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東鳴終章

慶樂很是欣慰,眼中淚光閃爍,目光一瞥,忽然看見了門口處站着一個人影,頓時淚更加止不住了。

秦煜短短幾個月蒼老了不少,渾身遮掩不住的疲憊,驟然失子的打擊,自責擔憂,連續幾個月眼眸不敢眨,生怕會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這會看見了慶樂安然無恙,秦煜徹底松了口氣。

看着父母團聚,秦北丞這才松了口氣,将時間交給了二人,腳步迫不及待地趕往一處。

“小姐,秦二公子來了。”碧痕的聲音忍不住有些雀躍,扭頭看了眼屋子裏的蕭韶姎。

蕭韶姎聞言手一抖,有些激動,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低着頭看向了桌子的字迹,娟秀的小字工整平齊。

秦北丞一步步走向了門口,碧痕識趣的退下,秦北丞跨步進了屋子,目光緊盯着桌子旁的那抹倩影。

一别快一年了,蕭韶姎出落的更加水靈,眉宇之間還隐藏着一股淡淡的魅惑之态,容顔絕色,眼眸流轉間都是令人心悸的顔色。

“蕭韶姎?”秦北丞輕喚了聲。

蕭韶姎聽着耳朵酥酥麻麻,擱置了筆尖,擡眸看了眼秦北丞,眼前這個男子越發矜貴霸氣,眼眸熾熱的盯着自己。

蕭韶姎嗓子一緊,“你回來了。”

秦北丞闊步走向桌子旁,低頭看了眼桌上的字迹,從一開始的婉約秀氣到後來的緊張,表現的淋漓盡緻。

蕭韶姎小臉一紅,立即要将桌子上的紙收起來,秦北丞卻快她一步捉住了她的胳膊,闆過她的身子,将她強行摟入懷中,鼻尖還是那抹熟悉的香氣。

蕭韶姎愣了下,身子動也不動的窩在他懷裏,鼻尖忍不住發酸。

“日後都沒事了,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日後你依舊可以嚣張跋扈,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秦北丞壓低了聲音在蕭韶姎耳邊輕聲道,蕭韶姎擡眸,眼睛亮的驚人。

“那我豈不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秦北丞眼中略帶笑意,伸手摸了摸蕭韶姎的眼,那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明眸善睐一點都不錯,是他最喜歡的一處。

秦北丞低着頭親吻在她的眼眸上,蕭韶姎下意識的閉上眼,隻覺得眼眶處涼涼的,嘴角微微上翹。

“那又如何,你便是你,我總不至于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

秦北丞一手攬住了蕭韶姎的腰,低頭把玩着她的秀發。

蕭韶姎臉上的笑意一收,忽然看向秦北丞,“如今既你說了算,可否應允我一件事?”

“定北王謀反已是事實,其罪當誅,按理說其家人也該滿門抄斬,但念其家眷不知情,也并未參與其中,這件事我便不追究了。”

秦北丞早知道她要說什麽,而後又道,“姜瑾瑜當年做帶刀侍衛時,立功無數,救過一次先帝,先帝爲安撫定北王府,給了一塊免死金牌,所以,你放心吧。”

定北王府的事的确是蕭韶姎擔心的,但又怕秦北丞爲難,如今倒是沒了顧忌。

“多謝。”蕭韶姎将腦袋輕輕靠在秦北丞懷中,聽着耳旁強勁有力的心跳。

“嶽父說下個月你就算是正式出孝了。”秦北丞忽然道,“可準備好了?”

懷裏的人點了點頭,秦北丞臉上笑意越發的濃了。

出了相府,秦北丞臉上的笑意收斂三分,變得冷冽,一步步走向秦國公府。

下人見了秦北丞立即欣喜不已的上前請安,如今的秦北丞身份可不一般,明日就是秦北丞的登基大典了。

秦北丞手提長劍,一步步走近梧桐院,有筆賬他要親自算。

廊下,秦耀正陪着甄沁和秦大夫人說着話,心情也是越發的煩躁,忽然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踹開了。

秦大夫人立即擡眸,一見是是秦北丞,臉色一沉,“怎麽還是這般不懂規矩,沒大沒小不知分寸,你來做什麽?”

