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牢中,沒有女牢那樣的嘈雜,各人隻都各自坐在一邊,賈琏看見鳳姐來了,眼中是欣慰,嘴上卻道:“你不該來的。”
鳳姐将衣衫給了賈琏然後嘴角含笑道:“你是我的夫君,哪裏能夠不來了,你放心,芍兒和巧姐都挺好的,如今我肚子中的孩子竟然也出奇的好,想來他也是個乖巧的,知道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好離開我,也真是貼心了,我擔心這又是個姐兒。”
賈琏笑道:“男孩女孩有什麽關系,如今我也看開了。”然後又道:“你去看過了老太太她們了嗎?”
鳳姐點了點頭:“看過了,老太太雖然清醒着,不過看樣子情況不是很好,想來被這兩天的事情驚到了,我一會出去,也要托人将她的壽衣壽鞋準備好了,不管如何,總也是要好生送了她去的,讓她也可以安心的走。”
賈琏點了點頭:“如此一切也就勞累你了,我知道如今你身子重,還要爲這裏的人擔心,真正難爲你了。”說到這裏,臉色有點慚愧,然後又看了一眼斜對面的王子騰,然後對鳳姐道:“你去跟嶽丈說說話吧。”
鳳姐點頭,隻去看王子騰,王子騰看見鳳姐雖然裝扮樸實,但是看樣子還是很健康,不過還是關心道:“這地方陰濕,以後不要來了。”
鳳姐隻道:“父親大人和二爺都在這裏受苦,我哪裏能夠不來的。”說着也将趕制出來的衣衫給了王子騰。
王子騰微微歎氣,然後道:“外面可有聽見什麽風聲沒有?”
鳳姐微微搖頭:“沒聽到什麽風聲,如今外面傳的說的也就是我們四大家族被抄家的事情。”
王子騰苦笑:“給祖宗抹黑了。”誰能想到自己竟然會經曆抄家的事情。
鳳姐隻安慰道:“父親大人也别放在心上了,想來如今也是暫時的,隻過了這段日子也就好了。”
王子騰無奈道:“四大家族根系太深,素來曆朝曆代最讓帝皇擔心的就是結黨隐私,雖然我們都不曾如何結黨營私,但是不可否認,我們四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四家相互幫助是必然的,這也就是皇上爲何要一天之内将我們四家全部抄沒,如今隻待這刑部核實了所有的罪名,然後給我們定罪了。”
鳳姐微微皺眉:“父親大人可想過自己會定什麽罪。”
王子騰緩緩道:“我也想過了,好在我沒什麽人命官司在身,不過賄賂和收受賄賂事情也不小,這想來流放是免不了的,隻怕這一生都沒有回京的可能了。”
聽了王子騰的話,鳳姐不覺也是一陣的嗟噓。
鳳姐探過了監,走出了牢房,才要上車準備回去,卻見綠鸢過來:“琏二奶奶,我們主子有請。”
鳳姐點了點頭,跟了綠鸢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車子内。
隻見黛玉正坐在裏面看書,鳳姐預備行禮,黛玉笑道:“這車内也是擁擠的很,二嫂子不必行禮,如今我來也隻是想問問,這監獄中人可都還好。”黛玉雖然不想管賈母,可在道義上也知道自己應該來了解一番的。所以才攔住了鳳姐的去路,就是想問清楚裏面的一切。
鳳姐看着黛玉,然後點了點頭:“其他人都還好,可老太太似乎不行了,她還記挂着娘娘您呢。心中想臨去前,能見娘娘一面。”說完就打量黛玉。
黛玉淡然一笑:“記挂我做什麽,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去勸皇上,然後給大夥一條出路,更甚者是想無罪開釋,但是她想過沒有,若是沒有前面種的因哪裏會有今日之果,隻能說,今兒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得到的結果,其他的我也不想說什麽,至于見面,我也是不會去的。”說到這裏黛玉看了一眼鳳姐:“二嫂子也無需将我出現的事情說了出去。”
鳳姐微微歎了口氣,經過這麽多,鳳姐其實也明白,這甯榮兩國府的一切都是自己原本種下的因果,因此隻道:“隻是不想老太太死前沒人照顧。”
黛玉淡淡道:“我會吩咐了這裏的人,以後你随時可以來,隻是不用說這是我的意思,我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讓她曝屍荒野,其他的,我也無能爲力。”
鳳姐點了點頭:“娘娘有這份心也就夠了。”
黛玉又道:“你也好生照顧自己,别累了,有些事情讓平兒去做吧。”然後又道:“這次我來這裏,主要還是見見你,了解一下裏面的情況,至于其他的也沒什麽了。”
鳳姐聽了黛玉的話,明白黛玉是打發自己了,因此隻略略點頭,然後告辭下了馬車。
而黛玉在鳳姐下馬車後就吩咐回宮。
看着黛玉的馬車離開,平兒隻扶住鳳姐道:“二奶奶,我們也走吧。”
鳳姐點了點頭,事後幾日,鳳姐倒也是隔日來探監,也許是黛玉已經吩咐過了,因此沒有人來阻攔鳳姐盡孝心,而賈母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終于在刑部給所有人定罪前一日,賈母在獄中去世了,如此也算是免了她的罪過了。
鳳姐早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壽衣壽鞋,又準備了棺木,雖然不是考究的,但是至少也麽讓賈母曝屍荒野,然後讓人送了賈母去了賈府陵園埋葬了。
賈母死後第二日,就是所有人定罪的時候,先是審理,後是定刑。
王姨娘因爲有人命官司在身,所以被斬首示衆,董夫人發放高利貸,因此被罰入辛者庫爲奴,元春下毒害董夫人,自然這證據就是那毒燕窩,因此賜毒身亡,薛蟠原本有人命,因此也以命抵命。其他人均都流放充軍,一充至少就是二十年。而一幹奴婢婆子丫頭都由官府出面,賣與其他人。
賈珍則被胤禛以謀害皇室遺珠爲罪,秘密讓人砍去手足,挖眼斷舌,作爲人彘,整日坐在木桶中,然後面對秦可卿墓碑忏悔。
王姨娘的屍首就由賈珠收殓,而其他人在離京流放前,鳳姐再次送他們出了京城官道。
轟轟烈烈的四大家族就這樣沒落了,曾經的賈不假,白玉爲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裏容不下京城一個史,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京城王,這些都成了過去,很快就不會再有人去提起。
似乎一切就這樣過去了,但是朝廷的戰争卻是剛剛開始。
胤禛看着手中的播報,眼中很是嚴肅,一旁的黛玉擔心的看着胤禛:“四哥,你沒事吧。”
胤禛微微搖頭:“我沒事,想不到這十四竟然這樣的不死心,唉。”歎了口氣繼續道:“看來要讓老九立刻去一趟皇陵了。”
黛玉點了點頭:“讓他去處理吧,畢竟他當初跟十四也算是要好的。”
胤禛點了點頭,然後讓李德全将允禟宣進宮内,允禟來了後,就知道必然是爲了允禵的事情,因此看着胤禛道:“皇上,您是爲了允禵的事情吧?”
胤禛點了點頭:“這允禵竟然私下跟城外大豐台兵營中的将士聯系,你也知道這是多大的罪責,你立刻去,希望能勸回了這允禵,不然你也知道,朕隻有公事公辦了。”
允禟聽了焦急的點了點頭:“臣這就出發去皇陵。”
胤禛點了點頭,然後道:“朕希望你這次不會白費功夫。”
允禟點頭,也不多言,直接出宮,然後騎馬去皇陵。
允禟到的時候,并不曾在皇陵看守員的房中找到允禵,而是在康熙的陵墓前找到了允禵,允禵正負手站在那墓碑前,看見允禟似乎不意外,直接道:“他讓你來殺我的。”
允禟皺眉:“十四,你當皇上是殺人狂嗎?”
允禵則看着康熙的墓碑道:“他是不是殺人狂,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占了不該占的位置。”
允禟無奈搖頭:“十四,什麽是不該占的位置,難道你以爲,那個位置是你的嗎?”
允禵直接道:“自然是我的,不然皇阿瑪當初爲要我帶兵去平複按渤海國,還不是爲了讓我能夠掌握兵權。”
允禟微微搖頭:“你錯了,皇阿瑪這樣做無非就是在試驗我們,其實這個道理我也是最近才領悟的。”然後看着允禵道:“你不要在以爲皇上占了你的位置,皇阿瑪臨終吩咐,除了你因爲自己的原因沒有出現以外,其他人都在,何況他原本就是大清太子,就算沒有皇阿瑪的臨終任命,他也是能順理成章坐上那個位置的,這根本就沒有什麽占和不占的問題存在,十四,我希望你好生想想,想明白一點。”
允禵看這允禟:“你變了,你以前不會爲他說話的。”
允禟淡然道:“我是變了,因爲我現在看到很清楚,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是你自己沒有看明白,你一直以爲皇上占了你的位置,真不知道這個想法是誰給你的。”
說完,允禟再度歎了口氣,然後看着允禵道:“我們想你好好想想,不管如何,不要讓自己走上絕路。”
“你們?”允禵迷惑的看了一眼允禟:“除了你,還有誰?”
允禟笑道:“自然是皇上。”
允禵臉上路出不屑的神情:“看來你真的做了他的走狗了,竟然這樣幫他說話。”
允禟聽了允禵這樣不給面子的話,臉色一變:“十四,你這人大了,這脾氣似乎也長了,你難道就不知道個好壞嗎?”
允禵不語,好一會才淡淡道:“我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允禟怒道:“好,你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難道當初設計八哥,造成死雕事件也是對的嗎?”
“大丈夫在世當不擇手段。”允禵直接道。
“不可理喻。”允禟心中真的怒了,看來這個允禵根本就沒什麽好說的,因此直接道:“不管你如何想,我也懶得跟你在計較了。隻希望你心中明白,你在做什麽,不要到時候做出了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說完轉身,然後又道:“你自己心中有想法,我懶得管你。不過最好不要做出不利于大清,不利于百姓的事情,不然,任何人都保不住你。”說完就離開了。
對于允禵,允禟心中真的很失望,他從來都沒想到,這允禵竟然會變成如此,因此回到京城,再見了胤禛的時候,不覺臉上有愧疚之色:“皇上,臣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胤禛看着允禟,然後歎了口氣:“其實朕早也是料到你此去未必會有結果,隻是心中還是難免有點期望,罷了。”說到這裏,胤禛無奈道:“這允禵既然如此倔強,就由了他吧。”
胤禛這樣說了,卻沒有說出他打算如何處置允禵,這讓允禟心中有點七上八下:“皇上。你打算如何處置十四。”
胤禛淡淡一笑,然後道:“朕要想想。”
胤禛真的需要想想,胤禛不是無情的人,他隻是習慣用無情來裝點自己的情意,這一點除了黛玉,其他人都不明白,黛玉輕輕走到他身邊:“還在爲十四難過?”
胤禛點了點頭:“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
黛玉看着胤禛:“四哥,你猶豫了,到底是這帝皇位置讓你猶豫,還是你因爲我而猶豫。”
胤禛也看着黛玉:“我知道,隻是不是爲了這個位置,也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皇阿瑪臨死前的囑咐。”
黛玉點了點頭:“四哥,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不過十四到底會不會叛逆,我們誰也不知道,雖然各種迹象表明,他是居心叵測,那麽何不讓老天去示範他。”
胤禛看着黛玉:“你說。”
黛玉微微一笑:“渤海國的使者就要入京了,要是讓十四偶爾見到了會如何?若是那胤禵是好的,自然不會出事,不然。”黛玉沒有說下去,她知道胤禛明白自己的意思。
胤禛沉了臉:“渤海國其實對我們大清一直就是虎視眈眈,如今隻不過國力兵力都比不上我們,所以才以和親方式結交兩國,若是得了機會,我想他們必然還是會動的。”
黛玉點頭:“就給他們機會吧,也可以再用用那頭狼,畢竟他如今心思還要搖擺着呢。”
胤禛笑着将黛玉攬入懷中:“黛兒,有你真好,你總給我一線希望。”
黛玉笑了起來:“你不覺得我心思歹毒嗎?”
