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茹玥可是祿秦王最疼愛的孫女。
雖然這份疼愛摻雜了不少利用在裏面,可再怎麽說,他也不會容許自家孫女被退親,丢盡王府的顔面。
盛芮笑了笑。
“祿秦王在大梁身份高貴,臣妾的祖父也不差,這門親事不管誰退出都不妥。”
“倒不如讓小國公将兩個都娶了,既不得罪人又能平白多出一方助力,豈不兩全其美?”
顧南煙:“……”
哪裏美?
最美的恐怕是你盛家吧!
既能通過衛天祿控制衛陽軍,還與大梁一國親王搭上了關系。
這種馊主意怕也隻有盛老頭兒能想出來。
“盛老太師又怎知祿秦王會答應?”
人家皇甫茹玥好歹是個小郡主,又怎肯與人共侍一夫平起平坐。
況且據她所知,盛家除了一個盛芷芯一個盛芮,能拿得出手的女兒真不多。
至少跟人家小郡主比起來,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是差了一大截的。
“這一點無需公主操心,臣妾曾祖父自會讓祿秦王答應。”盛芮傲然道。
她自以爲拿捏住了顧南煙,此時心态已然有了變化,不像方才那般謹小慎微,甚至帶着點上位者的态度。
“所以公主究竟答應還是不答應。”
顧南煙端起茶盞,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既然老太師已有成算,本宮答不答應又有什麽關系。”
“這種事我本也做不了主,你們自去同衛天祿商議便是。”
她說罷放下茶盞,讓雲曦送客。
“那臣妾便當公主答應了。”
自覺扳回一城的盛芮并沒因她冷淡的态度生氣,如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帶着勝利者的姿态走出未央宮。
她看着未央宮緊閉的大門,鼻間逸出一聲冷哼。
“顧南煙也不過如此,左不過也是個顧念外祖家的女人而已,被人抓住死穴一樣要屈服。”
她還當她多有本事,能與曾祖父抗衡。
實在是高看了她。
她身後的春歸卻有些不安。
“奴婢總覺得沒那麽簡單,公主并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
可能因爲她隻是個下人,看待上位者的角度不同,并不認爲顧南煙是個任人擺布的性子。
看看前幾輪她與老太師的交鋒便知,有哪一次她是吃了虧的。
這回雖然牽扯到衛家,可她的态度變化未免太大……
春歸也說不上哪裏不對,可她就是覺得心中不安。
盛芮垂眸斜了她一眼。
“你懂什麽,曾祖父在朝廷混迹多年,控制個小丫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之前隻是不在意罷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不耐煩的對春歸道:“這些都不是你一個下人該管的。”
“你趕緊出宮一趟,将此事告知曾祖父。”
……
“主子,您真的要讓盛家與衛家結親?”雲曦忍不住問顧南煙道。
“那一家子全都是小人,就會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表少爺怕是會在他們手裏吃虧。”
“我何時說過要讓兩府結親。”
顧南煙抄着手走在前面,溜溜達達的往寝殿方向走。
“不過緩兵之計罷了。”
“你去将王爺留下來的那幾個暗衛姐姐找來,就說我有事吩咐她們。”
李逸臨走前總共留了九個女暗衛,是他從自己的暗衛營中精挑細選出來保護她的。
雖然她并不覺得自己需要保護。
不過好歹是自家男人的心意,她也就順勢收下了。
“是,奴婢這就去!”
雲曦心中的擔憂被她這句話撫平,一雙眸子一閃一閃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說話間便已閃身消失在原地。
她就知道!
主子一定是另有計劃,才不會被盛芮那個女人吓到!
哼!她活了十幾二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一家人。
幾次三番的找主子麻煩。
這下可好,逼的主子親自出手不說,竟要讓九位頂尖的暗衛齊齊出動!
看樣子是要玩場大的……
雲曦有些幸災樂禍。
她倒要看看那盛家小姐能得意多久,居然還敢踢他們未央宮的門……
記仇的雲曦突然腳下一頓。
壞了!
主子是不是忘記讓她賠銀子了!
不行,她一會得提醒一下主子,讓主子記得去流雲殿要賬。
那可是十萬兩銀子,斷不能被盛芮就此蒙混過去!
……
月上中天。
盛府的下人伺候着心情很不錯的盛老太師洗完腳,仔細的用棉布給他擦幹淨,這才端着洗腳盆後退着出去。
盛老太師由侍婢攙扶着躺下,光秃秃的腦袋上可見幾處還未結痂的破損。
像是曾被什麽東西撕下了一層皮。
那侍婢眼觀鼻鼻觀心,從床頭的小櫃子裏取出一盒藥膏,抹在破損之處。
清涼的藥膏,使得頭皮上火辣辣的疼痛得到緩解,盛老太師舒服的呼出一口氣。
“明日記得,讓老夫人将庫房裏那顆靈芝給芮兒送去,那孩子最近想必受了不少委屈,苦了她了。”盛老太師歎息道。
有過要罰,有功就要賞。
今日芮兒辦成了一件大事,他這也是一種表态。
告訴那孩子萬事有他這個曾祖父在。
“是。”侍婢輕聲細語的應下,扯過角落的被子給他蓋好。
“你下去吧。”盛老太師閉着眼擺了擺手。
自從上了年紀後,他的睡眠便淺了,稍微有點動靜都能将他驚醒。
因此,他已經好多年沒與盛老夫人睡一個屋。
就寝時甚至連下人都不留。
侍婢習以爲常,将蠟燭吹熄後便退了出去。
屋内頓時漆黑一片,隻有月光透過窗棂打在地上。
盛老太師漸漸進入夢鄉。
另一頭,樞密使孫琦府上。
正準備就寝的孫琦突然聽到門外有響動。
他皺了皺眉,打開門看了眼,并未見到什麽異常。
孫琦以爲自己聽錯了,便想關上門回去睡覺。
突然眼前一抹銀光閃過,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側身躲避。
身後響起“咚”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射入牆壁中。
孫琦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僵硬的回頭去看。
便見一把紅纓飛刀,紮在了他最喜歡的一幅字畫上。
他趕忙想喊府内侍衛。
卻在看到釘在牆上的東西時猛然頓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