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紅的明春樓裏,有一位半老徐娘,整日裏說自己原是官家女,隻面首都養了十來個,卻也難以再招到客人。
廬陵王府還是與往常一樣,低調得每日裏閉門謝客,但有風聞廬陵王越發的逍遙自在。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南宮世家在開國之初,一夜之間大廈傾倒,猢狲散盡,南宮家主愧對祖宗,自刎謝罪,南宮明失魂落魄,不知流落何方。
宮中,雪菱如同被忘記的人兒般,新入宮的宮女根本不知雪菱是誰,但卻知她身份特殊,連太子殿下都對她恭敬有加。
直到錢五祭日,雪菱在錢五的陵前上香,察覺背後有人,她回頭看去,卻是大乾皇帝與皇後領着太子殿下前來。
大乾皇帝親自開口:“皇兒,給亞父叩首!”
太子答應一聲,立刻上前,利落的撩袍跪倒,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旁邊人連忙送來一柱香,太子親自舉香敬上。
雪菱驚得話也說不出來,瞪着眼睛呆怔的看着。
直到太子敬完香,看向她時,她才回過神來。
“雪姨,我母後直到昨日才告訴我這段陳年舊事,原來我的命是亞父所救,還累得您苦守多年,既然認了亞父,也應認您,請受祥兒一拜!”說完,太子夏侯祥利落的俯身,這就打算拜雪菱。
雪菱吓得連滾帶爬躲到一旁,口中連連叫道:“太子殿下不可,您萬金之軀,怎可拜一個下人!”
德陽微微一笑:“雪菱,你受得起,當初本宮得到皇上出事的消息,也是萬念俱消,其中苦楚唯曆經過的人方知。這些年苦了你,讓他這個小輩拜這一禮,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話,夏侯永離微微變色,連忙摟住她以示安慰,而站在一旁的小太子卻眨巴着眼睛盯着母親,這段兒怎麽沒聽說過?
雪菱頓時哭出聲來,她反倒跪在地上沖德陽泣道:“是奴婢越矩了,這麽多年您都寬容着奴婢,奴婢知道錯在奴婢,那是他的心願和榮耀,奴婢不應牽怒主子,不應記恨哪!”
最後,雪菱死活不讓太子跪拜,也就作罷了,隻是雪菱心結已解,倒也令德陽長舒了口氣。
回程的路上,小太子纏着德陽:“母後,祥兒怎麽沒聽說過啊?”
“什麽?”德陽輕撫着夏侯祥烏黑的發絲,寵溺的問。
夏侯祥眨着烏亮的大眼睛問:“你對雪姨說的事啊,當初父皇出了什麽事?讓您如此難過?”
夏侯永離看向德陽,随即又嚴肅的道:“小孩子家家,亂打聽什麽?”
誰知太子根本不理自家父皇,隻抓着德陽道:“母後,您就告訴祥兒吧,父皇威武不凡,怎麽可能出什麽事,讓您如此傷神?”
德陽寵溺的用指尖點了點他的鼻尖,笑着道:“不是母後不想告訴你,隻是如今回想起那時的感覺,依然疼得受不住,甚至忍不住的害怕,所以才不願說與你聽,你若想聽,待回宮後,母親一一告之便是。”
夏侯永離看看德陽,又看看兒子,滿足的笑道:“不管怎樣,如今是圓滿了……”
江山美人,坐擁天下,真的很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