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艾裏克斯,梅子恍如隔世。因爲被抓走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活着見到他。
艾裏克斯卻從沙發上起來,跌跌撞撞地朝着門口的梅子直奔過去,走到一半,他被一個單人沙發絆倒,克拉克立即上前去扶他,手裏抱着熟睡的承睿的梅子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兩步,艾裏克斯卻摔開了克拉克的手自己爬起來,繼續朝着梅子歪歪倒倒地走去。
在路上,梅子已經從克拉克嘴裏知道了艾裏克斯爲了迷惑卡洛斯一行,自己跟他們一起中毒了,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做最後的決戰。
梅子的心酸痛中泛着甜蜜,淚洶湧而出,腳上如墜了鉛塊,重的有些挪不動了。就那樣抱着孩子,站着不動,淚眼含笑地望着艾裏克斯。
他終于到了她面前,琥珀色的眼眸中也泛起淚光,遠遠伸出手,拉住她伸來的,叫她的名字:“梅子。”
聽着熟悉的呼喚,梅子的身體一顫,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被他緊緊抱在了懷裏。
被擠着了的承睿,抗議地哼哼了幾聲,艾裏克斯這才松開,保姆識趣地把承睿抱去了育嬰室。
艾裏克斯攬着梅子向卧室走去,邊走邊用指腹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溫柔地哄她:“傻丫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而那一刻,梅子卻驚呆了。
太過熟悉的聲音……還有……他……他叫她什麽……傻丫頭,那是厲傑的叫法呀!
是厲傑,真的是厲傑,可他又怎麽會是厲傑呢!梅子如同癡傻了一般,望着那張臉,那琥珀色的眼睛,淚如泉湧。
艾裏克斯眼中霧氣氤氲地看着疑惑的梅子,唇角向上扯去,用力點了點頭。
進了卧室,梅子卻一把把艾裏克斯推倒在床上,“你騙我……厲傑,你這個騙子……你竟然用死來騙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你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她突然爆發,邊哭邊狠命地捶打他。
“對不起,我的傻丫頭,對不起……”他語無倫次地道歉,不知所措地伸手去擦她的淚,卻被她狠狠推開了手。
“你繼續騙啊……怎麽不騙了……你這個大騙子……”她的拳頭落下去的越來越輕,隻是哭得打顫。
他終于把她死死地抱在了懷裏,将臉深深埋她的發間,聲音哽噎地說:“對不起,傻丫頭,那時候,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爲……你死了……”梅子在他胸口嗚咽。
直到現在,她都害怕自己還在做夢。真的是他麽?是那個她以爲永遠再也見不到了的厲傑嗎?她仰起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他的臉。
他心中絞痛,一動不動地任她撫摸,直到她顫抖的指尖,到達他的唇上,才輕輕在她指腹上,落下溫暖的一吻。
“厲傑。”她扁扁嘴,叫出那個名字。
聽到他熟悉的回答聲,她的心中驟然一松。是的,的确是她的厲傑。她的厲傑,還活着。
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流淚,一疊聲地喊着他的名字,似乎要将壓抑在心底這麽久的那些恐懼和悲傷,都借此全部清空。
在法國一年半,雖然愛上了艾裏克斯,生下了兒子承睿,但她的心中總有一片陰影,對厲傑深深的内疚,常常都不敢去想厲傑。
霎時,梅子覺得她的世界明亮燦爛,再無一絲陰霾,她甚至能看到以後每一天的快樂和幸福。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快樂的感覺,擠得心滿滿的,滿得像要炸開。她相信,即使真炸開了,每一塊碎屑都仍然是滿滿的快樂。
電光石火間,梅子明白了非洲老婆婆那句話的意思,好心的老婆婆是在告訴她,身邊的人就是曾經的故人,不用每天内心糾結不安,兩人會恩恩愛愛攜手白頭。
想到這,梅子皺起眉頭,嘀咕了一句:“非洲老婆婆怎麽會知道呢?”
艾裏克斯愣怔了一瞬,“知道什麽?”
