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七嘴八舌讨論了半晌,空山先生苦笑着提醒:
“諸位,重點偏移了,今日是守甯有事要問和嘉先生。”
他這樣一說,先前還嘈雜的環境頓時安靜。
衆人沉默之後,和嘉就問:
“守甯還想知道什麽?”
姚守甯有些不好意思,但卻仍是道:
“和嘉姐姐,我想知道一些廢太子生平之事,他當年被封太子,是因爲小趙後受寵嗎,被廢之後,可有做過什麽事?例如與妖邪勾結?”
她一連抛出數個問題,說完意識到自己問得太急,便解釋道:
“和嘉姐姐,事關重大,我總有種預感,覺得這位廢太子與妖邪之間必有聯系。”
辯機族人的預知并非小事。
涉及到了妖邪,和嘉的聲音嚴肅了些。
她認真的思索了許久,才慎重的道:
“對于廢太子母子,我并沒有太關注。”辯機一族不參與這種宮庭奪嫡,之所以當年卷入大小趙後争寵,是因爲另有隐情。
和嘉說道:
“雖說大小趙後是姐妹,可兩人長相并不相似。大趙後長相英氣,脾氣潑辣,相較之下,小趙後美貌而溫柔,但她過于賢惠克制,反倒不大受寵。”
姚守甯安靜傾聽。
辯機一族的存在對她來說便如她身後堅實的後盾,無論她身在哪個時空、地點,可以透過族人之間特殊的聯系,而知前塵後事。
“不過她這樣的性格很讨太後喜歡,成治皇帝十分孝順,因此對她也算尊重。她生了廢太子後,并沒有母憑子貴,之所以廢太子後來被冊封,是因爲他是當時成治皇帝的皇子中,唯一一個覺醒了朱氏血脈力量的後人。”
她這樣一說,姚守甯腦海裏那些亂麻一般的線索像是突然之間被串了起來,終于找到了頭緒。
但姚守甯并沒有着急,而是強忍内心的激動,而是再問:
“和嘉姐姐,這位廢太子修習過《紫陽秘術》嗎?”
和嘉清冷的聲音響起:
“《紫陽秘術》是朱氏傳承,作爲覺醒了血脈力量的人,廢太子也是修習過的。”
姚守甯聽到此處,對于自己的猜測已經有八成把握。
有人就笑道:
“看來守甯發現了什麽線索。”
姚守甯并沒有否認,而是笑着再問:
“徐先生還在嗎?”
徐昭的聲音響起:
“我在。”
“徐先生,你說當年太祖将天妖族狐王的肉身與魂體分離,并将肉身打碎,并借助朱氏血脈力量之助,壓制狐王肉身,防止狐王‘蘇醒’,對嗎?”
辯機一族的人也并非傻子,她問到這裏,所有人都大概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徐昭的聲音顯得有些緊繃,道:
“不錯。”
他索性将此事說得直接詳細了些:
“朱世祯是剝離了自身一部分氣運,用來作爲祭祀之禮,向天道借力,分解了狐王的屍身。同時他以朱氏血脈後代的力量爲注,封印狐王,使其永世無法複蘇。”
說完,又補充道:
“他此舉相當于是拿王朝氣運作賭,隻要朱氏血脈不絕,王朝氣數不盡,《紫陽秘術》仍在流傳,這封印便永遠不會破。”
這是當時朱世祯能想出的最好的法子。
妖邪本是異道,尤其是天妖一族,更是受天地怨煞之氣而生的大兇邪怪。
狐王身爲天妖一族之首,更是邪中之最。
它生有九尾,每尾代表着一條命,以道家推命之法來說,它命極硬,很難被殺死。
“當年孟松雲曾推算過,說要想将它徹底殺死很難,除非使它沾因果,與它命中扯上關系。”
但狐王狡猾非凡,實力又強橫,要想拉它陷入因果,使它受困,并非易事。
說到這裏,徐昭長歎了一聲:
“朱世祯爲了解決它,是真的費了一番心力。”
此舉确實也不錯,大慶王朝的氣運堅持了七百年,王室子孫們享受人間供奉,同時亦鎮壓邪祟,爲人類換來了七百年的太平。
“現在不行了。”
姚守甯搖了搖頭,說了一聲。
大家沒有說話,她接着道:
“朱氏的血脈在枯竭,王朝氣運衰退。”
她這話一說完,徐昭沉默了半晌,姚守甯又道:
“大慶的氣運極有可能到此爲止,七百年後,三十一代的神啓帝可能會終結大慶。”
說完,徐昭歎息了一聲:
“沒料到大慶的氣運竟到此爲止,三十一代竟會出現亡國之君。”
他這樣一說,姚守甯頓生詫異:
“徐先生,這話難道不是你說的嗎?”
