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都能聽到身旁的香鍋在吐槽。
“這确定不是天降壽衣嗎？”
銷戶的公鴨嗓極具辨識度，“而且出征服也太怪了吧……”
鐵架最終停在三隊選手正上方，稍稍擡頭就能看到衣服款式。
大紅色做底，左胸印着LPL職業聯賽标志，右側繡有一條金龍。
色彩樣式實在過于豔麗。
顧行感覺這身衣服遠不如去年的青花瓷。
“沒事，”他自我安慰，“往年出征服漂亮咱們成績差，今年出征服變醜了，豈不是……”
小段接話，“豈不是成績更差？”
“别這麽說鴨，”李元浩打完冒泡賽就跑到升降台處，氣都沒喘勻，還戴着标志性戰術目鏡，“這次咱們至少得出個四強吧？打進四強就算成功！”
橫掃WE的他如今豪氣沖天，竟敢窺探去年三支LPL戰隊都沒到達過的榮譽。
廠長的無神雙眼猛地張開，看向李元浩的目光不善。
什麽打進四強就算成功……小比崽子你暗示誰呢？
顧行伸手扯下一件出征服，确定尺碼沒問題，才往身上套。
要是不小心拿到具晟彬的那件，他估計穿上就變成顧圓圓了。
侯爺和香鍋是最尴尬的。
他倆渾身上下挑不出幾斤肉，出征服外套本來就很寬松肥大，披上去更顯得麻杆身材，好似一陣風都能把人吹倒。
主持人的渾厚嗓音通過音響傳遞到場館的每一寸角落。
“現場的觀衆朋友們，讓我們再次大聲喊出三支代表LPL賽區出征2016全球總決賽的隊伍名字……”
“一号種子Vici Gaming！”
舞台邊緣的幹冰噴霧升騰而上，場館内掌聲雷動！
剛剛奪得夏季賽冠軍的VG人氣再度暴漲，迎來又一個高點。
看台上的顧盼見沈關山還舉着手機不停拍照，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這你也要拍？出征服醜到極限，白送我我都不穿的。”
轉念一想，顧盼也掏出手機。
在她看來這套出征服醜是真的醜……
那以後就可以當顧行的黑曆史！
說做就做，顧盼連連按下快門。
在主持人的奮力呐喊聲中，EDG與RNG兩隊選手同樣迎來上萬名觀衆的熱烈歡呼！
在出征儀式的結尾，主持人還做了結語。
“經過一年蟄伏，LPL秣馬厲兵，準備在即将到來的全球總決賽上綻放耀眼光芒，誓要在成績上有所突破！”
田野嘟嘟囔囔，“怎麽還官方貸款啊，要是沒突破怎麽整？又要被拿出來鞭屍……”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顧行緊跟隊友身後離開舞台。
在後台通道的入口，金文赫跟他們訴說着後續安排。
“現在是8月28号，咱們分部的假期一直持續到9月7号，也就是10天時間，”他語速很快，“對了别忘記把身份證件交給我，得抓緊時間辦出境證件。”
今年的世界賽舉辦地點在美國，飛到大洋彼岸去，要準備的物資很多。
顧行迫不及待想要迎接馬上到來的假期，連聲答應下來，收拾背包就想跑路。
大家都打算回家鄉休息，自然沒有再去滬市的必要，聯盟分部當場解散。
臨走前，老闆丁駿叫住了他，“小顧你是直接回鎮海嗎？”
“不啊，爸媽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打算旅遊散散心。”顧行簡單解釋道。
“……你先好好玩，”丁駿思忖片刻回應，“等回來我跟你微信聯系。”
顧行搞不清楚老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是簡單揮手同賽訓部的隊友同事們告别。
龍哥還嚷嚷着收假時要給隊友帶特産。
“你不會帶長沙臭豆腐吧？”經理陸文俊調侃一句，“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傑克老家的特産，小時候就久仰大名。”
