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面想到先前幾乎如出一轍的場景,最後還是爺爺救了我一命也導緻很長時間我都不能聯系到他。
這一次再次出現的一幕也是讓我回憶到那個時候的無助。
範仲淹手上的金刀光芒大盛,那一隻夾住金刀的兩根手指滋滋的冒出黑煙。
手指迫不得已松開之後,範仲淹再次抽刀劈砍在了那隻手臂之上。
“爾等妖魔,還敢作祟。”
範仲淹回頭朝着我看了一眼,那眼神裏面我好像看懂了什麽東西,咬開手指,幾滴血朝着範老先生的金刀上面飛了過去。
金刀上的光芒變得如同正午的太陽一樣刺眼。
“老匹夫,你敢....”
洪文山的嗓子裏面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範仲淹一刀劈砍過去,那隻手快速的朝着洪文山的嘴裏縮了回去,金刀盛光閃過,洪文山的屍體一分爲二,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身後那些人見到這個場景,互相看了一眼,急忙朝着紫陽城裏面跑了回去。
空氣裏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這洪文山身體裏面的血液猶如濃稠的黑色漿液,四散開來,但是洪文山整齊的刀傷上都竟然看不見半點血迹。
“不對啊。這洪文山怎麽死的那麽奇怪。”
我看着洪文山倒在地上的屍體,齊虹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哪裏奇怪了?”
我問了一句。
“他的身體僵硬的好快。”
我這才注意到這洪文山的屍體倒在地上之後很快就如同一旁的枯枝一樣。
“咦,這洪文山的魂魄呢?”
周圍并沒有特别的事情發生,也沒有很奇怪的人,洪文山也才死了前後不過幾分鍾時間,魂魄根本就不可能散的那麽快,也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家夥在沒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魂魄。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術法能把人的魂魄給取出來?”
“怎麽沒有,之前的那個地蔔師不就可以把自己的魂魄一分爲三嗎,這個事情不稀奇,而且在南雲,這樣的事情就我知道也不下于雙掌之數。”
齊虹聽到我這樣說,也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又問道。
“現在洪文山死了,我們是不是不用趕到陸陽去了啊。”
“不,我們現在非但是不能回去,而且要馬上離開這裏,這洪文山的死不僅不會讓紫陽城變得安穩,反倒是會讓那個地方變得混亂不堪,原本洪文山和那些個蠻子之間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現在那些蠻子一聽到洪文山的死訊,隻要稍加證實之後,想來要不了多久哪裏就會是一片腥風血雨,畢竟有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我們都不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
“那個董魁生估計要受點苦頭,不過和他現在的遭遇相比也不算什麽了。”
理清了一下思路,看到一旁正在擦拭自己金刀的範老先生。
“範老先生,剛剛那個東西是什麽,你知道嗎?”
範仲淹搖搖頭,沒有說什麽。
這個家夥的任何情緒波動我都能清晰的感覺的到,自然知道他沒有撒謊,想着等到下次把三兒叫出來問問,看看爺爺會不會知道一些什麽東西,但是現在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三人臨走的時候,我想了一下,還是把洪文山的屍體給帶上一起朝着陸陽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還帶着這個東西幹什麽。”
齊虹有一些不解的問道,雖然談不上嫌棄但是還是離我有點遠。
“我想那些蠻子想來可不會因爲那些人的一面之詞就真的以爲洪文山已經死了,所以多多少少會過來确認洪文山的屍體,我帶走也隻是拖延一下紫陽混亂開始的時間而已,也不能一路都帶着這個東西啊,到了前面我就要找個地方把他給埋了。”
等到三人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我就找了一個地方開始挖坑。
“直接丢掉算了,還準備挖個坑埋了嗎?”
還好天氣已經不算是太炎熱了,但是洪文山的屍體腐爛的速度簡直讓人咂舌。
已經被拖着臭氣滿天飛。
“段大哥,你這不是特意讓人家知道我們在哪裏嗎?”