“我說的?”徐昭愣了一愣。
“是啊。”姚守甯也有些怔忡,道:
“大慶皇室有傳聞,七百年前,太祖身邊的徐先生曾說過,大慶傳承三十一代而終……”
兩人這簡短的對話一說完,都彼此一愣,似是想通了什麽事。
空山先生忍不住發笑:
“徐先生的這句谶言我也聽過,看樣子這個傳承了七百年的谶言,如今才解開了迷底。”
借助辯機一族特殊的存在,徐昭在當年就聽到了後輩傳來的七百年後的消息,并将此作爲警告,告之皇室。
他這樣做的緣故,肯定是擔憂國民,不願見妖邪亂世,害怕天下百姓受苦,希望皇室警醒,并改變曆史。
隻是他再神機妙算,知前塵舊事,卻沒有辦法真正的算透人心。
神啓帝即位之初,便身背未來的‘亡國之君’的預言。
他并沒有長公主的果敢與勇猛,也沒有先帝的仁明與心胸,登基之後自暴自棄,将性情中的自私自利與戾暴發揮到極緻,沉迷尋仙問道,不理民生,苛刻百姓。
與其說是預言應驗,還不如說是他變相的促使了預言的發生。
因果颠倒,姚守甯想明白其中内情,不由哭笑不得。
“哈哈哈。”衆人也都忍不住發笑,因爲妖邪的出現而緊繃的氣氛都輕松了一些。
“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徐先生也十分遺憾的歎了口氣。
和嘉也輕笑了兩聲,末了再問:
“守甯,你是不是懷疑封印松動,狐王的肉身即将蘇醒重啓?”
“對。”姚守甯答道:
“和嘉姐姐,我懷疑,狐王的肉身被打碎之後,并沒有徹底的消亡。”到了此時,她不再掩飾自己的猜測:
“去年的時候,我與世子——”她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這些前輩們未必知道世子是誰,因此又解釋了一下世子身份。
哪知徐先生卻贊:
“聽說這位長公主的兒子長得十分俊美,年紀輕輕,行事也很沉穩,還算是不錯。”話語之中帶着一股欣慰。
“???”姚守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隻聞其音,不見其人,總感覺徐先生仿佛是一位長輩,在替自己考查對象似的……
可是他又沒見過陸執,當日自己在應天書局上倒是見過朱世祯與張輔臣兩位前輩,可他們同樣也沒見過世子,怎麽知道陸執是什麽樣子的?
她心生疑惑,但接下來讨論的事情過于重要,她便壓下了心中的不解,接着說道:
“我們當時在追查‘河神’的過程中,意外闖入了四百年前的代王墓,發現了代王墓地已經被妖邪占領,代王的遺軀已經遭到了妖邪寄生。”
當時她與世子還沒有往妖王身上想去,隻猜測這是妖族複蘇的陰謀,寄居于墓地之中,等待時機成熟入侵人類領地。
“直到今日,我聽表姐說起狐王想要搜尋肉身複活,接着又聽世子提起晉地的大案,我隐約有個猜測。”
大家都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聽着少女分析。
姚守甯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感受到了長輩們的尊重與鼓勵,信息大增,頓時一鼓作氣道:
“徐先生說過,太祖當年打破狐王肉身,以朱氏的血脈及王朝氣運爲獻祭,封印了狐王,那麽狐王想要脫困,有沒有可能是借朱世血脈的肉身爲蠱,将其作爲寄生之皿,分别培養殘軀,繼而再重縫肉體呢?”