喻文波笑得前仰後合，“黃岡密卷？你要是有需求，我給你捎兩份回來。”
顧行沒再搭理他們，跑去場館外跟家人彙合。
顧盼一見到他就眉開眼笑，“今年出征服可真是大驚喜啊……”
“一看你就沒有審美細胞，”顧行内心承認妹妹說的是事實，卻依然試圖嘴硬，他望向沈關山，“這出征服好看不？”
沈關山見顧行問自己，便一個勁隻管點頭，語氣笃定聲調清脆，“好看的。”
“好看個錘子，”顧盼不屑一顧，“關山你衣服全是黑白灰三色，還能出來講審美啊？”
沈關山聽到好友這麽說自己，心裏面很不爽，又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
她的衣櫃簡單到離譜，大量的運動款襯衫和長褲，而且色調很單一，心思也沒花在打扮上。
顧行幫忙解圍，當即選擇開啓另一個話題，“你不是說要送我禮物嗎，選好了沒有？”
這招轉移大法确實很好用。
起碼在應付顧盼時屢建奇功。
“還沒呢……”
顧盼不知道自己要送什麽。
她原本想回贈筆記本電腦和新手機，這樣是最省事的。
但顧行要休學打職業，不上大學長期在基地活動，肯定用不着自己送電腦。
現在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這兒了。
送便宜點的禮品，顧盼自己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送的太貴，顧盼手頭又沒那麽多錢。
“那你慢慢想吧，别忘了就成。”顧行擺擺手就去找父母，商量接下來的出遊計劃。
随後的時間裏他徹底閑下來，陪着家人好友在廣州的旅遊景點之間輾轉。
不過羊城可逛的景點實在太多，短短兩天肯定轉不完。
等到30日下午，再等下去都快開學報道了，五人這才啓程回甯波。
坐上飛機，顧行抽出閑暇時間翻看手機，想看看自己消失的這兩天都發生了甚麽事。
論壇裏的網友還在鞭屍出征儀式。
他們截取了各個角度的圖片，搞的出征服從天而降的那一幕像是陰曹地府開大會。
顧行一時獵奇，将不少惡搞圖加進庫存。
除此之外，五大賽區的冒泡賽都已結束。
不過大部分國内網友都更關心中韓賽區，對多數歐美隊伍沒什麽印象。
大概最了解的也就是G2和FNC。
前者是因爲梗比較多。
在今年5月滬市舉辦的季中賽小組賽中，G2狂砍2勝8負，隻比土耳其外卡SUP多拿了一勝，在全球範圍内出糗，喜提G2-8的綽号。
憑一己之力，差點把去年歐洲賽區稍微重鑄起來的榮光砸了個粉碎！
況且G2這支隊伍，中文諧音總感覺怪怪的，國内觀衆沒理由記不住。
大抵等于LPL選手起個ppgod的ID，也會給西方網友留下深刻記憶。
季中賽慘敗的G2回到歐洲又開始統治聯賽，他們在季後賽兩個3:1輕松拿到冠軍，以一号種子身份進入全球總決賽！
至于遠古豪門FNC，拉胯速度非常快。
去年的上單Huni離隊，隊伍找來了醜聞纏身而在LPL混不下去的小雪碧Spirit。
事實證明效果奇差無比。
去年的世界賽四強，如今連歐洲賽區四強都進不去！
小雪碧在季後賽更是被H2K的波蘭打野Jankos對位打爆野區養豬。
3場比賽，Jankos總戰損比高達19！
妥妥的打野差距。
最終，歐洲賽區晉級世界賽的是G2、H2K和外号歐洲蛇的Splyce。
顧行在貼吧裏掃了圈名單，發現明星不多。
但還是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中單選手，全世界玩家十有八九都知道他！
H2K的Ryu。
雙劫之戰的受害者。
顧行倒是挺期待H2K今年和SKT分到一組的，讓兩名中單再度對決整個好活。
近期沒有比賽，貼吧裏都在讨論世界賽形勢。
搬運貼層出不窮，主要目标是韓國inven以及歐美Reddit兩大論壇。
網友将裏面有意思的帖子搬出來稍加信達雅的翻譯，再挪到抗壓吧裏，圖一樂還能水經驗。
