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目睽睽之下,顧南煙咬牙切齒的揍了李密一頓,便氣哼哼的出了宮。
京城葛家,葛掌櫃正在彙報藥鋪這個月的收支,葛萬财看着桌上幾隻藥瓶一臉陰沉。
自從有了顧氏藥房,京城中醫館藥鋪的生意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影響。
其中又以葛家的損失最大。
畢竟顧氏藥房就在對面,想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
“這些藥真的如此有效果?”葛鑫拿起桌上的藥瓶問道。
葛掌櫃面色也不太好,藥鋪是他一手打理的,在别人看來生意不好自然是他的問題。
“回大少爺,其它藥小人不知,不過風寒藥和退熱散确實好用。”
就連他店裏的老客都在說,顧氏藥房的藥有奇效。
正巧店裏的小夥計感染了風寒,他便雇人去對面買了些治療風寒和退熱的藥。
沒想到不過幾個時辰,原本燒的迷迷糊糊的小夥計便退了熱。
之後又買了些外傷用藥,效果确實不錯。
“而且小人曾經問過對面的藥童,這些藥都是他們東家親手煉制,不僅如此,醫術更是在窦神醫之上。”
原本他們都以爲這些藥是出自窦神醫之手,還想着高價請神醫到他們店裏坐鎮。
葛萬财都做好了對方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即便代價大了些,等藥鋪的生意好起來,再将他請走便是。
可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些藥竟然是顧南煙煉制。
他差點捏碎了手中的瓷瓶。
他們藥鋪原本生意紅火,近日卻門可羅雀。
那姓顧的臭丫頭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将藥房開在他們對面。
他鐵青着臉問道:“你确定這藥是那賤人親手煉制,沒有假手于人?”
葛掌櫃見主子心情不好,言語間更加小心翼翼。
“小的有七八成把握。”
前段時間那一車車藥材全都運到了藥房後院,他是親眼看着馬車從後門進去的。
而顧南煙每日都會去店裏,一呆就是一整日,且從沒在一樓見過她的身影。
反而是窦神醫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給人看病,一眼便能看到。
葛鑫沉吟片刻,腦中一個念頭閃過。
他看向葛掌櫃,似有些不經意的問道:
“你可曾記清楚那些藥材都有哪幾味?”
葛掌櫃趕忙回道:“記得的,每次對面到了什麽藥材,小人都會記在紙上。”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幾張宣紙遞上前。
由于兩家店鋪面對面,運草藥的馬車每次都會經過他門口。
他掌管藥鋪多年,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車上都有什麽。
葛萬财滿意的伸手接過,大體看過之後發現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藥材。
隻不過其中幾味藥相互之間的搭配,與别家不太一樣。
葛萬财與兒子對視一眼,将紙張揣進袖口,又吩咐了葛掌櫃幾句,便讓他回了店裏。
卻說顧南煙回到家,一個人吃了飯便去了藥房尋崔堯。
顧來壽早幾日便到了京城,如今正住在她的莊子裏,跟袁管事一起打理那裏的事。
他本在一兩個月前就該到的,臨行前卻發現小劉氏有了身孕。
長途跋涉加上路途颠簸,顧來壽不放心,給顧南煙來信知道沒什麽緊要的事,便陪着小劉氏等到胎兒坐滿三個月才出發。
在古代小劉氏這個年紀已經算高齡産婦了,一個不小心大人孩子都有危險。
劉氏雖不放心顧南煙,可還是在她與顧老夫人的勸說下留在了莊子裏照顧小劉氏。
顧南煙去找崔堯,原本是想要問問他爹如今的情況,沒想到他一問三不知,惹得顧南煙朝他翻了好幾個白眼。
此時已經是六月底,天氣逐漸熱了起來。
再加上在外面排隊的人曬着太陽。顧南煙不由蹙眉。
她讓店裏的藥童煮了一大鍋綠豆湯,讓他們分給了外面排隊的人。
那些人自然是感激的,連連道謝。
窦畢和崔堯也在抹汗,雖在古代天氣較現代低了一點,可馬上就要到七月了,現在都這麽熱,到了八月豈不是能熱死人?
她自小就怕熱不怕冷,一到夏天恨不得窩在空調屋裏一步也不想出門。
顧南煙想了想,坐在診室裏拿出炭筆寫寫畫畫了起來。
在明清時期,便有了簡易版風扇。
顧南煙雖沒研究過,可基本原理還是知道的。
就像她小時候玩過的一種金屬制作的小青蛙,隻要上滿了弦便能自己蹦跶。
她先在紙上畫出發條的形狀,又畫出幾個齒輪的樣子,将規格仔仔細細的标出來。
原本這些東西她可以從商城中買,隻是她下意識的不想太依賴商城,最後反被它所制。
這一畫便是将近兩個時辰,她将畫的東西交給崔堯,見确實沒自己什麽事,便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在顧府宅了幾日,崔堯便上門了。
本以爲他是來給自己送上次畫的那一份東西的,沒想到卻是來給她送消息。
“葛家近日正在大量收購藥材,就算藥鋪和醫館的很多藥都被他們按照零售的價格收走了。”
他跑的有些急,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我還以爲他們有大買賣,誰知今日一早便見對多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感冒靈沖劑和退熱散。”崔堯說到這黑了臉。
這兩樣藥是他們店裏賣的最好的,其次便是治療外傷的藥。
顧南煙聞言卻并不着急,“賣就賣呗,用得着這麽緊張?”
葛家的爲人如何從葛氏身上便能看出來。
葛家藥鋪的老顧客最近都去了她的店裏,葛萬财自然要想辦法挽回。
崔堯見她面色鎮定,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怔了怔。
“你早就知道這事?”他問道。
想到之前顧南煙堅持在閣樓煉藥,還非讓采購來的藥材從葛家藥鋪繞過去,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圖。
顧南煙見他鎮定下來,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放心,沒人能做出與我們一樣的藥,就算做出來了,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别說那些西藥,便是中成藥也不是古代的技術能提煉出來的。
崔堯聞言放了心,知道她心中有數便也沒再追問。
“我爹前兩日來了信。”崔堯想起什麽說道。
“大梁已經出兵與我爹交過手,他們号稱有二十萬大軍,可據我爹分析怕是遠遠不夠。”
“而且他們攻勢不強,連續一個月攻城,每次打上一個時辰便退兵,主将更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喽啰。”
他手中抓着茶盞,眉頭緊鎖。
“我爹說,大梁軍隊怕是另有所圖,已将這事寫了折子遞了上去。”
顧南煙聞言沉思。
崔延平手下隻有八萬将士,面對二十萬大軍能堅持一個月一城不丢,确實有些蹊跷。
況且此次他們跟西胡聯手的事事出突然,按理說應該是想打嘉南國一個措手不及,可聽崔延平的意思,卻像是在拖着平南軍。
不過兩國聯合各有各的心思,也許大梁國皇帝想讓西胡做出頭鳥,等雙方打的差不多他們再出來撿便宜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顧南煙也沒再多想。
總歸顧曜那邊一直沒有傳信回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說不定西胡也隻是試探,畢竟大梁也曾攻打過西胡之地,雙方各懷心思也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