胤禛笑了笑道:“我也不是好人。”說着兩人都笑了起來。
于是胤禛暫且就沒有動那允禵,這樣一來倒是讓允禵心中有點不知道這胤禛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渤海國使者來了,胤禛爲慶祝兩國安樂,讓所有王室貴胄參加宴席,而允禵也在被允許行列中,因此一大早就有人來接了允禵回了京城。
允禵其實一直提防胤禛,他總認爲這胤禛不會這樣簡單的放過自己。
但是他就是摸不透這胤禛到底在想什麽,竟然什麽都不管自己,若不是先前這允禟來找過自己,自己會誤以爲這胤禛跟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因此對于這一次的京城之旅,他更是小心,但是在看見渤海使者的那一瞬間,他的小心竟然化作虛無。
渤海國的一切,他也知道的很清楚,因此在遇上了渤海國使者的那瞬間,他就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好好的跟渤海國的使者讨論讨論,當然說穿了也就是狼狽爲奸。
渤海國原本就是狼子野心,因此允禵的提出自然讓他們欣喜若狂,什麽都沒說,就答應合作了。
于是允禵再度跟大豐台兵營中自己熟識的軍官聯系了,然後開始策劃推翻胤禛的權利。
而渤海國使者也是開始準備出兵進宮大清,以此來幫助允禵達到目的。
看着這一切的發展,胤禛不覺微微搖頭,這個允禵,真的是太過魯莽了,也許是太過心急了,忘記了自己才是大清的皇帝,胤禛讓人攔截了渤海國的軍隊,這個人物就是賈珠。
于是賈珠再次出征,遠征去政府渤海國,當然胤禛這裏要收拾的是允禵。
允禵想不到自己的政變不過是常夢,很快就夢醒了,他看着高高在上的胤禛,不覺苦澀一笑:“我不該看輕了你的。”
胤禛點了點頭:“你的确是不該看輕了朕的,朕既然能夠讓老九去勸你,就是已經掌握了你的一切,你如何就不明白,你說說你讓朕如何處置你。”
允禵淡淡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胤禛搖頭:“其實依照朕的心思,真的是要殺了你,但是你知道嗎,皇阿瑪臨死時候要朕給你們一條生路,允禵,朕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上交請罪表,朕就網開一面。”
“哼。”允禵重哼一聲,隻不理會胤禛,胤禛微微搖頭,然後讓人押了允禵下去。
允禵一被押下去,這允禟也就來了,胤禛看着允禟:“又來求情了?”
允禟微微一笑道:“臣若不來,皇上心中的疙瘩豈不是永遠也不能解了嗎?”
胤禛看着允禟:“就算朕讓你去勸說了,你認爲他會聽嗎?”
允禟想了想道:“臣暫時不勸他,臣想去見見允俄,借了這允禵來警告允俄,其實老十本身屬于比較憨實的那種人,隻要沒人煽動是不會做出忤逆的事情來的,臣想允禵的失敗可以給允俄一個警告,然後通過老十來勸十四寫那個請罪表。”
胤禛沉思了一下,最後指指允禟道:“朕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允禟點了點頭,然後匆匆整理的行囊去見允俄了。
也許是邊界生活的困苦,允禟再見允俄的時候,看見他的樣子也吓了一條,允俄滿臉胡髯,若不是允禟熟悉這允俄,還真認不出來了,因此皺眉道:“好好一個人,如何成了這般模樣了。”
允俄看見允禟來,先是一愣,然後上前拍了拍允禟的肩膀:“九哥,你怎麽來了?”
胤禟瞪了一眼允俄:“照你這麽說,我還不能來了,我若不來,豈不是也看不到你這個樣子了。”
允俄歎了口氣道:“青海邊緣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會吃人的魚,這幾日都忙着捕魚了,所以也沒工夫整理這個儀容了。”
允禟聽了點了點頭:“在這裏感覺如何?”
允俄然後笑道:“走,我們會我的營帳說話。”
回到營帳,允俄洗刷了一下,然後又讓人準備一些酒菜,放在營帳中,招呼允禟坐下,邊吃邊說話,允禟也不客氣,隻坐下了,允俄讓人上的是大碗,然後直接拿來一壇子酒倒在碗中。
允禟也是豪爽之人,隻和允俄幹碗後喝了,才又看着允俄:“這裏的生活似乎磨練了你。”
允俄點了點頭:“這裏的生活的确很清苦,但是卻讓我看到不同的一面。”說完又給各自倒了一碗酒後才道:“以前在京城中,我總認爲我們的榮華富貴是應該的,雖然皇阿瑪經常跟我們說,我們老祖宗如何的苦,但是我聽後也沒放在心上,直到來了這裏,我才明白,原來這生活真的不容易。”說完又哈哈一笑道:“不過有一點真的好,我很開心,至少在這裏,生活我很自在。”
允禟聽了允俄的話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明白很多了。”
允俄苦笑道:“這個明白,我可是花費了很多個功夫的。”然後又歪頭看着允禟:“九哥,說真的,爲什麽你會明白的那麽快。”
允禟無奈道:“這一點我不你幸運吧,因爲我有兩個至關重要的人在時時提醒我,一個就是我的額娘宜貴太妃,一個就是八哥,八哥臨走前還跟我說了很多,然後最後說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不過我想若是他現在看見你這樣子,也應該很開心了。”
允俄聽了臉上有一絲的愧疚之色:“讓八哥擔心了,我真的是沒用。”
允禟卻道:“不過八哥若是能看見你,在受苦的情況下領悟,也會放心了。”說完又長長松了口氣:“這樣一來,皇上也可放心了。”
允俄聽了沉默了一會:“皇上很不放心我嗎?”
允禟道:“這倒沒有,老十,你也知道皇上是皇上,因此很多事情想的很周到,其實我想你這裏的情況,他一定也全然知道,所以這次我來找你,他才沒有拒絕,多半是他已經知道了你的改變。”
允俄無奈一笑:“對了,九哥,你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麽事情?”
允禟微微歎氣:“爲了十四。”
允俄微微一愣:“十四怎麽了?”
允禟道:“十四勾結渤海國使者,打算發動對大清的進攻,想因此來進行政變,沒想到皇上卻将計就計,如今渤海國已經由安國侯賈珠去鎮壓,而十四也關進了天牢中。”
允俄皺眉:“那樣的話十四的處境隻怕不好啊。”
允禟點了點頭:“你這話我何嘗不知道,聽說朝中好多大臣上書皇上,請求他懲治十四,但是皇上都押了下來,皇上如今也爲難,不懲治十四,無法說的過去,但是懲治了,到底也是自家兄弟,于心不忍,因此左右爲難,後來還是怡親王提出,讓十四寫出一封請罪書,這樣皇上得個台階,好饒過那十四一次。”
允俄聽了隻點頭:“這個方法甚好。”
“好什麽。”允禟說着狠狠喝了一大口酒,然後才道:“那十四的脾氣比鹹菜缸裏的石頭還要臭,跟他怎麽說,他都聽見耳朵裏去,他不肯認罪,你說這皇上能無辜饒了他嗎。”
聽了允禟的話,允俄直接皺眉:“十四在想什麽,他難道真想提前去見皇阿瑪。而就算去了又如何,就憑他跟他國勾結,隻怕地下皇阿瑪都不會認他這個兒子了。”
允禟聽了笑了起來:“老十,你都會說笑話了。”
允俄笑道:“客套客套,在外時間長了,聽了好多的民間笑話,因此偶爾也會說上兩句,不過現在我說的是真話,這允禵若是不認錯,就算是皇阿瑪在世也不會保他。”
允禟道:“所以我才來找你。”
允俄不明白的看着允禟:“找我做什麽?”
允禟道:“想讓你跟我回京城,然後勸勸十四,讓他放棄了心中的念頭,正經的跟皇上認個錯,這皇上外表雖冷,但不是不通情理的,隻要這十四認錯了,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允俄聽了忙道:“九哥,這事情你早說啊,我這就讓人去準備,然後跟你一起回京城。”說完就去準備了,很快兄弟兩個就一起騎馬回京城。
一回到京城,允禟忙安排允俄去天牢見了允禵。
三兄弟在天牢中見面,隻怕誰也想不到,允禵看着允俄,直接道:“十哥,你怎麽來了?”
允俄直接上去就是一拳,允禵險險躲過,然後怒道:“十哥,不做什麽?”
“你這個不孝子孫。”允俄罵道:“不管你如何不服皇上,這都是我們愛新覺羅家族的内部的事情,但是你居然勾結渤海國,你這樣做跟賣國有什麽關系,如今你還不肯認罪,我看就算你現在死了,你有什麽臉面去皇阿瑪。”
允禵一愣,然後看着允俄道:“十哥,你什麽時候會說這樣的大道理了。”
“呸。”允俄怒道:“這算是什麽道理,任何人都明白。”然後恨恨在一旁長凳坐下:“十四啊十四,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錯啊。”
允禵隻低頭,允禵不是笨人,其實這事情冷靜下來,自己也覺得愧疚,好在這渤海國沒有成功進入大清,不然給這大清引來戰禍,受罪的又是百姓,而康熙再世的時候,最恨的就是讓百姓受苦,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竟然引狼入室,隻怕自己到了地下,也沒有臉面見康熙。
看允禵愧疚的神情,允禟允俄也知道允禵已經知錯,允禟道:“既然知錯,你爲何就不肯寫個認罪書?”
允禵看了一眼允禟:“雖然我知錯,但那也是針對百姓的,對于那個人,我從來就不服輸,既然不服輸,我如何會跟他寫什麽請罪書。”
“胡鬧。”允禟罵道:“十四,你還真是小孩性情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對你沒有好處嗎,朝堂之上,所有朝臣就想看你出錯了,你居然還這般不知好歹,你說說,這讓人知道會有什麽想法。”說完歎了口氣:“朝臣中多的是見風使舵的人,他們看見的永遠是皇上冷漠無情鐵面無私的一面,因此對于你私通渤海國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奏折上書,要你的性命。”
“那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能放過我。”允禵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允禟無奈搖頭:“若是這般容易,你以爲我會去叫了老十來嗎,皇上其實還是希望你能寫請罪書,這樣最多也就仍舊讓你去看守皇陵,不至于要你的性命。”
允禵淡淡道:“其實他不要我的性命,還不是因爲怕人家說他容不得自己的親手足。”
“你錯了。”允禟一臉正色:“十四,算起來你是皇上的仇人之子。”
“什麽意思?”允禵不明白的看着允禟。
允禟淡淡道:“我聽我額娘說了,其實當初德妃娘娘所生之子早已經夭折,而皇上其實是孝懿皇後所出,當初德妃娘娘長子給孝懿皇後養育,有人謀害皇上,結果誤害了德妃娘娘的孩子,孝懿皇後爲了保全皇上,對外宣稱死的是自己的骨血,而活的就是德妃娘娘的孩子,後來孝懿皇後生病,德妃娘娘在孝懿皇後的藥中下了藥,害孝懿皇後身故,所以你說說,你是不是皇上仇人之子。”說到這裏允禟再度歎氣:“其實皇上真的是面冷心熱的人,我這段時間跟皇上相處下來,才發現的,可惜你們都不知道,隻知道埋怨皇上。”
允禵聽了允禟的話真正低下了頭,允禟看這低頭的允禵:“我不是在勸你什麽,我隻是告訴你,你最好心中明白一點,皇上到底是皇上,他是君,因此要處死你很容易,但是他卻要保全你,爲是的皇阿瑪臨死時候要他盡量不要手足相殘,其實我從李谙達罪裏知道,皇阿瑪當初還跟皇上說了,若是在我們幾個兄弟過份了,他也不會怪皇上的。”
允禟的這一番話,讓允禵的心思波動很大,他沒想到裏面還有這樣的曲折,倒是允俄心急了:“十四,你還想什麽,難倒你非要逼着皇上對你下了殺手,你才開心嗎?”
