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五禽戲是否對常年服藥,體質虛弱的人有用?”孫丞相急切道。
顧慎知道他說的是誰。
“應當是有用的,當初臣母親被奸人所害,常年服用慢性毒藥,身體早已被掏空,連起身都難,便是練這五禽戲才慢慢好起來的。”
“當然,這跟南姐兒給的那些調理身體的藥膳方子也有關系。”
五禽戲的動作雖然奇怪了些,卻能舒筋活血、強健體格,且無需太多體力便能完整的做完一整套動作。
顧慎雖不知他那長子身體弱到什麽地步,不過想來一般的走動該是沒問題的。
他沒把話說太滿,可常年憂心長子身體的孫丞相卻是大喜。
爲了給兒子看病,他請遍了京中名醫,就連禦醫都請過。
卻沒有一人敢說自己開的藥方有用。
隻說長子體虛乃胎裏帶出來的弱症,無法根治,隻能用珍貴的藥材養着。
這麽多年以來,也确實如他們所言,長子的身體未曾有過絲毫好轉,甚至一年虛弱過一年。
爲此,他家夫人越發愧疚,覺得是自己懷胎時不注意,才傷了兒子的身體。
後來顧氏藥房開業,夫人聽說那裏的藥效果奇佳,就親自去買了些止咳的藥。
發現這些藥确實比往日服用的湯藥汁有用後,便又去求補身子的藥。
那顧氏藥房的坐診大夫給了一味叫做胎寶丸的藥丸子,說是多多少少能緩解一下弱症。
卻也隻能緩解一二,想像正常人一樣健康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請他們東家出面看診。
顧氏藥房的東家,說的自然是顧南煙。
夫人雖是抱着希望去的,可因爲這麽多年來失望的次數太多,對這個藥并沒抱太大希望。
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也是長子不忍母親繼續爲他四處奔走求藥。
長子連續服用胎寶丸近兩月。
然後他的長媳就懷孕了。
十月懷胎,順利的誕下一個健康的女娃娃。
他家夫人高興壞了,一直說是那顧氏藥房開的藥起了作用。
讓他親自去求顧氏藥房的東家,當時還沒嫁人的皇長公主顧南煙,上門爲長子看診。
想起往事,孫丞相歎了口氣。
隻要長子身體能好起來,别說上門求公主出診,便是傾家蕩産他也願意。
可那時的他還不是丞相。
他的頂頭上司方均賀雖已垮台,在朝中帶來的影響卻還未消退。
未免被牽連其中,禍及全族,他躲都躲不及,哪敢在這個時候主動送上門。
于是便一直拖到今日。
想到這,孫丞相果斷起身,朝顧慎懇求道:“那孫伯父就多謝賢侄慷慨贈書,隻是還有一事相求。”
“不知能否勞動令嫒大駕,請她上門爲我的長子看診。”
他不說公主、不提王妃,自稱伯父,稱顧慎爲侄。
顯然在論私交,而不是官階。
不論官階,卻是在今天這種場合下,當着皇帝和各位同僚的面求助。
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别的先不說,可見其拳拳愛子之心。
吃瓜看戲的李密見狀挑了挑眉。
這孫叔裕倒也聰明。
知道以身份壓人定然請不動倔強如驢的南姐兒,這是變相的攀交情呢。
若是顧慎同意,那麽今日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當朝右相欠了顧家一個人情。
以後孫家和顧家可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顧慎也很意外。
“丞相大人客氣了,不過是一套強身健體的功法而已,何至于此。”
他急忙扶住孫叔裕的胳膊,側身避開他的揖禮。
以對方今時今日的地位,能受他這一禮的隻有皇上,他可不敢受。
“你的謝意我會如實轉達給南姐兒,至于看診一事,還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顧慎自認是個開明的父親,閨女的事得她自己拿主意,他可不會因爲對方态度誠懇便替閨女答應下來。
若是最後治不好,豈不是好心辦壞事連累了孩子。
“這個我明白。”
求人的話已經說出口,接下來就輕松多了。
孫叔裕陪笑道:“我沒有強求的意思,顧賢侄願意替我轉達已是感激不盡。”
他說罷頓了頓,想起自家庫房裏收藏的那把寶刀。
那把刀是前朝名師鑄造。
雖不如明山城兵工廠鑄造的鋼刀鋒利耐用,卻甚是奇巧,在刀柄處設置了一個機關,按下機關便會一分爲二,成爲雙刀。
他知道顧慎最愛用刀,便從一位遊商手中将之買了下來。
果然,顧慎聽說那刀的奇妙之處,眼神都亮了。
愛畫之人藏畫,愛書之人藏書,愛到之人自然也喜歡收集各式寶刀。
這跟結不結實鋒不鋒利無關,主打的就是一個收藏!
顧慎顯然對拿把刀很有興趣,恨不得當即拉着孫叔裕去他家看看。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了下來,也沒當場答應出診一事。
隻還是那句話,一切以閨女的意願爲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