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說話,四個人站直了身子又鞠了一躬道,“大嫂辛苦了!”
聲音越發高昂響亮,在言染的耳邊轟然作響。舒悫鹉琻
言染揉了揉耳垂,幹笑道,“你們好,你們辛苦了,都别站着啊,先坐下吧。”
“大嫂說的是!”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音,四個人這才坐下,東翌澤笑道,“阿珩,這可是嫂子發話了,我們坐下沒問題吧?”
“嗯。”厲成珩道,“聽嫂子的。”
“瞎說什麽呢。”言染瞪了他一眼,怪沒個正經,怎麽覺得他越來越滑頭了?
厲成珩帶着言染尋了一邊坐下,其他四個人排排坐着,言染瞧見其中果然有兩個人眼生的很,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
厲成珩從左往右介紹道,“這是火柴。”
身穿紫色t恤的男人微微一笑,“我是蕭燃,嫂子叫我火柴就好。”
言染颔首,厲成珩又指了過去,“這是阿帥。”
身穿灰衣的男人打了個響指,“我是池帥,不過嫂子叫我阿帥的話,阿珩會不會吃醋,因爲我帥啊!”
衆人冷了冷,厲成珩直接否認道,“不會,你沒有資本。”
這句話更冷了,池帥身邊的冷聶卻很配合的哈哈笑了兩聲,“阿帥,你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沒有人會這麽想的。”
池帥聳聳肩,“我這隻是義務提個醒嘛,萬一以後出了什麽差錯,阿珩的妒火我可承受不住。”
厲成珩完全沒有池帥是在說他的自覺,而言染摸了摸鼻子,也不甚在意地打臉道,“我确實不會想到這一方面。”
蕭燃默了默,“嫂子你真是太不幽默了。”
因了這個小插曲,言染和他們之間的氣氛活躍了許多,而最後的一個人是東翌澤,言染早已見過,所以并不陌生。
這幾個人搭在一起本就是有些鬧騰的性子,平常因爲厲成珩在而稍微被壓制了下,而此刻盡管厲成珩在,卻有了個能管着他的言染。而且言染并不嚴肅拘謹,因而幾人聊了一會,便又玩開了起來。
這是一個ktv包間,在厲成珩他們到的時候,東翌澤便關了音樂,此刻冷聶按下播放鍵,包間裏重新響起音樂聲,冷聶手指在點歌台上劃過,轉頭問道,“嫂子你要唱什麽?”
“呃……”言染猶豫道,“我不太會唱歌……”
“沒關系,随便唱幾句就好。”冷聶并不在意,“我們也不太會唱歌,而且這裏還有個人是真的不會唱歌的那種,來這就圖個氣氛,唱的怎麽樣并不重要,玩得開心就行。”
見言染還在動搖,冷聶招呼道,“來,阿帥,你來唱首歌給嫂子聽聽,派你當先鋒打頭陣,可千萬不要丢了我們哥們幾個的臉面。”
東翌澤糾正道,“不對,是千萬不要辜負我們幾個對你的期望。”
“好叻!”池帥一口應下,興高采烈的接過冷聶手中的話筒,而後前奏響起,言染首先嘴角抽了抽……
這首歌……真的沒有問題嗎?
還在前奏階段時,坐在她另一邊的東翌澤靠過來,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嫂子,先做好準備。”
言染沉默地點了點頭,她覺得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是事實果然難料,當前奏結束,池帥醞釀好了情緒開始唱起第一句時,言染覺得自己似乎還是太樂觀了一點……
這唱的真的不是哀歌嗎?
雖然确實是哀傷的曲調,可是一開始就壓得這麽低,聲音這麽低沉,跟破了皮的風箱似的,還一鼓一鼓的進氣,言染覺得完全不在她的想象範圍之内……
而後前面的部分結束,當音調越發揚起,*來臨……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緻不痛快,
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愛,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毀滅心還在……”
池帥挑高了話筒,拉開嗓門開始唱,不對,正确來說是吼出來的,吼得臉紅脖子粗,依然逃脫不了跑調破音的下場……但這還不算什麽,言染覺得他這麽聲嘶力竭的嘶吼,真是跟要自我毀滅了一般……
而且在燈光的映照下,她還清楚的看見了唾沫噴灑在了話筒上……
言染嘴角一抽,額角一跳,她算是明白冷聶所說的“有個人是真的不會唱歌的那種”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而*結束後,池帥大吸氣,閉上眼睛仿佛還在回味剛才的曲調,身後蕭燃率先鼓起掌道,“很好,不錯不錯!”