允禵微微搖頭:“我隻是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然後微微歎氣道:“你們别說了,這請罪書,我寫。”
聽了允禵的話,允禟和允俄都松了口氣。
允禟将允禵的請罪書給了胤禛,胤禛接過後對允禟笑道:“這次可辛苦你了。”然後跟允祥允祿等人商讨了該如何處置允禵,最後還是決定讓允禵去守皇陵,當然這個結果允禵也早已經知道,因此沒有異議就接受了。
而朝臣們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在看到允禵的請罪書後,也就同意了胤禛的判決。
就在胤禛處理了允禵的事情後,這賈珠也傳來了戰勝的好消息,那渤海國再次上表求和,當然這一切是在胤禛的意料中的,于是兩國和好自然又再度延續,至于造成了兩國紛争的那個侍者,自然就被渤海國處死了。
賈珠再度立功,胤禛下旨封賈珠爲一等安國公,這是在四大家族被抄後再次掀起的一個熱鬧。
同樣是賈姓人,賈珠原本是榮國公的後人,如今卻憑了自己的能力成了安國公,而原本一直是甯榮兩國公後人的其他賈姓人士如今去被流放在了關外,這然人不禁揣測不了這胤禛到底在想什麽,到底是在打壓那四大家族,還是在培植着賈府。
不管如此,賈珠凱旋回朝是事實,而胤禛更是下旨,讓三品一下文武百官出城門迎接賈珠入朝,這是自古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殊榮,而這樣的殊榮反而讓賈珠多了個心眼。
賈珠沒忘記那甯榮兩國府因爲太妃省親而最後沒落,自己會如何,他可不知道,因此小心對待沒錯。
胤禛似乎沒看見賈珠的小心,不但讓三品以下官員城門口迎接賈珠,自己還在玄武門口親自禦駕等候賈珠,這樣的榮耀,兼職是羨煞旁人。
胤禛親手拉了賈珠的手,然後帶了他入朝,賈珠暗中一直在打量着胤禛的意思,但是他估摸不透胤禛到底在想什麽,而胤禛似乎沒打算讓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當衆宣布擡了賈珠的旗,成爲漢八旗之一,并且說是後宮禦花園設宴,要爲賈珠慶功,當然文武百官作陪。
賈珠謝恩後,回府換衣服,隻是一回到府中就在書房中呆坐,他想不明白這胤禛到底有什麽意思。
晴雯進來,看見賈珠在發呆,因此道:“爺怎麽了,有什麽讓你這樣發呆的。”
賈珠微微搖頭:“我在擔心。”
晴雯不明白的看着賈珠:“爺在擔心什麽?”
賈珠忙道:“晴雯,你還記得太妃省親嗎?”
晴雯不明白賈珠爲何要問起這事情,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這事情如何會忘記了,就是因爲有了這事情,四大家族才會被抄家,因此至今人們提起這四大家族的滅亡都會說是太妃省親下的計謀。”
賈珠點了點頭:“沒錯,這皇上的性格陰沉不定,根本讓人琢磨不透,這一會給了人榮耀,下一個就能讓人進入地獄,他如今擡了我的旗,又封我做了安國公,我總擔心裏面會有什麽玄機。”
晴雯則眨着眼睛道:“我不知道裏面有什麽玄機,不過我想爺的榮耀是自己争取來的,跟那個太妃省親性質是不一樣的,因此不會有什麽玄機吧。”
賈珠微微搖頭,然後笑了笑道:“也許你說的對,是我對想了,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可不想陰溝裏翻船。”然後又看着晴雯道:“最近我不在府中,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晴雯沉吟了一下:“其他事情倒沒什麽發生,不過太妃從栊翠庵寫了書信來,我放你書桌上了,我也不認識字,是太妃身邊的侍書送來的,我擔心會落了,就放你書桌上,因爲這裏一般不會有人進來的。”
賈珠點了點頭,然後在書桌上一掃,果然有一封書信在,因此打開了,裏面也就是探春的一切求救,說穿了,就是不想做尼姑,希望賈珠能幫忙想想法子。
賈珠微微皺眉,然後看着晴雯道:“你見過太妃嗎?”
晴雯笑道:“護國寺又不是随便人都能進去的,因此我哪裏去的?”
賈珠點了點頭:“若太妃再派人來,你就直接說,你也無能爲力,畢竟這是皇上皇後的命令,可不能讓人落了把柄了。”
晴雯點了袋内頭:“是,那爺今兒要換什麽衣服?”
賈珠淡淡道:“國公的朝服還沒來,我暫時還是穿安國侯的朝服吧,你也不用給我準備了,隻自己在府中多照顧這,我可能要晚點回來,畢竟換上刺宴,這文武百官可都賠同,想來也是不好早回來的。”
“是。”晴雯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然後道:“對了,前兩日有個叫李三的人來,說是他家裏出了什麽事情了,說爺來了,就這樣告訴爺一聲。”
賈珠微微一愣,臉色一變,然後直接看着晴雯道:“你說前兩日有個叫李三的人來過?”
晴雯點了點頭:“是的,是有叫李三的人來。”
賈珠聽了,隻站了起來,然後對門口喊道:“來人,備馬,爺要出門一趟。”
晴雯一愣:“爺怎麽了,什麽事情,讓你這樣焦急。”
賈珠微微搖頭:“沒什麽,隻是李三是爺的一個朋友,爺有事出去一下,一會也直接去宮中了,就不回府了。”然後就走出府門,然後匆匆朝城門口而去,到了自己的秘密訓練基地,賈珠進去,李三迎了出來:“爺。”
賈珠忙道:“出了什麽事情了,你冒險去我府上留言。”
李三忙道:“爺,最近不知道出了什麽岔子,我們有好多人失蹤了。”
賈珠臉色一變:“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李三道:“就是最近半個月,起先就有人注意說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但是大家都沒放心上,隻是從此後就發生了事情,每天夜裏總有人失蹤,或者意外死亡,如今已經失蹤連帶死亡的将近五十人了,所以這裏都很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好些人心都生了怯意,想離開這裏了。”
賈珠聽了,臉色極爲難看:“看來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李三,你立刻帶人化整爲零,到我準備的二号站等候,我總覺得這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十之八九跟皇帝脫不得關系,現在我進宮去試探試探皇帝,你們也小心一點。”
李三忙點頭答應:“是,爺。”
賈珠吩咐完也就直接回京城,進宮去,畢竟時間超過太多可就不好,走進宮中,隻見文武百官看見賈珠都行禮,賈珠臉帶微笑,心中确實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禦花園中,早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李德全親自吩咐人布置好的酒席,雖然文武百官都還沒入席,不過也都各自說話,當然最多的,還是來恭喜賈珠。
時間慢慢過去,這時候隻聽見有太監報:“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然後隻見胤禛扶了黛玉走了出來。
黛玉如今大腹便便,因此走路自然也慢,而胤禛很有耐心的扶了黛玉到了座位坐下了,然後自己才坐下。
一旁文武百官見狀忙都行禮:“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胤禛手一擺:“衆卿家平身。”然後又道:“衆卿家入座吧。”
衆人謝恩後各自坐下,待衆人坐下了,胤禛才吩咐李德全,讓人上酒菜上來。
胤禛舉起手中酒杯,然後道:“今兒安國公打敗渤海國,讓大清的基業更加的穩固,朕龍心甚慰。來,朕就敬安國公一杯。”
賈珠忙舉起杯:“謝皇上賞賜。”然後也不客套,隻喝下了。
見賈珠喝了,胤禛才道:“好了,衆卿家也隻管請便,今兒不醉不歸。”
這大清的文武百官還真的豪爽的很,因此聽了胤禛的話也都不客氣隻各自吃喝起來。
大約喝了一刻鍾的樣子,隻見允祥走了進來,看允祥樣子,一身煞氣騰騰,似乎才經曆了一場戰鬥,胤禛好笑道:“怡親王,你可來晚了,當罰酒三杯。”
允祥也不推辭,直接喝了三杯,然後才笑道:“皇上,臣來晚可是有原因的呢。”
胤禛詫異道:“哦,有什麽原因讓你這般忙碌,來參加慶功宴都會遲到。”
允祥笑道:“不瞞皇上,其實是個小事情,聽說城外有不良忤逆刁民聚集,臣就過去看了,竟然大約有五萬人左右,因此臣将這些人鎮壓了,所以就來晚了。”
這允祥的話一落,賈珠的酒杯掉在了地上,胤禛回頭看着賈珠:“安國公怎麽了?”
賈珠臉色有點發青,勉強一笑:“沒什麽,想來是有點醉了。”
胤禛似乎相信了,然後對一旁吩咐道:“去準備醒酒湯給安國公。”接着又面對允祥道:“那後來如何了?”
允祥笑了笑道:“托皇上洪福,因此,那些人也不足爲慮,隻是臣還要請罪,臣擅自調用了大豐炮台的兵士鎮壓這些刁民。”
胤禛點了點頭:“怡親王是爲了我大清的百年基業,這也算不得有罪,而且你鎮壓叛逆有功,朕原本還要獎賞了,你倒是先領罪了,既然如此,這功過相抵好了。”
允祥忙謝恩:“如此,臣謝皇上不罪之恩。”
胤禛似乎很開心,然後道:“好了,既然如此,大家多喝上幾杯,來,上酒,給各位大人斟滿。”
就這樣,這杯光綽約,似乎醉意不在這裏。
而此刻,一旁的賈珠心中是痛苦萬分,那五萬人是他辛辛苦苦才建立的暗中的隊伍,如今被允祥消滅了,他不知道,自己這胤禛到底知道不知道裏面的内情,不管知道不知道,沒了這五萬兵士,自己要實現的願望隻怕也難實現,看見胤禛小心呵護黛玉的樣子,他的心好似螞蟻在咬,疼痛不已,所以此刻,隻有用酒才能掩飾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不知不覺,就喝醉了,然後趴在了桌上。
胤禛看了一眼醉了的賈珠,對一旁的李德全點了點頭,李德全讓人扶了這賈珠走了。
文武大臣還在相互敬酒,這一番的變故也沒人注意,就算有人注意了,最多也就以爲隻是讓賈珠去休息休息。
賈珠睡的有點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見一聲驚叫,他被驚醒了,才發現,自己竟然衣衫不整,下意識的一摸懷中,好在懷中的火槍還在,放心之餘卻發現自己的身旁還有一個未着寸縷的女子,這不是他驚訝的,他驚訝的是,這女子的身子上有無限的淤青,而且脖子有勒痕,明顯是已經被勒死了。
賈珠還沒搞清楚怎麽一回事情,隻見門被撞開,然後進來一隊人,帶頭的是李德全,他似乎一臉驚恐的樣子看着賈珠:“安國公,你怎麽可以做這樣的事情,雲貴人可是侍候過先帝的人,你,你居然強暴未遂,還殺了雲貴人。”
這時候隻見胤禛帶了群臣進來:“什麽大事情,讓人這般急匆匆叫朕過來。”
李德全忙道:“啓奏萬歲爺,安國公對于先帝貴人雲氏不敬後殺之,請皇上明鑒。”
胤禛似乎不信的樣子:“李德全你弄錯了吧。”
李德全指指床上的一人一屍首道:“皇上,這罪證确鑿呢。”
胤禛随意看了一眼床上,然後臉色一變,隻看則會賈珠,厲聲道:“安國公,你太讓朕失望了,來人,将安國暫行收押天牢,等事情調查清楚後,再做定奪。”
賈珠突然拿出一把火槍,對着胤禛:“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根本就是謀殺功臣。”此刻賈珠也算明白了胤禛的用心了,他根本就是不打算讓自己活了走出這個紫禁城
朕怒道:“安國公,你好大膽子,竟然帶兇器入朝,你想做什麽?”
賈珠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能做什麽,如今什麽事情都在你的預料之中,我根本就不能做什麽?”然後怒視着胤禛:“不過我可以讓你跟我陪葬。”
“大膽。”李德全喝道:“賈珠你想行刺皇駕嗎,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賈珠冷笑道:“我還有什麽親戚可以讓你們殺的,我的親戚不都被你們發配邊疆了嗎?”然後眯着眼睛看着胤禛:“這都是因爲你,是你讓我們骨肉分離的,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暴君。”
賈珠的火槍還沒扳下,隻聽得啪的一聲,賈珠拿火槍的手背打出了洞,火槍掉在地上,驚訝之餘。賈珠見黛玉走了進來,一手拉着弘曆的手,一手提這一把自己改裝過的火槍,然後道:“安國公,你的火槍太笨,還是别拿出來的好。”然後一旁吩咐道:“都還愣着做什麽,安國公賈珠謀害先帝妃嫔,又預備行刺皇駕,罪證确鑿,還不快押入天牢。”
随了黛玉話落,自然進來了一群人,然後押了衣衫不整的賈珠下去,賈珠眼中是不置信,看着黛玉,而黛玉則吹了吹手中還在冒煙的火槍,直接道:“還是這個改良過的火槍比較讓人喜歡。”
胤禛卻瞪了一眼黛玉:“什麽不好拿,居然拿火槍,也不怕教壞了孩子。”
胤禛的話讓黛玉抿嘴笑了起來:“有什麽教壞的,我這是讓弘曆能有最近的觀摩,弘曆,你說,你怕嗎?”