“就是惜日情意在,何須時朝暮,萬歲壽如松,伴君坐黃昏呀!”艾裏克斯這才反應過來梅子的思維跳躍到了非洲老婆婆的那句話上,知道她已經明白了意思,無奈地擦着她臉上的淚水寵溺地說:“傳說非洲有些土族部落的老人可以通靈,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或許我們碰到的老婆婆就有這種能力,至于他們爲什麽會有這種能力就不知道了。”
當一切平息後,兩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她像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中,手指撫摸着他的臉,溫柔地問:“現在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了嗎?”
艾裏克斯垂下睫毛,眸底現出痛色,過了一會兒,才苦笑着緩緩開口:“傻丫頭,如果現在面對你的是厲傑,他的使命令他許多事情都無法對你說;如果是艾裏克斯,艾裏克斯對你則無話不能說。”
梅子頓時愣住。
艾裏克斯笑了笑,伸出手摸摸她的頭滑下來将她緊緊攬進懷中說:“以後面對你的永遠是艾裏克斯。”
梅子感覺到攬在她肩上的手沁涼,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個極其慘烈凄涼的故事,不禁心疼地抱住他,給他溫暖。
他将唇貼在她的額上,聲音低啞地說:“前年十一,我們在海南分手,我根據國安部首長的命令追蹤着兩個天火之神組織的人到了日本,又從日本追查他們交待的線索到了布魯塞爾、維也納,然後到法國。當我找到我要找的一個重要的天火之神組織的成員時,他正趕往尼斯,我跟着他去了尼斯,沒想到,他們是到尼斯追殺真的艾裏克斯去了。艾裏克斯與他們2個行動小組6個人拼殺,當我趕到時,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我雖然把他救出包圍圈,但自己也受了傷,臉被毀容,而我們的危險并沒有解除,對方剩3個人,雙方僵持着。眼看着艾裏克斯不行了,我也因爲流血過多,越來越虛弱。”
“艾裏克斯用自殺逼着我跟他換了僞裝和衣服,他讓我活下去,代他去幫他的家族,他拼着最後一口氣沖回包圍圈,用火力死死咬住一個對手,又身中幾彈,最後拉響了綁在身上的幾顆手雷,幹掉了這個對手,我也趁他吸引了敵人的火力時,幹掉了一個對手,另一個對手受傷跑了。我負傷躲進了一個安全屋,在那裏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變換了身份,跑到了中立國瑞士去治傷。十幾天後,等我可以行動了,才知道天火之神組織确實把艾裏克斯當成我,把我當成了艾裏克斯,并且我犧牲的消息也傳回了國内。”
說到這,艾裏克斯的眼中現出傷感,眉毛糾結成團,許久,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唇邊有難以名狀的苦澀,“事情走到這一步,我想起了對你的承諾和一次又一次的違諾,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去整容,把自己變成艾裏克斯,讓厲傑在這個世界真正消失。等把艾裏克斯家族的麻煩解決了,我就回國去找你,告訴你真相,真正實現我的諾言。”
梅子說不出話來,隻覺得整顆心都擰到了一起,他是那麽熱愛他的事業,下這樣的決心他該承受多少痛苦呀!她的手在他胸前的梅花紋身上一朵一朵花、一根一根枝條來回摩挲。她明白了,他在前胸後背紋上梅花,是爲了遮蓋身上的疤痕。心痛又疑惑地問:“你假扮艾裏克斯就不害怕穿幫嗎?”
