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好好地在這裏等着吧,事情結束之後我未必會對你動手,你從小受蠱毒的影響,身子骨弱得很,對我來說,你一點威脅都沒有。”秦路說道。
“誰說我沒有用的!誰說的!胡說八道!”
就算這是事實,被綁架自己的人說自己毫無威脅還真是讓人不愉快!
他都已經淪爲階下囚了,卻還要被人羞辱!
他自認爲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麽要這麽慘啊……
正要抱怨兩句,忽然門開了,上官禦寒擡頭看,就見陳凡悠被拖了進來,渾身血淋淋的,沒什麽意識,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陳凡悠收到信之後就到約定的地點等,信上說,他想要談談他們兩個的婚事。
陳凡悠想到上官禦寒離開了這麽多年後回來,突然就要他成親,他有想法才是比較理所當然的,更何況這裏是毒王谷,不會有其他外人進來,故而沒多想就去赴約了。
可是陳凡悠沒有等到上官禦寒,等到的是秦路的同夥的埋伏。
“凡悠?”真的是她!
“秦路你個王八蛋,你對她做了什麽?”
秦路沒理會上官禦寒,而是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陳凡悠,問自己的同夥:“這女人呢怎麽樣了,沒死吧?”
“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知道你留着她還有些用處,不會就讓她這麽快就死掉的。”同夥男人說道。
上官禦寒擔心地看着陳凡悠,她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他隻是被綁着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麽事情,可是她要是不及時治療的話,就糟糕了!
“你們不想她死的話,快給她治療一下!”上官禦寒對秦路說。
“看不出來你對這個未婚妻還挺關心的嘛,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秦路嘲諷說。
上官禦寒咬牙,第一次對秦路低聲下氣,“拜托你,給她止血吧,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用不着你來教我。”秦路說,“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反正一會兒用她騙完你爹娘就完事了。”
上官禦寒不明白秦路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知道秦路雖然沒有馬上殺掉陳凡悠,可是也沒打算讓她活着。
關鍵這個時候,柳星雲,洛謹楓和澤諾都不在!
冷靜一點,好好想想,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人是洛謹楓,她會怎麽做?
冷靜一點,現在沒有人能來救他了,如果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也就算了,可是還有陳凡悠,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
可是不管怎麽想,上官禦寒也想不出什麽方法能讓自己脫離危險,更加别說救陳凡悠了!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慌……
“澤諾你個混蛋,你不是說會保護我的嗎,你丫的就是這麽保護我的嗎?我死了不要緊,我不想看到凡悠死在我的面前,我欠她的已經夠多的了!澤諾你個混蛋!都怪你!”
“你這是急瘋了嗎?”秦路看上官禦寒一副被逼上絕路的無能樣子,說,“喊了也是白喊,毒宮足夠大,這裏是角落的位置,沒有人會聽見你的聲音的。”
“誰說沒有人會聽見的?”
聞聲,秦路,上官禦寒還有剛才拖陳凡悠進來的那個人三人同時一驚。
澤諾!
澤諾出現在了門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手中那把龍紋青刀甚是吓人。
剛才上官禦寒還在喊着澤諾混蛋,現在這個混蛋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刻……上官禦寒忽然好想哭,從來沒有這麽想要見到他的……混蛋啊!
“澤諾?你不是已經喝醉了嗎?”秦路驚訝道,他是确定了澤諾已經醉在了酒窖裏面,才開始動手的。
澤諾眯了眯眼睛,懶懶地說:“這就是你今天特地告訴我酒窖在哪裏的原因嘛。”
“你……你發現了?”秦路問。
“沒有。”澤諾說。
“那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如果他沒有一早就發現……怎麽會找到這個地方來?
