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人實在不明白,兩個都是他的孫女,爲何他這兒子能偏心至此。
帶着些委屈的揉了揉肩膀,尚國平憋屈道:“兒子怎知那丫頭去哪了。”
他爹真是越來越糊塗了,居然爲了尚茵茵對自己動手。
“說不定溜出府玩去了,她那麽大的人,我還能将她拴在身邊不成。”他嘀咕道。
“茵茵才七歲!”什麽叫那麽大的人, “你們将她跟老二家的換了,那她人呢!”
尚大人說着看向謝氏。
謝氏垂首,保養的光滑的臉上閃過憤恨。
這老東西向來偏幫老大一家,寶兒跟媛媛被困晟親王府他不管,輪到那賤種倒是急了。
越是這樣,她越不會告訴他尚茵茵在哪!
“老爺說的是, 茵茵雖還是個孩子,年紀卻已不小, 還調皮的很,定是跑出去玩了。”她語氣冷淡道,絲毫聽不出關心。
“老太爺不妨先想法子将寶兒兩人救出來,說不得他們前腳回府,茵茵後腳便回來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老東西對她兩個孫兒的處境絲毫不關心,從進門開始提都沒提過。
謝氏在心中冷笑。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這個做祖母的連面子上的情分都不給!
“媳婦勸公爹一句,還是先想辦法将寶兒與媛媛帶出晟親王府罷,否則他們受了磋磨,茵茵那孩子隻怕會傷的更重。”
“你,放肆!”
尚大人聽着這半威脅的話,氣急而笑,手指點着謝氏冷哼一聲。
“謝氏,别以爲老夫不知你在想什麽,你可知老夫方才被帶去了哪裏。”
謝氏一怔:“媳婦不知。”
“老夫被帶去了皇上面前!”尚大人站起身怒吼,晃了晃又頭暈眼花的跌坐回去。
謝氏皺眉不解:“不是說您被人……怎會去了宮裏。”
難道是下人看錯了?
“擄走”二字謝氏沒說出來, 尚大人卻知道她要說什麽。
“沒錯,老夫是被人擄進宮的,且那擄我之人,正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
這丫鬟雖然整日冷着張臉,卻是王妃身邊最得力的,但凡出門必然帶着她。
隻要見過王妃的人,哪能認不出。
這說明人家壓根沒想隐瞞身份。
似乎在告訴所有人,擄人的就是我,你們能怎樣?
如此張狂,如此的目中無人、無所顧忌,偏偏……
還真沒人敢拿她怎樣。
尚大人想起來就堵的慌。
他也算她長輩了,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哪怕提前說一聲,找個沒人的地方擄他也成啊!
“果然是她!”謝氏咬牙,“竟敢當衆綁架朝廷命官,如此放肆的行爲,皇上就沒罰她?”
她知道顧南煙受寵,可皇上總不能連這種事都不管吧。
那以後她在京城豈不是一手遮天,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
“罰她?”尚大人看了謝氏一眼,眼中似有譏諷。
“你信不信她便是滅了我尚府滿門, 皇上都不會拿她怎麽樣。”
先不說她除了是嘉南國的公主,還是正八經的安陽皇室,安陽太上皇親女,如今安陽帝唯一的胞妹。
就說她那些手段……
嘉南國以前是個什麽境況?
内有奸佞之臣,外有強國圍堵,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當初他們這一衆老臣可是做好了國破家亡的準備的。
可如今呢?
與安陽結盟,大梁龜縮一隅,不全都是托她的福?
這種情況下别說皇帝本就與她有交情,便是二人水火不容,也隻能隐忍不敢動她。
動了她,便是動了國之根本,嘉南國的情形隻怕比以前還要糟糕。
對于他的話,謝氏自然不信。
“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古往今來能上戰場的女子也不止她一人,還能讓她反了天去。”謝氏不屑道。
尚大人深深看她一眼:“不錯,能上戰場的女子不少,巾帼不讓須眉的更是數不勝數,可能做出城防炮,煉制鋼鐵,種出畝産千五的糧食之人,便是将别國算上,古往今來也隻她一人!”
“更别說如今那城防炮還握在鎮北軍手中,你說她若想反天,是反得還是反不得?”
謝氏一怔,這些事她也聽說過,隻當世人誇大其詞,或者顧南煙将别人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但既然公爹都這樣說了,那應當是沒錯的。
“那這樣說來,竟沒人能對付的了她?”本覺得自己與顧南煙有一戰之力,還想氣勢洶洶去晟親王府要人的謝氏,頓時不安起來。
“皇上怎的不将那什麽泡抓在自己手中?”
武器這種東西她不懂,不過聽公爹那語氣應當是極爲重要的東西。
在謝氏看來,重要的東西就要握在自己手裏才安心。
就像他們尚府的财政大權。
自從進門後她便牢牢把持着,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凡俗怎可與天争。”尚大人望着遠處,說了這麽一句讓謝氏聽不明白的話。
在她的常識中,“天”指的便是天子。
所以公爹的意思是顧南煙争不過皇帝嗎?
那爲何公爹還說皇帝不敢動她,豈不是前後矛盾?
謝氏想不通,還想再問。
然而尚大人卻不想再多說。
他擺了擺手,沉聲道:“你一介婦人,老夫與你說了你也聽不明白,你隻需要知道,今日若是茵茵出了事,尚媛媛也得不了好。”
“而我于此事無能爲力。”
他頓了頓,歎息道:“方才在宮裏,皇上與晟親王已經警告過老夫不可多管此事,老夫也被勒令于家中思過一月不可上朝,你們自己想想罷。”
謝氏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望向尚大人。
晟親王就罷了,畢竟剛成親還稀罕着,幫着顧南煙無可厚非。
可皇上竟也如此偏幫于她!
明明是她先對公爹不敬!
謝氏先是不忿,想到兩個孫兒又有些後悔。
是她大意了,沒想到顧南煙竟是如此強硬之人。
她不應該讓孫女去冒這個險。
“茵茵那孩子在哪,媳婦當真不知。”無奈之下謝氏隻得說到。
她隻是想讓孫女代替她去晟親王府,當真沒想做什麽。
“媳婦隻是讓人将她帶去偏院……思過,可是她回頭就不見了。”
思過隻是說得好聽,實際就是将尚茵茵關了起來。
可誰知看守的奴仆不過轉個身的工夫,人就不見了。
謝氏隻當她自己跑了,事情已成她便也沒在意。
“許是當真出去玩了。”
她對尚茵茵更加不滿。
死丫頭這一跑,自己出了事無所謂,她那兩個孫兒還等着她救呢!
謝氏咬牙切齒,若是讓她知道那死丫頭偷跑出去玩,看她不扒了她的皮!
“公爹不若同晟親王商議一下,先将寶兒他們放回來,等找到了茵茵……”
“不可能,晟親王絕不會松口,況且他說了也不算。”
尚大人審視的盯着她,見她确實一副不知道的樣子,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茵茵性子腼腆,平日便是有人陪着都很少出門,又能去哪裏。
一直縮在一旁沒說話的尚國平看看他爹,又看看謝氏,猶豫的道:“我可能知道茵茵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