言染默念,你們這群損友……
厲成珩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在池帥唱歌時,其他三個人緊緊咬着唇,他卻始終穩坐如山,絲毫不被影響。此刻才靠近了她耳邊低聲道,“這一次确實比上一次要好。”
言染已經沒有心思去領會他話中所說的“比上一次要好”是個什麽意思了,她全身心的感官都蓦地集中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因爲包間裏音樂嘈雜,更何況又是點了這樣的一首歌,音樂聲更是要把其他一切聲響給蓋住。因而厲成珩靠過來時挨得極近,嘴唇一動時都挨着了她的耳邊。
言染清楚的感覺到有一小點溫熱柔軟的東西碰着了她的耳垂,熱氣噴在她的耳朵和脖頸,癢癢的讓人發麻,而厲成珩的手不動聲色地繞過來攬住了她的腰,言染被包裹在他的氣息中,竟然呼吸一滞。
當音樂聲稍稍停歇時,厲成珩的頭側向東翌澤,眸眯了眯,提醒道,“不要靠得太近。”
東翌澤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壓根就沒碰到言染。更何況他和言染還隔了至少十五厘米,隻是剛才跟她說話才靠過來了那麽一次,停頓時間不大于五秒,沒想到這樣厲成珩還是吃醋了……
阿珩的妒火啊,可是旺着呢。
池帥終于唱完這一首歌,收了音轉身面含期待的掃視了一圈,等着他們的評價,冷聶豎起大拇指肯定道,“有進步。”
東翌澤亦是贊同道,“沒有辜負我們對你的期望。”
蕭燃問道,“嫂子,下個到你了嗎?你要唱什麽歌?”
衆人齊齊看着她,先前因爲有了池帥打頭陣,向她诠釋了“來這裏唱歌就是圖個高興唱的怎麽樣并不重要”的深刻含義,此時言染再推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也不再扭捏,想了想道,“給我點首《暖暖》吧。”
蕭燃神色裏多了幾分了然,“嫂子你要唱這首歌啊,阿珩你可要聽好了。”
冷聶長臂一揮,“誰都不要跟我搶,讓我來!”
池帥疑惑,“讓你來什麽?”難不成他要去搶話筒?阿珩在這裏,鑷子沒這麽蠢吧?
“點歌啊!”冷聶仿佛搶來了一份多麽了不起的榮耀似的,“我要給嫂子點歌,這是我專屬的職責。”
蕭燃&池帥&東翌澤:“……你個逗逼。”
……
包間裏,首先響起的是火車車輪滾動的聲響,曲調輕松明快,緊接着,出現了嬌柔清亮的女聲,清澈動聽,像是山澗裏流淌的清泉,叮咚作響,順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哼着小曲輕快悅耳的搖曳下來。
“都可以随便的,
你說的我都願意去,
小火車擺動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因爲我完全信任你……”
又或是落入了凡間的精靈,嗓音空靈柔和,可是又分明沾染了塵世的氣息,歌聲了多了些許能聽的出來的甜蜜溫暖,聽的人心裏果然是暖暖的。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
你自己卻不知道,
真心的對我好,
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
打從心裏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言染唱着歌,已經無暇去顧及厲成珩了。唱到這一段的時候,她面上一紅,思忖着這台詞是不是太直接了一點,自己會不會太大膽了一點?
可在厲成珩看來卻不這麽認爲,他瞧着言染,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這個……是言染的心聲嗎?
但是,他倒真是這樣,從前不懂得心裏充斥的是什麽感覺,如今想來,正是因爲有了言染才有了溫度,被一種名叫幸福的滋味填滿,隻希望言染安康美滿。
“你比自己更重要,
我也希望變更好……”
最後一段唱完,言染如釋重負,面上卻更紅了幾分,根本不敢去看厲成珩,而厲成珩卻直接伸手端起了她的下巴,讓她對着他,唇角一揚,眸裏含着寵溺深情道,“你比我更重要。”
言染垂眸,咬了咬自己的唇,沒有作答。
冷聶他們起哄道,“親一個,親一個!”
厲成珩還真打算如了他們的意,緩緩的靠近,将唇壓低,言染到底是在這種有人的場合面子薄,偏過了頭嬌斥道,“别胡鬧了。”
厲成珩向來尊重她的意見,她說了“不”,他自然也不敢再親下去,隻得收回來道,“嫂子發話了。”
他無奈的樣子無疑取樂了冷聶他們幾個,畢竟鮮少能看見厲成珩這幅妥協的模樣。
冷聶撇撇嘴,搖了搖手指道,“嫂子你可不厚道啊,唱歌唱的這麽好聽還說不會?”
“确實,”蕭燃附和道,“你這麽謙虛,阿帥都要活不下去了,是不是,阿帥?”
池帥顯然對自己的唱功很有自知之明,隻是壓根沒當回事,開始冷聶他們幾個叫他唱歌他也懂得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抛磚引玉嗎?不過是這塊磚扔的有些大罷了。
“對啊,嫂子。”池帥坦然自若,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順理成章道,“我都要哭暈在廁所了。”
言染:“……”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嗎?
“好了,别再誇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言染來ktv的次數确實很少,平時也不怎麽唱歌,隻是閑暇時候喜歡聽歌罷了。她也不太愛找歌,歌單裏的歌往往都是别人推薦給她,或者是不小心點進了音樂播放器首頁的專題合集,覺得還不錯就順便收着了。
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幾乎是反反複複的聽着同樣的幾首歌,聽了這麽多遍,有時候随便哼哼,也就會了。
“哪能啊……”冷聶要表示自己的一片忠心,忙不疊道,“我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絕對沒有半個字作假,嫂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連标點符号都是深思熟慮的!”