弘曆笑了起來:“我的槍法還是不好,明天開始繼續練習。”
黛玉聳聳肩,然後看着胤禛:“看見了,這就是你兒子,你兒子可比你看的透。”
胤禛瞪了一眼黛玉,然後也不說什麽,隻打發其他大臣回去了,其他大臣此刻還有點驚魂未定,誰能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好好一場宮宴,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謂鬧的不歡而散。
當然也有人私下跟賈珠交好的,因此在次日朝廷上就給賈珠求情,胤禛淡淡道:“照你們這樣說,這侮辱先帝遺妃就可以無罪了,何況還出了人命。”
有大臣道:“皇上,這事情也沒證據呢,臣等以爲既然這事情發生了,也不可能發生的這樣明顯的,安國公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當然不會,這個圈套可是胤禛等人爲賈珠設置的,因此賈珠本身自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隻是既然已經動了賈珠,就不會給他有翻身的機會。
這時候允祥出列道:“啓奏皇上,如今臣已經查證,昨日臣鎮壓的忤逆刁民,其實是一群兵士化妝而成。”
胤禛龍眉一挑:“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在天子腳下私自養兵。”
允祥忙道:“回皇上的話,經查證,這群兵士屬于安國公,是他私自養的,按照大清律例,私自屯兵有謀逆之嫌,應該處以極刑。”
胤禛看了其他大臣一眼:“如此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其他大臣看已經到了這份上,自然不能在說什麽,隻好低頭不語。
倒是有一個人出來了,他叫甄士隐,據說這甄士隐跟賈珠也算是有些忘年交,因此道:“皇上,安國公私自屯兵的确有謀逆之嫌,但是他到底沒做什麽,還請皇上看在他爲大清鞠躬盡瘁的份上,饒他一命。”
胤禛看了一眼甄士隐,然後道:“既然如此,這事情等刑部調查清楚了,朕再處置。”
凡事講求證據,如今胤禛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都不好再說什麽。
回到乾清宮,允祥就不悅道:“皇上應該直接下旨處置了賈珠,免得他做困獸之争。”
胤禛微微擺手:“無妨,你們隻要暗中放出消息去,隻說朕是一定要處置了這個賈珠的,你們看着好了,很快就會有賈珠的罪條上來了,到時候處置,還怕沒有理由嗎?”
聽了胤禛的話,允祥點了點頭:“皇上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臣這就去處理去。”然後也不說什麽,跟胤禛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
果然如胤禛所料,這允祥暗中消息一傳出去,隻說這胤禛原本就有心要對付賈珠了,因此也不管什麽理由,很快就有人送了罪款上來,什麽貪污受賄,買賣官爵,忤逆不孝,等等,數了數居然有二十四條大罪。
胤禛當朝讀了所有人呈上來的罪條,然後看着衆大臣道:“如今衆位愛卿還會時候這賈珠無罪嗎?”
這有罪無罪,其他人自然不能開口了,因爲說白了,這都是胤禛在說,胤禛都說有罪了,誰敢說無罪,所以自然都隻能高喊這賈珠有罪,請胤禛處理。
胤禛沉默半刻,然後道:“朕也知道你們的想法,你們也是忠心的,隻是這賈珠自己還不承認有罪,朕也不能罔顧了他的生命,這樣吧,削去他一等安國公的封号,直接就去做個守城門的城門官吧。”
其他人聽胤禛這樣說,自然高呼皇上英明。如此這賈珠就這樣被打到了一旁去做了城門官,去了那地安門那裏看守。
這賈珠的時間看似是落幕了,但是賈珠隻要還沒處置,胤禛是不會放心的,因此也是讓人一直盯着賈珠,過了兩日,就見允祥笑着進來道:“這賈珠還真當自己是老爺了不成,去了那地安門,竟然也不守門,整日的坐在城門邊打瞌睡。”
胤禛微微一笑:“是嗎,既然如此朕倒是要看看。”因此讓人給自己換了一身便服,隻帶了允祥和李德全走了出去。
到了地安門那邊,果然看見賈珠隻坐在這城門旁邊,打盹,似乎這城門有人進出跟她沒有關系似的。
胤禛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站定,賈珠大概是感覺到了有人到了自己面前,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一看是胤禛,隻微微一愣,然後站了起來:“皇上怎麽有空來看奴才。”
胤禛淡淡道:“聽說你過的很惬意,所以特地來看看。”
賈珠看看左右,然後直接伸伸腰,算是舒展筋骨,才正面面對胤禛:“那麽皇上想看見我如何,落魄,懊惱,頹廢的樣子嗎?”
胤禛微微搖頭:“你賈珠可不是怎樣的人,再如何,這落魄或許有幾分,懊惱,頹廢,想來不會有,若是有,你賈珠就不會一直坐到安國公那個位置了。”
“安國公?”賈珠笑了起來:“如今那似乎跟我很遙遠了。”然後正色看着胤禛:“其實你知道我最想坐的是什麽位置嗎?”
胤禛點了袋内頭:“知道,朕這個位置,是你一直想要的,但是你卻一直沒法得到。”
賈珠笑了笑:“是啊,隻是我要你的位置,不是爲了稱霸天下,而是爲了她。”
胤禛微微皺眉:“所以說你不該有不該有的心思産生,她永生永世都隻能陪在朕的身邊。”
賈珠淡淡道:“我現在知道了。”然後歎了口氣:“人隻有在經曆過後才會明白,其實以前不是不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但是總也是不死心。”苦澀一笑:“如今算是明白當日寶玉跟我說的話了,其實我若是收了那該死的心思,就一切不會發生了,我還是能做我的安國公。”
胤禛淡淡一笑:“千金難買早知道,如今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也幫不了你的。”
賈珠點了點頭:“的确是幫不了我,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曾經爲自己努力過,我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胤禛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賈珠并沒有開口,賈珠似乎明白胤禛的意思,隻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我寫認罪書,隻是那認罪書一出,我就人頭落地了,不過要我寫也可以,隻是我想見見她。”
胤禛沉吟:“她不是交易的條件,若是見她才讓你寫認罪書。那麽你就在這裏混日子吧。”
賈珠微微搖頭:“不,我不會那樣亵渎她,她自然是交易的條件,隻是我心中有好些迷惑,隻有她能給我解釋,所以我想見見她,順便問問清楚這一切。”
胤禛再度沉默,然後好半晌才道:“我會給傳達,但是她見不見你,由她自己決定,朕不會做任何承諾。”
賈珠點了點頭。
胤禛回宮将賈珠要見她的事情告訴了黛玉,黛玉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見見吧。”
胤禛皺眉:“你真要見他?”
黛玉笑了笑道:“爲何不見,既然他要見我,必然是有些問題,既然有問題,就要給他解答,這樣他才會安心的離開。”
胤禛歎了口氣:“好吧。”于是夫妻兩個來到了地安門。
賈珠看見黛玉,眼睛一亮,然後笑了笑道:“你還是那樣的讓人驚豔。”
黛玉看了看一旁不悅的胤禛,輕笑出聲:“如今我大腹便便的,哪裏讓人驚豔了,讓人驚慌才是真話。”
賈珠微微搖頭:“你不會明白自己的魅力。”
黛玉微微笑道:“不說這些了,四哥說你要見我,有什麽疑問嗎?”
賈珠點了點頭:“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爲什麽要對我開槍。”
黛玉聽了啞然失笑:“我還以爲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想不到你竟然問了這樣的問題,賈珠,我該說你聰明還是愚笨,因爲你拿了槍在面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自然要保護我的親人。”
賈珠微微歎氣:“那你有沒有對我動心過?”
黛玉微微搖頭:“不曾。”
“既然不曾,爲何當初要送我火槍?”賈珠好奇的問道。
黛玉詫異的看了一眼賈珠:“你就爲這事情謀反嗎,真是怪異了,那火槍原本隻是給你防身的,因爲你要去四川,好歹我在府中也算是寄養過一段日子,你也算是我表哥,我自然也要盡盡做親戚的責任,湊巧我得了一批火槍,因此也就沒準備其他禮物,直接送了你一把那沒改造過的火槍,早知道你會誤會,我根本就不會送給你。”黛玉直接道。
賈珠聽了黛玉的話,微微一愣,好一會才苦澀笑道:“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胡亂猜想,一直以來,我以爲你對我是有心的,所以才送我火槍。”
黛玉笑了起來:“你知道不知道我送給四哥的火槍是如何的?”胤禛看了一眼黛玉,然後随手拿出了一把火槍,。玲珑可愛,而且看樣子,這種火槍,賈珠根本就不曾見過。
黛玉拿過胤禛的火槍,把玩一番,然後才對賈珠道:“這個才是我送給最重要人的火槍,全部改裝過的,所以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賈珠聽了臉色一白:“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黛玉點了點頭:“沒錯,其實我老早就想點破你,不過那時候想你是個聰明人,因此遲早也是能夠明白的,但是此刻我發現我根本就不該不說明,我不知道你爲何認爲我對你會有感情,我可以直接了當的告訴你,對你,我從來就沒有感情過,因爲我從懂得感情這一回事情開始,我愛上的就是四哥,而不是别的男人。”
胤禛一旁聽了黛玉的話,對黛玉微微一笑。黛玉随意靠在胤禛身上,陽光下,兩人似乎是那樣的默契,賈珠心中不覺沉默:“原來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
看賈珠一副接受不了的樣子,黛玉也無能爲力,隻拉了胤禛離開了。
這樣過了三日後,賈珠主動提出要見胤禛,胤禛再度見他,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知道這次是逃不過死這一個關口了,其實要我寫認罪書也容易,隻希望皇上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胤禛看着他:“你說。”
賈珠點了點頭:“我有個小妾叫做晴雯,她是不錯的,我這一去,她雖然有兒子可以依靠,但是兒子還笑,隻怕母子兩人都沒什麽可依靠了,我那原配李氏是個表裏不一之人,因此隻怕會爲難了她們母子,我希望皇上能讓人送他們母子去了鄉下。”
胤禛沉吟了一下:“朕答應你。”
賈珠聽胤禛答應了,然後端端正正給胤禛磕頭,然後才道:“謝皇上恩典,如此,您放心吧,明兒我就會上交那認罪書。”
胤禛點了點頭,然後再度看了一眼賈珠,也不再說什麽,就先回宮了。
第二日,果然賈珠依照約定送上了認罪書,如此賈珠的案子就完結,賈珠賜鸩酒一杯毒死,而胤禛也依照自己答應賈珠的,将晴雯母子送去鄉下,而李纨母子,他也就沒管,畢竟安國公府邸不是他們在能居住的了。
一切似乎都落幕了,胤禛這裏朝廷也漸漸上了軌道,這讓胤禛很是放心,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黛玉。
黛玉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雖然太醫說這次不是多胞胎,不過胤禛還是很小心,因此爲了能讓黛玉安然生産,胤禛早晚都陪了黛玉在禦花園中散步,而自己若是沒工夫,就招了兆佳福晉進來,隻陪黛玉說話打發時間。
這一日兆佳福晉又來了,同來的還有迎春,黛玉見狀笑道:“也是有好些時候沒見了二姐姐了,可倒是盼你回來了。”
迎春笑道:“娘娘的生産就是在這兩日中,我自然是要來的。”
黛玉笑了笑:“真也是快,眼看着産期也就到了,不過,二姐姐不爲那府中的事情怨恨我嗎?”
