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若我赤兔還在,怎會怕這些異域野獸!”
呂布不得不下馬步戰,卻被奔突的大象攆得連連後退。
等到王司徒帶着黑狗血趕來,那些蜀軍招來的陰兵被一一消滅,呂布也抵擋不住了,連忙搶了一匹馬,便帶着剩下的蜀軍轉身逃走了。
于是在經過數個小時激戰之後,龍宮小花與烈焰琉璃兩大頂級玩家的pk正式結束……
雖然戰鬥的結果并不好看——呂布且戰且退,一邊射箭,一邊後撤。
一戰下來,花睆這邊的傷亡反而是對面的好幾倍。
不過赢了就是赢了。
戰鬥結束後,花睆收獲不小,不僅有超量的經驗可供升級,老嚴跟呂布死戰,命數金光幾乎增強了一倍。
就連排名也增加了不小——‘龍宮小花’本來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借此機會,一戰升到了全服21名、在已經覆滅的吳國當中成了第一玩家……
而烈焰琉璃雖然還穩居全服第一,但是與最近北伐中勢力大漲的另外兩個吳國大幫派的會長的差距減小了很多。
除此之外,花睆還抓到了俘虜。
俘虜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季遐在林中射倒兩人之一——
朱雀院小櫻是部将、也是業主,最後在戰鬥中被大象踩死了,季遐找過去的時候,隻看到地上有一堆奇怪的鐵片,他本人已經戰死、然後被傳送到遊戲外面去了。
那些鐵片是朱雀院小櫻的陰兵符,隻是不知道該怎麽用,季遐暫且将東西留在了花睆手下,讓王司徒去研究,王司徒又把幾片空白的陰兵符交給了季遐。
而除了朱雀院小櫻,另外一個彈琴女将卻沒有死。
她身負重傷,在戰鬥勝利後,成爲了花睆軍的俘虜。季遐看到此人是個年長女性,雖然看起來飽經風霜,頭頂隐約出現華發,卻有一種獨特的風度,給人一種溫和肅正、令人尊敬的氣質。
一問,才知道卻是三國名人蔡文姬。
蔡文姬的一生颠沛流離,丈夫早死,又被匈奴劫掠到漠北,久經苦難。
而在這個世界當中,由于玩家的幹涉,她似乎老早就被救了回來,卻又被各路玩家争來争去,後來随着全服第一烈焰琉璃、颠沛流離來到南疆,很難說究竟比曆史上幸運還是倒黴。
也許是見得多了,她沒怎麽反對就答應了勸降,她的琴術高超,因爲手中仙琴被擊碎、倒是已經沒法再彈了。
但是她也有‘交涉術’,而且是高級的交涉術。
有了她的加入,看起來季遐走後,花睆跟當地土著的交涉也不成問題了。
不過對于剛剛打赢了這一戰的季遐、曹呦、以及花睆軍來說,這場勝利帶來了一些别的改變,讓他們很快就顧不上去梳理上一戰的收獲了。
首先是離開戰場後,季遐發現曹呦這傻姑娘竟然沒走,就在戰場外等着他們出來,見面後當然有些尴尬,畢竟想到昨晚的事,季遐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不過她剛得到中原動亂的消息,知道父母已經被叛軍殺死了。
季遐不僅在手機當中看到了張八百發來的增加訂單的消息,還通過論壇,看到了邺城失守之後、皇帝嫔妃的腦袋被挂在城頭上的畫面,與當日老嚴挂貴霜人的畫面如出一轍,都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她知道。
父母身死,曹呦看起來很悲傷,現在她身上受傷很重,隻能暫且先回城再說。
卻才剛回到菠蘿城城下,卻又接連得到了新的壞消息——
首先是安度羅國似乎完蛋了。
其實早就知道了,安度羅國内憂外患,外面面對着貴霜國兩路大軍,内部又有南北叛軍作亂,就算花睆打退了北方貴霜都督,局勢仍然糜爛不堪。
昨天晚上,安度羅國的使者請求援軍,被季遐等人給糊弄了過去,卻沒想到才過了半天,就在花睆剛打完蜀軍、大陸另一邊的大魏國剛完蛋的第二天,安度羅國的百乘大王似乎在戰場上死了,據說是被貴霜國的西方大都督麾下猛将斬于陣前,轉眼間國内又被一個叫什麽甘蔗大王的篡了位……
一時間國君身死、朝廷崩潰,這個據說和大漢朝差不多久的安達羅國也呈現出一副大廈傾覆的樣子,花睆作爲安度羅國的客軍,部隊直接吃了一個士氣直接減半的debuff,已經和中原的魏國人差不多慘了。
偏偏就在這時,菠蘿城也出了意外——回到城下,季遐赫然看到,菠蘿城的城牆上,已經升起了當地婆羅門的大旗……
卻是城内的婆羅門餘黨趁着花睆這次出兵,在當地征發土著士兵,将菠蘿城重新奪了下來,并且關上了城門。
當然,季遐跟老嚴不怕他們,就算現在有士氣debuff,也可以自己上陣奪門,進去把那些婆羅門殺個血流成河……
不過花睆卻意外地對此興趣不大,并且似乎有了别的打算……
“四季,你不是要回去了嗎?”