這些日子秦大夫人和甄沁一直被禁足,隔絕了外面的消息,所以發生了什麽并不知情。

秦北丞擡眸瞥了眼秦大夫人,勾唇,“我來,自然是替大哥報仇的。”

秦耀聞言臉色有些難堪,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秦大夫人哼了哼,“胡說八道什麽,秦東鄞的死活跟我們有什麽關系,都什麽時候了還拿你秦東鄞說事,攪事精,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

秦大夫人仗着自己是長輩,再加上這些日子憋了不少氣,此刻見了秦北丞,一下子就忍不住爆發了。

“真是什麽樣的父母教養什麽樣的兒子,和你那個讨人厭的母親一樣可惡,整日盡耍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秦耀拽了拽秦大夫人,“祖母……。”

秦北丞嗤笑,瞥了眼秦耀,“你若肯對着我大哥的牌位磕頭認錯,我便饒了你兒子一命,如何?”

秦耀頓了頓,抿了抿唇緊盯着秦北丞,下一刻一名侍衛捧着秦東鄞的牌位出現。

“你瘋了!”秦大夫人還要在說什麽,怒瞪着秦北丞,卻見秦耀彎曲,直接撲通跪在了地上。

“皇上所言,微臣不敢不從。”

秦大夫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頭看了眼秦耀,“皇上?這裏哪來的皇上?耀兒,你胡說什麽。”

“祖母,明日就是三弟登基的日子,三日前的喪鍾響起,先帝已經駕崩,是七皇子将皇位禅位于三弟,即日起三弟便是新帝了。”

秦耀簡短的幾句話,讓秦大夫人心驚不已,退後幾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北丞。

“這……。這怎麽可能呢,他怎麽會做皇帝呢?”

秦耀對着牌位猛的磕了三個頭,很快額前便紅腫了。

“耀兒!”甄沁算是回神了,看着秦耀對着牌位磕頭,很是不滿,扭頭看向秦北丞。

“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你這麽做就不怕遭受天譴嗎?”

說着秦北丞提着劍靠近了一步,甄沁被他渾身的煞氣驚住了,讪讪的閉嘴。

“秦耀,你若自裁,我便放了這二人如何?”

秦北丞将劍扔在地上,秦耀愣住了,擡眸看着秦北丞,“你當真要做的這麽絕?”

秦北丞點頭。

“耀兒,不可。”秦大夫人忙拉住了秦耀,跪在了地上給秦北丞磕頭,“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主意,要殺就殺我吧,與耀兒無關。”

秦北丞彎腰,“一盞茶内若是沒有結果,我便替你做主了。”

秦大夫人從未看見過這樣狠戾的秦北丞,又驚又怒,期望能有人來救他們,可惜門外空蕩蕩的,始終不見半個人影出現。

秦耀手中緊攥着劍,神色冰冷的看着秦北丞。

“耀兒!”甄沁搖了搖頭,“不,不行,秦北丞,你放了耀兒吧,我拿命抵了就是。”

秦耀是甄沁唯一的兒子,爲了秦耀,她失去了她的夫君,獨自将秦耀撫養長大,教他做人,教他去争,不允許秦耀比二房的兩個孩子差半點,爲的就是讓秦昀霆能夠看清楚,她赢了慶樂。

秦耀深吸口氣,看了眼秦北丞,“希望你說到做到。”

說完秦耀一把推開二人,二人猝不及防被甩開,秦耀将劍靠在頸邊,一抹紅色飄落,滴滴答答。很快沁染了衣裳。

秦耀身子晃了晃,手支撐着劍,目光緊盯着秦北丞。

秦北丞見狀扭頭就走,高大的背影漸漸走遠。

“耀兒!”兩人凄厲地大喊,秦北丞已經聽不見了。

門外不遠處站着秦國公,秦國公一瞬間老了十幾歲,短短一年就失去了兩個孫子。

“罷了,今日這筆帳算是清了,你心裏的氣也該消了。”

秦北丞颌首,“祖父放心吧,孫兒心裏有數,趁着天黑,不如就安排她們離開京都吧,隻要不挑事,孫兒絕不會動手。”