艾裏克斯初時微怔,随後不禁莞爾,“我敢這樣做當然是有把握的,因爲除了艾裏克斯的父親,沒有人認識他,他父親也是在最後才透露有個私生子,準備讓私生子接班。”身體在梅子的撫摸下僵硬起來,琥珀色的眼眸眯了眯,變的幽深如井,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不再松開。
“我和艾裏克斯是在幾年前查找天火之神組織的線索時無意間碰上的,當時他遇襲,我出手相救,後來我們慢慢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世,我以前告訴你的都是艾裏克斯真實的身份。”
梅子吻吻艾裏克斯的眼睛問:“那你的眼睛……”
艾裏克斯溫柔而傷感地看着她,喉頭微哽地說:“當時我的眼睛也受了傷,視力嚴重下降,我之所以跑到瑞士是因爲知道瑞士有位眼科醫生已經能成功換眼睛了,所以我就找到那位醫生讓他幫我換一對褐色的眼睛。沒想到他很快找到了一位眼睛是褐色的,由于車禍不治身亡的小孩,小孩的父母簽訂了捐贈器官協議,我接受了換眼手術,手術相當成功,隻是那孩子的眼睛換給我後不知道爲什麽變成了琥珀色。”
“等我三個月後回到尼斯,艾裏克斯的父親已經被殺,他爲兒子培養的8名保镖按照他的安排,拿着一張艾裏克斯的全身照來找艾裏克斯回去繼位,我這整的基本還象的尊榮也就蒙混過關了,我被他們帶回卡爾梅特家族繼承了家業。隻是在沒有鏟除天火之神威脅之前,我找了個替身,從來沒有在其他人面前以真面目示人。”
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說:“但在普羅旺斯的埃克斯去救你和菡菡那次,我是用艾裏克斯的真面目與你相見的。”
她望着他,眼中滿是淚光。自從再次相逢以來,他那般以命救她保護她的情意,要說他究竟有多愛她,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了,她會永遠深深銘記,打算用自己剩下的時光去好好愛他,回報他。
“那次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有危險的?”
“唉,傻丫頭,我沒有想到你這麽快就來法國了,更沒有想到你與保羅和卡洛斯會産生淵源。看到《流淚的溫暖》我知道你們來到了法國,猜想你們會住到我給你的那套房子裏去,我有些擔心,就派克拉克和莫奈去暗中保護,他們彙報說發現有人在調查你們。我以爲是天火之神組織的人還在監視我的那套房子,就加派了人手去保護你們,尋找機會救你們,當你們去普羅旺斯時,我設計救了你們。沒想到認識了卡洛斯,後來竟然查出卡洛斯是天火之神組織的重要成員。”
“呵呵,能查出卡洛斯,然後找到這個組織的不少重要人物,最後一舉摧毀這個組織,傻丫頭,你是最大的功臣呀!”艾裏克斯在梅了的鼻尖輕輕刮了一下,寵溺地說。
梅子的眼中有絲怅然,皺起眉頭說:“聽說保羅的父親就是天火之神的最高頭領——修斯,他已經是那麽大的官了,爲什麽還要把一個拯救世界的組織變成一個恐怖組織?”
“因爲太貪心,欲壑難填。”他緩緩地撫着她眉間的皺紋說。
“卡洛斯又爲什麽會成爲恐怖組織的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恐怖組織網羅了各種各樣的人,隻要對他們有用。”
梅子啰裏啰唆問了一大堆,最後終于繞到了她最想知道的正題上,“你真的不打算恢複身份了嗎?”
艾裏克斯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長長溢出一口氣,唇邊帶着絲傷感笑着說:“現在天火之神組織瓦解了,厲傑完成了祖國交給他的最後一個任務,對于祖國,20多年的出生入死,他問心無愧,既然祖國已經認定他爲烈士了,就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吧。當然将來如果碰上中國的特工有事,能幫時還是會伸手幫忙的,畢竟那是曾經的戰友,是自己的同胞。但以後面對你的隻有艾裏克斯了,一個普通的法國老百姓,一個隻需要對自己的事業負責,對老婆孩子、家人負責的普通公民。”
梅子怔怔地看着艾裏克斯,沒有插話,隻是沉默地傾聽。往他懷抱深處鑽了鑽,摟緊了他的腰,咕哝道:“以後不許對我隐瞞任何事,更不許離開我。”
艾裏克斯魅惑地一笑,眼底深處有一簇火苗在跳躍,側過臉低頭吻上她的唇,聲音低啞地說:“不會了,我會時時刻刻粘着你。”他的手很不安分地開始迅速向下攻城掠地。
梅子又好氣又好笑,卻覺得十分甜蜜幸福,融在胸口,收進心底,那般溫暖安适……
卡爾梅特家族的危機解除,少爺艾裏克斯的婚禮提到了重要議事日程,家族重臣一緻決定,給少爺辦一個風光豪華的婚禮,少爺十分贊同。婚禮定在一個月後,時間看起來似乎有些匆忙,管家克勞德忙得恨不能腳下長出風火輪來。
梅子被艾裏克斯五指相扣拉着又是去訂婚紗、禮服,又是去試戒指、項鏈,也忙得不亦樂乎。路上梅子仰起臉看着一臉幸福的他,柔聲說:“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艾裏克斯喉嚨裏逸出低低的笑聲,手指勾起她耳邊的一小縷發絲,“你說。”
“婚禮你是不是打算辦的很隆重?”梅子緩緩的問,見他眉尾微動的不容置否,又繼續說,“我們在這裏也沒有親人,婚禮就辦的簡單一點,隻要我們生活的幸福就夠了!”