——肉身重縫,這聽起來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若是在其他地方說這樣的話,說不定還會被人指責‘異想天開、不切實際’。
但姚守甯此時面對的是辯機一族的人,他們想法天馬行空,他們包容各種理念,愛護晚輩。
因此姚守甯的猜測說完之後,衆人沉默了半晌,徐先生率先開口:
“聽起來很有可能。”
“我也覺得守甯說得不錯。”
“天妖一族的狐王說不定早在下這一步大棋。”
……
衆人議論紛紛,姚守甯原本說完之後提起的心突然落回了原地。
她突然有些想哭。
其實在她的生長環境之中,她已經十分幸運。
父母恩愛,家裏人也對她呵護備至。
可柳氏仍是嚴格的家長,認爲她的一些想法、愛好不切實際,對她來說,仍想規勸女兒尊從現實社會的法則,這在柳氏看來,也是爲了女兒好的一種方式。
但她生性灑脫,向往的是更廣袤、更自由的天地,母親的愛雖說無微不至,但太過呵護,也包含了控制,又略微沉重了些。
“照守甯所說,妖族寄生的皇族後裔的屍身應該是在生時曾血脈覺醒,亦修行過《紫陽秘術》的人,照理來說,《紫陽秘術》克制妖邪,又怎麽會成爲妖邪寄居的蠱身?”
有人提出疑問。
姚守甯喜歡這樣的讨論方式,大家平等的交流,不帶質疑,沒有人因爲年長便輕視其他人,提出的疑問也直切問題中心。
這個話題不等她回答,空山先生就道:
“凡事相輔相成,正如五行,相生亦相克,我猜測《紫陽秘術》既能克制妖邪,但若是找到方法,亦可以爲妖邪所用。”
他的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空山先生又道:
“妖族的壽命極長,狐王又非泛泛之輩,它受《紫陽秘術》克制了幾百年的時間,興許是在這些年打交道的時間中,讓它摸索出了一套反制《紫陽秘術》的方法也說不定。”
徐先生也道:
“大慶氣運将衰,朱氏王朝正統血脈勢微,全靠《紫陽秘術》壓制,恐怕很難壓制得住狐王呢。”
他有些憂心忡忡,就在這時,姚守甯語出驚人:
“《紫陽秘術》也在消失。”
“什麽?”
“!!!”衆人吃驚。
姚守甯就歎道:
“我與世子被陳太微追殺的時候,曾誤入地底龍脈,在那裏見過太祖遺軀安葬之地,石壁上刻滿了《紫陽秘術》,但我們發現這些圖騰正在消散。”她說道:
“我跟世子确認過,這些消散的圖騰、文字,世子正在遺忘——”
也就是說,《紫陽秘術》的威力正在消失。
……
衆人沉默許久,徐先生歎息道:
“人類危。”
“危險。”
“劫數。”
……
不過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見,說道:
“但這隻是最壞的結果,目前一切隻是猜測,大家也不要太過悲觀。”
“就算這些事情真的發生了,人類的力量遠超大家的預期。”
“七百年前,有朱世祯那樣的人物可以打散狐王肉身,七百年後,說不定仍會出現一個真正的非凡之人,徹底殺死狐王也說不定。”
“這次有可能是危機,也有可能是契機。”
“天無絕人之路……”
大家正議論紛紛之時,姚守甯的眼前一花,身體迅速失重。
她仿佛從天空之中往無盡的深淵下墜,周圍黑氣翻騰,一道尖銳可怕的厲嘯聲在她耳畔響起。
與此同時,一股腐臭至極的味道猛的鑽入她的鼻腔之中,熏得她惡心欲吐。