迎春微微搖頭:“其實我早已經知道了,那府中遲早有一日也是要出事的,如今這樣也是早已經料定了的事情,因此也沒什麽可以詫異的,隻是聽說他們流放去了邊關,心中還是有點難過的。”
黛玉點了點頭:“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不過好在你是自由的,若是可以,隻讓二姐夫陪你去邊關走走好了。”說着有笑道:“對了,這次你們夫妻兩個去了什麽地反過來,也說來聽聽,讓我長長見識才好。”
迎春微微一笑,滿臉是幸福:“我們天南地北到處走,哪裏有好的國手就去哪裏。”
兆佳福晉笑道:“可不就是如此,若不是這次這丫頭有喜了,隻怕他們還不舍得回來呢。”
黛玉聽忙驚喜的看着迎春道:“如此就恭喜二姐姐了。”
迎春臉上有點羞澀也有點幸福:“多謝娘娘。”
這時候隻見綠鸢進來,笑對黛玉:“娘娘,該走路了。”
黛玉點了點頭,伸手讓綠鸢扶起了自己,迎春好奇道:“娘娘怎麽還走路。”
黛玉笑了笑,然後緩緩在坤甯宮内慢慢踱步,隻道:“這是太醫說的,隻這般走了,對孩子生産有好處,上次我生弘晖三兄妹的時候也是如此過來的,因此每日總也堅持走走。”
迎春暗暗記住了黛玉的話。
這時候隻見紅鶴匆匆進來:“娘娘,娘娘。”黛玉看紅鶴驚慌的樣子好笑道:“做什麽這樣慌張,出了什麽事情了?”
紅鶴忙道:“娘娘,福慧受傷了。”
“什麽。”黛玉一驚,就在這時候,黛玉的肚子疼了起來,然後一把抓住綠鸢:“綠鸢,我肚子疼給,這孩子不會因爲聽見姐姐受傷就要出來吧。”
綠鸢可不聽黛玉這自我調侃的話,隻對外喊道:“娘娘要生了。”好在這穩婆太醫随時恭候着,因此宮中宮女也有條不紊的辦理起接生的事情來。
原本正在乾清宮批閱奏折的胤禛聽聞黛玉要生了,丢下筆,就匆匆過來,一進門就道:“怎麽樣,怎麽樣?”
一旁穩婆忙過來道:“娘娘這是才開始陣痛,羊水還沒破,所以還有些時候呢。”
胤禛聽了隻進去,也不管一旁所有人驚呼,胤禛走到黛玉身邊:“黛兒,怎麽樣?”
黛玉看胤禛進來,不覺好笑道:“不就是生孩子,以前又不是沒經曆過,你何苦這般大驚小怪的,别讓人笑話了,快出去吧。”然後又道:“對了,你出去問問紅鶴,怎麽回事情,她說福慧受傷了。”
胤禛一驚,忙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問,你先養着精神,一會你要用力。”然後匆匆出門,隻看見一旁忙碌的紅鶴:“紅鶴,怎麽回事情,福慧怎麽受傷了?”
紅鶴聽了:“來信說是有人進宮中盜取有人送給福慧的六葉冰蓮,不過福慧因爲身邊有娘娘給的火槍所以有驚無險,但是還是被那人的飛镖擦破了皮,如今正在全力追拿兇手,好在因爲那人受了火槍傷,應該很快就能被抓住了。”
胤禛聽了松了口氣:“你這話說的不明不白的,吓了黛兒一跳。”然後有進房去,也不管這産房忌諱,黛玉看胤禛再度進來,不覺好笑道:“你怎麽又進來了,這裏是産房。”
胤禛隻坐到黛玉旁邊:“我知道,但是我要陪你,對了福慧沒事,隻是擦破點皮,她身邊有你給的火槍,所以安全的很。”
黛玉點了點頭:“我不管,等生了孩子,坐完月子,我就去茜香國,我要看福慧。”說着陣痛又襲擊來了,黛玉的額頭都是汗,看的胤禛之心疼:“好好,一切都按照你說的來,等你坐完月子,我們就去。”
黛玉隻點頭,邊點頭,邊喊疼,一手緊緊抓着胤禛的手,胤禛隻一旁怒道:“還不給娘娘止疼。”
太醫和穩婆都一時間面面相觑,這生孩子素來就是頭胎遲,二胎疼,因此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倒是黛玉待通過後呼了口氣,然後瞪了一眼胤禛:“你别攪和了,快出去吧,你在這裏,反而影響他們給我接生。”
胤禛原本很不想走,不過看黛玉堅持的目光,隻好道:“好吧,那我離開就好,又瞪着其他人道:“好生照顧皇後。”然後才走出房間。
待胤禛離開房間,黛玉才放心的喊疼,這一聲聲疼,讓在外面的胤禛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也沒了心思管别的,隻焦急的來回踱步。
總算聽見穩婆道:“娘娘,羊水破了,快用力。”然後黛玉使勁一用力,隻聽見“哇”的一聲,孩子安全落地了。
衆人都松了口氣,穩婆将孩子洗刷幹淨,然後才抱了孩子出去道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阿哥。”
一旁聞訊趕來的弘曆眼睛一亮:“哈哈,我有弟弟了。”
弘晖直接道:“你得意的很,也不知道這個弟弟要不要學你的。”
弘曆哼了一下,然後走到胤禛身邊:“皇阿瑪,弟弟一定要幫我。”
胤禛點了點頭,然後拍拍弘曆的頭,心中記挂黛玉,直接進去看黛玉,此刻那些宮人已經幫黛玉收拾好了,黛玉正躺着,精神也還算好。
“孩子怎麽樣?”黛玉關心的問道。
跟了胤禛進來的弘曆道:“是個弟弟,額娘,弟弟以後跟我。”
黛玉聽了笑了起來:“胡扯,弟弟要做什麽,等他自己長大了再說。”然後又看着胤禛道:“四哥,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胤禛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弘晝。”
黛玉點了點頭,然後看胤禛,卻見胤禛臉色蒼白,不覺擔心道:“四哥,你怎麽了?”
胤禛走到黛玉身邊:“黛兒,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了,四個孩子夠我們煩心的了。”
黛玉明白了呃,看來胤禛是被自己剛才的喊疼吓怕了,不過想想這四個孩子的确也差不多了,因此點了點頭:“好,一切都聽四哥了,四個孩子就夠了,我們以後不要多的孩子了。”
胤禛聽了黛玉的話,這才松了口氣,然後才再度讓穩婆将孩子抱來,看孩子。
弘晝也算是個乖巧的,平日除了吃就是睡覺,隻有在餓的時候或者是要換尿布的時候就會大聲哭,因此隻要聽他哭,就知道必然是不是餓了就是要換尿布了,倒也而是個好看護的孩子。
黛玉坐月子,心中卻很記挂福慧,雖然知道福慧沒事情,但是還是決定要回茜香國一趟,因此在弘晝滿月的時候,就跟胤禛提了出來。
胤禛知道黛玉若是不去這一趟茜香國,也是不會放心的,因此隻好點了點頭,又讓人準備了好些東西,才讓黛玉離開,因爲胤禛不好離開,所以對于黛玉遠行還是吩咐的很仔細。
待做好了一切準備,黛玉才朝茜香國而去,這次倒沒有帶弘晖和弘曆,隻帶了弘晝去,因爲弘晝還小,所以,黛玉不放心,而弘晖要跟了允禟學習商業上的事情,弘曆要跟胤禛學習朝堂的事情,因此她也不好帶走。
經過了将近四十天的行程,終于到了茜香國。
一進皇宮,就見福慧如一隻蝴蝶一般跑了出來,直接撲入黛玉懷中:“母皇,你可來了,玥兒想死你了。”
“什麽死不死的,胡扯。”黛玉點點福慧的鼻子,然後又打量福慧:“這差不多一年不見,玥兒長大了不少了。”
福慧笑了起來:“當然了,玥兒很快就會八歲了。”
黛玉笑道:“這倒好,再過幾年,你都可以找夫郎了。”
福慧不依的隻在黛玉懷中蹭:“我才不随便找夫郎呢,我的夫郎,要自己選。”
這一點黛玉倒沒有什麽異議,隻笑道:“好了,你别蹭了,再蹭下去,母皇要摔倒了。”湊巧這時候弘晝哭了起來,一旁的綠鸢熟練的查看弘晝,原來是尿布濕了,因此,忙給他換上。
一旁的福慧好奇的看着弘晝,然後道:“母皇,這就是弘晝嗎?”
黛玉點了點頭:“是啊,這是弘晝。”福慧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弘晝粉嫩的臉頰:“好可愛。”
弘晝睜開大眼睛看着福慧,似乎在打量福慧,然後大概是被福慧按的不舒服,隻哇啦一聲哭了起來,倒是吓了福慧一跳。
黛玉也不管這姐弟,隻進宮,然後招來了王臣将相,了解茜香國這幾年的情況,龍璃颢見了黛玉第一句就道:“沒見過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女皇,早知道就将你這個國家賣了都可以。”
黛玉笑道:“有本事你隻賣了好了,我也省心一點,如今日日要忙碌,我都不得省心。”
龍璃颢無奈搖頭,隻好道:“第一次聽有人說這樣的話,堂堂一國女皇,竟然還怕麻煩的,真讓人想不到啊。”
黛玉笑了起來:“我這是信任你們,反正有你們在我放心的很。”
龍璃颢等四人隻好無奈搖頭,這時候隻見湘雲和允禩來了,看見黛玉也一愣,湘雲過來,隻道:“真的是林姐姐。”
黛玉笑了笑道:“這這裏我是紫玉兒。”
湘雲笑了起來:“是女皇,見過女皇。”說完還給黛玉施了一個标準的茜香禮節。
黛玉無奈搖頭,倒也不多說什麽,而一旁的允禩則恭敬的對黛玉施禮:“四嫂。”
黛玉含笑點頭,聽了這允禩的華漢就知道這允禩已經完全釋然了,因此笑道:“在這茜香國可習慣。”
允禩點了點頭:“剛開始有點不習慣,畢竟已經習慣了大清的生活,如今一下子換了,還真不習慣,不過這段時間下來也已經慢慢習慣了。”
黛玉聽了允禩的話點了點頭:“如此就好。”又指指兩人:“你們的事情如今怎麽說了。”
允禩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湘雲,眼中全然是溫柔:“如今這樣也好,雲兒也已經原諒我了。”
福慧突然道:“這可不是原諒,八叔來了茜香國,結果有人看上了八叔,說是要提親聘過去做夫郎,害的雲姨隻好原諒八叔,也不好再多刁難八叔了,如今就做了八嬸。”
黛玉聽了輕聲笑了起來,允禩和湘雲能這樣走在一起,也是她希望的,他們能幸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此又說了一會話,後來還是弘晝再次苦惱,大家都散了去。
黛玉安排好了弘晝,然後讓人找來将相王臣和福慧到禦書房,然後才正色看了衆人一眼:“好了,你們有什麽話要對孤說的嗎?”當黛玉這樣自稱的時候,就代表要處理國中事務了。
福慧忙一旁道:“回禀母皇,茜香國内一切都還安好。”
“是嗎,既然還安好,爲何傳出你被刺傷的事情。”黛玉直接看着福慧。
福慧吐吐舌頭,然後才道:“回母皇的話,臣女想不到那賊人竟然會扔飛镖。”
黛玉微微搖頭:“不管如何,這事情都傲有個結果,颢王,你查出什麽了嗎?”
龍璃颢看了一眼福慧,然後躬身道:“回女皇的話,刺殺太女的是太上皇遠方的一切親戚,算起啦也是紫家血脈,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受到過水印,大概是這個原因,因此心中不服,所以才刺殺皇女。”
黛玉沉臉道:“是什麽人?”
龍璃颢忙道:“是城外紫萱一家。”
黛玉點了點頭:“既然知道是誰,那麽你們又是如何處置的。”
龍璃颢忙道:“依照太女的意思,将他們一家逐出了茜香。”
黛玉點了點頭:“很好,玥兒這事情處理不錯,不過有一件事情不好,玥兒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因此孤很惱火,明兒開始玥兒的功課必須增加。”
福慧聽了隻道:“母皇,你太狠了。”
黛玉微微一笑:“這也是對你的一種懲罰,要你明白,你若是不保護好自己,就會讓身邊的親人擔心,那麽隻好先讓你知道如何保護好自己。”
福慧雖然很想反抗,但是也明白這黛玉既然如此說了,自己就不能反抗,無奈中,隻好在事後幾日被強迫學習了很多東西,這當中當然也沒少武功的修煉。
黛玉其實一直很尊重幾個孩子自己的選擇,但是當他們的安全又問題的時候,黛玉就會替他們做相應的改變,就這樣在這後的一年中,福慧可算是過的水深火熱。
黛兒吾妻:一年未見,陌上花開,當緩緩歸矣。
這是胤禛給黛玉的書信,雖然短短幾個字,但是道盡了胤禛對黛玉的思念,黛玉想了想,心中也有了主意,這一日她上朝,然後對衆人道:“如今茜香國内一切都已經安全,孤也放心,所以孤想将皇位傳給太女,各位卿家以爲如何?”
