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踱步到盛芮眼前,蹲下身:“雖有認賊作父之嫌,卻也是爲了報那血海深仇,本宮并不覺得他有錯。”
“反而是你們盛家……”
她眯着眼捏着盛芮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
“将這件事當做把柄,三番五次要挾本宮,如此小人行徑,怎堪爲老太師的子孫!”
“本宮倒想問問諸位,衛天祿此舉有何不妥!”
衛天祿本就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與其被人拿來說事,還不如趁着人多大大方方将兩人的關系理幹淨。
這樣就算有人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想到她這番話,也隻會覺得是傳謠的人别有用心。
她說着,捏着盛芮的手中閃過一抹細小的銀光,瞬間沒入皮膚。
盛芮隻覺喉嚨處有些疼痛,隻當自己方才喊傷了喉嚨,并未多想。
衛天祿眼神灼灼的盯着顧南煙,眼中滿是感激。
衆臣聞言面面相觑。
“如此孝順的子孫,我等隻會敬佩,又怎會覺得不妥。”
“衛老将軍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衛家不愧一門英烈,子孫有出息、有膽識,讓我等汗顔啊!”
“有這樣的子孫,衛家好福氣……”
“确實,微臣家那幾個不孝子若有這般膽識,我便是死也甘心……”
贊歎聲不時傳來,顧南煙的目的已經達到。
她松開盛芮的下巴,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
“你想說的我已替你說了,你還有何疑議?”她問盛芮道。
盛芮對她的巧舌如簧顯得十分憤怒。
張了張嘴就要反駁。
誰知嘴動了,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震驚的瞪大了眼,再次張開嘴。
還是發不出聲。
盛芮大驚,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嚨,卻沒摸到一點異常。
顧南煙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既然沒有疑議,那本宮就讓人将你送回去了。”她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衆人愕然,剛想說公主今日轉了性了,竟然沒痛下殺手。
便聽顧南煙接着道:“不過你污蔑本宮表兄,表兄心胸寬廣自不會與你計較,可大家都知道的……”
知道什麽?
衆人豎着耳朵聽。
她掃視了一圈,笑意不減:“衆所周知,本宮心胸狹隘睚眦必報,肯定不能就此作罷,否則顔面掃地。”
“就罰你挑斷手筋腳筋,永禁冷宮,此生再不得出,皇兄可有異議?”
她斜眼看向上首的傅拓,一副天下我最拽的樣子。
傅拓無奈,知道妹妹這是想将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他搖了搖頭,冷冰冰的看着盛芮。
“皇兄沒有異議,盛芮行刺朕的皇後,導緻皇後身體受損,本就是死罪,隻是挑斷手筋腳筋,實在太便宜她了。”
他視線轉向顧南煙的方向,眼神瞬間變得柔和。
“煙煙還是太心善了。”
“噗嗤”一聲,一旁身着金色鳳袍,被宮人扶着的孫莺沒忍住笑出了聲。
見衆人都向她望來,她忙整了整神色,虛弱道:“皇上所言極是,若換做本宮,定是要将她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再将頭顱懸挂于城門以洩心頭之恨的。”
傅拓:“……”
顧南煙:“……”
衆人:“……”
這兄妹倆一個德行也就算了,皇後竟也如此殘暴?
衆臣抹了把冷汗。
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呦!
顧南煙咧了咧嘴,一言難盡的将視線從虛弱的孫莺身上挪開。
“南魅,動手!”她平靜道,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南魅第三次現身,手中匕首飛快的劃向盛芮四肢。
鮮血潺潺如流水,瞬間染紅了地面。
盛芮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瞬間便疼暈過去了。
……
解決了盛芮,封後大典順利結束。
顧南煙回了未央宮。
随她一起的還有衛泓等人。
他們聽說顧南煙要回嘉南,特意來給她送行。
衛珍珍月份大了,不宜奔波,因此并不跟她一起走。
衛泓要留在安陽等外孫出生後再回嘉南,也不跟顧南煙同行。
此次一别,還不知何時再見。
衆人都有些傷感。
特别是衛泓。
雖然有蒸汽車在手,想去哪一句話的事。
可他身爲大梁丞相,不可能總往别國跑。
指望幾個小的去看他……
還是别指望了。
衛泓歎氣,一口飲盡杯中酒。
“父親少喝一些,您的身子還未大好。”衛珍珍擔心道。
“無妨,已經好多了。”衛泓欣慰道。
與衛天祿想比,顯然還是女兒更貼心。
衛泓真切的感受到她的關心,一時間更不忍分别。
“對了,一會皇上那邊的宴會我就不去了,你幫我說一聲。”
他雖姓衛,如今卻是大梁的人,能參加皇上的封後大典,看到姐姐的孩子娶妻已經很知足了。
顧南煙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他這是不想讓人說衛家的閑話。
也是,堂堂衛陽軍掌管着,竟投入敵人懷抱,确實會引人不滿。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菜色不咋滴。”
衛泓:“……”
他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南姐兒,你這次回去幫我們同祖父說一聲。”
衛珍珍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看了瞿子峰一眼。無奈道:“這兩個孩子來的太突然,未免路上出意外,隻能就在這裏生産,實在對不住他老人家。”
“祖父會理解我們的。”瞿子峰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顧南煙颔首:“沒問題,瞿老将軍若是願意,我也可以讓人将他送來這裏。”
“那倒不必,還是職責重要。”瞿子峰道,看向妻子的眼神溫柔缱绻,“我會照顧好珍珍,和她肚裏的孩子的,讓祖父盡管放心便是。”
這是瞿家下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定然受重視,可祖父還要在邊關駐守,瞿子峰不想因爲私事讓祖父失職。
顧南煙不置可否。
反正也要路過軍營駐紮地,到時候問問就是,來不來由瞿老将軍自己做主。
而且随着顧氏船廠造船速度加快,鎮北軍水師總共有三艘戰船,祖父跟父親也都到了船廠守着第四艘戰船的建造。
怎麽着她也得過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