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眼睛,楊勇冷笑開口,“先生可能不知,之前在這書房内,威脅過朕的人,都死光了!”
宋正本無所謂的擺擺手,“陛下何必如此,正本本就是将死之人,又有何懼。”
楊勇被一句話噎住,他娘的,快病死了,也有要病死的好處,看這病秧子連連咳嗽,确實是無懼生死了。
想了想,又開口笑道,“窦建德要是有心爲黎民着想,就将河北百姓遷徙江都吧,有此大功,也是他與大隋的一段因果,将來自有用處!”
留窦建德一命,他不會做出保證,也不想,但也可以用别的方式了結這段因果。
看宋正本還要說話,楊勇匆忙開口,“先生還是早些回去吧,如何決斷,全看窦建德了!”
他不可能被人牽着鼻子談判,知道了意圖,也不想再聽這病秧子啰嗦。
不過扶弱擊強,保江都發展,教訓完蕭銑,就是高句麗了。
淵蓋蘇文,高句麗的血仇,也該報了!
一切都得等待,怎麽也不能昨日公主大婚,今日就大軍出征。
至少也要等上三日,兩個公主回門省親,否則也是贻笑大方。
而且事情也沒急到那個程度。
教訓蕭銑,是讓他以後少打歪主意,晚兩天出發,正好讓他查查隐華會的事,将江陵攪弄一番。
窦建德挺了這麽久,也不至于短期内崩潰,否則那宋正本早就南下江都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楊勇在沙盤前琢磨,無意間就看到這客室裏的詩詞,江淮水潛掩畫扇,不禁想到了紅拂女一身男裝時的飒爽英姿,一身女裝時的别樣風情。
心中一笑,這個江南的公子,換下短劍,拿起畫扇,怎麽會有折扇潇灑倜傥!
想了想,就翻找出之前宮人試驗造紙,做出的硬黃紙,這紙張加工複雜,又比白宣紙更厚,因此被放棄。
但這硬黃紙同樣光澤瑩潤,流面豔美,用于做折扇,卻是最好不過。
隻輕疊幾下,一個簡易的折扇已經完成,在兩邊加固上精緻的闆面,用蜂蜜一黏,就徹底将硬黃紙固定好。
楊勇随意抖甩幾下,扇面展開,又合并收攏,不禁一番欣喜。
這是天下第一把折扇吧!
換作雲定興,自然能做個更加精緻美觀,但這個卻是他這天子親手所制作,意義自是不同。
取出鉛筆,剛想在扇面上題字,改幾首詩玩玩,這才幡然醒悟,這詩詞是不能胡鬧了,已經惹了太多麻煩!
剛勁有力的隋體字書寫在扇面上,依舊是從前的詩。
瓊花不及美人妝。宣舫雅室朱翠香。江淮水潛掩畫扇。終究堂前見隋楊。
看了看,心中滿意,不知道那位胸有乾坤的江南公子,手執折扇,又該是何等的潇灑倜傥。
“你這個昏君,果然不務正業,江山都被你玩沒了,還在這裏玩這些奇技淫巧!”
一個小娘走出領取食盒,正是獨孤靜,看到楊勇,又忍不住嘲諷幾句。
定睛看看折扇,“雲定興這個狗東西,做的東西倒還算精緻,以後我獨孤家大軍前來,倒是可以饒他一命!”
楊勇興緻被打斷,又聽到人大罵雲定興,心中一怒,也惡聲開口,“獨孤家怎麽還不來贖你,你就這麽被放棄了?”
細心看看對方表情,發現獨孤靜臉色也變得頹唐,心中一陣快慰。
“雲定興是我大隋的工部尚書,豈容你這樣的身份擦嘴,一個獨孤家的棄子而已!”
獨孤家不見動作,始終沒有再派來使臣,讓他也不禁納悶,難道他們放棄那個獨孤家族的軍師了?
還是這個獨孤靜根本沒這麽重要!
讓他的勒索計劃也成了一盤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打殺的太狠,讓獨孤家忌憚,再不敢派人來了。
“就算被你這昏君囚禁,我也是獨孤家嫡女,說一下雲定興怎麽了!”
獨孤靜惱羞成怒,但也不敢放肆,放下狠話,就拎着食盒匆匆走了回去。
楊勇的話輕飄飄傳了過去,“獨孤家嫡女,也就是朕的一個奴隸而已!”
獨孤靜肩膀一抖,又快步走進了内室,不敢再做糾纏,畢竟奴隸和奴才是兩回事。
“如畫!”楊勇喚了一聲。
外面卻是另一個嬌弱小娘走了進來,卻是如月,脆生生開口。
“陛下,如畫姐已經到了舞風閣了……”
楊勇這才恍然,如畫已經是他的妃子了,不再是那個行走行宮的侍女。
看看如月,“也幸好有你!幫朕把這個送到江都酒肆,紅拂女那。”
如月眨眨眼睛,擺弄一下,“陛下,這是何物,好生有趣!”
楊勇笑笑,“把玩之物而已,你若喜歡,朕有空再做個給你,但這個不行,這是朕和那紅拂的信物,你交給她,她就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這就去!”
如月風一樣離去,楊勇笑笑,這也就是他大隋的皇宮了,其他那些反賊的,甚至原先北周的,哪有人會把玩他這天子做的物件。
說要做個給她,她竟然還真是敢要……
想了想,跑到麒麟閣外面,召喚了幾個宮女,指揮着,順手又做了幾個。
虞肅這樣儒雅斯文的人物,又是江都的小諸葛,和河北病諸葛齊名,當有一賞。
題詞自然是書生論國計的那一首。
虞煕經營商行,讓他皇室财源滾滾,也該有一賞,隻是沒有題詞,商人的地位需要一點點提升,步子邁大了,容易扯着蛋。
虞晦文武雙全,爲他經營商會,讓江都物資豐盛,百姓富足,戰略上更是對其他勢力實施經濟打擊,也是他要提升商人階級,布局江都未來的重要人物,自然也該有賞賜。
想着題詞,終究沒有寫下,倒是一方私印印在上面。
虞家教子有方,不會用他的私印胡鬧,卻可以在關鍵時刻,用以自保,畢竟虞煕和虞晦都沒有入仕,而是走的商途。
自己知道那會是一條康莊大道,遠離政治反而更是安全,可他們卻未必得知,倒不如給虞家人一個安心。
另一個就是随口上次給如月的物件了,讓她把玩着玩吧,她敢要,自己也無所謂一個折扇,天子還不至于失信于人。
沒多久,如月又風風火火地回來,進了行宮,才下了戰馬。
“陛下,送過去了。”
楊勇笑笑,“嗯,她怎麽說?”
如月的聲音清脆悅耳。
“她把玩了良久,很是喜愛,就是說可惜了,奴婢問她,她也沒告訴奴婢,說陛下自己知道,挺奇怪的。”
紅拂确實是在可惜,可惜這個楊大公子文武雙全,卻是身有隐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