對于福慧的能力,茜香國的大臣本也是看在眼中的,因此如今聽黛玉這樣一說,衆人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當然也有人反對,這個人就是福慧自己了。
福慧看着正和弘晝玩耍的黛玉:“母皇,你怎麽可以那麽才人,我才幾歲,就将那麽大攤子的事情丢給我。”
黛玉頭都不擡一下,隻看了福慧一眼,然後道:“你皇瑪法八歲就成了大清的皇帝,如今證明這千古一帝,除他也無旁人了,你想想,你皇瑪法能做到的份上,爲何你就不能做到,何況這茜香國也不似當初大清那樣,茜香國可素來是和平的國家,何況我也不過是退位做上皇,有什麽事情你還是可以飛鷹傳書跟我商量的。”
福慧滿臉不服氣道:“我知道母皇是想念阿瑪了,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将擔子壓在我的身上,摧殘我弱小的心靈。”
黛玉聽了輕笑出聲:“什麽摧殘你弱小的心靈,我怎麽聽了都别扭,你當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斤兩啊,你的能力我放心的很。”
一旁才牙牙學語的弘晝跟了道:“放心放心。”
福慧隻瞪了一眼弘晝,然後嘟嘴:“母皇你做什麽生個弟弟,若生個妹妹不是挺好的。”
黛玉聽了笑了起來:“這又是哪裏說起的,什麽叫做生妹妹就好了,你的責任還是不能變的,别想做懶丫頭。”
弘晝一旁拍拍小手:“吉吉蘭跪(姐姐懶鬼。)”
福慧聽了苦笑不得,隻好捏了捏弘晝的小臉頰:“你才是小懶鬼,隻知道吃啊睡的。”
“通通,餓嬢,通通,吉吉起複紅走(通通,額娘,痛痛,姐姐欺負弘晝)。”小弘晝很會告狀。
黛玉聽了笑了起來,然後看着福慧道:“弘晝也沒惹你,何苦欺負你這個弟弟。”
福慧搖頭晃腦歎氣:“我就被母皇給扔了,因此就讓我欺負一下弘晝吧。”
“胡鬧。”黛玉笑罵:“小小年紀就唉聲歎氣,像什麽話,正緊的,去學習了各種禮儀,畢竟這大典的日子可是不等人的。”
福慧知道黛玉是鐵了心要将女皇的位置傳給自己了,因此隻有無奈的歎着氣,心中想的是要是黛玉能再給自己生個妹妹出來就好了。
看她小眼睛轉啊轉的,黛玉微微一笑然後道:“好了,少出什麽鬼主意了,趕緊去做準備吧。”
福慧無奈歎了口氣,隻好意興闌珊的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嘀咕,爲何黛玉就隻生自己一個女兒,隻搖頭說自己苦命。
福慧的登基典禮在半個月後,一大早,福慧就被人叫起床,然後到一旁準備的沐浴湯中沐浴,然後着了女皇服飾,到茜香國的龍王廟去跟龍王上香祈福,保佑茜香國平安無事,接着才是再度回到茜香國的皇宮,然後梳理好發髻,因此福慧還沒及笄,所以簡單的将發髻兩側坐垂雲髻狀态,然後戴上了女皇的皇宮,再有八個宮女擡了軟轎,接了她到外面鳳撚上,再有十六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女戰士擡了鳳撚朝大殿而去。
到了大殿,下榻,在雪雁的攙扶下,福慧緩緩邁上皇位,走到黛玉面前,黛玉将象征女皇的玺印和權杖給了福慧,然後将福慧領到女皇的位置上坐定了,接着就是文武大臣的叩拜,如此這般,這登基儀式算是完成了。
帶登基儀式完成就,就是慶祝,因爲是新女皇登基,所以茜香國和其他附屬的四國都大赦天下,載歌載舞慶祝。
而黛玉就在這慶祝聲中,帶了綠鸢和紅鶴,還有一幹随從,抱着弘晝,悄悄登上了回大清的船。
看着船遠去,福慧歎了口氣:“從此我就要一個人了。”
一旁雪雁笑道:“女皇不用擔心了,還有我和橙莺陪您呢。”雪雁和橙莺還是留給了福慧,以便于照顧福慧,這樣黛玉走也走的放心。
福慧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是的,我還有雪雁姨和橙莺姨呢。”然後又看着遠去船隻:“希望額娘和阿瑪天天快樂。”
“會的。”雪雁一旁笑道。
黛玉在又經過了一個半月的時間,終于到了這大清,坐在馬車中看着熟悉的京城風貌,黛玉微微一笑,一旁的綠鸢則道:“娘娘要直接回宮,還是要到處看看。”
黛玉笑道:“先回宮吧,既然回來了,如今也是一身輕松,有的是時間看這風景。”
才進入宮中,就巧遇李德全,李德全看見黛玉大喜:“皇後您可來了,快去給皇上解圍吧。”
黛玉微微一愣:“李谙達,出了什麽事情了。”
李德全道:“娘娘不在宮中一年,那些老臣子又開始慫恿皇上冊立嫔妃,皇上一次次駁回了他們的奏折,這會她們竟然糾集了一幫人以皇後娘娘您不在宮中,無人照顧皇上唯有,逼着皇上立妃呢。”
黛玉嘴角泛起一絲古怪:“弘晖和弘曆呢。”
“兩位貝子正生氣了,都說暗暗記下了,一會一個個去讨回來。”李德全用了弘晖和弘曆的原話。
黛玉冷笑道:“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呢,走,去大殿上看看。”
黛玉悄悄到了大殿口,隻見十來個大臣都跪着,其中一個更是道:“皇上,後宮不可無主。”
胤禛冷冷道:“後宮本就有主,誰告訴你們無主了,朕的皇後好好還在呢。”
“皇後娘娘自然是在的,隻是臣等意思,皇上後宮虛設,如今皇後娘娘不在,這照顧皇上的人都沒有,還請皇上體諒臣的忠心,早點選秀,立定後宮嫔妃,也好安定天下民心。”黛玉認得這個說話的人,正是烏雅家的人,想起烏雅德妃在世的爲人,黛玉心中就怒,這會這人說話,黛玉直接道:“皇上,臣妾能進來吧。”
胤禛聽見這久未聞的聲音,大喜,直接下了禦階,然後走到門口,拉了黛玉的手道:“什麽時候回來,也不通知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
黛玉微微一笑:“才回來,不會我回來的可就不巧了。”
胤禛拉了黛玉的手邊走邊問:“如何就不巧了。
黛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一旁的衆大臣,然後道:“真的不巧了,皇上隻怕不能納新寵了。”
看黛玉眼中的淘氣,胤禛知道黛玉要玩弄那些大臣了,因此笑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承諾,這個天下誰說君皇不能隻有一個女人的。”
黛玉挑了挑眉,然後走到那大臣面前:“烏雅大人,皇上的話您老人家可聽清楚了。”
那烏雅大臣有點狼狽:“老臣聽清楚了。”
黛玉點了點頭:“還好你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不過耳朵還算好使,那麽這樣吧,本宮也有幾句話說給你聽,順便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也都聽聽吧,免得你們以爲自己的閨女送不出去,皇上是本宮一個人的,有本宮在一日,這大清的後宮就别想有新人進來,本宮不介意你們派人來行刺本宮,不過前提是你們都自己要洗幹淨了脖子等候本宮砍。”
“妒婦,大清第一妒婦。”一旁那個烏雅大臣喊了起來。
黛玉冷笑道:“本宮就算是妒婦又怎麽樣,告訴你們,是讓你們趁早死了心,本宮可不是善茬的人,背地你們做的小動作,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本宮就是那種小雞小肚腸的人,你們就随時等着本宮的報複吧。”
這黛玉才說了這話,那烏雅大臣就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看來是被吓暈過去了,黛玉無奈搖頭:“這樣就被吓過去了,可見真是沒用啊。”
胤禛淡淡道:“來人将烏雅大人送回府去,這烏雅大人既然已經老朽,那就換個人坐他的位置,讓烏雅大人也早早退休吧。”
胤禛的話一落,自然有人來攙扶了烏雅大臣回去,而其他大臣聽了胤禛的話也就明白了,這胤禛隻會将黛玉放在心上,因此衆人若是提出了讓黛玉不舒心的事情,衆人是别想有好日子過了。
這些大臣都是見風使舵的人,因此自然不敢說别的話,隻會說:“皇上英明,皇上萬歲,娘娘千歲。”隻怕心中都罵死這黛玉了。
胤禛見狀又道:“好了,朕再說一遍就是了,朕不準備納後宮,希望你們心中清楚,若是朕再聽見有人跟朕提前納後宮的事情,朕不介意讓你們都告老還鄉,因爲朕的家事你們管不停,看來你們的工作太清閑了,既然如此,都回家吃自家的好了。”
胤禛這話放在了那裏,他是不會再有什麽納妃的想法,讓那些大臣也省省心,不要再來提,不然可别怪他沒了情面,讓人家回去老家吃幹飯去。
如此一來,自然是沒人敢再提起染胤禛納妃的事情了。
胤禛陪了黛玉回了坤甯宮,弘晝竟然也不覺得胤禛陌生,隻要胤禛抱,胤禛抱起弘晝笑道:“你養的幾個孩子個個都跟我不陌生呢。”
黛玉隻瞪了一眼胤禛:“我還以爲你打算讓别人養你的孩子了呢。”
胤禛一愣,然後苦笑道:“都說這事情是誤會了,那些大臣自己沒事做,就亂提這些,如今不是駁回了嗎?”
黛玉不忙道:“那是我湊巧回來了,若是我沒回來呢,你是不是真打算聽了他們的主意了。”
胤禛笑了起來:“傻黛兒,你都想想,我等你等得這麽辛苦,哪裏還會讓人随便插足在我們之間。”
黛玉聽了滿意笑道:“我就知道量你也不敢随便的答應了讓人插足我們之間。”
胤禛将弘晝給了綠鸢,然後走到黛玉身邊,輕輕攬住黛玉:“黛兒,你回來真好,一年了,真的好想你。”
黛玉心中感動,然後緊緊靠在胤禛懷中:“四哥,以後我不會走了,我已經将皇位禅位給福慧了。”
胤禛一愣,然後笑道:“福慧能接受嗎?”
