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回書中之中果然提到了三人,徐庶對田靖說:“崔鈞、石韬、孟建三人都是名士,隻可去請,不可使人招緻。之前不曾與主公提及三人,實是因爲并州根基未穩,即使有賢才恐怕不能安置。今日主公擁兵雄踞二州,又有意經略雍涼,正是英雄有用武,謀臣獻策之時。我與三人每人寫了一封書信,主公若是親自拜訪時,可将我書信交與本人。能不能請來,要看主公是否心誠了。書信之後相附三人故時居住之地,主公可一一拜訪。”
田靖看到此處大喜,心說本以爲徐庶會推薦其中一人,哪知道居然一次推薦了三個。田靖仔細分析了一下,現在曹操雖然獲得了荊州的控制權,但是光是接收官員,整合荊州内部就要費一番心思了;再加上還要編練水軍,進攻劉備孫權,應該根本沒有心思在荊州發布什麽求賢令之類。
這幾人若是有意主動投靠曹操,前幾年早就去了。如今荊州剛剛被占領,他們就主動上門求取官位,隻怕反倒讓人恥笑。所以現在看似曹操實力更強,但是自己反倒更有優勢。不過我田靖也奇怪,徐庶爲何不提諸葛亮?想來是因爲他覺得主公亮心氣太高,他及時推薦隻怕也沒有分量;亦或是徐庶覺得田靖目前還沒有讓諸葛亮願意輔佐的能力。田靖也不多想了,趁着曹操還在忙碌的功夫,抓緊挖牆腳才是正題。
田靖選第一個人是石韬,此人和徐庶同是颍川人,當初和徐庶一起到荊州遊曆,就學于水鏡先生,在襄陽城外十餘裏的鶴子川附近。所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石韬最喜鶴子川的景緻。這裏山清水秀,河裏多有魚蝦,經常有白鶴在川中栖居,故而得名。石韬曾言,“築茅屋于此,好似人間仙境,若不出世,亦可老死山林。”當初徐庶北上遊曆中原,認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石韬卻是喜歡靜處,于經濟之外最喜談玄,對佛老多有研究。
田靖到鶴子川尋石韬,田乃是便服出行,好似尋常人家的公子。爲了不引人注意,連自己的白馬都未騎,隻帶了數名侍衛扮作家仆。田靖按徐庶指點,很快找到了石韬的家,田靖親自叩門,半晌無人應答。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中年人做農夫打扮,眨着褲腿,扛着鋤頭就走了回來。看到門口有幾個人等着,也不答話,分開衆人就要進院子。
田靖抱拳施禮道:“先生可識得石韬石廣元?”
那人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明明擋住我的院門,卻不認得院子的主人。”
田靖再次施禮,“願來是廣元先生當面,在下田靖,如今忝爲朝廷後将軍之職,今日前來特來拜會先生。”
石韬并不讓田靖進院,而是不冷不熱地說道:“石某不過一介村夫,當不起後将軍一禮。實不相瞞,石某并沒有出仕的意思,後将軍若是來請我入仕,隻怕要讓将軍失望而歸了。”
田靖道:“非也非也。我隻是有先生故人的一封書信,特來轉送先生而已。”說罷,田靖拿出了徐庶的書信。
石韬一見是徐庶的書信倒是十分意外,對田靖的态度也變了,“将軍請恕石某剛才冒犯了,将軍請進屋,容我爲将軍沏茶。”
石韬安頓了田靖之後,趁着燒水的功夫,拿出徐庶的書信詳細看了起來。原來徐庶北上遊曆,一直不曾通過書信,石韬等人并不知道徐庶在田靖手下擔任軍師一事。回來徐庶去了遼東平州,那知道他情況的人就更少了。徐庶在心中把自己在田靖軍中的經曆簡單做了說明,然後力薦石韬到田靖麾下效力。田靖識人用人不疑人,能夠給屬下充分的自由,這是最大的優點。屬下之人各司其職,各安其事,不愁有才華無用武之地。如今平州一地,刺史是公孫恭,軍政要務皆有徐庶一人決定。廣元兄若能投田靖麾下,我兄弟二人可以共同進退,同建功業。
書信看完,水也燒好了。石韬一邊給田靖沏茶,一邊看似無意地問田靖:“将軍可知元直書信之中内容?”
田靖道:“着實不知。我如今助曹公攻打劉備孫權,目前屯軍新野。元直既然有書信來讓我轉達,我想着既是元直故友,當是高才之士,所以便親自走上這一趟了。”
石韬道:“不知将軍以爲,誰可以一統天下?”
田靖道:“天下嗎,自然是漢天子的天下。如今諸侯割據,戰争不斷,百姓受苦,是需要一位強有力的英雄安定諸州郡。曹丞相素有安定天下之志,隻可惜天時在彼,地利在孫權,劉備得人和,隻怕數年之内,無人能夠一統啊。”
石韬又問道:“不知将軍志向如何?”
田靖道:“自然是輔佐天子,掃清宇内,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石韬道:“然則将軍如今屈身曹操之下?”
田靖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曹操勢大,但是物極必反,曹操今年五十有三,時有頭疾發作,一旦曹操去世,三子争位,則北方必亂。屆時我可占據青幽并冀平涼六州之地,經略關中,俯視天下,遠交而進攻,假我十年,可以掃清宇内。”
石韬躬身施禮,“如此,韬願爲将軍驅策,甘效犬馬之勞。”
田靖大喜,對石韬道:“我如今執掌平、并二州,不知廣元先生願意去何處屈就?”
石韬道:“聽聞将軍現在屯兵北地,北地偏僻,人口稀少,不知将軍可有良策?”
田靖道:“均田免賦,吸引關中人口,但是收效甚微。”
石韬道:“人心故土難離,古來如此。北地若無特别的政策,隻怕很難徹底吸引百姓。”
田靖道:“不知廣元有何良策?”
石韬道:“開倉放糧,免費提供百姓農具谷種。所有六歲以上孩童均可免費讀書。如此,北地可興。”
田靖道:“既然如此,我願上表朝廷,以廣元先生爲北地太守,治理一方百姓”
石韬也不推辭,大方答應。收拾行裝與田靖同回新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