顧行從中看到了一條歐美論壇評價LPL代表隊的帖子。
【EDG我知道，Clearlove是S5MSI的FMVP，RNG我也知道，有Looper、Mata和烏茲，但VG是什麽鬼？】
【Imp和Easyhoon的雙C也小有名氣啊，都是曾經的全球總決賽冠軍】
【我對Imp的印象就是去年在鐵男頭上亂跳結果被一錘子敲死的卡莉斯塔，以及S3賽季被北極控線王打爆的畫面，誠然，ImpS4拿到了世界冠軍，但三星白的絕對核心是野輔，Imp也不算出彩……】
【Easyhoon也是一樣，雖說是S5冠軍，不可否認實力不錯，但存在感未免也太差了zz，打OG的時候全場觀衆都要求Faker上場】
【破案了兄弟們，VG的核心是打野Virtue，決賽對位打爆Clearlove！】
【原來如此，又一個MLXG？（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MLXG的ID到底是什麽意思）Virtue的ID對我來說要更友好一點】
就像是絕大多數LPL觀衆不會刻意去看歐美比賽，歐美網友對LPL戰隊了解也不深。
雙方隻有一年兩度的國際賽事上才能碰面。
顧行根據他們的評價，大緻清楚自己和VG屬實是籍籍無名。
他聽到航班廣播準備起飛，趕緊把手機收好。
一挪位置，顧行突然感覺後背有點酸澀，伸手揉了揉。
“怎麽了？”鄰座的沈關山好奇問道。
“沒事，”顧行示意她安心，“到廣州之後訓練不是在網吧嘛，椅子不太合适，坐久了後背肌肉就感覺有點緊。”
不光是訓練場地。
酒店的床太軟，顧行躺上去總覺得腰背不舒服。
決賽前的訓練強度還很大，他沒時間休息調整，這兩天又到處旅遊逛街，後背突然有點不舒服也很正常。
沈關山聽完心中了然。
她記憶力相當好，特别是有關顧行的事情，總是記得非常清楚。
先前兩人聊天時，沈關山就聽顧行說基地的電競椅沒什麽用。
網吧的條件肯定還不如VG訓練室。
想到這裏，沈關山腦中浮現出一個計劃。
……
從廣州飛回甯波差不多三個小時，再坐上出租車，傍晚時分總算回到鎮海。
看時間也來不及回家再做飯，索性在外面找家餐館。
“牛肉面怎麽樣？”老媽随手指向街邊的店鋪。
“别别别，”顧行忙不疊否決，“牛肉面我可不興吃！”
在英雄聯盟電競圈裏，跟牛肉面扯上關系的，多半沒什麽好事。
顧行原來不信這玩意。
自他打職業之後，就變成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要是牛肉面真沾點黴逼，上面帶有娜美的詛咒，那可就壞事了。
五人最終選擇在一家餃子館填飽肚子，點菜的功夫老媽火急火燎回家燒上洗澡的熱水再趕過來。
顧家用的是老式熱水器，用的時間一長，溫度跳的很慢，不提前燒的話，得等上很久。
吃飽喝足，顧行才回到鼓西小區。
父母也顧不上歇息，立馬從悠閑的放假狀态中調整回來，張羅着重新開啓小商店。
臨走時他們把店裏留存的快遞包裹都送到各家業主住處，免得關門期間耽誤别人的工作生活。
饒是如此也覺心裏不安生。
幾年都沒好好休息過，冷不丁放一周假還不習慣，又總想着恢複以往忙碌的生活。
顧盼心裏不落忍，“等我賺了錢，爸媽就準備退休養老吧，去旅遊也可以，總之不能天天起早貪黑就開小商店吧？”
“什麽叫‘就開小商店’，我跟你媽能把你和顧行養活大，不就是靠這家店？”老爸不同意女兒的說法，又從貨架底層拎出一袋大米，“順便捎回去吧，家裏的大米吃完了。”
店鋪開到晚上九點，顧父若是關了店再拎米回家，樓道裏漆黑一片，容易摔着碰着。
顧行将其接過來，兩個女孩幫不上忙，隻能在前面開路。
“我跟你說……”沈關山小聲跟顧盼嘀咕，說出自己的計劃。
“買把椅子當禮物？”顧盼複讀了一遍。
她覺得這主意就離譜，也隻有沈關山這種清奇腦回路才能想出來。
