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鬥了很久,那人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長刀像一個幽靈貼着我的全身緻命要害部位,似乎随時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
最後,他看到我身法已經越來越遲緩,露出來的破綻也越來越多,黑暗中他觑個機會舉起長刀,突然躍起,淩空向我砍下來。
雨還在下、一道道的驟雨箭一般地直射而下,雨水順着頭頂流下來,流進眼裏,澀澀地有些生疼。
戰争已經結束了,我孤零零地站在雨夜中,站在黑暗裏,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混合着雨水。然後看着眼前的那個人,現在他已經靜靜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手電筒的光柱照着他的背影。他身上的濕漉漉的衣服在光柱下顯得有些詭異,泛出一片青綠色,一片片的方格子形狀。而且;他頭上還帶着一個頭盔,同樣也泛出一片青綠色。這應該不是衣服,而是一種古時候的戰甲。他不時地痛苦抽搐一下,一隻手撐在地上,似乎想要爬起來。
我永遠忘不了剛才那最後的一擊,他淩空躍起雙手舉刀向我劈下來的場景,也許就是在那電光石火間,我在最緊要關頭故意露出的一個破綻。讓他誤以爲我真的完全沒有了防禦能力,在他的長刀離我頭頂隻有一寸遠的時候,我已經腳底發力,往旁邊滑開一步,然後右手順着他的刀身往下面用力一按。這個動作并不算很精妙,也并不是大力金剛掌裏面的招式,隻是我在學習擒拿格鬥技術的時候所使用過的一招卸字訣,也就是俗話說的順水推舟,用很小的力量加上對手的攻擊力量,兩股力量彙集在一起,使用的巧妙的話不管多麽強大的對手也會中招。
現在躺在地上的對手抽搐着想要爬起來,他努力了無數次,卻始終沒有爬起來。因爲他的右手還被壓在身下,他自己的長刀同時也被壓在身下,這也就是說,他自己把自己殺傷了。
我緊抿着嘴唇,把他拉到廊檐下沒有雨水的地方,冷冷地看着這個人,他下腹部還插着一把刀,深深地切進身體,然後他的面孔很明顯的露出一種痛苦的表情,隻是在看到那張面孔的時候,盡管我膽子很大,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他根本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他的五官皮膚在被雨水浸泡之後露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腫脹發亮,眼睛裏面也沒有眼白,隻是兩個深深的黑洞,而最奇怪的則是他兩邊嘴角還向外面露出兩顆像大野豬一般的尖尖的獠牙。然後他的十根手指也顯得非常異常,每一根手指都是生長着幾寸長的指甲。他被自己的長刀切中下腹部,也并沒有冒出殷紅的熱血,而隻是冒出一縷縷的白色的液體。
這是個什麽人?怎麽會是這種奇怪的樣子?我震驚之餘,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問“你是誰?爲什麽要殺我?”
那人緩緩地痙攣了一陣,張大嘴用力喘氣,似乎很是心有不甘地對我說道“小子,我并沒有輸給你,是你耍弄陰謀詭計我才中了你的暗算。論實力,你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我點點頭說“你的确比我強大,但是你要知道,我并沒有使用陰謀詭計,隻是迫不得已那樣做而已,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爲什麽在這裏?爲什麽要殺我?”
那人搖搖頭“這不重要,你知道了也沒有用。”
“對于我來說很重要,至少我能知道你姓什麽,還有,和我在一起的同伴被誰劫走了?”我冷冰冰地望着他說。
那人再次搖頭“小子,别以爲你這樣就可以殺了我,你就算知道了我姓甚名誰,也沒有什麽用。”
看來那人的脾氣倔強得很,死活不肯說出原委來。我拿着強光手電向四周晃了晃,黑沉沉的夜空暴雨已經減弱。然後我說道“讓我想想,現在我基本已經能夠确定,你不是人。而是一具僵屍,看你身上穿着的這身打扮來看,你是行伍出身,武功高強很少有對手,而且你的性格傲慢自負。你不像是現代人,而是某個軍營裏面有一定職位的領軍人物。不過像你這樣的身手不錯而且還有一定權力的武官居然會變成僵屍栖身在這樣一個荒山古刹,是一件叫我十分費解的事情。”
那人張大了嘴聽着我說出這些話來,忍不住點頭“小子,你分析得不錯,你是怎麽看出我是一個僵屍?怎麽又看出我是一個武官的?”
“這很容易吧”我盡量輕描淡寫地說“首先你這身穿着,不是一般的士兵能夠佩戴的盔甲,我見過像你一樣的一個武士,他的頭盔和你的不一樣,”
“吼吼,”那具僵屍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一下子向我撲來,口裏嚷着”血、、、、、、血,我要喝你的血、、、、、、”十指箕張,十根冰冷的指甲直向我脖頸插下來。
也許,我現在後背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對于他來說是一種無法拒絕的誘惑,他在稍稍恢複以後又在蠢蠢欲動了。
我急忙側滑一步,順勢拔出他身上的長刀,抵着他的面部,冷冷地喝道“你不要癡心妄想,沒有那麽容易的事。現在你已經受傷了,還是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吧。”
那具僵屍呆立着,沒有回答我的話,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小兄弟,你放過它、、、”
我聞言一愣,這是玄風道長的聲音,激戰這麽久,他到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