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有何不敢

第183章 有何不敢

破敵良策不敢亂說,穿越過來後雖然亂七八糟弄了一些新玩意兒,那不過是拾後人之牙慧,李欽載沒膨脹到真以爲自己無所不能了。

本質上,他還是那個混吃等死,隻想躲清閑的社畜。

“大總管難爲下官了,下官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愚鈍纨绔,實在沒有什麽破敵良策,下官隻能保證糧草軍械戰馬等收支賬目清清楚楚,一絲不差。”李欽載謙遜地道。

孫仁師笑了笑,道:“這話便透出一股子纨绔油滑的味道了,你的本事可不小,朝中許多同僚都與老夫說起過你,皆對你贊譽萬分。”

“你爺爺把你遣來軍中,難不成你就真隻是記記賬目?這活兒是條狗都能幹,何必大材小用?”

李欽載老臉一黑。

這把年紀了,沒學過說人話嗎?你家的狗能記賬?

孫仁師笑着擺了擺手:“不說便不說,但若真有什麽頭緒,一定要告訴老夫,行軍長史還有一個職責,便是随時有向大總管建言之責。”

李欽載陪笑道:“是是,下官若有好主意,定不會藏私。”

“還有,若你又弄出了什麽好玩意兒,比如火藥那樣的東西,盡管送來,你那火藥确實有點名堂,老夫聽京中同僚提起過。”

“陛下爲了此物,特意設了個火藥局,據說那玩意兒造出的大爆杆能摧山裂石,你好生琢磨一下,能否将火藥用在此戰中。”

李欽載應下,然後恭敬地向孫仁師告辭。

走出大堂,李欽載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

臨戰之前撲面而來的殺意,仍在四周萦繞,那種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攥住心髒的氣息,令李欽載胸悶難受。

沒經曆過戰争的人,僅僅隻是站在戰争的邊緣,都感到十分不适,李欽載很難想象那些沖鋒陷陣的戰士們該有多麽強大的内心。

劉阿四走過來禀報,帳篷已搭好,在城外大營的後勤辎重營地裏。

李欽載的職責是記錄後勤賬目,自然應該住在辎重營。

走出刺史府後,李欽載特意打聽了一下劉仁軌,門前值守的将士禀報,劉仁軌正在港口安排将士登船,他是行軍副總管,主要負責陸路将士。

大唐戰艦載着将士們橫穿渤海,到達百濟後,陸路部分的戰事便由劉仁軌指揮,孫仁師則率領水師迎擊倭國水師,二人各有分工。

作爲糧草辎重部分,李欽載被安排在最後一批登船,時間大約在兩天後。

出城來到自己的帳篷,李欽載翻開賬簿,從頭到尾仔細查看。

這項工作是李欽載最近反複做的事情,軍隊裏的糧草辎重賬簿非常重要,但凡任何一絲差錯,孫仁師當場剁了他的腦袋也不過分,李勣都沒話說。

一直翻到賬簿的最後一頁,李欽載屈指敲了敲賬簿,将劉阿四叫進來。

“派人告訴錢益和安謹之,兩天後糧草辎重最後一批登船,登船前萊州官倉還有一批五千石糧草必須押送至大營,讓他們馬上辦,若有延誤,軍法處置。”

劉阿四領命出帳,然而沒過多久又回來了。

“五少郎,督糧副将安謹之帶兩千人馬出發萊州了。”

李欽載嗯了一聲,随即覺得不對勁,擡頭道:“錢益呢?”

“咱們剛入登州城,錢益便領着幾名部将入城尋了個酒肆飲酒,大醉歸營,正在撒酒瘋。”

李欽載呆怔片刻,問道:“軍中允許飲酒?”

“不允許。但錢益是在城裏飲酒,他是督糧官,沒有職命在身時飲酒,下面的将士約莫睜隻眼閉隻眼了。”

李欽載皺起了眉:“我是國公府出身的纨绔,論吃喝玩樂比他會多了,我随軍以後都沒敢亂搞,他錢益憑啥?”

劉阿四苦笑道:“聽糧隊的将士說,錢益被貶谪後就是這般德行,已經犯過很多次了,也受過許多罰,隻是幸好沒耽誤過運糧正事,上官也拿他沒辦法。”

“酗酒之人居然從未耽誤過正事?”

劉阿四點頭:“幸好錢益有一個穩重的副将,安謹之。聽說很多時候都是安謹之幫他收拾爛攤子,好幾次督糧隊差點延誤,都是安謹之力挽狂瀾按時趕到,否則以錢益的德行,長十個腦袋都被砍了。”

李欽載眉頭越皺越深。

後勤糧草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督糧官是錢益這種人,很難說以後會不會埋下禍患,安謹之又不是救世主,難道每次都指望他力挽狂瀾嗎?

