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羌一愣,頓時有些不明所以,:“那信不是師父給師叔的?”
“這信自然是給我的,隻不過他所交代的都是跟你有關的。”張生道。
“跟我有關?”
“正是,其實你師父對你格外上心,更加将希望寄托于你身上,雖然你爲女子之身,但你從小經他手長大,自然已将你當成了親女兒一般疼愛。他擔心你在山上長大,知識和眼見會變得淺薄,所以才讓你下山來磨砺,眼下他将你托付給我,那我自然是要搭把手。”
阿羌倒是沒想到師父費這麽大的周折竟然是爲了她?這丫的也忒不科學了吧!
“那不知師父到底在信中說了什麽?”
“哈哈,也沒什麽大事,知識希望通過我,把你帶到一些能人身邊。雖然你隻懂醫術,但是你的醫術卻會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所以接下來我要帶你見的人,一定會對你成爲太醫有幫助。”
太醫?阿羌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師父也打算讓我去當太醫?”
“你師父自然是有這個希冀的,畢竟他可期盼着你繼承師門呢!畢竟你身爲女子,想要打破其他師兄弟傳統固執的思維,必須拿出點真本事來,而入宮當太醫,大概就是唯一的捷徑了吧。”
阿羌沒想到原來師父跟自己的打算竟是如出一轍,隻可惜現在她并不想入宮,倘若放在三個月之前,她一定會屁颠屁颠地答應,可現在她已然得罪了宮正霖,她可不想将腦袋提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不瞞師叔,你可知道我……”
“我知道,在保和堂你不已經跟我說清楚了?不過這人生在世,你若不去闖一闖,又豈止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更何況你接下來要見的人如果應承了,那可是美事一樁。”
阿羌原本還想說點什麽,但見自己師叔滿臉希冀,頓時有些不忍破壞他的念頭。難道她真的逃不過這一劫,要跟宮正霖面對面麽?
心裏頭還在犯着嘀咕,下一秒張生便已然起身,興緻勃勃地說道:“你快跟我去書房,那兩人已在那等候許久了。”
書房?那豈不是門衛所說的重要客人,該會是誰呢?
彎過了幾個回廊,又往前走了幾步,适才走到了書房門外。張生回過身對她說了一句“你在這裏等着”,便顧自推門而入。
阿羌在外頭等了半晌,有些無趣地在門前來回走動了一番,還時不時地探頭往裏瞧,隻可惜這門被帶得嚴嚴實實的,啥也看不清楚。
當然,這麽神秘兮兮的想來定是什麽大人物,可隻要不是宮正霖,一切好說。
稍候片刻,張生又重新從裏頭走了出來,打開門旋即讓到了一旁,道:“你可以進來了,記住,小心點說話。”
阿羌謹慎地點點頭,跨入門檻,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覺得差不多了以後,才挺直背當走上前去。
然而她在這邊裝的端莊賢淑,那邊某人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他倒是沒想到她竟識得張生,而且也不出他所料,她果然還是爬出來了。
與其相對的人看到外頭春光滿面進來的女子,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莞爾一笑,看向君無心說道:“沒想到阿羌大夫還真是一個姑娘。”
君無心聞言隻是微微點頭,并沒說什麽。
直到阿羌擡起頭來看清楚眼前的兩人時,當即面色一僵,不覺往後退了兩步,驚歎道:“怎……怎麽是你們?”
張生聞言,驚奇地問道:“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君無心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道:“他不就是現在我府上的大夫。”
“哈哈,原來這世界如此之小。”張生一邊笑一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這樣一切就好辦了。”
阿羌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那秋庭公子正一臉和藹地看着自己,當即這心裏頭便寬慰了幾分,不覺上前說道:“秋庭公子,好久不見,别來無恙?”
宮庭秋莞爾一笑:“沒想到有如此醫術的阿羌,竟然是個女子。”他臉上并沒有過多的驚訝之色,畢竟那日在落月湖畫舫飲酒的時候,早喝得爛醉的她早已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全部吐露了出來。
“秋庭公子見笑了,我也不過隻是學到了一些皮毛而已。”阿羌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發髻挽到了耳後。
“王爺,難道你也見過阿羌?”張生見此,不覺問道。
“有過兩面之緣,隻不過她精靈古怪,倒也給本王留下了些許印象。”
“王爺?”阿羌故作震驚,雖然他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王爺,但是現在已然不能再裝不知道了。
張生看到她臉上的驚訝,當即解釋道:“還不快見過梁王?”
阿羌一怔,立馬反應過來:“見過王爺……”原來這個秋庭公子就是傳說中的梁王,難怪君無心一直不肯幫助宮正霖,現在看來卻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誰都不會放着自己的好友不幫,而去幫一個傷害自己妹妹的男人。
“阿羌姑娘不必客氣,既然你我都一同喝過酒了,也算得上是朋友,以後見我也不必如此多禮。”這回答幾乎是在意料之外。
阿羌淺淺一笑,并未多言,倒是君無心冷冷地看她一眼,不滿地說道:“哼,不知所謂。”
好吧,她承認自己不知哪裏又得罪了君無心,不過所以冤家路窄,他不讓自己出門,她卻頻頻翻牆而出,甚至還在不該遇見的地方碰到了對方……誰不能說這是老天爺出的馊主意呢?
在君無心冷冽的目光之下,阿羌緩緩坐了下來,如坐針氈。
她很努力地不去留意對面的某道目光,以至于後頭他們到底說些什麽,她也都渾然不知、所以當她最後回過神的時候,得到的答案竟是——下月初去考醫官?
大概是留意到了她臉上的煩悶之色,君無心不覺說道:“雖然本王應承過你,但是既然你師叔和王爺都這麽想,那你便憑自己的本事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