗粝的指腹輕輕的擦拭着女人臉上的淚花。

“你不想知道,你父母和師父是朋友,爲何師父卻見死不救?”

江梧桐睜開眼,眸底血紅一片。

“我不想爲師父開脫,但有些事情的真相,确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般殘忍。”他的神色少見的嚴肅,“你說的應該是三七淮安大瘟疫罷?”

江梧桐抽了抽鼻子,嗯了一聲。

“師父說給這場瘟疫,也提到了這場瘟疫的英雄人物,因爲事情隔得有些久遠,他也沒說太多明細的事情。曲漓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親了親,他說過他有兩個好朋友在那場瘟疫中喪生,一個名喚江天,一個名喚林紫衣。”

“我們谷裏三個人都是孤兒,一個是大師兄曲天,一個是師姐紫衣,還有我曲漓,皆是由師父賜名。師父終其一生隻收過一名女弟子,破格收錄,你可知其緣由?”

江梧桐眼角裏的淚意仿有卷土重來之意,她哽咽着,“是我爹爹和娘親的名諱。”

曲漓嗯了一聲,“師兄師姐的名字,是爲了緬懷師父的故友,我的名字,是爲了緬懷師娘。”

他的嗓音低沉,“我之所以能記得這般清楚,是因爲師父說,他的這兩位故友在那場瘟疫中,不幸感染了瘟疫,但朝廷的救援不及時,抗瘟疫的藥材頂不到朝廷救援的那一天。”

“于是他們舍棄了自己被救治的機會,讓給了其他人。其實當時的大夫隻有四個,除了嶽父嶽母和師父,還有一個是師父的妻子,他們四人不論不休的照顧病人,師娘最先病倒,她說将機會讓給老百姓,之後便選擇了自盡,這是你不知道的事。”

他低眸看着她,将她的身子緊緊的攬入懷裏,“嶽父嶽母後期感染上瘟疫,但沒有選擇自殺的理由,應該是因爲你了。”

江梧桐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襟,喉間哽的難以出聲,一開口就是啞然,“我憑什麽信你?”

眼中的女子泣不成聲,卻依舊強自鎮定,他心疼的蹭了蹭她的額頭。

“師父說想将你接回谷裏養大成人,但沒想到瘟疫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便不見了,他怎麽找都找不到,他以爲你出了事,覺得無顔面對嶽父嶽母,回了谷裏之後便不斷的收養孩童,教他們練武習醫,以此來減輕内心的負擔。也便是我和師兄師姐。”

江梧桐一把推開了他。

眼睛裏的淚還在不停的滾下,她卻死死的盯着他,一動不動。

曲漓抿着唇再次抱住了她,沒過一會江梧桐才放聲哭了出來,雙手重重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爲什麽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他們是因爲蒼生而放棄的我,我不想知道……我一直以爲他們是被你師父害死的,他隻是個僞裝的好人,我不殺他算仁義,你現在告訴我爹爹和娘親……你爲什麽要告訴我?!”

男人任由她在他身上捶打,他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着她,“是我不對,你别哭了,對身子不好。”

江梧桐的眼睛紅腫,發洩着情緒,最後才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回抱着他的腰身,“我爹爹娘親……在天上過的一定特别的好對不對,對不對?



男人摸着她的頭發,“嗯。”

她的唇角上揚着,似哭似笑,“我不怪他們,換做是我,我也一定會這麽做的。”

曲漓抿着唇,“嗯。”

江梧桐沒再說話,緊緊的抱着他,埋首在他的頸間泣不成聲。

……

有人曾說,化解悲傷最好的武器,是讓自己變得憤怒起來。

就像是相愛的兩個人,其中男方意外逝世,女方日漸消瘦萎靡不堪,這時候隻要有人出來說一句,男方在兩人還相愛的時候,就已經和别的女人有了不該有的關系。

不論這話是真是假,隻要女方聽進去了,這時候,再多的悲傷也将被憤怒沖刷的不複存在。

可當滿腔恨意轉化爲悲傷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難過。

成婚之前,曲漓帶江梧桐去跪拜了他師娘的墓。

一個名喚池漓,心地善良而果決的女子。

江梧桐對着墓碑叩了三個響頭,眸底猩紅一片。

成婚之後,她将父母的墓碑從梅花劍派轉移到谷裏來,和池漓的墳墓相離很近。

生育之前每天打理灰塵,清除雜草。

但江湖之主出了事,性命攸關,曲漓一走就是半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江梧桐摸着肚子,即将生産的肚子漲的跟球一樣渾,圓。

她低低的歎了口氣,好生的教育着腹中胎兒,不能跟他爹一樣無情無義。

旁人都是重色輕友,他偏生倒好,重友輕色。

誰知道教育完後,腹部倏地一陣疼痛,她的臉色蓦然慘白,單手撐在了一側的木樁上。

好在紫衣先前被曲漓叫回了谷裏,陪江梧桐安胎,遠遠瞧見她臉色難看之後,馬上跑上前把脈。

下一秒,就聽見紫衣鬼哭狼嚎的聲音,“師父師父,師兄,梧桐要生了――”

……

五年後。

江梧桐被曲漓吻的不耐煩,雙手将他推開之後,懶懶散散的開口。

“還有衣服沒洗,你要是很閑你就先去洗了。”

曲漓繼續圈着她的腰,“我洗了就能親了?”

女人挑了挑眉,“嗯哼。”

男人轉身就走,逮着自家兒子去洗衣服。

小滑頭沒懂,曲漓開始細心的引導,“你娘一直不讓你玩水,現在給你個機會,要不要把握?”

小滑頭想了想,點了點頭,于是就被曲漓打發去洗衣服了。

他則回屋抱抱美嬌娘親親我我,四處占便宜,後來小滑頭玩的一身水,咧着嘴巴跑到恩恩愛愛的爹爹娘親面前,樂呵呵的道,“爹爹,好好玩啊,你要不要和娘親一塊玩?”

被撞破親密,江梧桐面頰本還羞紅,一看見小滑頭渾身是水之後,立即瞪向了開始望天望地的夫君,“曲漓――”

小滑頭老老實實的讓江梧桐換着衣裳,等換好後就邁着小胳膊小腿,爬上了椅子。

觀看娘親痛扁爹爹的大戲。

尤其是瞧見自家爹爹被娘親揪耳朵的一幕,他更是笑的鼓起了掌。

果然啊,比起玩水,他更喜歡看到的是爹爹挨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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