黛玉點了點頭:“這個你放心,福慧很聰明的,這點事情還難不倒她,何況茜香國的大臣都比較忠心,如今十之八九都是支持福慧的,隻有小股人,總是不死心,認爲我們是外來的,所以要對付我們,這也是上次福慧受傷的原因,何況如今我還留了雪雁和橙莺給她,因此她的安全問題也不成問題。”
胤禛聽了黛玉的話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就好。”
黛玉含笑道:“我這一年不在,這裏可好。”
胤禛笑道:“哪裏有不好的,隻除了偶爾被那些大臣逼着要求選秀,基本上一切都在軌道上,又有十三他們幫助我,我如今也算是輕松的,不過十三的身子上半年遇上此刻,受傷後,如今身子骨不是很好,這也是我擔心的,總擔心他會有什麽不好的後遺症,但是勸他休息,他有是個倔強的,竟然死活也不休息,讓我也無法數他什麽。”
黛玉聽後也有點擔心:“既然如此,明兒我見了就勸勸他。”
胤禛點了點頭:“你的話也許會聽一點,你就替朕勸勸吧。”
黛玉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了,這時候隻見弘晖和弘曆匆匆跑了進來:“額娘額娘。”
然後跑到黛玉面前,才想起了什麽,兩人整理了衣衫,給黛玉行禮:“兒子給額娘請安。”
黛玉好笑的一手一個将弘晖和弘曆拉起,然後才笑道:“什麽時候這般懂禮了。”
弘晖搔搔頭發,然後和弘曆相互一笑,才道:“一年沒見額娘了,怪想念的。”
黛玉笑了笑,然後道:“額娘也想念你們了。”
弘曆隻一副不信的樣子:“額娘還說箱娘我們,卻也不回來,整整去了一年多呢。”黛玉聽了笑道:“你的埋怨還真多呢,額娘不在,少人管你們,不是更好。”
弘曆歎了口氣道:“額娘說說容易,你可知道我們爲你守皇阿瑪守得有多辛苦呢。”
黛玉聽了笑倒在了胤禛懷中,胤禛一副無奈的樣子瞪這弘曆:“胡說什麽,竟然說這話了,什麽叫做讓你們守了,皇阿瑪自己心中知道該如何做的,很不用你們這般忙碌吧。”
弘曆則一副無奈的樣子:“皇阿瑪不用不好意思了,其實被我們做兒子的守了,可也是你的福氣了呢,您想想,有誰有我們這樣乖的兒子的。”
胤禛笑罵道:“我倒是覺得你們人小鬼大呢。”
一旁的弘晝似乎不甘被冷落,隻一個勁的要往這裏撲,搞的抱着他的綠鸢隻道:“小祖宗,你幽着點。”
看這樣的情景,黛玉從心底泛起一陣的甜蜜,能這樣過下去真好。
第二日,黛玉就乘了馬車去怡親王府,其實若黛玉要見人,隻讓人叫了來就是,不過黛玉認爲這樣就沒什麽誠心了,因此就隻親自道怡親王府去。
兆佳福晉一聽時候,早已經出門來迎接,看見黛玉下車笑道:“皇後要見我們還不容易,這讓人宣了就是,何苦親自跑着一趟。”
黛玉笑道:“自家兄嫂,哪裏分那般的清楚了。”然後和兆佳福晉進去,允祥的其他側福晉庶福晉出來隻見過了黛玉,黛玉都笑着,又讓綠鸢将自己從茜香國代的禮物分給衆人。
然後也就坐在廳上跟幾位福晉說笑,也不過一會子功夫,這允祥就走了進來:“老遠就看見皇後的馬車了,你才回來,何苦匆匆來這裏。”
黛玉笑道:“十三哥哥可是我哥哥,回來了,哪裏能不來看看你的。”
允祥含笑,然後在黛玉左側下首坐了,黛玉打量允祥,這一年不見,允祥似乎憔悴了些,因此皺眉道:“十三哥哥,你身子不好?”
允祥微微一愣,然後笑道:“必然是四哥跟你說的是吧,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被一些不入眼的刺客紮了一刀,如今好全了。”
黛玉瞪着允祥:“真好全了嗎,我可聽四哥說了,說你隻顧忙碌這朝中的事情,很不會管自己的身子,這會哪裏有好全的,我看你如今這樣就知道你是在撐了,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哪裏有當年十三哥的英姿,如今給我感覺倒是個半老頭。”
胤祥聽了笑道:“我這年紀也算是半個老頭了。”
“得。”黛玉駁回道:“我記得四哥可比你大不少,你都半老頭了,那四哥呢,豈不是成了全老頭了,那我不就成了老太婆了,我可不承認自己老。”
允祥則一臉打量黛玉的樣子:“就你這樣子能叫做是老太婆嗎,豈不是要愧煞天下老太婆了。”
黛玉聽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也别在我面前說什麽老不老的,我可不覺得你老了。”然後又認真的看着允祥才道:“十三哥,說句實在話,真的,你要保重了才好,這大清的事情不會跑掉,但是大清的怡親王可就你一個,素來四哥就依賴你,你若是有個什麽不适的,四哥隻怕也受不住這個打擊,十三哥,聽我一句勸,平日多将養一些自己身子,我知道十三嫂素來是照顧好你的,但是你這個人,偏偏由是個愛動的,因此就算十三嫂有能力照顧好你,也會被你氣倒。”
允祥聽過來微微一愣:“我沒這樣壞吧。”
黛玉微微一笑:“有沒有這樣壞,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身體絕對不能壞。”然後又對一旁的綠鸢吩咐道:“把太醫叫進來吧。”
允祥一愣:“你把太醫都叫來了。”
黛玉笑了笑道:“自然是了,我知道你這人,就算答應了我,若沒我看着,必然是不會讓太醫把脈的,所以索性這會就帶了太醫來,給你好生瞧瞧。”
允祥無奈一笑,太醫進來,仔細的給允祥把脈,然後才對黛玉道:“啓禀皇後娘娘,怡親王的身子很虧,若是不好生調養,隻怕遲早有一日會誇的,所謂病來如山倒,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隻怕是愈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黛玉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宮就将怡親王的身子托付給你了,你隻每日給怡親王把脈,吃什麽湯藥也隻說了,在府中,将藥方給怡親王福晉管着,然後再給一份本宮,另外什麽時候要服藥,你也這會說明了,然後府中,讓福晉看着他和,宮中由本宮和皇上看着,好歹也不能讓他的身子壞了。”
太醫聽了忙答應:“喳,奴才這就開方子。”然後就到一旁開好了房子,又抄了一份給黛玉。
黛玉接過然後笑對允祥:“這樣一來,也就不怕你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允祥無奈的看着黛玉:“有必要搞成這樣嗎?”
黛玉微微一笑,然後不再多言,又囑咐太醫再怡親王府好生照料允祥,黛玉才又坐了一會告辭回宮。
那以後,這允祥倒也是注意起了自己的身子,其實主要是各方的人盯得緊,因此他就算想糟蹋,都難。
看允祥身體漸漸好了起來,黛玉也松了口氣。
又是一年的冬天,眼看就快過年了,這宮中也忙碌的很,黛玉看着這窗外紛擾的雪花,不覺想起了以往和胤禛一起赈災的事情,胤禛下朝回來,走進坤甯宮,抖去一身雪花,又在熏籠中去了寒氣,然後才過來:“在想什麽呢。”
黛玉将手中的小青銅手爐給胤禛烘手取暖,然後道:“我看這一場雪,就想起了當年我們赈災的事情。”
胤禛點了點頭:“不知道那感恩寺廟是否還在?”
黛玉笑了笑道:“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胤禛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好,帶上孩子們,一起出去,反正今兒下雪,我隻說不見人就好,我們偷偷去偷偷回。”
黛玉點了點頭,胤禛讓人準備了車攆,然後又叫了弘晖弘曆和弘晝來,隻都上了車,扶了黛玉上車,然後自己也上車,才讓人趕車出了紫禁城。
出門的雪并不大,不過這雪花還是依稀可見,到了郊外,莊稼地中早已經蒙上了白白一層,黛玉輕輕掀起了一旁的車簾,然後看了看外面,笑道:“看這田野中,想來才讓農民打過了雪。”
胤禛聞言,不覺也湊過來一看,然後點了點頭:“這些農民不是笨人,雖然不識文化,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們都很努力在困境中求生存。”然後回頭對弘曆道:“弘曆,你要記住,這君爲輕,民爲貴,因此凡事多爲百姓着想,這樣老百姓才能真正正正的擁護你,不可貪圖享受,可明白?”
弘曆點了點頭:“兒子明白。”
大約又行進了一刻鍾,然後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打開:“爺,夫人,到地了。”
胤禛點了點頭,給黛玉理好了翠綠狐裘軟絨鬥篷,然後自己也披上大氅,又讓弘晖弘曆也披上了鬥篷,先将孩子們抱下車,然後才扶了黛玉下車,胤禛又将弘晝抱在懷中,然後朝那寺廟而去。
可能如今不是節日,又加上下雪,所以這個寺廟中倒沒什麽人,隻有一個小沙彌在打掃,看見胤禛一行人,有點詫異,不過還是合什道:“施主是來上香的嗎?”
胤禛點了點頭:“我們先進去看看,不知道可方便。”
“寺廟原本就是給人方便的,因此各位隻管進去就是。”小沙彌認真道。
“叨擾了。”胤禛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帶了一家人走了進去。
走進裏面,雖然沒有香客,但是收拾的很幹淨,尤其這代表胤禛和黛玉的泥像也是很幹淨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來了也是好的。”不知道何時,衆人身後竟然站了一個邋遢和尚。
胤禛打量了他一番,然後龍目微微一閃:“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大師何必再來這紅塵中叨擾。”
邋遢和尚笑了起來:“該交代的是交代了,隻是該歸位的還沒歸位,時間差不多了。”
胤禛隻淡然道:“差不多如何,差得多如何?”
“今生緣是不可強求的,因前世的一次強求,導緻今世好多都已經偏離了原本預定的軌迹,這個軌迹終究是要走上正道的,你何苦還強求。”黛玉聽的出,這邋遢和尚似乎爲胤禛而來。
而胤禛似乎明白這邋遢和尚的意思,臉上還是一副淡然:“生死原在我手中,何必多想太多。”
邋遢和尚一臉不苟同的樣子:“天地人各自分位清晰,如何能混淆了,該上天的上天,該下地的下地。”
胤禛突然看着黛玉道:“黛兒,如果我下了地獄,你卻有機會上天堂,那麽你會如何選擇。”
黛玉雖然不明白胤禛爲何這樣說,不過暫釘截鐵的開口道:“沒有你的地方,這天堂就是地獄,有你的地方,這地獄就是天堂,天堂地獄原本就在人一念之間,何必非要執着,隻要有你,就是我的天堂。”
胤禛對黛玉深情一笑,然後将黛玉再度攬入懷中,才看着那邋遢和尚道:“如何,這個答案如何?”
邋遢和尚似乎想不到黛玉會這樣說,不覺有點發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道:“天意啊。”然後竟然默默離開了。
對于邋遢和尚,黛玉雖然迷惑但是沒有放在心上。
胤禛帶了黛玉在這寺廟中走了一圈,然後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又走了出來,不想迎面竟然來了兩個女子。
她們看見胤禛和黛玉一愣,然後忙行禮:“民婦王熙鳳(平兒)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黛玉微微一笑,忙道:“二嫂子,平姑娘都起來吧,這裏沒人,不用行這個大禮。”然後看他們手中還拿了個貢品籃子:“你們來上香。”
鳳姐點了點頭:“眼看着年關了,因此來這裏,求二爺他們平安無事。”
黛玉點了點頭:“難爲你了。”然後又道:“上次遇見你的時候,你是有了身子了,如今孩子可好,是哥兒還是姐兒。”
鳳姐臉上露出笑容:“是個哥兒,倒也是乖巧,隻如今還沒名字,娘娘給起個吧。”
黛玉看了一眼鳳姐,然後微微一笑:“芹吧,就叫芹哥吧,雖然樸實一點,但是至少将來不管如何,都不會讓他忘記了現在的一切。”
鳳姐點了點頭,然後再度謝過黛玉:“多謝皇後娘娘。”
黛玉微微搖頭,然後道:“這樣我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送皇上,送娘娘。”鳳姐屈膝送駕。
黛玉含笑點頭,然後也不再多言,而是和胤禛一起上車回宮了。
這次出宮,他們也不顧就是重溫過去的一切,因此并沒有别的想法,而如今遇上鳳姐也就是意外而已。
黛玉跟胤禛相視再度一笑,然後回宮。
他們之間沒有别的想法,隻有相濡以沫的情感,有情人一生一代一雙就夠了,他們之間不需要别人。
淡淡的情感一直纏繞在兩人周圍,這樣有過去了四五年,允祥的突然辭世,打擊了胤禛。
允祥的身體雖然在黛玉讓太醫刻意的調養下似乎好了很多,但是這舊傷根子一直沒法去除,因此每到春秋兩季,總也是會複發了,而這兩次黛玉和兆佳福晉其實也都很注意允祥的健康,但是想不到的是,允祥到底還是垮了。
隻因爲最近朝廷中事情特别多,而允祥又喜歡親力親爲,結果竟然在大殿上昏了過去,這讓胤禛大驚,隻叫太醫,但是允祥似乎已淘盡了自己的精力,不但沒有好轉,而且一天虛弱勝過一日。
胤禛親自去探望允祥,看着允祥有氣無力的樣子,心中很難過:“十三,你可要好起來,朕還要你在身邊呢。”
允祥看了看胤禛,然後歎了口氣道:“四哥,我要走了,我也想在四哥身邊,不過如今隻有等待來生,來幫助四哥了。”
胤禛眼中是沉痛之色:“自我來了這個世間,一直都感受不到什麽兄弟親情,是十三你給了我兄弟之情的,你如何舍得四哥。”
允祥咳嗽了一下,然後無奈道:“四哥,别難過了,你要保重,妹妹,還有我這一家子大大小小就托付給你了,四哥,有你在,我真的很放心。”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有一絲的欣慰。
“十三。”胤禛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無奈,悲哀,還似乎做了一個決定。
因爲允祥過世,胤禛罷朝三日,可見允祥在胤禛心目中的地位,黛玉很是不放心胤禛,隻是他說不想任何人打擾,因此黛玉并不曾去打擾,三日後,再度看胤禛,黛玉不覺心痛:“四哥,不管如何,你還有我。”
胤禛點了點頭,似乎有點疲倦:“我知道,黛兒,我有點累。”
黛玉心疼道:“走吧,去坤甯宮好好休息休息。”黛玉扶了胤禛回到了坤甯宮中,胤禛躺下了,黛玉給他撚好了被角,然後才看顧着他。
胤禛再度醒來,第一道聖旨就是将允祥的允字重新改爲胤字,又封胤祥爲忠敬誠直勤慎廉明怡賢親王,又讓胤祥的兒子弘曉世襲怡親王的位置。
第二道聖旨要弘晖弘曆以子侄身份送葬,尤其又令弘曆代替自己去送,代君送葬,這是所有人明白,這怡親王是多麽的被胤禛看重。
胤祥下葬好,胤禛生了一場病,這讓黛玉很是擔心,胤禛素來身體很健康,看來這胤禛真的很看重胤祥。
不過胤禛也沒休息幾天就又恢複了上朝處理國事,隻是胤祥的離開,讓胤禛少了一隻左右手一般,結果好多原本胤祥處理的事情,如今都是胤禛親自過問。
黛玉看在眼中,疼在心中,好在孩子們漸漸長大,弘曆也終于可以幫助胤禛處理國事。
朝廷上下都知道,雖然胤禛沒有公布,但是弘曆就是未來的帝皇繼承人。
胤禛似乎也有心在培養弘曆,很多事情,漸漸交由弘曆去處置,自己也漸漸不過問,而似乎在他不過問的時候開始,他的身體漸漸也弱了起來。
黛玉急在心中,卻沒有說什麽,而是盡心在照顧胤禛。
胤禛可以看出黛玉雙眉漸漸多了愁緒,因此不覺歎了口氣道:“黛兒,你别張揚,我沒事的。”
黛玉點了點頭:“我自然知道你沒事,隻是還是會擔心的,四哥,你可是我的主心骨,你絕對不能出事的。”
胤禛看着黛玉,含笑點頭:“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胤禛似乎說了這話,但是他的身體越發的虛弱,黛玉看着胤禛,心痛,悲哀都上來,胤禛也看着黛玉,心中似乎有不舍:“黛兒,若是我走了,你怎麽辦?”
