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甯王已然發現皇上的蹤迹,回京的事不宜再推遲。”
顧曜坐在顧家堂屋内,對李逸道。
李逸颔首:“安陽國使臣也已到達明山縣,你我這幾日便動身。”
說罷他望向李密:“皇兄到時隻需混在使臣隊伍裏,我會派龍三沿途護送。”
顧曜攜10萬大軍回京,其中定有甯王安插的細作。
行蹤還是隐蔽一點好。
李密颔首應下。
隻是此去不知能否成事,倘若事敗,怕是會連累小九。
“朕會留下密旨,若朕發生不測,你便拿密旨登基爲帝。”
他這個做哥哥的,也隻能爲弟弟做這點事了。
況且原本父皇便屬意小九,隻是當時他年紀尚小,且一向不喜與朝臣周旋,便将皇位傳給了他。
雖然他是哥哥,這些年卻都是小九在護着他。
他對顧曜道:“到時還要勞煩将軍,多加看顧。”
他如今唯一信任的人也隻有顧曜了。
“那便這樣說定了,微臣這便回去做好準備,後日一早便出發。”
顧曜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南煙:“南姐兒可想好了。”
顧南煙知道他問的是什麽。
李逸之前告訴過她,上次張寡婦投毒的事,幕後之人便是甯王的手下。
再加上這次呂蒙事敗,甯王派來的人連續兩次铩羽而歸,還不知如何惱恨。
怕是連她跟劉氏都不會放過。
上山村對她們來說已然不再安全,若是繼續留在這裏,說不定還會累及村民。
于是她道:“我同你們一起走,不過這事還要跟阿奶商議後再給你們回複。”
依劉氏對她的寵溺,絕不會反對就是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劉氏願不願意跟她一起走,若她不想遠離故土,她也不能将劉氏獨自丢下。
顧曜聞言大喜過望,她最怕的就是南姐兒恨上将軍府,再也不願回去。
“好,那你就好好跟她說說,你那院子每日都有人打掃,回去後便能住進去,到時讓你阿奶同你住在一起可好?”
顧曜知道孫女重情義,很是欣慰。
也知道她定不舍得跟劉氏分開,才有此提議。
索性劉氏是她的救命恩人,便是常住府中也沒人敢說什麽。
誰知顧南煙卻搖了搖頭:“我們便先不住在将軍府了,京城内也有我的宅子,便先住在那邊吧。”
不說鄭鐵生送她的那間,便是她自己,想要買個不錯的院子還是很輕松的。
将軍府規矩太多,劉氏怕是不習慣,況且她也對那些規矩不耐煩的很,倒不如住在自己的地盤舒服。
顧曜有些失望,不過想到府中害孫女的人還沒揪出來,她回去也會有危險,便也沒執意讓她住在将軍府。
“也好,隻是你祖母想你的緊,若是有時間還是多回去看看她。”
提起老妻,顧曜神情萎靡了不少。
不知見到南姐兒後,她的病會不會好一些。
“我知道了。”
見顧曜沒強硬的讓她住在将軍府,顧南煙勾了勾嘴角。
将回京的事宜商定的差不多,顧曜和李逸便打算回去。
李逸走到顧南煙身前,一雙狐狸眼中帶笑。
“你此次去京城,短時間内怕是回不來,我已讓吳掌櫃選了幾個得用的人手,明日便讓他把人和賣身契都帶過來。”
顧南煙聞言眼前一亮。
這人是她肚裏的蛔蟲不成,她剛才還在愁這件事。
崔堯定然不能一直呆在這邊,倒不如跟她一起去京城發展,這樣果色天香便隻剩下顧月菊一個小姑娘,想臨時找個可靠的人怕是不容易。
顧承宗倒是可以,但他的天分不在此處,顧南煙也不想将他拘在店裏。
還有種植基地那邊,現在種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前段時間還讓顧來壽帶人種了一畝地的木瓜。
以後若是成了規模,與外界的生意往來必不可少,顧來壽并不識字,很多事情怕是應付不來。
“多謝。”顧南煙誠懇的道。
李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便與顧曜離開了。
既然這丫頭跟他們一起回京,那以後相處的日子會很多,他也不急在一時。
顧南煙站在原地,想着李逸對自己的幫助不少,她也不好白要人家的好處。
想到他那一身黑色盔甲,她從空間中取出一筐子合金,決定明日去鄭鐵生那一趟。
鄭鐵生自從得了顧南煙的合金鋼便極少出門,這日正在打造一把匕首,店裏的學徒便将顧南煙引了進來。
鄭鐵生見到她很歡喜,連忙将手中的活計放下,将她引到後院。
“你來的倒是巧,我那義弟從京城過來,給了我兩罐好茶,你回頭走的時候帶上一罐。”
那茶是貢品,說是兩罐,那罐子也就指高,總共才四兩。
顧曜就得了這些,知道他平日喜歡品茶,便都給了他。
由此可見鄭鐵生對她這個義妹也算不錯了。
顧南煙随意的看了眼,見他從罐子裏取出一個小茶餅,珍惜的掰了一塊下來,随後用熱水沖泡,茶香味四溢。
她不懂這些,平日裏也就喝些從商城裏買的花茶,因此見鄭鐵生對那還沒有巴掌大的茶餅小心翼翼的樣子,很是無語。
她想了想,從空間中取出一罐茉莉花茶放進背簍裏。
雖說不是什麽名茶,可現代的炒制方法遠比古代強,茶香也更濃。
她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入口略顯苦澀,想來是用明火炒制而成。
“說起來我那義弟也姓顧,與你倒是本家。”
顧南煙舉着茶杯的手頓了頓。
便聽鄭鐵生接着道:“他三年前走失了一個孫女,據說也在上山村,不知你可認得?”
鄭鐵生一張老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沒聽說,不知道,不認識。”
顧南煙矢口否認。
鄭鐵生有些好笑,他故作嚴肅的道:“當初你聽說顧曜是老夫的義弟後,便也與我結拜,若是你祖父知道此事,老夫怕是不好交代。”
他故意做出一副爲難的模樣,看着顧南煙的眼神充滿戲谑。
顧南煙斜眼看着這一臉陰險的老頭,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着實不怎麽好。
她以前還覺得這厮直爽沒心計,沒想到也是個心眼多如篩的。
“這事确實不合适。”顧南煙老神在在的道。
“不如當初結拜的事就當沒發生,也省的你左右爲難。”
鄭鐵生聞言倒茶的手頓住。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懂事了,莫不是怕顧曜知道了揍她?
“隻是……”顧南煙斜眼看他一眼,沒接着往下說。
“隻是什麽?”鄭鐵生好奇道。
“隻是可惜了我帶來的那幾壇子好酒,本來想着義兄喜歡,我連祖父都沒給便都拉過來了,如今看來也隻能辛苦趕車的再拉回去孝敬祖父了。”
鄭鐵生一聽這話,手中茶壺一抖,茶水倒在了杯外。
他一本正經的放下茶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麽,你我二人的兄妹之情怎會因爲一個外人生變。”
“你放心,爲兄絕對守口如瓶,絕不會将你的身份告訴你祖父,那什麽,你先坐一會,我去讓人把酒壇子搬進來。”
說罷便火燒屁股一樣,眉飛色舞的奔了出去。
顧南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