齊虹指的自然就是這個濃烈的味道。
“有時候,這些東西可比活人有用多了。”
我把洪文山的屍體放在一片林子裏面,找到一處陡峭的岩壁處,在周圍再次布置了一些能自己觸發的陷阱和陣法,一直搗鼓了差不多了之後,我才轉身離開。
“你這小子,還是真毒辣,這陷阱可是夠那些人喝一壺的。”
範仲淹看到我布置的東西之後,朝着我說了一句。
“那些蠻子身體強壯,想來應該不會那麽細心注意到那些陷阱。”
我嘴角露出一絲自己都覺得有一些陰險的笑容。
這紫陽城出來之後,一陣風塵仆仆,一陣大風刮起來連路都看不清楚。
“段大哥,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齊虹捂住了膝蓋,好像有一些不适,看着齊虹額頭上滲出了一些細汗,我也有些心疼。
“前面好像有一個茶館,我們去前面休息一下吧。”
我指着前面一個三岔路口突然出現的茶館。
這茶館出現的實在是有一些詭異。
範仲淹眉頭皺了一下,讓我稍微注意一些,就緊緊的跟了上去。
這還沒有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從茶館裏面蹿出來兩條大黑狗,這兩個黑家夥露着獠牙,嘴叫流出有一些發黃的口水,隻是站在門口就朝着我們三個人咧嘴咆哮,一隻狗朝着齊虹隔着兩米左右,仰着鼻子嗅了嗅,沒有什麽特别的就繼續朝着我腳下聞了一下,突然嗚咽了幾聲直接離開了,隻是等到這個黑家夥在距離範仲淹還有三四米的時候突然發狂似的朝着範仲淹狂吠。
“黑娃,别叫了,回來。”
屋子裏面腳步蹒跚的走出來一個老太婆。
“幾位是要吃點什麽?”
“我們隻是過來休息一下,給我們點茶水就行了。”
我說完,就朝着門口放着的椅子坐了過去,這門外面的位置倒是寬敞,但是卻隻放了三套座椅闆凳,隻是這樣的三岔路口往來的商人和車馬實在是不多,桌椅之上全是沙土。
兩條黑狗躲在門口瑟瑟發抖的看着我們三個人,老太婆搖搖晃晃的端着茶杯走出來,從懷裏拿出三個茶杯放在桌子上,杯子口都或多或少有着一些裂痕,杯底都有一些發黑了,茶杯裏面倒出來的茶水有一些發黃。
“這是我們這邊的有名的大葉茶,喝起來有一些苦但是有一些回味甘甜,解渴的很。”
倒完茶水之後老太婆放下水壺就朝着裏面走了進去。
齊虹端起來就準備喝,卻被我給制止住了。
“還是小心一些,我先看看。”
我仔細端詳了一下茶杯底部,一些茶渣沉澱在杯底,味道倒是沒有問題,我輕輕的呡了一小口。
一直等了差不多五分鍾左右,沒有異樣,才讓齊虹端起茶杯。
老太婆手上端着一些黑糊糊的豆子。
“鄉下地方有一些抄的幹貨,可以解解饞,你們先吃着。”
老太婆轉身的時候,卻一把被範仲淹給抓住了手腕。
“認出來了,就坐下來了聊聊。”
範仲淹這次用屍語對着老太婆說道,到時我很納悶,難道這話是對着老太婆說的,這老人家佝偻着身體回頭望了一下範仲淹,微微搖搖頭,隻是輕輕一下便掙脫了範仲淹的手。
“老婆子,怎麽了。”
從裏屋走出來一個年紀差不多的老頭子,眼神尖銳的像是一把匕首一樣,眼神很快就落在了範仲淹的身上。
“一個死物還能光天化日之下行走自如,小子,你入門的時候,你師傅就沒有教過你,塵歸塵土歸土,陰陽颠倒,禍及親骨嗎?”
這老頭看上去年紀比起爺爺要年輕不少,頸部有兩顆很清晰的牙洞,不過他好像并不介意被人看到。
見到我盯着他的脖子在看,老頭雙手比成劍指,交叉朝着我比了一個道家禮。
放的位置很低,意思正在告訴我,他比我的輩分要高上不少。
我回敬了一個禮。
“小子,你竟然是同門,難道不知道起屍有一些違背天道嗎?”
“老前輩,您有所不知,這位算是家裏的長輩留下來保護我的護身符,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自如,這才帶在身邊。”
這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範仲淹,就連原本躲在門後面的兩條黑狗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走了出來,隻是不太敢接近範仲淹。
範老頭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微微眯着眼睛,雖然說太陽對斂屍術控制的起屍影響不大,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所以範仲淹也是坐在了陰涼的地方。
老太婆拽了一下老頭子的衣角,兩人在另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兩個小黑狗,還挺有意思的。”
我見氣氛有一些尴尬,也就主動開了口。
“道友說這兩個小家夥。他們可不得了,隻要是邪祟之物一定逃不過它們兩個的鼻子,隻是可惜兩隻都是公的,要是也能找到一樣的母狗,他們也能留個後,你沒事,到這個荒郊野外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