黛玉輕輕的喂胤禛喝藥,然後嘴角泛起淡淡笑容:“你上天,我就上天,你下地,我就下地,我是跟定你了,你可别想甩掉我。”
胤禛似乎有些震動:“黛兒,你可知道,你如此這般人品,必然是仙子轉世,将來說不得能入仙班,若是和我在一起,隻怕要在地府中過生生世世,你也不在乎嗎?”
黛玉也沒注意他說的語氣,隻道:“你不信我嗎,我都了,你在天,我就在天,你入地,我就入地,你如何都是不能甩了我的。”
胤禛呵呵笑了起來:“黛兒,隻要你有這個心,自然無人能分開我們,隻怕,如此一來,會讓一些人失望了。”雖然胤禛似乎又虛弱了很多,但是臉上似乎很滿意。
弘晖和弘曆弘晝走了進來,給胤禛和黛玉請安,弘曆關心道:“皇阿瑪,您好些了嗎?”
胤禛微微歎了口氣:“人老了,總也是要經過這個事情的,以後大清的天下都是你們的了,你們兄弟可不能出了岔子的。”然後突然又對黛玉道:“黛兒,我想見見福慧。”
黛玉也許是想通了,她不會哭哭啼啼,心中既然有了主意,她自然不再将胤禛的病放在了心上,因此點了點頭:“我這就讓綠鸢發飛鷹傳書去。”說完就對綠鸢點了點頭。
綠鸢屈膝,然後出去了。
胤禛見綠鸢出去了,然後從床頭拿出一個黃軸給了弘曆:“弘曆,明兒宣旨吧,皇阿瑪如今有點力不從心了,你也先繼位了,弘晖弘晝就封爲親王,你們好生輔佐弘曆。”
弘晖弘晝都點頭:“皇阿瑪,您請放心吧。”
黛玉想到了什麽,然後從頭上拔出了一個簪子,然後把玩了一會,才遞給弘曆:“弘曆,這是素女營的素女令,你先拿了,将來給你的皇後。”
胤禛也将暗衛營的令牌給了弘曆:“這是暗衛營的。”
弘曆看着手中的東西:“皇阿瑪,皇額娘。這些也太多了。”
胤禛無語,黛玉卻輕聲笑道:“弘曆,額娘今兒就跟你說幾句實在話,弘晖我很放心,雖然心中詭計多了些,不過因爲無奸不能成商,所以他反而是安全的,弘晝,雖然頑皮一些,但是秉性也忠良,這一點倒有你十三叔在世時候的風骨,所以他也是能做個賢王,隻是你,雖然能力才華都好,但是卻太過風流,雖然額娘知道你那是保護自己的一種保護色,但是額娘擔心你這個風流給你惹來無數的情債,弘曆,記住額娘一句話,女人也是人,多疼一點,别辜負了女人心。”
黛玉的本意是要弘曆癡心,可卻不想這番話造成了後來弘曆對每一個女人的時候都很真心,結果反而造成了這風流皇帝。
該囑咐的囑咐好了,黛玉也隻安心照顧胤禛,福慧在一個半月後匆匆趕到,隻到胤禛和黛玉面前:“阿瑪,額娘。”然後跪在胤禛面前:“阿瑪,您怎麽樣。”
胤禛打量福慧,然後點了點頭,對黛玉道:“福慧像你,外柔内剛,如此我倒是放心了。”
黛玉微微一笑:“你都放心了,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胤禛伸出了手抓着黛玉道:“黛兒,還記得我說的話嗎,若是你先死,我必然跟你去,若是我先死,我必然帶你走,我不會留下你的。”
黛玉輕輕将頭靠在了胤禛身上,然後道:“四哥,你這話正是我要說的,而且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是上蒼如何拆散,我都不會放棄。”
胤禛點了點頭:“好,我們就在一起吧。”
當晚,胤禛讓禦廚房做了一餐團圓飯,然後叫來了弘晖弘曆福慧和弘晝,一家六口人吃了起來,胤禛似乎連坐的力氣都沒了,隻斜靠在床上吃飯。
吃完了,然後也話了一會家常,才打發了大夥離開。
也似乎深沉了,胤禛看着黛玉,眼中是柔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告别。
黛玉看他閉上了眼睛,她嘴角隻有笑,然後鎮定的從一旁拿出了一顆藥丸,這是黛玉早準備好了,就等這一刻,她沒有說什麽,直接吞下,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她的頭倒在了胤禛的胸口,兩人的一隻手緊緊的握着。
黛玉依偎自己死了,但是,她卻看見自己似乎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緩緩上升。
“恭迎潇湘仙子回歸天界。”不知道何時半空中出現了好些人。
黛玉淡淡掃視了衆人,然後道:“我的四哥呢?”
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和尚模樣的人出來:“仙子是說愛新覺羅胤禛吧。”
黛玉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我要知道他人呢。”
“他生前雖然是換地,但終究是凡胎,因此自然是下了地獄了。”有人道。
“是嗎?”黛玉轉身,要向下飄下去。
“潇湘仙子,你要去哪裏?”有道士模樣的人攬住了黛玉的去路。
黛玉淡淡道:“他在哪裏我去哪裏,他過奈何橋,我也過奈何橋,他下地獄,我也下地獄。”
“你可知道,你是天界潇湘仙子,因爲當初犯了天規才貶下凡間,需要經曆三世,所以才有了極道之主,竹林精靈和林黛玉的三世,如今你劫滿,自當回歸天界。”那道士認真述說這黛玉的前緣。
黛玉淡然笑了一笑:“那又如何,既然是經曆三世,那麽注定我就已經不是我,這個潇湘仙子的名号不要也罷,隻要能在四哥身邊,我甯願爲孤魂野鬼。”
“好。”有人拍手,黛玉定睛一看,竟然是胤祥。
“十三哥。”黛玉詫異的喊道。
胤祥笑道:“我如今是地府轉生王,若不是四哥舍身,隻怕我此刻也不過是過奈何橋的一員。”
“四哥?”黛玉好奇的看着胤祥。
胤祥笑道:“四哥其實就是閻羅,當初真正的因爲意外,這魂魄消失了,就好似原本林黛玉的魂魄消失一般,你進入了黛玉的體内,閻羅成了四哥,這麽多年來,四哥和我要好,所以我一死,四哥就用自己的真元打開了我的地格脈,讓我成了地府轉生王,而四哥也因爲如此,所以這身體越來越虛弱,知道如今,真正回歸地府,重新成爲,閻羅位置。”
黛玉一愣:“那四哥呢?”
胤祥指指黛玉身後,黛玉霍的轉身,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黑衣人,熟悉的容顔是前世的閻羅,熟悉的氣息是今生的胤禛,黛玉露出了笑容:“四哥。”
閻羅走了過來:“黛兒,你沒有讓我失望,其實我和你的緣分注定在五百年前,當是你是王母園中潇湘竹,我因爲爲地府閻羅,所以王母壽誕的時候就送禮來,也算是上天慶祝,那日多喝了一杯,就到你旁邊醒酒,卻看見你當時正鑄成仙體,可偏偏少了仙源,也就是支持你的本名真元,我千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不忍,就将我中指的三滴血給了你,也因此和你接下不解之緣,但是你到底是草木之仙,而我是地府閻羅,因此無法在一起的,所以你甯可下凡曆劫,而你投生哪裏我都不知道,都是王母安排,後來你爲極道之主出意外亡故,也是王母的意思要你做竹林精靈,我知道這必然有緣故,但是一時間都看不透,直到你進入黛玉體内的時候,散發出了特有的草木仙靈之氣,而且還是我身上的血精之氣,讓我明白了,原來你就是天界潇湘仙子,後來我也意外進入了胤禛體内,所以就和你有了這段情緣,黛兒,你如今可以返回天界爲仙子,你還要維持原本的決定,跟我去地府嗎?”
黛玉歪頭看了閻羅好一會,然後緩緩伸出了手:“我說過,你上天,我就上天,你下地獄我就下地獄,何況我絕對做閻羅之後也不錯啊,還能看着自己的子女慢慢長大呢。”
閻羅笑了起來:“黛兒。”喊着将黛玉攬入懷中,然後才面對那和尚道士:“赤腳大仙,呂真人,你們可以去回王母了,黛兒我帶走了,她是我地府之後,所以不再爲天上仙,而是我地府之母。”
原來這和尚和道士正是赤腳大仙和呂洞賓,赤腳大仙呵呵一笑道:“王母早說了,這一切就随仙子自己決定,既然已經決定,我一會就回去禀告了王母,仙子的仙籍就歸到地府了。”
“有勞。”閻羅抱拳一下,算是謝過了,然後拉了黛玉道:“黛兒,我們回家吧。”
黛玉點頭:“回家吧。”
話語間,柔情緩緩而出,那淡淡的笑容充滿了兩個人的眼中,一旁的胤祥隻點頭祝福,天上人間,隻要他們珍惜對方,就會幸福到永遠。
閻羅和黛玉朝地府而去,那地府之門打開,紅如豔的彼岸花盛開着,閻羅突然想到了什麽:“黛兒,忘記告訴你了,因爲到底胤禛就是我,所以我将他的屍體和你的凡體私自送到了北海之濱,如今凡間胤禛的皇陵中隻有一顆金頭,這是我們的孩子爲我們特地造的。”
黛玉笑了笑:“這有什麽,金子不金子與我何幹,我有你就好。”
是啊,有你就好,情意濃,心相連,兩人相視而笑,多少情緣竟在這一笑中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