接着黑雲中,有什麽東西穿破雲層鑽了出來。
帶着恐怖的壓迫感,‘嗖’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吓得她險些驚呼出聲。
那是一根尖銳而彎長的利刃,仿佛被削薄的山體,穿透了她的意識,帶來陣陣殺氣。
但姚守甯随即意識到自己并沒有真的受傷,她又一次出現了具體的預知,這極有可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
想到這裏,她随即強忍恐懼,聚精會神往那尖刺看去。
隻見那刺尖勾動,黑氣散逸開來,她才發現那并非刺刃,與之相似的,還有其他幾根長刺,并長在一個半腐的手掌之上。
那手掌不倫不類,既非人形,又不是妖怪所有,臂上血肉斑落,腐爛處可見發綠的骨頭,恐怖異常。
“我天妖狐族,不死不滅——”
一道陰測測的聲音響起,非男非女,帶着戾氣。
接着一個恐怖異常的怪物出現在姚守甯的面前,那怪物如同四不像,長了似虎的頭顱,頭上生角,舉着一對好像是猛獸的前足,後肢卻又像人一樣獨立,且拖着一條似蛇的長尾。
這像是一個由各種各樣的物種殘肢拼湊出來的一頭邪怪,怪物的身上血肉腐朽,不停的往下淌滴着綠色的黏液。
“啊!”
姚守甯一見這怪物形象,頓時心态炸裂,當即驚呼出聲。
那怪物似是隔着不同的時空,也聽到了她的聲音,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來。
隻見那一雙眼睛一大一小,一隻如同獸眼,瞳孔豎直,而另一隻則又如同已經死去的魚眼,蒙上了白色的腐液。
但這兩隻形态不同的眼睛卻極大,被它一盯住的刹那,姚守甯頭皮發麻,拼命的想截斷這種精神的連接,躲避自己的身形。
下一刻,她的力量爆發,那怪物擡起的手臂往她抓來。
随着它的動作,它身上強行拼湊出來的殘肢之間腐爛的綠色血液亂飛濺,飛離出它身體後化爲恐怖且濃郁的妖氣。
這些妖氣似是有腐蝕、粘黏的特性,一下能粘住姚守甯的神魂。
“抓到你……”
怪物詭異的笑聲響起,緊接着,一道少女的聲音同時也響起:
“我要你應承你當初的承諾,我以……”
那少女聲音顫抖,顯然駭怕至極,夾雜在那怪物的威壓之下,姚守甯竟隐約聽出幾分熟悉的感覺。
不過她此時正被巨大的驚恐、驚慌包圍,姚守甯有預感,自己若是被這怪物抓中,恐怕神魂俱滅,會死于此時。
也許她的肉身會淪爲行屍走肉,徹底的失去意識。
所以她并沒有去細思那少女的話,但慶幸的是,那少女的話似是有非凡的力量,話音剛落的刹那,怪物驚怒交加的咆哮響起:
“不……”
它揮過來的手在下一刻無力的滞住,趁此時機,姚守甯神魂脫離。
黑霧迅速消散,她能聽到那怪物憤怒且無力的咆哮,最終好像有什麽爆炸開來,‘呯’的一聲,似是天地爲之震蕩。
這種震蕩的餘波極大,甚至殃及到了她的神魂。
她重重一抖,接着迅速神魂歸位。
歸位的刹那,她的身體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擊重,後背彎弓如同蝦米,魂魄彈了數下,眼前發黑,險些暈死過去。
“!¥*)……”
腦海裏衆人的讨論聲化爲沒有意識的雜流音響,瘋狂的鑽入她腦海之内。
“啊!”