但凡有一次延誤糧草交付,消息傳遍全軍,就會造成軍心極大的動蕩,這種動蕩甚至能決定一場戰争的勝負。

李欽載咬了咬牙,這個人必須解決掉,要麽撤換,要麽繼續貶谪,讓他當個小兵。這種人也隻配當個小兵。

“我是行軍長史,有權力撤換督糧官嗎?”李欽載問道。

劉阿四搖頭:“長史在軍中沒有任免權,撤換督糧官必須由行軍大總管決斷。”

李欽載怒了:“什麽道理!這世上還有狗啃不動的骨頭?”

劉阿四驚異地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文化人,比喻很傳神,一聽就懂。

李欽載臉色陰沉,坐在帳内思忖片刻,然後起身道:“走,咱們看看那位督糧官如何撒酒瘋的。”

錢益的帳篷也在辎重營,離李欽載的帳篷不遠。

李欽載走到錢益的帳篷附近時,發現周圍有許多将士在看熱鬧,劉阿四分開人群,李欽載負手而入,赫然發現錢益的帳篷外,三名府兵穿着單衣,背對着錢益。

而錢益則面頰赤紅,手裏拎着一根鞭子,正在抽打三名府兵。

每一鞭抽下去都用盡全力的樣子,三名府兵不停慘叫,卻不敢動彈。他們的單衣已被抽得褴褛破碎,後背一道道血紅的鞭痕觸目驚心。

李欽載當即炸了。

“住手!”李欽載暴喝道。

錢益一頓,通紅的雙目瞪過來,見是李欽載後,氣焰頓時收斂起來,扔掉手裏的鞭子,不情不願抱拳行禮:“拜見李長史。”

李欽載陰沉着臉上前,看了看三名府兵,又看了看錢益,冷冷道:“何故淩虐将士?”

錢益語氣淡漠地道:“将士犯了錯,自然該教訓。”

“他們犯了什麽錯?”

“李長史,他們三人是我麾下運送糧草的将士,這是我們辎重營的事,不勞李長史過問。”

李欽載笑了:“你的意思,辎重營的事,我行軍長史沒資格管?”

錢益忍着怒火道:“如何駕馭麾下将士,末将自有分寸,李長史還是莫插手的好,您好好在軍中鑲金,不耽誤您回長安後升官晉爵。”

李欽載笑得愈發和顔悅色:“連我也被你編排上了?好,好。你這督糧官真是有種,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行軍大總管呢,看來我真沒資格管你?”

“末将沒這麽說,隻是建議李長史最好莫管。末将隻要沒耽誤交付糧草的正事,麾下将士如何管教,是末将的事。”

李欽載點頭,忽然湊近錢益,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錢益,軍中不準飲酒,此事你可知?”

錢益面色一變,然後冷冷道:“末将知道。”

“知法犯法,軍中也沒人能治得了你?”李欽載帶着笑意問道。

“末将……末将下次不會再犯。”錢益咬牙道。

李欽載搖頭:“不不,下次會不會犯,那是你的事,咱們一事歸一事,這次飲了酒難道就算了?”

錢益瞪起了眼道:“末将甘願受罰,但,能處罰末将的,隻有行軍大總管。”

李欽載眨眼:“我不能罰你?”

“您是長史,并無行軍法之權。”

“你都越界飲酒了,我就不能越界行軍法?”

錢益沒耐心了:“你若行軍法,也是犯了軍法,同樣是知法犯法。”

李欽載嗯了一聲,笑容漸漸斂起,盯着錢益的眼睛,道:“知法犯法的事,當年在長安時我幹過不少,但軍中尚無緣一試,今日适逢其會,我想試試。”

見李欽載的眼神變得堅定且冷漠,錢益終于有些不淡定了。

“李長史,做人做事不可太絕,今日你若罰了我……”

李欽載冷笑:“如何?”

錢益被李欽載的表情刺痛了,酒意未消之下,索性橫下心怒道:“李欽載,爾不過靠祖蔭而蹴權位的膏粱之輩,老子曾經爲大唐出生入死,功名是老子以命搏命厮殺出來的,你有何資格騎在我頭上?”

李欽載面不改色道:“就憑我是行軍長史,你是督糧官,我的官兒比你大,騎在你頭上你就得忍着,這個理由夠不夠?”

“哪天你升了官兒,官比我大了,也歡迎你騎在我頭上。”

盯着錢益那張扭曲變形的臉,李欽載忽然怒喝道:“劉阿四!”

“在!”

“軍中飲酒,何以處之?”

“按軍法,杖十。”

“無故淩虐将士,何以處之?”

“按軍法,杖十。”

李欽載點頭:“加起來二十杖,劉阿四,你親自行刑。”

劉阿四面色漸冷,一揮手,後面十餘名李家的部曲圍了上來。

周圍看熱鬧的糧隊将士見狀紛紛自覺後退。

錢益見部曲們将他圍住,又驚又怒道:“李欽載,你敢!”

“我有何不敢?堂堂行軍長史,若連個督糧官都治不住,那才叫窩囊。”李欽載說着大喝道:“趕緊行刑,打完了上報大總管。”

(本章完)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