季遐一邊整理弓箭,一邊說道:“沒關系,我再留幾天,把這些婆羅門殺光再回。”
“其實不用了。”花睆卻對他說道,“反正城市已經丢了,不如我去别處玩,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季遐倒是一時間隻覺得沒必要,但是花睆的想法很有條理,她對季遐娓娓道來:
“再說我看百乘大王戰死,安度羅國也沒有了,就算留下來,也不會有安度羅國的兵旗了,反而可能會被貴霜王反擊。”
“而且我剛才聽那位文姬姐姐說,蜀國的城市已經到了東邊的海邊,好像還是會打過來,到時候被兩面夾擊,可能會很危險……”
季遐心中一動,倒是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你都在這菠蘿城安家了……”
“錢和财寶都還在領地裏呢,我本來打算等debuff消掉了再投資建築,剛好都還沒用過。”
花睆說着,又補充道:“而且我也不太喜歡天竺國,感覺這裏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季遐一時間沒懂她的意思:“什麽跟我說的不一樣?”
“你當初告訴我的嘛!你難道忘了嗎?”花睆嗔怪道,“你說你們的世界,每個人都能做自己的事,安居樂業,誰都不會瞧不起誰……”
她又說道:“我看洛陽和長安并不是那樣的,結果出走之後,天竺國好像還不如中原呢。”
花睆說着,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季遐倒是哭笑不得,原來她當初同意離開的原因是這個嗎?“可是你在海島上抓人的老百姓,看起來也不像是很在乎這種事的樣子啊。”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想看看嘛!”
花睆嗔怪着說着,季遐也有些了解她的想法了。剛好,他們停在菠蘿城外,又很快碰到了另外兩撥人——
一撥人是城裏撤出來、願意追随的當地人。
有的是貴霜人留下的文官,覺得婆羅門比中原人嚴苛,所以追随了出來。
有的是痛恨婆羅門的當地土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旃陀羅,數量還不少。
甚至就連那塞種女人也追了出來:“我的戀人若是活着,或許就在西方安息國作戰,如果你們想走,可以随我去安息國,或許我的戀人能給你們容身之所……”
聽起來倒是不太靠譜,她之前說過自己的戀人是個弼馬溫,就算有心幫忙,也未必能給花睆麾下的接近兩萬人提供落腳地。
不過就在季遐猶豫間,兩個的當地僧人來到了軍營裏,要請求花睆見面。
通報的僧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幾天和三個大師一起的端盤子俗僧,後來他似乎呆着無聊,就直接走了,季遐也沒攔着他。
這次他來見花睆,倒是和前兩天沒什麽差别,但是他跟随來的高僧卻不是之前的馬鳴、聖天與龍智,而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瘦小的老僧人。
見面後,老僧對季遐合什行禮,季遐也回了禮,由于花睆在忙着調配軍隊,對于這種訪客沒什麽興趣,季遐就代替她問道:“大師也是與馬鳴一同的高僧嗎?雖然我家主公願意以禮相待,但現在忙得抽不開身,還請直說來意。”
老僧卻說:“老僧法号龍樹,是那三位不肖徒弟的傳道學師。”
季遐肅然起敬:“原來是您老……”我還以爲你早死了呢。
季遐要行禮,老僧卻搖頭:“此次老僧來見将軍,乃是有事相求,兼來向将軍賠罪,不敢勞煩将軍行禮。”
說着,卻自己對代表着花睆的虛影行了一個大禮,轉頭又要對季遐行禮,季遐連忙要攙扶他起來:“大師您有話便講,是爲了城裏婆羅門賠罪嗎?”
龍樹卻雙掌合什,說道:“賠罪的事并非如此,我是爲我三位徒弟賠罪而來。他們食将軍供奉,卻目光短淺,兼有嫉恨城中醫師香火繁盛,明知婆羅門要反,卻不出手制止,老僧身爲師長,實在慚愧。”
季遐恍然大悟:“這是人之常情,出家人不管俗世紛争,如果真相确實如此,我不會怪罪三位高僧,大師也不用擔心求情。”
龍樹卻又說道:“可将軍神威如火,若想攻城,定會生靈塗炭……還請将軍念衆生不易,不要在城中再造殺業,這是老僧想要懇求之事。”
季遐好奇:“婆羅門也不能殺?”
龍樹說道:“隻是有此請求,是否采信、采信多少,全看将軍決斷。婆羅門與衆生無異,若将軍不忿,老僧願意渡化諸人,使他們從今不再癡愚,歸附将軍不再有妄念。”
說着,龍樹深深地伏在地上,季遐歎息:“大師宅心仁厚令人佩服,還請起來吧。”
龍樹也沒糾纏,這才從地上起來,季遐便說道:“我沒法答應你,如果要攻城,還是要主公決斷。隻是我有個問題……”
“請問。”
“你說‘若想攻城’,難道你知道我主公不會攻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