秦國公愣了下,然後點了點頭,望着自家小孫子越來越出色,手段了得,像極了一個帝王。

轉眼,京都的一片白換上了喜慶的紅色,今日是帝後大婚的

蕭韶姎一大早就被叫起來了,丫鬟婆子忙的團團轉,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慶的笑容。

容玥在一旁指揮,又喜又不舍,眼眶微紅,親自幫着蕭韶姎梳頭。

蕭韶姎還有些迷茫,靜靜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襲大紅嫁衣長裙,足足十二層,上面是用金線繡的一隻巨大的鳳凰,十分逼真,那鳳凰似是要振翅欲飛,翺翔于天。

“皇後娘娘是老奴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一名夫人笑着誇贊,蕭韶姎如今身穿鳳冠霞帔,整個人高貴的不可方物,美的動人極緻。

屋子裏的衆人看的都十分驚豔,相府的女兒均是貴氣逼人,個個都有好福氣,一家兩女都是一國之母,實在難得。

蕭韶姎緩緩站起身,雙手張開,身上的金鳳凰越發的刺眼,令人衆人心生敬意。

衆人跪地,“恭賀皇後娘娘新婚大喜,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韶姎隔空擡手,“都起來吧。”

衆人剛起,外頭有人喊,“吉時已到,上花轎!”

蕭堇走了進來,彎腰低着身子在蕭韶姎面前,蕭韶姎強忍着淚意,趴在蕭堇的背上。

“小十,一定要過得幸福。”

蕭韶姎點點頭,“大哥放心吧,小十明白,大哥也要幸福。”

蕭堇走得很穩,将蕭韶姎放入十六人擡的花轎中,容玥早已哭的不成形,眼看着蕭韶姎被衆人簇擁着擡走。

從相府到皇宮的距離不算遠,花轎的隊伍太長,打頭的已經進了宮,而尾部才剛出相府。

十裏紅妝羨煞旁人,衆百姓紛紛站在街道一旁觀看,忍不住議論什麽,大多都是贊美之詞。

……。

定北王府的牌匾已被摘走,如今光秃秃的一片,顯得有些突兀。

門口處停靠着一輛馬車,走下來一名男子。

姜瑾瑜坐在涼亭中聽着耳邊的喇叭聲,不必想也知道外頭一定是熱鬧非凡的盛世婚禮,桌子上的酒盞空了三四瓶,仍舊一杯一杯接着灌。

“這麽好的日子,你卻獨自一人在飲酒,不如帶上我一個。”

連軒坐在了姜瑾瑜對面,舉起酒盞,一口飲盡。

姜瑾瑜愣了下,“看見了?”

連軒點點頭,“看見了,十裏紅妝,可見皇上是下了本錢的,這麽大的場面這麽多年來還是頭一次,能見到她出嫁,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今日連軒是來道别的,他該回封地了,隻是臨走前過來和老朋友道别。

姜瑾瑜聞言笑了笑,“本以爲等了這麽多年,會在你我之間抉出一個,誰能想到世事無常,竟冒出個秦北丞來,當真是造化弄人。”

連軒倒酒的手頓了下,笑着搖了搖頭,“回想當年,我們幾個一起長大,無憂無慮,哪有這麽多煩心的事,如今長大了各奔東西,這一走将來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姜瑾瑜嗤笑,一連飲下好幾杯酒,連軒淺嘗即止,臨走前忽然道,“姜瑾瑜,那晚洛陽罵了她,她便病了幾日,整日夢靥,是蕭老夫人趁着佛誕帶她沾沾佛氣,其實她什麽都不知情,連我的生辰都錯過了,是後來奉上的賀禮。”

姜瑾瑜蹙眉,忽然想起了那一日的情形。

連軒歎息,“還有,其實她一開始選的那個人是你,隻是命運不巧。”

姜瑾瑜擡眸緊盯着連軒,連軒道,“那夜賜婚,她獨自一人躲在池邊哭訴,嘴裏念叨的全都是你的名字,後來想通了,想要阻攔聖旨,卻不想相府老夫人出了事。”