這話說出來更沒有人信了……
東翌澤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棄。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言染決定無視他,轉頭看向厲成珩,不懷好意道,“厲大少,你是不是也要唱首歌給我們聽聽啊?”
她現在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了,看着厲成珩的眼中透着狡黠,像一隻不懷好意的小狐狸,厲成珩心裏一動。
衆人雙眼一亮,他們是不好意思提要求的了,但是言染開口了,肯定有戲!
厲成珩早就知道她會打這樣的主意,沒有拒絕,“好。”
衆人雖然心中感歎重色輕友,平時他們怎麽要求,厲成珩都是愛理不理,壓根把他們當空氣。他們要是眼巴巴的湊上去了,一定會被寒氣凍得傷筋動骨,所以吧,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但是這一次有了機會,說實話,他們還是深感期待。畢竟确實很久沒有聽厲成珩唱歌了,自從那一次事情過後……
四個人都動動身子,調整好了自己的坐姿,等待厲成珩一展歌喉。
言染是坐在厲成珩的身邊,他的手懷着她,一手拿着話筒,點的是一首英文歌,《neverstop》。
“thisismylovesongtoyou(這是我爲你寫的情歌),leteverywomomknowiamyours(讓每一個人知道你是我的)……”
“i’llneverstopholdingyourhand(我會一直握着你的手),i’llneverstopopeningyourdoor(我會不停打開你的門),i’llneverstopchoosingyoubabe(我會一直選擇你),i’llnevergetusedtoyou(永遠不會對你感到厭倦)……”
言染聽過原聲,原唱的那個男聲清亮又透着沙啞,而厲成珩的嗓音低沉磁性,把這首歌便唱出了另一種夜晚絮語的迷離意味。
她漸漸地聽着着了迷,原來厲成珩唱起歌來,也是這麽好聽。
直到歌聲結束,曲聲散去,她還渾然不覺,而她呆愣的樣子落入了厲成珩的眼。厲成珩揉了揉她的發,帶着寵溺柔了嗓音道,“還沒回過神?”
“好聽!”言染直點頭,“以後還要唱給我聽。”
“好。”厲成珩一言應下,“隻給你聽。”
其他四個人本來還想說話,聽到厲成珩最後的四個字已經呈現無語狀态了。
兄弟啊,重色輕友也不帶這樣的吧?一定要做的這麽絕嗎?他們還在呢!
而厲成珩開始思忖着,他會的歌不多,是不是爲了言染還要再去學一些?
而言染的思維已然跳躍到,回去要點什麽歌呢?以後煩悶的時候就讓他唱首歌來舒緩舒緩嗎?诶,不對,這和賣藝有什麽區别……不過别人賣藝她還不看呢,所以也是給厲大少一個機會。
于是覺得自己真是寬宏明智的言染暗自給自己點了個贊……
幾個人又在包廂裏玩耍了一會,冷聶他們幾個要玩猜拳喝酒之類的遊戲,言染是怎麽都不肯參與,又有厲成珩幫她擋着,于是冷聶、東翌澤、池帥三個玩得熱火朝天,暫時退場的蕭燃無聊唱着歌,而更無聊的厲成珩和言染不時說着話。
因爲言染不太愛唱歌,所以有時同事之間聚會出去唱歌,她又不好每次拒絕,如果跟了去,唱了幾首也就在一邊待着了,因而這樣在一旁說話倒有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對于厲成珩來說就更理所當然了,他幾乎是從頭到尾當啞巴,就隻是捧個人場而已,所以這次有言染陪着他,反而非常的不寂寞。
不一會兒,言染起身道,“我去個洗手間。”
……
言染從洗手間裏出來,洗了洗手,又拍了拍臉,回來的一路上看見不少喝醉酒的人,忍不住就想到她和厲成珩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她也是從洗手間裏出來,意識已經有些不大清醒了,卻還強撐着想着辦法安全逃離,卻沒想到正好撞到厲成珩身上。
那個時候她并不想麻煩其他人,而遇到的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露着生人勿進的氣息,言染更是沒想過要向他求救,誰知道後來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言染輕輕一笑,沒有注意到她愣神間,卻是走錯了一條路,提早拐了方向,而後在言染推開包廂門時,聽見裏面嘈雜的聲音,頓時一愣。
這個聲音……似乎沒有聽過?
包廂裏有人叫道,“不是說去叫人了嗎?怎麽還沒有叫過來?”
“馬三,你這麽着急做什麽,難道一刻都等不及了嗎?”
“我這不是替秦爺着急嗎?你把秦爺叫到這來,什麽樂子都沒有,怎麽做事的,啊?”
“等等嘛,诶你看,有人進來了……”
言染還推着包廂的門,包廂裏的人看着言染,言染看着他們,待看清了一兩個人的面貌後,才猛地知道自己走錯了包間!
她忙道,“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可靠着門口的人已經先一步抓住了她的首,語音一沉,“想走,嗯?”
------題外話------
感覺空着不太好,不過應該說些什麽捏?潛水的妹子何時才打算冒泡嗎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