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看出劉忠和牤子面色不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忙上前問道:“什麽事?”
劉忠悶不做聲的扭頭向外走去,牤子牙咯吱的響着,悶頭也走了出去,倆人都沒有說話。
劉忠和牤子的反應讓湯文沒琢磨明白,遂緊跟着走出了客廳。順子跟劉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請,前後腳的跟了過去。
劉忠徑直的穿過院落,拐過正房,來到了廚房門口,恨恨的說道:“這是幫畜生!”說着,一把推開了房門。
湯文不知何意,但他知道問題肯定出在廚房裏,遂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廚房,湯文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隻有爐竈上一個砂鍋在冒着熱氣,案闆上則是幾個蓋着蓋的瓷盆,地上,一地的瓷片,顯然是某個瓷盆的蓋掉地上了。
湯文扭頭看了眼門口運氣的劉忠和牤子,回過頭來就走向桌案。
當他掀開那些蓋着的瓷盆時,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瓷盆裏裝着的是各種熟食涼拼,還都是切好的,其中一盆像是切好的肚片,一盆是心肝,隻是這肉的顔色他沒有見過,總感覺不是羊肉也不是牛肉,細膩的程度也不是豬肉。
湯文再次掃視了一眼廚房,見除了那個冒着熱氣,微微咕嘟的大砂鍋以外,就是些洋蔥土豆了。
難道問題出在砂鍋裏?
一眼掃過的廚房藏不住任何東西,見沒有别的異樣,湯文起身向幾米外的爐竈走去。
“嗯?!”
當目光落向砂鍋裏的一刻,湯文眼球驟縮,一股滔天怒氣湧上了心頭,頭更是被沖擊的嗡嗡直發蒙,熱血急速的上湧,讓他的眼睛立時血紅,要不是臉在油彩的遮蓋下看不出什麽,估計不說跟豬肝的顔色一樣,起碼也是通紅!
随着怒火上升,一股冰冷的殺氣随之彌漫開來。
“我草泥馬!!!狗娘養的賤崽子。”
看着砂鍋裏那露在湯外一半的手掌,那明顯年齡不大的手掌,湯文怒了。砂鍋裏煮着的居然是人的手掌!!
熱血上頭的一瞬間,湯文立時明白了那些瓷盆裏裝着的是什麽了,那些熟食,居然是人肉!!這一世上一世我都沒有見過有人吃人肉的!!!!糟粕!糟粕!糟粕呀。
湯文閉上了眼睛,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理智告訴他,一旦怒了,将會失去思考能力和判斷力,将會讓跟着他進入虎穴的九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呼……”
良久,湯文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強制使自己冷靜下來,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幾人,沒有說話,起身離開了竈台,直奔門外而去。
順子和劉海看着直迷糊,直到湯文走出房門也沒搞明白這是唱的哪一出。劉忠和牤子則噌的拽出了尖刀,跟在湯文的身後,殺氣騰騰的一言不發。
順子跟劉海對視了一眼,順子扭頭一個箭步就竄進廚房,劉海緊跟其後,倆人幾步就來到了竈台前,探頭向砂鍋裏一看,立時明白了湯文他們的怒氣從何而來了。倆人看明白的一刻,動作一緻,都是噌的拽出尖刀,直奔關押那些人的房間而去。
湯文站在捆着的人面前,冷冷的問道:“誰是廚子?”
“我……我……是……”
一個面白無須,體型略胖的家夥磕巴着應道,不知是嘴裏塞着的東西剛拽出來的關系,還是感覺到了死神的召喚,臉色,随着說話慢慢的變得鐵青,顯然恐懼到了極點。
“你竈上的是中午的午飯嗎?”
湯文的聲音陰冷的如地獄裏刮過的陰風,冷飕飕的,直刺骨髓。
“是……不……不是……”
那家夥嘴唇顫抖着,努力的擠出了幾個字,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他們都吃嗎?”