澤諾指了指地上的陳凡悠,“跟着她來的。”
“陳凡悠?你是跟着陳凡悠來的?你看到她被打傷,卻不救她,隻是跟着……”秦路道。
“我爲什麽要救她?”澤諾說,“她跟我沒有關系。”
“她跟你沒有關系?那你還不是跟過來了?”秦路說。
“因爲她是來跟小寒見面的。”澤諾回答說。
所以,事實是,澤諾從酒窖裏面出來,正巧趕上陳凡悠接到“上官禦寒的信”趕去跟上官禦寒“幽會”,于是,澤諾跟了上去。
目睹了陳凡悠被人襲擊被人打傷之後,澤諾淡定地旁觀着。
陳凡悠被打傷澤諾并不關心,問題在于對方既然是假冒上官禦寒的名義約陳凡悠出來的,又考慮到對方的動機,所以十有八九上官禦寒也出事了。
所以澤諾跟了上來,結果……還真的就是。
“你們倒是挺有心機的。”澤諾大概已經了解了眼前的情況了,“打傷陳凡悠,除掉小寒父母,最後将責任推給由小寒不願與陳凡悠完婚引發的矛盾。”
兩家原本是敵對的,如今是以這種婚約的方式重歸于好的,婚約破裂之後再引發沖突造成了流血事件也是合情合理,最後秦路再站出來主持大局,就理所當然地接管了毒王谷。
他的算盤打得很是響亮。
“混蛋!快來救我!”上官禦寒又氣又感動。
澤諾沒說“好”或者“不好”,隻是腳步已經朝着上官禦寒走過去了。
“休想!”秦路和同夥對視一眼,來的不過是一個人,不至于會破壞他們的計劃的。
澤諾淡淡地看了兩個滿是殺氣沖向自己的人,擡手,揮刀。
不過是銀光一閃,秦路和他的同夥尚未來得及出手,便雙雙倒地。
就秦路他們兩個人的本事,在澤諾的跟前,連出招的資格都沒有。
澤諾走到上官禦寒的面前,蹲下來給他松了綁。
上官禦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你個混蛋……”
明明是感動得要死,可嘴上還是要罵澤諾兩句的。
“你一定要哭得這麽難看嗎?”澤諾說話的時候将上官禦寒從地上拎了起來。
“那……那我……我以爲你喝醉在酒窖不會來救我了……”上官禦寒吸了吸鼻子說。
“别再哭了,醜死了。”
“人家感動嘛……”上官禦寒看着就在自己跟前的澤諾,很想哭卻也想笑……
有他在身邊,真好……
突然之間,那個一直困擾着他的問題好像也因此有了一個明确的答案……
“啊!”上官禦寒忽然大叫一聲,“救凡悠!”
上官禦寒跳了起來,立馬就去抱起了地上的陳凡悠,“謹楓在哪裏,我要去找她!”
然而上官禦寒的體力很糟糕,抱上陳凡悠,根本跑不動,隻能幹着急。
澤諾走過來,“放手。”
上官禦寒楞了一下,發現澤諾過來抱陳凡悠了,愣愣地松了手。
他不是不喜歡和陌生人的觸碰的嗎,怎麽願意抱陳凡悠?
不管那麽多了,他還是趕緊過去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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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禦寒氣喘籲籲地跑回去的時候,澤諾都已經将洛謹楓帶回來給陳凡悠診治過了。
“沒有生命危險,好好吃藥就好了。”洛謹楓拿了個藥瓶給負責照顧陳凡悠的人。
洛謹楓看了一眼身上沾了血迹的澤諾,臉上不禁浮現出笑意,走到門口,對剛剛趕到的上官禦寒說,“你們好好聊,病人出現什麽情況再來找我。不然别來煩我,我有事要忙。”
說完洛謹楓走了。
留下澤諾,上官禦寒,以及昏迷着還沒有醒來的陳凡悠。
上官禦寒看見衣衫有些淩亂的澤諾,心中不免有些感觸。
整理了一下心情,上官禦寒走了過來,“她怎麽樣了?”
“你的未婚妻沒事。”澤諾說。
“不用特地強調是的我的未婚妻的……”上官禦寒小聲說,“那個……澤……諾……”
“嗯?”澤諾等着他的下文。
這麽吞吞吐吐地,是有什麽事情難以啓齒嗎?
上官禦寒深吸了口氣,猛地擡起頭來,“我決定了,我要退婚!”
上官禦寒知道這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決定,但是他必須這麽做,因爲他有一定要這麽做的理由……上官禦寒的視線落在了澤諾的身上,看着他平靜的臉,一張他看了很多年的臉……
澤諾的表情松動了一下,細微不易見,然後才開口問:“爲什麽?”
