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奴才便親自去請公主殿下。”
見沒人反對,三斤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回身恭敬的對傅拓道。
衆大臣:???
什麽公主。
請哪個公主?
宗室中有德高望重的公主嗎?
衆臣迷茫的看向三斤。
“哦?”
傅拓勾着唇角,無奈的瞪了三斤一眼。
面上卻是一副好奇的樣子,配合三斤的表演。
“爲何要将公主請來?”他問道。
三斤笑道:“公主身爲三國公主,稱一句德高望重并不爲過, 且此事也是因爲公主而起,請公主親自前來評斷再适合不過。”
“不知諸位以爲如何?”他轉而問堂下大臣道。
當然不如何!
衆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瞪着三斤。
堂下瞬間一片寂靜。
衆位大臣紛紛用遭了背叛的眼神控訴三斤的無良。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提起顧南煙。
顧南煙是誰?
那就是個祖宗!
是他們最怕的人沒有之一,當今皇上都得往後排的那種!!!
那玩意說難聽點,跟她爹一樣不是個東西。
脾氣暴躁死不講理,一句話說錯了就想跟人比劃比劃。
關鍵還沒人打得過她要不要命。
她連自己親爹前任大梁帝現今的太上皇都敢動手, 會對他們這些人手下留情?
而且安陽國現在的軍事實力全靠人家撐着,從城防炮到戰船也都是人家提供的。
若是一不小心惹惱了她, 人家給斷了貨可如何是好。
到時候别說嘉南國, 大梁這個小弟弟都能将他們打趴下!
更何況還有海外國家正對他們虎視眈眈。
群臣相互對視一眼,紛紛噤聲。
那位老大臣嘴皮子哆嗦兩下,無語的說道:“請公主……就不必了吧。”
那丫頭他之前見過幾面,看起來并不像個貪戀權勢的。
說不準人家對皇權根本沒興趣。
可她沒興趣是一回事。
他們當面反對又是另一回事。
與她站在對立面,誰知道會不會被那丫頭報複。
他一把年紀的,還想平平安安手腳健全的活到告老還鄉呢,可經不起她折騰。
他可不指望對方擁有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大發慈悲放他一馬。
雖然迄今爲止她打擊報複的對象,都是那些品行不端之人。
老大臣幹笑兩聲,将渾身的氣焰收斂的一幹二淨。
“公主身份尊貴,本就是皇後嫡出,與您平起平坐倒也……不算太逾矩。”
所以千萬别将那祖宗招來,不然明日早朝怕是要空場。
他最後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其餘大臣紛紛投以鄙夷的目光。
不愧是做了幾十年官的老油條,這麽昧良心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似乎他自己也覺得态度轉變的太生硬,像是怕了顧南煙一般。
老大臣忙又找補道:“隻是公主的地位可與您平起平坐, 卻不可使之與您有同等的權利, 否則朝堂不日将亂也。”
傅拓聞言颔首:“愛卿放心, 煙煙并不屑于朕手中這點權利。”
妹妹想做的事他都支持,若真用得到他的時候再下旨便是,這點小事豈能難得倒他。
傅拓暗戳戳的想。
此時最重要的是應付眼前這些大臣,趕緊把旨意頒下去,以免明日妹妹去視察災區時,被些個不長眼的東西爲難。
他家煙煙那麽嬌小的一個姑娘,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這想法實屬昧良心了。
傅.妹控.拓卻是真的擔心顧南煙被人欺負,語畢趕忙在早已拟好的聖旨上蓋上大印交給三斤。
最後還象征性的問大臣們:“諸位可還有反對的?”
有就提出來。
反正他也不會改。
傅拓如此虛僞的詢問着實氣壞了衆大臣。
一個個鐵青着臉對傅拓冷眼以對。
然後氣沉丹田齊刷刷的吼道:“皇上聖明!”
傅拓:“……”
衆臣之齊心,聲音之洪亮,震的皇帝禦案抖三抖。
氣死了!
居然拿顧南煙吓唬他們,實在欺人太甚!
他們決定了,等下了朝便跟皇上冷戰一日,明日早朝才和好的那種。
一定要給皇上個教訓才行!
傅拓:“……”
你們高興就好。
……
顧南煙在宮門口遇見等待良久的三斤,接了旨後徑直回了未央宮。
她覺得自己并不需要皇權的加持,然而傅拓的一片好意她卻不能拂了去。
三斤完成傅拓的交代便回了禦書房複命。
“皇上,奴才方才回來時遇到了辰太妃身邊的嬷嬷。”三斤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恭敬的遞過去。
傅拓接過一看,赫然是張兩百兩的銀票。
他放下手中朱筆,疲憊的捏了捏鼻梁。
“辰太妃的人給你銀子做什麽?”
“說是想讓奴才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她那娘家侄女。”三斤回道。
“奴才聽那嬷嬷的意思, 盛太師的嫡孫女兒要進宮參加今年的選秀。”
傅拓揉着眉心的動作一頓。
“盛太師的孫女是哪個, 朕見過嗎。”
對于女人這一方面, 傅拓是當真不太注意,便是見過也不記得。
三斤早已知道自家主子啥德行,嘴角一抽提醒道:“就是前兩日您在禦花園遛彎兒的時候遇見的那位紫衣姑娘。”
傅拓想了想,到底也沒想起那姑娘長什麽模樣,隻記得好像是見過這麽個人。
“知道了。”他将銀票還給三斤,“給你你就收着吧,太妃若問起你就說已經跟朕提過了。”
傅拓見怪不怪,自從傳出他要選妃的消息後,這種事屢見不鮮。
三斤聞言立馬喜笑顔開,倒是有了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活潑勁,喜滋滋的将銀票收入懷中。
“奴才謝主子賞,這下奴才的養老錢可算有了。”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揖了一禮。
傅拓好笑不已。
“說的好像朕虧待了你一般,區區二百兩銀子而已,這就夠養老了?”
他調侃道:“你還真容易滿足。”
三斤咧咧嘴,賊兮兮的湊到傅拓身邊蹲下,一邊幫他捏腿一邊道:“奴才哪是這麽沒出息的人,豈不是掉了您的價,托您的福,最近奴才可收了不少好處呢。”
自從他當上太監總管以後,每日都有人往他手裏塞銀子。
對于這種情況他一般都會收下,然後轉頭将對方的目的轉告給傅拓,若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傅拓便會讓他将銀子收下。
但如果對方的要求太過分,或是觸及朝中之事,他便會讓人私下找對方麻煩以示警告。
幾次下來,大家夥便也知道了傅拓的底線在哪。
現在再往三斤手裏塞銀子的,求的也隻有一些小事。
想到這,三斤突然又想起了什麽。
“對了,奴才方才在宮外等公主的時候,遇見了樞密使家的夫人,她給了奴才一隻錦盒,說是家鄉特産,特意送給奴才嘗嘗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