“他……他……”
那個廚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一股難聞的氣息自他身上飄出。
“你說。”
湯文和顔悅色的指着另一個男下人喝道。
“老爺……太太……他們吃好肉……俺們……俺們……撿剩……”
那個下人面色如土,磕巴的說不出話來。
湯文沒再問,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查看目标,注意不要弄出血腥味,王家大院隻進不許出,沒有特殊情況不要開槍,一旦開槍就要按着之前撤退的路線離開JMS。”說着,再也沒看着十幾個人,扭頭向後門走去。
随着湯文的腳步邁出,屋子裏響起一陣咔嚓咔嚓的骨頭碎裂聲……
湯文孤身一人離開了王家大院,向着不遠的僑民區域走去。
那裏是日本僑民的集中居住地,裏面除了漢奸,剩下的全部是日本人。
走在松江路上,湯文暗暗感謝張大帥。要不是當年他弄了個寸土不讓,大量自關内移民,并随之下了一道非正式的命令,不允許中國人租給日本僑民房子,導緻遷徙來的日本僑民無房可居,凍死無數,讓這時候的日本人記住了教訓,在強烈的民族仇視下,不跟中國人混居,單獨弄出了一片區域,他的計劃還真不好實施。
松江路已經被拓寬,寬度雖然隻有十米左右,到是兩邊的民房全部推倒了,留下了路邊兩側各二三十米寬的蒿子地帶;東面是日本人居住區,西面則是本地老百姓。而王家大院的位置還是屬于西側的。
看着那一個個碉堡,看着那亂麻一樣的鐵絲網,湯文慢慢走在人流量并不大的松江路上,仔細的觀察着,一直走到了可以看到江邊爲止。
東面的區域在一路走過的過程中,湯文看到了裏面還有兩座軍營,看數量,每個軍營估計要有一個中隊,隻是不知道是标準中隊還是針對蘇俄的特殊編制的中隊。而僑民的數量,從僑民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難看出,這裏,聚集着至少十萬以上的僑民。
湯文的記憶裏,他記着JMS的僑民因爲周圍的三江平原地勢遼闊,人數要遠遠的超過哈爾濱的數量,估計比QQHE都要多,可說是HLJ僑民最多的地區。
之所以選中JMS,這人數和整齊的居住劃分,才是選擇這裏的主要因素。唯一的缺憾就是這裏沒有連成大片的山林,一旦動作慢了,将會被鬼子包圍住。畢竟兩條腿怎麽也跑不過車轱辘。
一個多小時的行走,湯文繞回王家的時候,選擇了西面直奔繁華街道的佳興路走去。
路上,湯文發現JMS的原住民貌似還挺安靜,行人沒有别的地方百姓那種膽戰心驚,走路頭都不敢擡的現象,治安,看得出還算安靜。
正走着,湯文看到前面的街道被日軍封鎖了,進出檢查的非常嚴格,而且前面的道路上,每個街口都有人檢查,不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吧,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就算有大部隊進入JMS,貌似也沒必要防衛如此森嚴,反倒是有種這裏來了大官的樣子;難道他們的天皇陛下來JMS了?要不怎麽會如此戒備森嚴?
湯文暗自琢磨着,随着人流前進,快到第一道崗哨前,突然停住了腳步,拐進了旁邊的胡同裏。
這是來了什麽人,如此戒備森嚴?
湯文心裏滿是疑惑,但還不好問,畢竟穿着日軍軍裝,問老百姓是不方便了,誰知道裏面有沒有特高課的人?崗哨那裏要出入證,自己剛到這裏,就算能僞造他們那沒有防僞标記的證件,可也不知道藍本不是。
回到松江路,湯文快速的向王家走去。目标已經确認,此時,就是回去等了;而且,他急于知道這裏倒地來了什麽大官,讓戒備如此的森嚴。
就在湯文趕往王家大院的時候,王家的大兒子王勉之和四個護院已經躺在了客廳裏,王家的二兒子王勉堂帶着四個護院,正開着汽車在其後不足半小時後回到了家裏。
沒等汽車喇叭響,大門就快速的打開了。護院和王勉堂都沒有注意到開門的兩個人已經換了,很是放心的将車開進了大院。他們誰也不擔心這裏的安全,隻要有事槍一響,街道上幾分鍾一波的巡邏隊将會在極端的時間裏,包圍王府。
四個護院手把車門,站在汽車踏闆上,一路開進了府裏,大門,咣當一聲在身後關上了。
車一停穩,護院和王勉堂就下車走向了台階,準備進入客廳;司機則打開車門,準備回房休息。
就在這時,院子裏的一個低頭掃地的下人哈腰自簸箕裏拿起連弩,突然轉身,嘣的一箭,就将司機射翻在地。
于此同時,客廳門裏五支利箭飛出,不等王勉堂和護院反應,就紛紛中箭倒地。
院子裏的順子上前檢查了下司機的氣息,遂快速的将屍體抱起,幾步就進了客廳。劉總等人也在順子上台階的一刻,也将倒在台階上的幾人弄進了客廳,快速的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在前面剛剛結束戰鬥,湯文也到了後門,他聽了聽院内的動靜,小心的敲了敲門,見開門的是猛子,知道王府并沒有意外出現,遂快速的閃進了府裏,直奔客廳而去。
進入客廳,見劉忠等人全部換上了護院的服裝,地上,一地的屍體,知道伏擊很順利,顧不上細問,下令道:“山子打開電台,能記錄下來多少就記錄下多少,看看是不是有大魚來JMS了。”
“是!”
山子領命将角落裏的電台搬到了側廳,開始了搜集工作。
少卿,一條條的電文就被翻譯了過來。
電文非常的龐雜,部隊調動,物資調運,部隊部署,以及JMS整個周邊的彙報。
湯文看着手裏翻譯過來的一條條電文,眉頭緊鎖;這JMS駐屯軍長官部頂多就是一個中佐坐鎮,連大佐都不一定是,爲何有如此大的動靜呢?難道真的有什麽大動作?還是自己趕巧了,碰到了大魚在這裏?
他快速的翻看了幾條電文,發現這幾條是按着已知密碼破譯不了的。應該屬于特殊的機密電文。
這時間的電文如果特殊,那就隻有一個情況,這裏,有級别特殊的高級軍官将領,這是單獨跟日本國内聯系的電文。
會是誰在JMS?後世爲何沒有記載?
看着這些電文,湯文的注意力很快将這個高官的信息忽略了。在衆多電文裏他赫然發現,他們居然鑽進了重兵的核心裏來了。
“卧槽!”
他心裏暗驚,這可不是開玩笑,一旦JMS有風吹草動,他們想離開都困難……
同志們有點殘酷,不要在意。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