她腦海裏如遭萬針齊紮,頭脹疼欲裂,眼珠似是要爆炸開來,痛得大喊出聲。
“怎麽了守甯?”世子有些緊張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怎麽了?”識海之中,空山先生、徐先生等人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紛紛詢問出聲。
她無暇回答,腦袋疼得讓她冷汗濕透了衣衫。
“守甯……”姐姐溫柔而擔憂的聲音響起。
“守甯。”還有另一道女聲也響起,姚守甯仿佛找到了安全感,本能的往這個聲音靠近。
就在這時,識海之中無數道安撫的神魂透過辯機一族的聯系,往她這邊湧來。
這種力量逐漸安撫了她,緩解了她的疼痛,一突一突跳着的眼眶逐漸安甯,腦海的脹疼慢慢被撫平。
她恢複了思緒,發現自己被蘇妙真抱在懷裏。
“表姐……”她喃喃出聲。
蘇妙真的妖異化的嘴臉被蒙在面紗之下,被少女緊緊抱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守甯,你剛剛怎麽了?”
她問話時,溫柔的伸手去摸姚守甯蒼白的臉。
大家剛剛還在認真的聽世子說話,突然之間姚守甯好似安靜了許久,接着又面色大變,冷汗涔涔。
“是生病了嗎?”她有些關切的問。
“不是,我,我夢到了可怕的事……”
姚守甯嘴唇動了動,想起剛才的一幕,仍心有餘悸。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被蘇妙真抱在懷裏,照理來說,姚婉甯離她更近,她應該尋求姐姐庇護才對。
興許是姐姐肚子大了,她擔憂沖撞到姚婉甯胎氣。
姚守甯松了口氣,又抱緊了蘇妙真:
“表姐,我害怕,我剛剛看到怪物了——”
蘇妙真幼時也帶弟弟,她的父母恩愛,眼裏唯有彼此,蘇慶春更多時候是她照顧,她對于撒嬌的孩子也有應對的方法。
聽聞姚守甯的話,她下意識的就伸手拍拍姚守甯的後背,嘴裏溫聲安撫:
“哦哦——”她無意識的發出兩聲呓語哄着表妹,如同哄嬰兒一般,接着才道:
“不要害怕,表姐會保護守甯的,如果有怪物出現,我替你将它趕跑……”
“謝謝表姐,嗚——”
姚守甯将臉埋進她頸口,小聲的撒嬌。
馬車之外,世子看到這一幕有些吃味,小聲的提醒:
“守甯,我也可以。”
他恨不能自己取代蘇妙真:
“我也會保護你的,什麽怪物出現,我先打跑它,好不好?”
“……”
姚婉甯含笑着看着這一幕,覺得很是有趣。
“好。”姚守甯點了點頭,本來想與世子說之前自己的猜測,但突然想起識海之中空山先生等人還在擔憂着她。
她之前受怪物裁制,險些遇到危機,現在想來,之所以自己迅速緩解不适,恐怕是辯機一族的長輩們幫忙的緣故。
一念及此,她連忙向長輩們報平安:
“師父、徐先生、和嘉姐姐……”
她一一招呼自己叫得出名的前輩們:
“我沒有事,我剛剛遇到了危險。”
說完,她将自己先前的經曆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我很确定,那是狐王的肉身!”
拼湊出來的、畸形怪狀的肉體,還有那股恐怖的壓迫感,十有八九就是屬于狐王無疑。
她的預知在向她警告,若不做些什麽,将來這樣的可怕場景他們會面臨的。
‘河神’的難題還沒有解決,狐王肉體複蘇的危機又迫在眉睫。
姚守甯十分頭疼的道:
“我不能再與大家繼續閑聊下去,我要跟外祖父、長公主等人商量,要解決這件事。”
大家聽她說起先前的危機,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聽她提起要解決此事,俱都表示理解。
“守甯,你要記住,預知的每個細節都大有深意。”徐先生提醒着。
和嘉也道:“守甯,你最後預知到,在關鍵時刻救了你命的人,極有可能是解決這件事的契機。”
“你要尋找到這個人。”
大家紛紛提出建議。
“我知道了。”姚守甯乖巧應答,衆人紛紛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