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諒你,蟹爪子。”她笑道,“因爲你們的未日,已經來到!”
“非常遺憾,胡博士,假如你堅持這樣的話,你将走上不歸路!”應邦雄獰笑道。
他将胡子闵拖到僞裝棚外,這裏是納福嶺西坡,面對着六福嶺東坡。他們所站的位置,可以将六福洞口前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應邦雄手指着對面山崗,正要指點一番江山,倏地瞥見火星一閃,未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已經旋轉着飛到幾米外,同時腦汁四濺!
這一槍,是朗羚兒開的。這一槍,也徹底改變牛郎星的曆史進程。
在憲兵發動第二輪進攻之前,利錐和胡子闵、朗羚兒、山甲堅、歡廣良開了個小會。他告訴他們,要想扭轉局勢,有兩件事是必須去做的。
第一件事,必須射殺對方指揮官,而這位指揮官,就在對着六福洞口的對面山坡上。
第二件事,必須挖一條地道,直達凹壩生物研究院,然後用炸藥,将其轟上天去!
除了歡廣良即刻表态支持,其他人面面相觑。
“這樣吧,第二件事也急不來,但第一件事,必須馬上去做!”利錐俨然道。
朗羚兒站起身來,“好吧,反正我也不願在這裏幹等,就去碰碰運氣也好。”
由歡越英引路,朗羚兒從氣道悄悄爬出去,在山頂一塊大岩石下面,隐藏起來。然後,果然等來了應邦雄!
莫非他真的是先知?朗羚兒一邊有點納悶,一邊手上卻不閑着,連續射殺了幾名軍官。
這時候,山甲堅也趕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百多人。
原來牛高達得到歡長壽報信後,立即召集人馬增援。可他們剛靠近憲兵封鎖線,就被一陣亂槍打了回去。
一個小隊的憲兵,一路追了過來,他們隻好倉促退下礦井。
蟹兵不敢下礦井,隻是在外面扔催淚彈。礦井出入口當然不止一個,不過攝于蟹兵的火力,牛高達一夥也不敢貿然出來。
就這樣一直耗到下午,山甲堅帶着幾個人趕來,打死幾名蟹兵,其他的自然撤退了。
山甲堅顧不上休息,讓族人撿起武器,馬上跟他回援六福嶺。正好趕上應邦雄被射殺,蟹兵大亂之際,于是立即發起猛攻。
蟹兵畢竟人多,加上裝備更有天壤之别,一輪瘋狂的盲目射擊,竟将山甲堅等人,壓得擡不起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納福村管委大院裏,一個污水井蓋突然飛起,跟着飛出一顆手雷!
緊接着,蛙哈兒、歡廣良、利錐、水盈盈等人沖殺出來。
先前,利錐、蛙哈兒、水盈盈、歡廣良及獾族精銳,下水道向東面探索,尋找一個合适的出口,然後偷襲憲兵。
這個任務,非一般的難,出口太近,在憲兵槍口下,等于送死。至于太遠,或許利錐可以冒險,利用他的超長憋氣功能,其他人就不用說了。
他們每人攜帶兩個壓縮空氣瓶,用完一個壓縮空氣瓶後,如果找不到出路,就必須原路返回。然後,就隻能從穴孔鑽出,冒死和憲兵一戰了。
利錐等人下水後,棄主水道而選擇一條向東岔道,遊了三百米後,卻發現水道一個大拐彎,轉往南流了,再遊約五百牛郎米,竟然回到主水道上。
沒辦法,他們隻好順流而走,約莫一公裏後,主道卻突然一個大折彎,轉向東北。然後又遊約一公裏後,出現兩條大岔道,一條正東方向,一條西北方向。
沒有選擇,他們隻能走西北方向,因爲向東走必定離六福嶺越遠。
幸好這回,大地之母不再作弄他們,這條岔道直通納福嶺東坡。又遊約五百牛郎米後,當先的水盈盈,發現了往上的岔道。
這是天意,大地爲憲兵制造了一條毀滅之路!反之,這卻是獾族的勝利之路!
半小時過去,盈盈杳無音訊,衆人都焦急起來,惟有利錐卻胸有成竹一般,堅信出路就在上面。
利錐、蛙哈兒和歡廣良等人,也沒閑着,而是在稍下面的地方,就着一個天然凹窩開辟洞穴,這是爲第二計劃做準備。
要是通道開辟不成功,或時間太長,他們就隻能使用炸藥爆破。不過前提是,他們必須要先有容身之所,否則上面的石頭壓下來,他們絕對死翹翹。
開辟洞穴并非難事,不用半小時已經完成,而盈盈一組,卻進展艱難。不能再等了!
