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又同閻飲生談了一會之後就準備帶着另外三人離去。
“少主,切請謹記老朽的身份不能告訴任何人,即使是這位與您關系甚密的洛姑娘。”閻飲生在她踏出結界之前囑咐道。
“這是爲何?”長亭疑惑地問道,她面前的三個姑娘已經睜開了眼睛,但仍然眼中無神,十分茫然。
“如果老朽沒有料錯,這位洛姑娘的母家一定與神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不讓她知道太多,一則萬一處于危境,老朽能成爲少主手下出其不意的助力,二則……要是發生了什麽事,可以保證洛姑娘全身而退。”閻飲生說道,他低垂着頭,長亭此時又有心事便沒細想他話中的深意。
“閻伯,還有一事。”長亭道,“除了我和元舟卿,其他人是否認不出你?”
“回少主,正是。”他回道。
長亭微一點頭,穆氏的結界術中有一種可以造出一個大範圍的結界,可以将自己隐于其中而沒有人能記住他的樣貌,即使是擦肩而過也不能完全辨認出他。而限定結界中某人不受影響所需要的就是更爲精細的控制,她相信閻飲生應當做得到,先前對于穆家人沒認出他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
閻飲生在洛清溪三人恢複意識前離開,沒多久她們便略帶疑惑地看向撐着下巴一動不動的長亭,似乎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咦?不是要找那個什麽負責人的嗎?他人呢?”洛清溪眨巴了幾下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卻并未找到閻飲生的人影。
“你修爲不夠,當然沒看到他離開。”長亭換上一副打趣兒的表情,“那位先生好生厲害,怕是料到會有人在會後跑來巴結他,用天力擋住了我們。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追不上他了。”
“诶喲,那你一開始想找他做什麽來着?會有影響嗎?”洛清溪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她們幾個就是陪着長亭而已,對她所要做的事情毫不質疑。
“無礙,不是什麽要緊事,往後再說。”長亭轉過身對幾人道,“先送你們回去,我也要向爺爺請教些事情。”
芙鹂點點頭,倒是雁姒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周圍幾眼,随後也乖乖和芙鹂回了長清樓。
此時已至正午,洛清溪和長亭約好時間一起去見襲擊她的人之後,便在墨府門口下了馬車進去陪義父義母用午膳。
長亭坐在平穩的馬車之中,心念一動,火紅色的戒指頃刻顯現在她纖長的手指上,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它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把它隐了去。
“朱羽,當年我身死之後,你可有注意神域各大家族有何動靜?”長亭問向在靈獸空間中修養的朱雀,對方懶懶地哼了一聲。
“他們并不值得我上心。”即使看不到他的神情,也能從他的語氣中想象出他的眼神有多輕蔑,長亭沒再問下去,她本也隻是碰個運氣,朱羽對與她無關的事情極少關注,除了言靈一族,那是他們血脈裏傳下來的東西。
等到了約定的時間,長亭換了一身便于行動的男裝,帶上面具去到和洛清溪說好的地點,兩人一起禦劍出了城門來到西郊,在那裏看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文朔寒和魏挽沨。
“阿朔。”長亭上前幾步自然而然地和他兩手交握,引來洛清溪毫不吝啬地白眼一對,她一撇嘴,視線轉到安靜候在一旁的魏大将軍身上,步伐輕快地走到他面前。
“魏将軍~”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略顯誇張的肢體動作偏生讓她表現出了可愛的感覺。
“洛姑娘安好?”魏挽沨拱手行一禮,“聽聞昨日那名爲陶盛的犯人襲擊了您?”
“诶~”洛清溪沒直接回答他的話,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什麽您不您的,咱們都這麽熟絡了,敬稱什麽的就省略吧,這兒又沒外人。”
“是……”魏挽沨猶豫了一下,然後應道,夫人的朋友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因着身份原因,水牢的守衛并未阻攔這一行四人。通過陰森的大門,陰暗的長廊,拐過一個彎便是幾個挂着重鎖的鐵門,門兩旁各站了兩個身着甲服的看守。
“把門打開。”魏挽沨沉聲道,其中兩個看守便同時走向相反的方向,在牆邊站定各掏出一把鑰匙一同插進牆上的鎖孔,鐵門上的重鎖這才“咔哒”一聲,向兩邊移開。
四人走了進去,先入眼的一大片水池,水底點綴着淺白色晶石的光點,照得整個石室中如同白晝,亮得紮眼。适應了一會才看到水池中央一塊獨立的石台上坐着一個人,他四肢都綁縛了沉重的鐵索,鐵索的另一端伸向水底,嵌在那些刺眼的光點之中看不到源頭。
魏挽沨在門邊的牆上摸到一處凹陷,随即撥開一道手掌大小的機關,按下其中的石鈕,立刻就從水底一節一節地升起石階來,不多時便顯現出了一條石路直通向中央的石台。
洛清溪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率先走向陶盛,長亭緊跟其後,文朔寒自然是要跟在她身邊不肯離開一步的,而魏挽沨則是站在門口望風,以防任何有可能性的意外發生。
陶盛歪着個腦袋,雙眼無神地望着水裏的光點,似乎一點也不怕這些強光灼傷自己的眼睛,對于幾人的到來一點反應都沒給,仍是雙手耷拉在腿間,窩着背整個人狼狽到不敢想象的地步。
洛清溪在他面前停下,然後左右上下、前前後後地仔細看了看他,感覺差不多了便回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和陶盛無神的雙眼對峙——說是對峙,其實也隻是單方面的死盯而已。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被這麽個玩意兒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