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看着自己的雙手,喃喃的說:“我的元念消失了。”
“确切的說,是被封住了。”姜北說。
蓋德微微皺眉,問:“這很像明緣眼的效果,你不可能擁有明緣眼,你是怎麽做到的?”
“之前在儒溪村發生的事我沒跟你細說,雲七海發明了一種藥水,可以短時間内模仿明緣眼的效果,能讓中毒的愚者短時間内無法運用元念。”
“哼,又是雲七海。”
蓋德站起身,問:“我能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中的毒嗎?”
“在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姜北很坦白:“我們擁抱的時候,我就已經把藥水灑到你的後背上了。這種藥水可以通過食物和揮發兩種方式讓人中毒,但後者起效慢,需要一些時間。”
“既然是揮發,爲什麽你沒有中毒?”蓋德問。
“因爲在來之前,我就已經用了解藥。”姜北說。
蓋德哼了一聲,嘲笑道:“原來如此,姜北,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
“蓋德,我們有言在先,既然你輸了,就該履行你的承諾,告訴我阻止病毒的方法。”
蓋德搖頭,說:“姜北,你太着急了,還不是時候。”
姜北皺眉道:“怎麽?你想食言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蓋德笑道:“我是說,我們之間的勝負未分呢,你太着急了。”
姜北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哂笑道:“你在逗我嗎?你無法運用元念的情況下還能赢我嗎?”
蓋德笑道:“誰說我無法運用元念了?”
姜北眉頭微皺,問:“你什麽意思?”
蓋德笑道:“雲七海雖然聰明,但他發明的這種藥水畢竟隻是模仿明緣眼的效果,在真正的明緣眼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我記得我跟你說過,赤白給我留下一些禮物對吧?”
姜北聽了一驚,失聲道:“難道……”
突然之間,一股無比強大的元念在蓋德的身體中迸發而出,那元念的波動有如實質,就像在平靜的池塘中投入一塊巨石,那蕩起的漣漪迅速向四周擴散,仿佛周圍的空氣中都産生了一圈圈的震蕩波紋。
此時的蓋德仿佛天神下凡,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睥睨衆生的壓迫感。
在這強大的元念面前,姜北冷汗直冒,徹底驚呆了。
蓋德笑道:“姜北,我說過,愚者之間的較量終究還是元念的比拼,在絕對實力面前,你那些雕蟲小技不過都是笑話罷了。”
在蓋德的元念波動輻射之下,姜北的身體竟然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可這個時候卻偏偏不聽使喚,同時,姜北感覺到,自身的元念正在不斷的消失衰竭。
“姜北,你輸了。”蓋德淡淡的說。
姜北臉如死灰,他很清楚,蓋德說的對,這種情況下自己無論如何,已經赢不了了。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自己無計可施,一種深深的絕望頓時彌漫在他的心頭。
姜北心中悲憤,攥緊了拳頭,渾身不住的顫抖。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沈詩晨那清麗脫俗、又略帶驕傲不羁的笑臉。
時光仿佛又回到了青蔥爛漫的大學時光,他隐約看見沈詩晨在微霧清晨的操場上慢跑;看見她在圖書館中專注靜怡的閱讀;看見她在寝室中與室友侃侃而談;更看見她與自己談笑時的笑靥如花。
姜北突然笑了,笑得歡喜又凄慘。
我真是一個該死的白癡,那麽美麗的風景,那麽動人的笑顔,那麽刻骨的幸福,曾經近在咫尺,幾乎唾手可得,而自己卻特麽的眼睜睜的與她擦肩而過。
不僅自己痛苦,更是辜負了佳人。
我真特麽的該死!該死!
我死可以,但她,一定要活!
不管這個世界在主神的眼中是什麽,但對我而言,它都無比真實,無比美麗!
姜北眼神堅毅,壓低重心,擺出了一個要沖刺的姿勢。
蓋德見狀一愣,說:“怎麽?你還想打下去嗎?”
“當然,勝負還未分。”
“你瘋了嗎?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吧,你赢不了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
說着,姜北一個箭步沖到蓋德面前,迎面一拳向他臉上轟去。
沒了元念的輔助,姜北的動作笨拙的連普通人都不如。
蓋德輕描淡寫的擡起一隻手,輕易的将他的拳頭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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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北牙關緊咬,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半空中的拳頭也難得寸進。
“姜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得寸進尺。”蓋德冷冷的說。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而且,你的所作所爲早已讓我出離憤怒了。”姜北咬牙切齒的說。
蓋德眼中寒芒一閃,他手上用力,隻聽一陣“咔嚓”脆響,姜北的手骨頓時被捏碎了。
姜北痛呼一聲,倒退了兩步,手骨盡碎,疼的他臉色煞白,滿頭的冷汗。
蓋德看到他的樣子,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他轉身走開,背對着姜北說:“你走吧,姜北,很多事情你是改變不了的,好好的在這個末世中活下去吧,也許終會有一天,你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理解尼瑪!”
姜北不管不顧,大吼着沖了上去,飛起一腳踢向蓋德後腰。
蓋德背對着姜北,身體不動,擡起一腳向後踹去,去勢又快又準,他這一腳後發先至,正踢在姜北胸口。
姜北如斷線的風筝般,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姜北傷的不輕,胸口的肋骨斷了好幾根,有一根直接紮進了肺裏,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咳血,疼的他身體一陣痙攣。
蓋德回頭瞥了姜北一眼,對周圍的屬下吩咐:“給他包紮一下,送他走吧。”
周圍的屬下中有幾個見過姜北的,聽到蓋德的命令馬上來到跑到姜北身邊,準備對他做些緊急處理。
“别碰我!都滾開!”姜北忍痛大喊。
幾個人被姜北的樣子吓了一跳,都停下了。
姜北牙關緊咬,仿佛用盡了僅存的力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對蓋德說:“你站住,我們的事還沒完呢。”
蓋德停下腳步,轉過身,見姜北傷痕累累,滿身的血污,氣若遊絲,仿佛随時會斷氣一般,而即便這樣,他依舊瞪着一雙眼,準備随時上來跟自己拼命。
蓋德心裏也起了火氣,滿臉疑惑的大喊:“阿北,你到底怎麽了!我們毀掉這個肮髒的世界建立更美好更理想的秩序這不好嗎?你是一個曾經想自殺的人,你對這個世界也曾經絕望過吧?到底有多少眷戀值得你這樣去做?這世界最後變成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到底是爲了什麽!爲什麽!”
“呵呵,爲什麽?”姜北慘笑道:“當然是爲了救人?”
“救人?救誰?”
“沈詩晨!”姜北斬釘截鐵的說。
蓋德一聽,瞳孔睜大,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