餘下的話姜瑾瑜已經聽不進去了,怔怔的握着酒盞,呆愣着望着連軒的身影越走越遠。

姜瑾瑜忽然苦笑,心口處就像是被人緊拽着一般的撕扯,嘴裏嘗到了一抹鹹味,淡淡的有些苦澀。

其實他心裏一直是責怪蕭韶姎的,早就把蕭韶姎當作自己的,不想讓她和任何人接觸。

因爲出現了秦北丞,姜瑾瑜亂了分寸,一次次的被動,誤解了蕭韶姎,他明知她性子倔強,從不喜解釋什麽,卻還一次次的傷了她。

蕭老夫人病逝,定北王府避而遠之,生怕沾染不好的,急着撇清,那時候的蕭韶姎一定很傷心難過吧。

竟是他親手推開了最心愛的人,姜瑾瑜如何接受這個事實,眼角流出的晶瑩中盡是追悔莫及,他就應該不顧一切的陪着她才對。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姜瑾瑜隻恨自己的懦弱。

涼亭外不遠處,盈姬将方才的話聽的清楚,腮邊全是淚意,手輕輕的撫着小腹,心痛如絞。

她知道,這輩子許是不能再得到姜瑾瑜的心了。

天色漸黑,蕭韶姎頂着一頭沉重的鳳冠,脖子處酸痛不已,耳邊的教養嬷嬷時不時地勸着,蕭韶姎無奈隻好繼續挺着。

不一會一抹紅色身影出現,蕭韶姎撇撇嘴,指了指頭上的鳳冠。

秦北丞輕笑,親自上前手指靈活的解開了蕭韶姎的發鬓,取下鳳冠,一頭烏黑秀發頓時如瀑布一樣散開。

嬷嬷張張嘴忽然又咽了回去,都解開了,還說旁的有什麽用呢。

秦北丞替蕭韶姎揉了揉脖子,蕭韶姎哪受得了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忙縮了縮,嬌羞的看着秦北丞。

“都下去吧。”秦北丞擺擺手,衆人很快退下。

蕭韶姎這才松了口氣,“哎呦,終于能說話了,嬷嬷一個晚上在耳邊說着規矩,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你倒好,渾身沒個累贅。”

秦北丞聽着她抱怨,将她抱在懷裏,輕輕按摩,蕭韶姎也不拒絕,舒服的哼了兩聲。

“那邊有個浴池,泡泡澡可以緩解。”秦北丞抱着蕭韶姎轉身去了隔壁,果然看見一個大池子,裏面還冒着熱氣。

蕭韶姎不等反應,那層層疊疊的嫁衣已經被褪下,秦北丞将她帶入池中。

溫水泡在身上的确舒服極了,蕭韶姎趴在池子裏,舒服的哼了哼。

一開始怕她害羞,所以留了一間紅色裏衣,進入水中後,衣裳緊貼着身子,凹凸有緻的身姿就暴露了,偏她還不自知。

秦北丞湊了過去,從身後擁着她,将一杯酒遞到她唇邊,蕭韶姎下意識抗拒。

“這是交杯酒,必須要喝的。”

蕭韶姎聞言這才乖乖張嘴,喝了一半忽然身子被抓過來,水聲嘩啦啦的響,下颌被人捏住,一抹清涼覆上。

不一會嘩啦一聲,秦北丞抱起蕭韶姎,步步走向床榻,蕭韶姎低着頭忐忑不安的看着秦北丞。

“會不會很痛?”

秦北丞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我會小心的,一會就好。”

蕭韶姎小臉紅撲撲的,腦子裏有些微醺,方才那杯酒是烈酒,不一會酒精上腦,倒是忘記了害怕。

秦北丞見她眼眸迷離,意識模糊,單手捏住她的下颌,“蕭韶姎,我是誰?”

蕭韶姎微微睜眼,沖着秦北丞燦爛一笑,還透着一絲狡黠,“你……你是夫君。”

------題外話------

親們的建議我看見啦,諾諾會虛心接受的,這本有瑕疵,下次繼續改進,謝謝各位的支持和督促,感謝一路陪伴的親們,諾諾愛你們呦,今天是真的完結了,明天不更了,有想看小九小包子的,抱歉啦,(有機會就寫)。諾諾在新文,(腹黑權爺調教小嬌妃)(作者名:一諾千金)等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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