艾裏克斯輕蹙眉頭凝視了她半晌,将她摟進懷裏,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勾唇說:“可能我不能答應,首先我非常希望給你一個這樣的婚禮。其次,這幾年卡爾梅特家族一直被陰霾籠罩着,現在剛好借着我的婚禮好好讓揚眉吐氣一翻,這是卡爾梅特家族急需的。”
聽艾裏克斯這樣說,梅子呆了呆,眨動了兩下眼睛,抿唇一笑贊同的點了點頭說:“好,我聽你的。”
“傻丫頭,這就對了。你隻要準備好當我的新娘就好,其他的事交給我去辦。”艾裏克斯擡手将掌心覆在她的後腦上,溫柔的說。
梅子俯在他的胸前,輕輕的“嗯”了聲,眉眼間流露出來的都是真真實實的幸福。很快又操心地說:“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領結婚證?”
艾裏克斯怔忪地看着她,輕刮一下她的鼻子無奈地說:“真是瞎操心,我們不是在拉斯維加斯領過證也舉辦過婚禮嗎?”
“可是……可是那個算數嗎?”梅子不無憂慮地問。
艾裏克斯一瞪眼,“嗯,怎麽不算數,你當拉斯維加斯地方政aa府閑的沒事幹,與大家鬧着玩呢!隻要不違法在那裏注冊的婚姻是合法的。”
梅子撇撇嘴說:“可我總覺得很不真實。”
艾裏克斯在梅子額頭輕敲一下寵溺地說:“傻丫頭,回家給你驗證一下那證明是不是真的。”
一個月後,婚禮如期舉行。
上百輛黑色加長林肯和幾十輛酒紅色勞斯萊斯,左右是上百輛路虎護航組成的龐大超豪華車隊,浩浩蕩蕩從别墅開出,走上巴黎街頭,綿延一公裏多,場景頗爲壯觀,引得不少路人紛紛駐足觀看,許多人看“暈”了眼。
“這是誰家結婚這麽排場?”圍觀群衆紛紛小聲議論。
“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加長林肯湊在一起。”一位圍觀者感慨道。
有人符合道:“是呀,一般人家結婚有10輛加長林肯就不錯了!”
“聽說是法國首富卡爾梅特家族繼承人的婚禮。”有人發布了新聞。
一場奢華的婚禮,花費高達上億歐元,轟動了全巴黎。卡爾梅特家族沉寂了幾年後來了一個華麗亮身,家族的繼承人艾裏克斯•卡爾梅特終于以真面目在大庭廣衆面前現身。
婚禮結束後,梅子打算回國一趟,她出國一年半了,該回去給大家一個交待了,艾裏克斯決定同行。
時間非常緊,他們必須趕在9月份菡菡開學前回來,來回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法國的學校體制與中國略有不同,小學5年,初中4年,高中3年。菡菡這一年半來,一直在家裏由家教給她上課,初中的課程她已經全部學完,高中的課程也有所接觸,老師說她各方面都完全可以去上高中。
梅子把情況告訴菡菡,征求她的意見,這一年半來長大了很多的小妮子決定9月份去上高中,提前一年進入高中。所以她在7月份參加了巴黎著名的私立學校路易勒格朗中學的入學考試,以優異的成績被學校錄取。這所高中以其出色的教學質量和優秀的學生而聞名,學生考入巴黎綜合理工、巴黎高等師範學院、巴黎高等商學院等著名的大學的比例很高。
本來梅子很擔心她和菡菡的護照問題,但艾裏克斯讓她什麽心都不用操,一切由他搞定。
臨出發的前一天,梅子收拾東西,接過艾裏克斯遞給她的一家四口人的護照準備放入包裏,很好奇艾裏克斯是怎麽給她們辦成回國護照的,就随手翻了翻,竟然發現她和菡菡的國籍變成了法國,驚訝地張大了嘴,疑惑地問:“我們怎麽是法國國籍呢,這護照不會是假的吧?”
