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那丫頭對自己這個長輩都敢動手,可不就是視禮法于草芥嘛!
闵氏頗爲贊同的想,更加相信李神算。
顧佩玲的臉更沉了,想要說什麽卻被母親狠狠瞪了一眼,抿着嘴沉默下來。
“既然如此,不知仙長可有解決之法?”闵氏急忙問道。
“隻要您能幫我兒度過此次劫難,我将軍府便承您一個天大的人情, 日後但有所求絕不推辭!”
爲了增加可信度,闵氏将整個将軍府都擡了出來,其中自然包括東院。
在她看來,無論如何她兒子都是老太爺的親孫兒,東院跟她一起還這個人情也是應該的。
“辦法倒是有,不過是燒幾張符紙罷了。”李神算半眯着眼, 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闵氏一聽這麽簡單, 不由大喜, 剛想讓他快點燒符紙,便聽他接着道:“隻是這符紙必須在煞氣所在之地,由貧道親自做法燒掉,否則起不到驅煞的效果。”
煞氣所在之地,也就是聽風苑裏?
闵氏聞言十分爲難:“仙長不知,公主向來不喜歡與别人來往,便是我們老太爺進她院子也要先讓人通報一聲,咱們怕是進不去……不知可有其他法子?”
見李神算緩緩搖頭,闵氏一顆心都涼了。
……
而此時的聽風苑中并不見顧南煙的身形。
衛泓一早便讓人給柳珍珍帶了信,說是有她母親的遺物要交給她,會在午時于驿館附近的茶樓等她去取。
柳珍珍猶豫了很久,最終在詢問過顧南煙的意思後決定前往,也是想聽聽他消失這麽多年有什麽解釋。
當然,她自己是不敢去的,畢竟還沒弄清楚對方的目的, 萬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可能會給顧南煙帶來麻煩。
于是顧南煙便陪着她一起出了門。
闵氏最終不顧顧佩蘭阻攔,執意帶着李神算去了聽風苑。
她不敢直說來的目的,便咬牙讓下人将自己精心澆灌的一盆蘭花一起帶去,說是郭氏托她帶過來的,而跟在她身後一身麻衣的李神算,則被她說成了花匠。
顧南煙不在,雲曦同她一起出去了,院中除了其他下人,最有話語權的便是雲初。
顧南煙這次出門不方便帶着李旭,便讓她留下來照顧,李旭倒是很懂事,一直呆在院子裏看顧南煙手寫的小兒科學普及知識。
他看的津津有味,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專注到院中進了外人都沒察覺。
雲初雖疑惑郭氏爲何讓西院的人過來送東西,可看他們一行人都是女子,隻有一個男的看起來年紀也挺大了,便也就沒在意,讓他們放下東西後趕緊走。
“姑娘放心,我們放下東西就走。”闵氏沒見過雲初,還以爲她是從宮裏來專門伺候李旭的, 因此格外恭敬。
難得見到了李旭, 闵氏很想上前套套近乎。
可她此時滿心都是兒子的安危, 哪有這個心思, 隻得遺憾的看着雲初領着李旭進了屋。
見小皇子回了屋,憋了半天的顧佩蘭終于忍不住了。
“母親,您冒用大伯母的名義帶外人來聽風苑,這事哪能瞞得住,她一定會讓人去問的。”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顧南煙。
本就不是多高明的謊言,隻要兩方一對質便會清楚,闵氏哪能不知道。
“你小點聲!”闵氏擰了她一把。
随後瞪了顧佩蘭一眼,壓低聲音道:“我還不是爲了你哥哥!”
“他可是我們三房的希望,如今生死未蔔大劫當前,不讓我按李仙長說的做,難道你想看他死不成!”
說到這聲音又哽咽了。
顧佩蘭揉着被擰痛的胳膊,心中無力的很。
她當然不想讓哥哥去死,可這所謂的道長總給她一種居心不良的感覺,讓她心中不安。
她看向李神算的背影,見他正在教聽風苑的小厮如何照顧那蘭花。
顧佩蘭眼神閃了閃,垂下眼簾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母親,女兒突然有些腹痛,想去一趟淨房。”
闵氏本就害怕顧南煙,此時做了壞事正心中惴惴,聞言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去吧,沒事你也不用過來了,自己在屋裏歇着吧。”
反正隻是燒幾張符紙,前後用不了一刻鍾的功夫,等她回來他們早就走了。
看着顧佩蘭匆忙的出了聽風苑,闵氏更加覺得這個小女兒沒用,一點小事都能吓得她肚子疼。
另一邊,顧佩蘭出了院子,捂着肚子的手立馬放了下來,抓着一個聽風苑的小厮,問出顧南煙去了哪,便行色匆匆的出了府。
顧南煙此時正坐在茶樓的包廂中,包廂的拉門大開,樓下說書的正津津有味的講着她戰場殺敵的故事。
“話接上回,顧将軍被困葫蘆谷,護國公主日夜兼程奔襲千裏馳援,彼時正值雙方交戰之際,眼看敵軍将領的大刀就要落下,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天上烏雲滾滾雷聲大作,公主如同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您猜怎麽着!”
說到緊張的時候,那說書的恰到好處的停下來,故意晾了衆人一把。
“請聽下回分解!”
樓下客人一聽,剛講兩句就沒了,立馬不願意了,花生瓜子皮混着銅闆碎銀子紛紛砸了過去。
那說書的樂呵呵的将銀子撿起來,末了還在手心颠了颠。
“小的多謝各位大爺的賞,今晚喝花酒的銀子有着落喽。”
他說着便要将銀子揣進懷裏。
卻見一穿着布衣帶着布巾的年輕婦人噔噔噔上了台,一把擰在他腰上,兇神惡煞的道:“你個死鬼,還想去喝花酒,老娘看你是皮癢了!”
她一手奪過銀子,狠狠地瞪了說書的一眼。
“回家再收拾你!”說罷便氣哼哼的下了台。
台下衆人樂的哈哈大笑,紛紛調侃說書的,言語暧昧的讓他回去好好振振夫綱。
那說書的裝作一臉愁苦的朝衆人拱手。
“原本想着今天偷個懶早些走的,這下連酒錢都沒了,失策失策,還得勞煩諸位聽小的多唠叨一會了。”
他說罷一拍醒木,聲情并茂的大喝一聲。
“公主從天而降,聲如雷鳴:呔,兀那狗賊膽竟敢傷我親人,看我不撕了你!”
“說時遲那時快,她伸手扯住敵軍兩根胳膊一個用力,那人連聲兒都沒出瞬間被撕成兩半,公主被濺了一身的血,猶如地獄修羅般兩眼冒紅光,将敵軍五萬将士吓得集體尿褲子,那騷味直到現在都沒晾幹淨……”
顧南煙:“……”
她眨巴眨巴眼,不确定的看向旁邊的柳珍珍,指着自己鼻子問:“這說的是老子?”
她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還五萬人集體尿褲子,那不得淹一腳?
惡不惡心呢?
顧南煙想象了一下五萬人尿褲子的場景……
就……
挺味兒的。
柳珍珍對與衛泓見面一事原本還挺緊張的,此時聽這說書的講完也是哭笑不得。
“你别介意,民間的傳言本就越傳越離譜,他們其實并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崇拜你,不知道怎麽表達而已。”
顧南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是真沒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