“不是咱們常說的那種椅子，”沈關山挽住顧盼的臂彎，“貴一點的那種，他不是久坐嘛，能保護身體。”
顧盼聽好友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那麽點道理。
可她轉而又蹙起眉頭，“可一把椅子能貴到哪兒去？和一台筆記本電腦還差的遠，得添點别的東西才成。”
沈關山把自己的手機塞過去，上面是購物網站的界面。
顧盼低頭瞅了一眼。
“多少錢？！”她聲音都變得尖細起來，“搶劫呢這是？”
後方一隻手拎米，一隻手拿着手機刷群聊的顧行聽到低叫聲，還擡起頭來不明所以的望過去。
沈關山回頭沖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自己跟顧盼開玩笑鬧着玩。
剛轉過身去，顧盼急促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一把椅子一萬塊，金子做的嗎？”她很不李姐。
顧盼認爲商家這是明着搶錢，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又贈送大怨種一把椅子。
“好點的人體工學椅是這價格的鴨，”沈關山小聲同好友交流，“效果挺不錯的。”
顧盼看了下評價，可謂好評如潮，不少買家聲稱這椅子除了貴，沒别的缺點。
“他明年還打職業，一天待在椅子上的時間比躺在床上都久……”沈關山如此說道。
聽上去倒是有丶道理。
不過顧盼還是沒下定決心。
沈關山購物基本不注重價格，合适就下單。
顧盼和好友不一樣。
她從小節儉過來的，買東西講究性價比。
顧盼感覺誰買這一萬塊一把的椅子，誰就是冤大頭！
嘴笨的沈關山絞盡腦汁，“你剛才還說，買一把便宜點的椅子，還要再送點别的東西才行……現在椅子預算多一點，就一步到位不用去想其他禮物啦！”
顧盼狐疑的望向好友。
“你怎麽突然對送禮物這件事上心了？”她察覺出不太對勁。
關鍵不像是沈關山的性格。
沈關山思量片刻，把飛機上顧行背部酸痛的事情說給對方聽，“我倒是想送把椅子，可我倆現在又不是……送太貴的東西他不會收的。”
“就想着你反正要送禮物，他又有需求，正好可以解決問題。”她聲音很輕，踩上樓梯台階，還開啓手電筒功能幫後方的顧行照明。
“當然，我隻是建議，最後還是得你覺得合适才行，”沈關山補充道，“畢竟你送禮你話事。”
顧盼像是恰到了檸檬，露出一臉牙酸模樣。
她切身感受到哥哥跟好友談戀愛的弊端。
沒确定關系就來這套。
以後自己可怎麽過？
顧盼深思熟慮。
她近些天一直在想禮物的事情。
沈關山這麽一說，送把人體工學椅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貴是真的貴。
但沒超預算。
顧行當時清購物車買來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加在一起是一萬塊出頭。
顧盼的預算也差不多是這個價位，隻是她起初沒想到這一萬居然隻能買把椅子！
最後她一咬牙，還是下定決心。
反正這一萬塊肯定要花。
買來是給顧行用，又不是自己坐。
平時也不會礙眼，時刻提醒她是個冤大頭。
顧盼下單，把地址填成VG基地，把銀行卡餘額刷了一萬多出去。
長舒一口氣，回頭看向正拎着大米慢悠悠往上爬的顧行。
“顧彳亍你快點行嘛，一袋米抗幾樓而已……”
顧行聽她叫自己外号，腳步更慢了，“你先上去呗，還得占着衛生間洗澡，誰能跟你搶啊？”
顧盼原本見哥哥大熱天拎着米額頭冒汗，想把衛生間先讓給他。
聽顧行這麽說，當即斷了好心，蹬蹬蹬沖上七樓。
防盜門輕輕閉合的聲音傳來，樓道裏轉眼就剩下兩個人。
顧行心想自己總算把顧盼給打發走了，擡眼詢問沈關山，“明天下午你有時間嗎？”
語氣很正式。