利錐拉動繩索,将盈盈一組召回。但盈盈反對爆破,經過先前一番探索,她肯定上面是個大池塘,甚至可能是水庫,假如爆破,上面的水一時三刻也洩不完。
而通道一旦炸開,水流也必定兇猛,他們根本不可能逆流而上。
那惟有全力以赴開鑿通道。幸好,經過剛才的努力,像蛙哈兒這樣的大塊頭,也可以鑽進去一段,于是他正好派上了用場。
加上蛙哈兒的神力,還真是威力無窮,開辟速度大大加快。半小時後,終于打通一條通道。
他們聽到頭頂上,傳來呱呱的鬼叫聲,知道找對地方了,由蛙哈兒頂飛污井蓋,抛出手雷,戰鬥開始!
水妍妍和朗羚兒在基地時,閑得無聊,不是練習射擊就是格鬥,戰術水平遠在其他人之上。不過天生體形的不同,也決定她們戰術的迥異。
相比朗羚兒的熱血奔騰,她就顯得非常的低調陰柔,基本上是貼地形蛇行匍匐,時而蜿蜒式,時而伸縮式,時而低姿跳躍式,變化多端, 敵人也很難捕捉到目标。
山甲堅和歡土貴兩人,則靠在實戰中成長。在外面闖蕩時,他們已經殺過幾名警察,奪了兩支左輪手槍,這一天來,連番激戰更是将他們錘煉成冷血戰士。
反倒是利錐,手持轉輪榴彈發射器,像散步一般,遠遠的落在後頭。
靈嬰裹體和主體成功融合後,利錐已迅速強大起來,可畢竟時日太短,要求他像牛大懵那般強悍,卻絕無可能。
憲兵們抵抗不到三分鍾,被打死十幾個人後,已徹底失去鬥志,紛紛潰逃。
這些憲兵,平日欺負小百姓自然很行,真拼命的話,就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了!
“别管他們了!快跟我去救闵姨!”朗羚兒一邊大喊,一邊沖向憲兵指揮部。
胡子闵受貼耳開槍的影響,神志仍有點不清,但性命卻是無憂。利錐長長地籲了口氣,現在,又一個曆史進程被改變了。
朗羚兒幫胡子闵穿上雨衣,再将她抱起。山甲堅和歡土貴,則忙着将通訊設備打包,直到背不動爲止。
利錐擔心遲則生變,趕緊催促他們離開,于是大家默默地開始撤離。
回到六福洞後,諸小飛領他們走向西南洞深處,在快到水淹之處,西面岩壁上,已草草開辟出一道天梯。
爬上去兩米多,就可見一道大縫隙,經倉促開鑿後,勉強可通過一個成年人。
爬過十幾米弧形過道後,衆人終于進入一個小洞廳,看到馬小康、馬勇軍、山甲晶和歡福貴等人。
“懵懵呢?懵懵在那裏?”水妍妍急了。
“妍妍,你别急,懵懵在另一個洞裏。你知道的,咱們無法擡他進來。”小飛急忙解釋。
“我不管!馬上給我擡他進來!馬上!即刻!”水妍妍開始抓狂了。
“妍妍,你冷靜點好不好?懵懵那身軀根本進不來!”勇軍喊道。
“你閉嘴!我不要你們幫!我自己有辦法!”妍妍吼道。
她指着蛙哈兒,“你!跟我來!聽到沒有?”
蛙哈兒有點茫然地瞧着利錐,他卻沒有任何表示。無論文大鵬還是牛大懵,他們都永遠離開了。
他能改變的,隻是未來,而不是過去。
都說女人一旦瘋起來,想和她講道理的話,必須等到太陽從西邊升起。
水妍妍似乎爲了證明這一點,突然躍向蛙哈兒,半空反握手槍,槍柄砸向蛙哈兒肩頭。
他沒有閃避,實實在在的挨了一槍柄,雖然并無大礙,卻也火辣辣的一片。
蛙哈兒顯得更加茫然,先是不明白爲何挨打,然後他好像明白了,因爲她要傷害利錐!
“哇!”他一聲怪叫,左手一搭,已經攥住她右臂,跟着稍一發力,妍妍已經飛起,眼看就要被他重重摔到地上。
“住手!哈兒,快放下她。”利錐忙喝道。
蛙哈兒立即将妍妍放下,退回到岩壁前,乖乖坐下了。
朗羚兒不禁籲了口氣,好險!這蛙哈兒要真發起瘋來,恐怕這裏所有人命運都要改寫!
想到這裏,她轉向水妍妍,盡力壓制着自己的怒火,“水公主,死不了吧?沒事就起來幫忙吧,該做咱們該做的事情了!”
“我脊椎都摔斷了!你說有事沒事?死癞蛤蟆!臭癞蛤蟆!我一定要将你剝皮抽筋!生煎活煮!”水妍妍恨恨地咒罵起來。
“見見過傻傻斃的,沒見見過這這麽傻傻斃的……”蛙哈兒似是喃喃自語般道。
霎間,所有人都驚呆了,這麽經典的句子,竟從傻乎乎的人嘴裏吐出,似乎太不可能了。
水妍妍鳳目圓睜,氣得差點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