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聞言也沒廢話,扒着驿館的牆縱身一跳。
很好,沒跳上去。
顧南煙:有點尴尬呢。
她仰頭看了看比一般府邸都要高的青石圍牆,心中将那設計這驿館的人翻過來覆過去的罵了百多遍。
讓她從上往下跳她是不懼的,她這副身體強悍的很,就算是跳城牆也不在話下。
可爬上去就有點爲難她了。
雖說可以将牆推倒大搖大擺的進去,可那樣鬧出的動靜太大, 就算李旭真的在這裏,也會被轉移走,到時候再找可就難了。
顧南煙站在牆下往上望,兩根胳膊盤在胸前,一隻手摸着下巴想招。
半個時辰後。
顧南煙還在摸着下巴想招。
888:“……”
“要不你還是直接從正門進吧,反正那些守門的侍衛也打不過你。”
動腦真不是你的風格, 就别爲難自己了。
瞅給你急的。
額頭都冒汗了!
“你說的有道理。”
顧南煙十分贊同的道。
她果然是個正直的人,天生幹不了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顧南煙果斷放棄,大搖大擺的往驿館大門口走。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她順利解決了守門的幾個侍衛,潛入了驿館,心中感慨不已。
果然還是拳頭好用。
門口的侍衛倒了一地,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爲了節省時間,她繞開巡邏隊,往驿站更深處疾馳。
“找到了!”888驚喜道。
“就在那棟小樓裏!”
顧南煙順着它說的方向看去,看見一棟足有四層的飛檐閣樓。
古代的建築業并不發達,很少有這麽高的建築,顧南煙也是第一次見。
這小樓裏燈火通明,每一層的飛檐一角都挂着碩大的燈籠,将周圍照的有如白晝。
顧南煙蹲在暗處觀察片刻,閣樓守衛不少,且都是大梁人士裝扮,住在裏面的人地位應當不低。
“你确定李旭在裏面?”
“确定!”
顧南煙沒在多問,起身就要沖過去, 卻聽距離不遠處的拱門内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衛泓跟皇甫奕匆匆而來,身後還跟着不少侍衛。
“臣有要事禀告殿下,還請于侍衛通報一聲。”衛泓的臉色有些陰沉, 不用問也知道沒好事。
那個姓于的侍衛似乎是領頭的,他眼神閃了閃,面無表情的沖衛泓拱了拱手道:“天色已晚,殿下早已歇下,丞相大人還是明日一早再來吧。”
說話的同時穿着鎖甲的身體往門前一擋,意思很明顯。
衛泓眯了眯眼:“你該知道本官爲何而來,也該知道那孩子的身份,若是出了事,這個責任你可負擔得起?”
别人興許聽不懂他的意思,可這姓于的是太子身邊心腹,很多事都是經由他的手去辦的,今日發生了什麽他一清二楚。
“微臣不懂丞相再說什麽。”于侍衛堅持道。
“丞相若想見殿下,還是等明日……”
“本皇子有要事求見皇兄,事關軍機,于侍衛還是去通報一聲吧,否則誤了大事,恐怕誰都保不住你。”
皇甫奕打斷他的話, 神情不像白日裏那般憨厚樸實, 帶着一股屬于皇家的威儀。
“這……”于侍衛猶豫,似信非信的看了他一眼,一時弄不明白他話裏的真假。
皇甫奕十分淡定的任他打量,也不催他。
“那……勞煩五皇子與丞相稍後,臣這就進去請示。”
于侍衛終是敗下陣來,事關軍機,即便是太子也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五皇子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皇子,應當不會騙他。
一刻鍾後,衛泓等人被請了進去。
顧南煙猶豫半晌,繞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摩拳擦掌的開始往上爬。
跟驿館光滑的圍牆不同,這閣樓爲了好看裝飾了許多浮雕,爬上去并不算難。
衛泓行動不便,是由侍從背上去的。
顧南煙聽着他們的腳步,跟着到了三樓。
“能看出李旭在那一層嗎?”她問888。
“就在這一層。”888道。
……
閣樓三層内,衛泓面色奇差的被人放在一同搬上來的輪椅上。
下人見到他趕忙擡了個炭盆子安置在他腳邊。
他行動不便,大梁皇帝親許他見君不拜,面前這個是太子,自然更不用拜了。
“太子殿下,臣有要事相商。”衛泓淡淡道。
皇甫皓沒有回應,他整張臉包的嚴嚴實實,潔白的棉布上面隐隐透出血漬。
雙目緊閉呼吸勻稱,似乎真的在熟睡。
“丞相大人小聲些。”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太監壓着嗓子道。
“殿下受傷頗重,昨夜疼的一宿沒睡,方才服了安神藥歇下,可别再給吵醒了。”
“哦。”衛泓的視線放在一旁空了的藥碗中,也不嫌髒,用手撥了撥裏面的藥渣子。
“便是這碗?”他問的不經意。
那小太監眼中閃了閃:“回丞相,正是,碗沿兒還熱乎着呢。”
衛泓勾了勾嘴:“不知是哪位大夫給開的?”
“是嘉南國太醫開的方子,雜家親自去抓的藥。”小太監不疑有他。
“那就好。”衛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來人,将這個意欲謀害皇儲的刺客給本官抓了,還有屋裏的其他人,都給我圍起來!”
他的指令下的突然,那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跟随在衛泓身後的侍衛摁在了地上。
“冤枉啊丞相,小的怎會謀害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搞錯了!”
小太監整個人都懵了,搞不明白這人怎麽沒說幾句呢就發難了?
而且他才發現,對方竟帶了二十幾個侍衛過來。
他們不是來跟殿下說事兒的嗎,帶這麽多人幹嘛?
小太監隐隐有些不安,不露痕迹的往一旁的衣櫥掃了一眼。
衛泓發現了,卻沒說什麽,目不斜視的看着床上的皇甫皓。
他這番動靜不輕,皇甫皓卻絲毫沒有轉醒的意思。
衛泓勾了勾嘴角。
“這碗藥裏放了曼陀羅草,是麻沸散中最主要的一味藥材,根本不是什麽安神藥,太子殿下昏睡不醒很可能是中了毒。”
“既然你說這藥是你親自抓的,本官倒要問問你是何居心!”
衛泓常年疾病纏身,又因爲雙腿患有痹症經常疼痛難忍,爲了緩解疼痛沒少接觸這些東西,一眼就看出這藥有問題。
小太監沒想到他還能認出曼陀羅草,聞言瞳孔一縮,支支吾吾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躺在床上的皇甫皓眼皮子動了動,終究沒睜開眼。
“說罷,這藥給誰喝了。”衛泓語氣沉沉。
“别怪本官沒警告你,這藥若是太子喝的,我便立刻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他聲音一厲,壓着小太監的侍衛立馬抽出佩刀,唰的一聲擱在他脖頸處。
“啊!丞相饒命,不關小的事啊!”小太監的臉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求饒。
不怪他這麽害怕,這位丞相看起來是個很溫和的人,手段卻異常狠辣,說會砍了自己腦袋就絕不會手軟。
“那你還不快說!”皇甫奕不滿道。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來了,嘉南國小皇子失蹤,怕真的跟他這個哥哥脫不了關系,所以先生才會大半夜的帶着人過來。
想起白日顧南煙臨走前那陰沉沉的眼神,皇甫奕不由抹了把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