沈關山預感到了什麽，立馬緊張到手心冒汗，“……有的。”
“那去人民公園逛一圈？”顧行發出邀請，而後又提示一句，“就咱們兩個，不帶顧盼。”
沈關山感覺自己被小瞧了。
她怎麽可能帶着顧盼去赴約？
不過此時心情愉悅，沈關山隻顧着點頭答應。
回到家裏，她依靠在盼盼防盜門上，試圖通過深呼吸來調整情緒。
很可惜沒成功。
沈關山能感受到心髒比以往跳動的更加劇烈，沙發裏的粉紅派大星玩偶正沒心沒肺的咧嘴大笑，似乎在嘲笑她的慌張。
對門的顧行晚上毫無困意。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轉身，把另一處隔間裏的顧盼煩得夠嗆。
面對詢問，他借口休息的太早，生物鍾沒調整過來。
實在幹脆看手機消磨時間，期待睡意能早些擊倒自己。
但看完兩條搞笑段子，心裏依舊忐忑不安。
顧行從決賽結束就一直在準備。
可總覺得有所不足。
他認爲有必要請教一下場外援助，學習戀愛告白技巧。
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家隊友。
侯爺和Imp是韓國人，國情不同沒有多少适用性。
小段、傑克和世界妹三個鐵單身，找他們還不如顧行自己琢磨。
剩下的龍哥無疑是絕佳選擇。
顧行知道他沒打職業前在老家當理發師的時候就有個女朋友，談了這麽多年異地戀還挺恩愛，每天晚餐時都會開視頻聊天。
給龍哥先發了條消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回複。
刷朋友圈時，顧行才知道朱小龍今晚坐飛機回長沙——他跟對象也在廣州玩了一圈，逗留了很長時間。
估計很難得到回複。
顧行浏覽着微信好友列表，想找個靠譜的。
突然，他眼前一亮，發現了一位合适人選。
Clearlove。
顧行先打字發送問号以示友好。
不出兩秒鍾，明凱同樣回複問号，緊接着又跟上一句，【冠軍打野有何貴幹？】
顧行斟酌片刻，【明凱問你個事兒……談戀愛有什麽注意事項嘛？】
Clearlove：【小比崽子你什麽意思，大晚上閑着沒事揭我傷疤是吧？】
廠長自帶造梗體制，當年談網戀被騙，貼吧自爆‘仲夏夜之夢’，現在帖子還時不時被頂上來。
明凱見顧行如此詢問，還以爲是對方要搞事。
顧行連忙澄清，【沒那個意思，認真詢問，我尋思你應該挺有經驗的】
Clearlove見顧行不像是釣魚，這才指導兩句。
【第一，戀愛對象盡量别找電競圈内人士，各方面你都把握不住】
顧行深表贊同。
隊内就有例子。
Imp剛來VG那會兒，看上個叫井田燒肉的女主播。
據說小孩遊神也喜歡。
但井田燒肉偏愛Meiko，田野卻不搭理她。
爲此具晟彬沒少刷禮物，真金白銀花出去一堆錢，也沒得到對方明确答複。
也就是Imp近段時間沉迷複健無心看直播，這才逐漸斷了聯系。
像龍哥談的老家對象就遠離電競圈，準備退役就結婚，感情相當穩定。
【第二，談戀愛不能耽誤日常訓練，就跟其他行業不能影響工作是一個道理，沒定力最好别談，我家Scout就看的明白，打職業就不找對象……】
Clearlove打開話匣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顧行虛心汲取經驗，準備日後派上用場。
結果次日正午，突然有了變故。
老闆丁駿驅車趕來鎮海。
“這是……”顧行提前接到電話下去迎接，卻不知道丁駿的意圖。
“上樓再談，”丁駿夾上公文包，“臨時得知下個月初有其他事情要忙，沒辦法跟你們一起去美國，大概得晚些到，我這次過來就是特意解決下合同問題。”
他又從汽車後備箱裏拎出兩個禮盒。
丁駿知道顧家有小商店，有正規途徑售賣煙酒，自己還不如拿些水果。
“合同有什麽問題？”顧行不清楚狀況，“咱們是簽到年底轉會期吧。”