艾裏克斯扯了扯嘴角說:“假的?傻丫頭,虧你想得出來,我怎麽可能給你們辦假護照呢!”
梅子抓了抓頭發,翻翻眼說:“那我們什麽時候加入過法國國籍?”
艾裏克斯無奈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說:“我們從拉斯維加斯結婚回來後,我就開始給你們辦加入法國國籍的事了。”
“你都不用征得我們的同意嗎?”梅子怒瞪着他說。
“你都嫁給我了,而且還懷上了我的孩子,難道還會不同意嗎?”艾裏克斯笑看着梅子得意地說。
“……”也是,就算那時他告訴她,面對當時的局面,隻怕她也隻能同意。
“那當初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你又是怎麽做到的?”
艾裏克斯挑挑眉說:“這個就更簡單了,我入侵房産管理部門的計算機系統,在系統裏做了過戶和辦證處理,修改了登錄記錄,辦證的部門辦證時根本不會再去查看相關資料,也不會想到這張證連一張紙片都沒有,隻是按照程序辦出了你的房産證,然後我去把證代領出來,就這麽簡單。”
“哼!”梅子不滿地噘起嘴,“那房産證豈不是假的?”
“怎麽會是假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隻是他們那裏沒有紙質材料而已,如果他們找不到,可能會以爲是自己工作疏忽搞丢了。”
梅子眼睛升起霧氣,他當時在追蹤天火之神組織的人,随時都有生命危險,還要這麽周全地爲她着想,這一生能遇到這個男人是多麽幸運呀!
她掂起腳尖,在艾裏克斯唇上一吻,露出一抹動人心魂的笑容,宛如陽光般燦爛。
那抹笑容,艾裏克斯看得很真切,知道那是她發至心底的笑容。深深地凝視着她,伸手緊緊抱住了她的腰,吻如雨點般落在了她的唇上、臉上,很快染紅了她的雙頰……
“等等,我要跟你商量個事兒。”梅子伸手抵住他,暫時制止住他接下來的行動。
艾裏克斯琥珀色的眼眸已經深了,“不着急,以後再商量也一樣。”
梅子蠕動着嘴唇說:“還是現在說吧!我打算等承睿上幼兒園後去找份工作!”這事回國後家人肯定要問,她沒有工作母親會爲她擔心的,再說她也想出去工作,融入社會。
“找工作?”艾裏克斯蹙眉。
“嗯,對!”她點頭。
“等承睿上幼兒園後,我也輕松了很多,我可以白天工作,晚上回來再照顧他。”
“那樣太辛苦,我會心痛的,你還是待在家裏吧。”艾裏克斯勸她。
其實他并不是大男子主義,婚後就想要将自己的女人圈在家裏面,他是真的怕她辛苦,心痛她。
梅子咽了咽唾沫,柔聲跟他解釋說,“我想要工作,不是不識擡舉,在家裏做享清福的太太固然好,但我不喜歡。或者說,我是害怕,如果我一直待在家裏,怕和社會脫了軌,害怕遲早有一天自己都會厭棄自己!”
女人任何時候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在依附男人中失去自我。如果長久那樣下去,她擔心自己會變成一個怨婦,也會讓他感覺到負擔。
所以她求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精神追求。
見她這樣說,艾裏克斯澄澈的雙眼望着她,笑着輕輕搖了搖頭,沉吟了兩秒後,勾了勾薄唇說,“好!你想工作就去工作吧,我給你開間書店,許你半壁江山讓你玩。”
聞言,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間曾經無數次在夢中出現過裝修精緻卻不華麗的書店,不太大,有一二十個讀者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沐浴着明媚的陽光,喝着咖啡或茶,翻看着手中的書,喜歡了走時去付款帶走,不喜歡了放回書架,再找……
梅子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這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工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