“什麽爲什麽啊,凡悠是個好女孩,我不能禍害了她啊……”上官禦寒說,“像我這麽沒用,自己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還是不要去禍害别的女人了。”
“呵。”澤諾請呵一聲,卻是笑了的,雖然隻有一下下。
“相比之下,我覺得我還是靠着你這個兄弟比較好,你還記得你很久以前說過要一直保護我的對吧,喏,今天這次你表現得很好,以後再接再厲啊!”上官禦寒說。
“嗯……”
澤諾淡淡地應了一聲,雖然很輕,但是上官禦寒可以聽見。
上官禦寒轉向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陳凡悠,“希望我能在别的地方補償她吧……”
可是要補償談何容易,光是她以兒媳的身份照顧他父母這麽多年的情誼他就不知道該怎麽償還了……
第二天,上官禦寒起了一個大早,要去看看陳凡悠醒了沒有,如果醒了,他想就他要向她退婚的事情,向她好好地解釋解釋,并懇求她的原諒。
既然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不管陳凡悠要怎麽罵他他都會接受,因爲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娶她。
剛走到陳凡悠的門口,卻見陳凡悠已經起來了,而且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洛謹楓也在,好像正和陳凡悠說着什麽,不知道說了什麽,兩人都笑了。
與此同時,澤諾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陳凡悠的房門口。
“你怎麽來了?”上官禦寒問澤諾,他來是爲了請罪的,那麽澤諾呢?他一大早地是來幹嘛的?
“沒什麽。”澤諾說。
他沒說實話,其實是因爲他知道上官禦寒要來找陳凡悠說退婚的事情,所以就過來了。
兩人一起進了陳凡悠的房間。
“小寒,澤諾先生,你們怎麽這麽早?”陳凡悠心情不錯,見到兩人很熱情地與兩人打招呼。
她露出這樣燦爛的笑顔讓上官禦寒更覺難受了,因爲接下來他要跟她說的是一件會讓她傷心的事情。
“凡悠,對不起。”上官禦寒說。
“怎麽了?突然跟我道歉幹嘛?如果是爲了昨晚的事情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你不需要道歉,是秦路的計謀,怎麽算都怪不到你的身上。”陳凡悠說道。
“不是爲了昨晚的事情……”上官禦寒解釋道,“凡悠,真的對不起,我不能和你成親,我知道我這樣說很不負責任,對你也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不能和你成親。當然不是因爲你不好,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真的,我不娶你是因爲我……我……”上官禦寒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澤諾,“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怪我打我罵我我都沒有半句怨言!”
不管陳凡悠要怎樣責怪他,懲罰他,他都認了。
澤諾将上官禦寒的道歉看在眼裏,他也開口說:“他的錯算我一份。”
陳凡悠看着兩人,眨了眨眼,又轉頭和洛謹楓對視一眼,然後兩個女人一起笑了起來。
這下上官禦寒懵了,這兩人突然笑什麽。
“凡悠,你……你怎麽笑了?你不生我氣嗎?”上官禦寒愣愣地問。
陳凡悠笑盈盈地回答說:“其實你要和我退婚的事情剛才你們來之前夜王妃已經和我說過了,具體原因她也跟我解釋過了,我很能理解。”陳凡悠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更何況,你們還送了我這麽大一份禮物,我想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有得忙了,顧不上成親了。”
大禮?什麽大禮?
上官禦寒一臉茫然,看向身邊的澤諾,見澤諾好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于是兩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洛謹楓的身上。
最後還是洛謹楓給他們兩個一個解釋:“藏書塔的廢墟之下有一座石室,那裏才是真正的收藏毒王谷珍貴典籍的地方,昨晚星雲已經讓人将那裏收拾出來了,今後就由陳姑娘将它發揚光大了。”
原來如此!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
難怪陳凡悠會這麽高興了!
結果,困擾了上官禦寒這麽久的問題被洛謹楓完美地解決掉了。
從陳凡悠的房間出來之後,上官禦寒感動不已,不過仍不忘問洛謹楓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麽跟陳凡悠解釋我要退婚的事情的,爲什麽她看起來好像很理解的樣子,并且一點兒都不生氣?”
洛謹楓看了看上官禦寒和澤諾兩人,壞笑着說了三個字:“你們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