顧家父母聽聞VG老闆前來，感覺事情不小，趕緊讓顧盼下去幫忙看店，自己則陪着顧行坐在沙發上。
“合同是簽到11月下旬，但當時規定的薪資發放隻是到夏季賽爲止，可不包括世界賽，”丁駿從公文包裏掏出那份紙質合同，“總薪水57000，自由人簽字費20000，總計7.7W的收入沒錯吧？”
顧行點頭，“另外還有一部分直播收入。”
說是7.7W，但是加上直播的工資，稅後三個月能破十萬。
“接下來到轉會期爲止還有近三個月的時間，既然小顧你選擇繼續打職業，咱們肯定得把這部分薪資說明白，總不能讓你世界賽打白工……”
“合同已經跟聯盟報備過，在此期間續簽是違規的，”丁駿又拿出另外一沓A4紙推了過去，“但是可以簽協議，僅在薪資方面做上漲變動不會有問題。”
“報價我初步拟定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顧行翻看一眼。
這份協議要比先前簽訂的合同薄不少，其中内容并不多，主要就是薪資描述。
他注意到最後的報價。
人民币一百萬。
顧行沒見過這麽多錢，外表盡力保持波瀾不驚，防止自己露怯。
不過他還是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壓壓驚，而後把協議遞給身邊的父母。
老爸老媽的表面反應同樣鎮定。
但是從兩人頻頻對視，以及藏在茶幾下方的手掌猛地攥緊衣角等小動作來看，擺明内心無比驚詫。
“這是稅前收入，到手要扣除一部分的，”丁駿直言道，“單論價位，算國産選手的一流水平。”
“做對比的話……韋神去年簽訂的一份合同，總年薪是300W，國内比他高的隻有那兩位。”
丁駿不說顧行也知道是誰。
明凱和烏茲。
論流量和成績，都是國内現役選手數一數二的存在！
顧行三個月拿稅前一百萬，如果要按一年來計算，收入跟高德偉差不多。
“我聽顧行常規賽結束休假時說，他明年的合同才可能到稅前一百萬……”老爸欲言又止。
薪資膨脹的太快，他就算再信任丁冉跟VG，心裏也難免生疑，擔心其中有什麽陷阱。
“叔叔，電競這行是這樣的，”丁駿誠懇解釋，“有時一場比賽，就可能讓職業選手的身價上漲10倍。”
“我當時給小顧的報價也隻是預期的保底收入，他光靠常規賽表現，就能在我這裏拿一年一百萬的合同，現在他是夏季賽冠軍，價位肯定會上漲的。”
“我也沒必要打什麽人情牌，”他語氣溫和，“VG是家相對成熟的電競俱樂部，合同定價要根據選手表現和未來潛力來做綜合評判，小顧絕對值這個價位。”
VG固然可以繼續用每月兩三萬的薪水來續顧行，讓他打完世界賽直到合同到期。
可丁駿很清楚，那麽搞的話，顧行又不是傻子，明年大概率不會續約VG。
顧行出道時年齡偏大，但兌現天賦的速度快到吓人，不到半年就收獲聯賽第一冠。
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謙虛上進的态度，上限勢必還會更高！
丁駿認爲這錢花的很值，還能籠絡人心。
更關鍵的是，VG的DOTA2分部在TI6的表現很差。
他打算适當轉移重心，更傾向于成績有明顯起色的英雄聯盟分部。
顧行，就是VG投資的對象！
顧家父母翻完協議，确定上面隻有薪金約定，又聽到丁駿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成，那我簽字就行？”顧行也想明白了丁駿的打算，欣然接受這份新報價。
在看到老闆點頭後，他用簽字筆在協議後方一筆一劃簽下名字。
處理完瑣事，送走丁駿之後，顧行收拾衣服，準備出門赴約和沈關山見面。
遲到兩分鍾，紅包發在群裏了。
皮膚也是群裏抽嗷。
遲到真不怪我，今天瓜太震撼，吃爽了。
7600字，總計5.38W/27W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