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崔堯是外男,顧南煙如今又在将軍府中,不好單獨相處。
兩人便湊在一起,當着顧曜和崔延平的面說起了在京城開店的事。
當初鄭鐵生給她的宅子其實是商住兩用的,雖然位置不錯,可顧南煙向來喜靜,并不想在自家後院做生意。
知道顧南煙有在京城也建種植基地的想法,崔堯很是興奮。
他來之前就在考慮這個問題。
水果蔬菜都是些不經放的東西,一路從明山運來,畢竟沒有剛摘下來那麽新鮮水靈。
何況運送的成本不低,利潤會少很多。
“我想着這幾日你若沒事,先去尋個合适的莊子和鋪面,咱們趁如今天還冷,先狠狠賺上一筆。”崔堯躍躍欲試的道。
顧南煙抽了抽嘴角,一言難盡的看他。
她好好的正經生意,怎麽讓這厮說的像打劫一樣。
崔延平本還在跟顧曜說朝堂上的事,冷不丁聽到兒子這話眼角直跳。
他之前幫甯王做了不少事,如今皇上回宮,他怕被秋後算賬着實低調了不少。
想起兒子跟顧南煙關系不錯,便想靠着這層關系跟顧曜攀一攀交情。
若是皇上真的追究起來,也好讓顧曜在朝堂上幫自己說幾句話。
因此對于兒子經商一事他也沒再追究。
隻是這臭小子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一點!
當着顧曜的面談論這些事情,讓顧曜知道他唯一的嫡子從了商,那他還有什麽面子可言?
顧曜跟崔延平鬥了那麽多年,又怎麽會不明白他的心思。
見崔延平臉色不好,他捋着花白的胡子呵呵笑道:“年輕人就是有沖勁, 你這兒子倒是不輸你當年。”
崔延平聞言卻歎息一聲:“經商乃小道, 便是做的再好又有何用,怎比得上顧将軍子孫有出息。”
說起來他雖然總與顧曜針鋒相對,可也着實羨慕他。
别的不說,如今顧家即便沒了顧曜也不會沒落, 便說他這小孫女, 竟也巾帼不讓須眉。
當初方通和汪廷的事他沒親眼看見,可甯王死的時候他可是在場的。
這姑娘竟能雲淡風輕的将一個王爺一腳踩死!
還有皇上當時那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可是看在眼裏的。
想到這, 再看看跟顧南煙聊的正歡的兒子,崔延平心底一動。
“算起來這丫頭今年也有十五了, 不知顧将軍可爲她尋到了良配?”
顧曜聞言一怔, 随即明白了崔延平的意思。
他原本還算熱絡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這老狐狸是在打南姐兒的主意呢?
雖然孫女确實到了說親的年紀,崔堯他接觸過一段時間,人品也還算不錯。
可他就是有種自家的羊羔子被狼盯上的危機感!
顧曜“唔”了一聲,靠着椅背半眯起眼。
“南姐兒剛找回來, 她祖母怕是還想多留她兩年,說親的事不急。”
京城十八九歲成親的姑娘大有人在,他家南姐兒還小, 不急着嫁人!
崔延平也眯起了眼,看向兒子的方向。
“話是這麽說不錯,可這姻緣講究個緣分, 若是你家孫女兒願意,你這做祖父的還能攔住不成?”
他今日回去便好好提點提點這臭小子,若真能将顧南煙娶進門……
到時候顧家的兒孫都成了兒子的靠山不說,就說這丫頭的能力, 想來定能爲崔家生幾個有出息的後代。
崔延平仿佛看到一群縮小版的顧南煙, 一個個拿着小木劍揮舞的樣子。
顧曜見崔延平勢在必得的模樣,心裏不爽極了。
擡頭間剛好見到顧慎進門, 便趕緊打斷顧南煙跟崔堯的談話。
“南姐兒要買莊子,我記得她娘給她留的嫁妝裏便有幾個不錯的, 你這幾日先将手裏的事放放, 帶她挨個看看。”
這倒黴兒子也不知在忙什麽, 閨女都快被狼叼走了, 還跟沒事人一樣!
顧曜對着兒子吹胡子瞪眼, 将顧慎看的莫名其妙。
顧南煙聞言則是眼前一亮。
她娘還給留了嫁妝呢?
顧慎想了想,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便對顧南煙點了點頭。
“你娘的嫁妝裏确實有幾個莊子, 其它的都放在公中, 隻那些莊子和鋪面都交給了你母……葛氏。”
知道閨女對葛氏有意見, 也不敢再讓她喚母親。
不然他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聽閨女喊他一聲爹了。
顧慎心底悲催, 看向顧南煙的眼神有些可憐。
顧南煙隻當看不見,閑閑道:“那便麻煩顧二爺,讓你家夫人将我娘的嫁妝都交出來吧。”
她倒是不知道還有這茬, 那老妖婆膽子不小, 居然敢拿她的東西。
顧南煙眯着眼看向顧慎。
這厮要是敢拒絕, 就别怪老子親自動手去取了!
顧慎被女兒看的汗毛直立, 直覺若是他不答應, 恐怕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于是忙不疊的去了葛氏那裏。
葛氏自從顧南煙回府,便整日心驚肉跳的,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見到顧慎難得來了她這裏, 本來還很歡喜, 聽說是爲顧南煙來要她娘嫁妝的,臉瞬間就白了。
“老爺可是不信任妾身?”
葛氏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泫然欲泣的看着顧慎。
顧慎皺着眉,有些不解。
“隻是讓你将南姐兒她娘親的嫁妝交出來,南姐兒有用,跟信不信任你有什麽關系?”
他有時真的後悔将葛氏扶正。
這女人整日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看的他心底煩躁。
葛氏聞言心底直突突。
那丫頭邪性的很,莫不是知道了什麽,才讓顧慎來問她要?
她嗔怪的瞪了顧慎一眼,上前給他理了理衣襟。
“老爺就知道慣着她,南姐兒一個小丫頭懂什麽,這些東西被她拿去怕不是幾日便要賠錢。”
她露出一副溫婉的模樣,看着顧慎。
“不如放在妾身這裏, 好歹每月還能有些結餘,也好給南姐兒攢些嫁妝。”
誰知顧慎聞言卻擺了擺手。
“她的嫁妝我早就給她準備好了, 父親和母親那也準備了一份,這事不用你操心。”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了, 南姐兒本事大着呢,這些莊子到她手裏肯定比現在賺錢。”
葛氏聞言差點沒氣厥過去。
老太爺和老夫人便算了, 各府女兒家的嫁妝向來由公中出。
可顧慎也準備一份算怎麽回事?
她的兒子才是二房的繼承人!
多給那死丫頭一個銅闆,将來她兒子便少一個銅闆。
那葛氏暗恨,三年前她就不該心軟留她一命!
顧慎見她沒動也不出聲,心裏不耐煩起來。
“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房契地契都拿出來?!”
葛氏見顧慎發火,也知道今日她怕是沒那麽容易混過去。
便讓身邊的丫鬟從她屋裏拿出個匣子,卻沒有交給顧慎。
“老爺别急,妾身又沒說不給,這是姐姐留給南姐兒的,我還能私吞了不成。”
她嗔了顧慎一眼。
“隻是這其中有些事老爺怕是說不清楚,不如妾身随老爺一起過去,也好把賬簿交接一下。”
顧曜想想也是,他畢竟從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由他轉送怕也說不明白。
葛氏經營了這麽多年,肯定比他清楚,倒不如讓她親自送過去。
于是便帶着葛氏去了前院找顧南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