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被尚媛媛接連羞辱,尚茵茵臉色漲紅一片。
可她沒有在意周圍投來的鄙夷眼神,反而眼神急切的看着顧南煙。
慌忙解釋道:“漂亮姐姐,我沒有,茵茵沒想攀高枝,茵茵沒有媛媛姐姐說的那麽壞……”
已經九歲的她已經明白了很多事,知道尚媛媛的話意味着什麽。
她從小被她欺負,早已成爲習慣,平日裏就算打她罵她她也忍着。
可她沒想到尚媛媛竟如此惡毒,拿她的名聲玩笑!
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若是名聲有損她以後怕是隻能在庵堂裏做姑子了。
更何況她不想叫漂亮姐姐誤會了她……
其實尚茵茵想多了,她今年才九歲,顧南煙并不認爲李逸會變态到對個小孩子有什麽心思。
“你說誰下賤?”
顧南煙冷凝的聲音響起,并沒有理會焦急的尚茵茵。
反而眯着眼,看向指着她鼻尖步步緊逼的尚媛媛。
正亢奮的說着羞辱的話的尚媛媛聽到她的聲音,條件反射地僵了一瞬,那種被支配的恐懼再次襲向心頭。
不過也隻是一瞬而已。
許是因爲謝氏在身邊,給了她勇氣,面對顧南煙的質問,她不但沒退縮反而咬着唇倔強的與她對視。
“小女說尚茵茵下賤,王妃千萬别讓她蒙騙了,不信你問問我祖母!”她說罷拽了拽謝氏的衣袖。
謝氏自然要爲自己的親孫女說話。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有些事經過今日怕是也瞞不住了……”
謝氏一副爲難的樣子,哀哀歎息一聲。
“親家母的出身确實上不了台面,也怪我當初輕信媒人的話,沒事先查清楚,給老大娶了這麽一門親,哎……悔之晚矣,倒是臣婦這個做母親的失職。”
她說罷裝模作樣的用帕子擦拭眼角,看起來就很内疚。
卻在低頭的瞬間,給了面色劇變的尚母一個挑釁的目光。
尚母胸口劇烈起伏,氣的幾乎要站不住。
尚茵茵見母親被羞辱,一副搖搖欲墜馬上要倒下去的模樣,心下一急。
“祖母又要欺負母親,祖母壞!”
她慌忙張開纖細的胳膊,用那雙還未豐滿的羽翼将母親護在了身後。
尚茵茵對謝氏這個繼祖母并沒有絲毫孺慕之情。
她隻是畏懼她而已。
可當自己的母親被欺負時,這點子畏懼便被抛諸腦後。
見她梗着脖子跟自己叫嚣,謝氏感覺自己的威嚴被動搖,頓時火冒三丈。
再加上一直沒将這個孫女放在眼裏,她想也不想上去就甩了尚茵茵一巴掌。
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全力,方才解氣。
尚茵茵一個九歲的孩子,哪受得了這麽重的手,頭一歪便重重的跌坐在地。
像是被打懵了一般,她怔怔的趴在地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不過幾息的功夫便腫的把眼睛都擠沒了。
顧南煙見狀怒火蹭蹭往上漲。
看着尚茵茵那張凄慘的小臉起身就要去收拾謝氏。
卻被李逸一把拉住。
李逸一臉無奈的将滿身怒火的媳婦牢牢固定在座椅上,安撫般捋着她後背,給自家這隻炸毛的小獅子順毛。
“你且莫急,先看她們自己怎麽應對。”
李逸的想法很簡單,雖然媳婦挺喜歡這個小姑娘,可打鐵還需自身硬,若是她們自己爛泥扶不上牆,她又能護得她們幾次?
總不能時時刻刻将這一家拴在褲腰帶上護着吧!
她願意他還不願呢!
這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媳婦,他可不想她爲這些個外人操碎了心。
當然了,若是這一家是個能立起來的,他也不介意幫扶一把。
若是立不起來,也有立不起來的幫法。
隻不過以後就别想接近他家媳婦了,省的鬧心!
顧南煙雖然生氣,可她知道李逸不會沒有緣由的攔着她爲尚茵茵出頭。
見他一副自有打算的模樣,也隻得咬牙忍下。
另一邊,尚母手忙腳亂的查看着女兒的傷勢,一雙眼紅的幾乎要溢出鮮血。
她沒想到謝氏居然在這麽多人面前揭她的短,還對她女兒下如此重的毒手!
難道她就不怕回去後老太爺責問嗎!
她的出身是不好。
可這麽多年來,即便謝氏變着法兒的磋磨她,她還是恪盡職責,孝敬公婆照顧體弱的丈夫,爲尚家撫育女兒。
可到頭來還是因爲她的出身受這種羞辱。
看着懷中滿臉淚水,不知因疼痛還是傷心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兒,再想想他們一家三口這些年受的委屈。
她突然有種想要豁出去的沖動。
想要将這麽多年他們一家受得苦楚全都公之于衆。
她心中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
“婆母當初真的不知媳婦什麽出身嗎?”
她捧着女兒的小臉,紅着眼眶小心的給她擦着淚水,咬牙切齒地道:“當初不是您親自尋的媒人去我娘家提親的嗎,還說出身不重要,隻要懂得相夫教子就是個好的,這會兒倒是撇的幹淨!”
如若不是她那句“出身不重要”,她也不會舔着臉高攀尚家。
雖然婚後丈夫疼愛,女兒也懂事,可謝氏人前人後兩副作态着實讓她倒盡了胃口。
索性尚懷洲曾經承諾過她,若是有一天在尚家待不下去了,他便帶着她們母女離去,尚母心中也有了底氣。
而且她知道王妃的性子,雖表面上看起來冷淡了些,卻是個護犢子的。
她在賭,賭王妃爲了她的女兒,願意護着他們一家!
她抹了把淚,垂着頭不敢看顧南煙的臉色。
在謝氏開口之前說道:“婆母這些年對我們大房一家如何,府裏無人不知,想來在場諸位也有所耳聞。”
“就像婆母說的,媳婦出身卑賤上不得台面,卻也知道家和萬事興,這些年爲了相公爲了尚家一直隐忍着。”
“可您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茵姐兒也算計!”
“放肆,反了你了,我何時算計過茵姐兒!”謝氏被氣了個倒仰。
怎麽都沒想到一直逆來順受的大兒媳會突然爆發。
面對憤怒的婆婆,尚母卻絲毫沒有後退。
“何時?”她冷笑一聲。
似乎要将這些年的憋悶發洩出來一般,無不諷刺的斜睨着謝氏:“婆母這兩個字用的不妥,您算計茵姐兒,苛待懷洲還需要分時候?”
“這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