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隻有我能治好這個老人,你的固執會害死他!你确定你要這樣做?”我目光凝視着中年男子的眼睛,口氣毫不客氣。
中年男子神色有些掙紮,最後看到我懷中的老人開始渾身顫抖,整個人都在痙攣,呼吸越來越微弱,終于歎一口氣,讓出一步。
我急忙朝門口走去。在與中年男子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忽然停下腳步,堅定的說:“你放心,我會治好老人的!”頓了頓,我又說道。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
中年男子原本神色有些黯然,我這句話,讓他猛然擡頭,愣愣的看着我,眼中有種慕名的光彩,就連打量我的眼神,也帶着新奇和匪夷所思。
我此時卻沒空理會這些,直接走出門口。
一走出門口,我就朝跟在身後的江來急促道:“江來,你打一個電話給張胖子,問他有沒有到,靈車有沒有準備好,要是沒到的話,我們重新找一個沒人的房間,要是到了,我們直接去他那裏!”
江來急忙點頭。
大約半分鍾的時候,江來挂了電話,急忙道:“胖子哥還沒到,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我看看懷裏的老人,緊蹙眉頭;“來不及了!”
又看看周圍嘈雜,擁擠的走廊,我眉頭皺得更深,忽然,我朝江來道:“走,我們去太平間!”
這家醫院是縣裏面最大的醫院,停屍房是在西北角最偏僻一幢大樓的最底下兩層。除了專門的看穿人員,還安裝齊全的監視系統。
我讓江來和彭佳禾在外面等着,而我使了個小手段,避開看守人員,順利的進入停屍房。
停屍房很幹淨,幾乎一塵不染,空氣裏,除了福爾馬林,還有一些淡淡的屍臭。我對這種味道很熟悉。
停屍房的屍體并不是停在停屍床上,而是有專門的冰櫃。
我将老人輕輕的放在一張幹淨的停屍床上。
此時老人已經面色烏黑紫,由心髒處黑斑蔓延出來的黑色線條縱橫交錯,格外恐怖,時不時睜開的眼睛眼珠有些白,像是蒙着一層薄薄的迷霧,和白内障患者極爲相似。身體劇烈的顫抖,四肢奇怪的抽搐着,口中,不斷朝外面噴吐着白沫。
白沫噴吐當中,老人臉上出現各種表情,像哭,像笑,猙獰中,帶着一絲詭異。
空氣中莫名一陣陰風吹過,停屍床的床單稀裏嘩啦直響,四周空曠的牆壁出嗚嗚的聲音。我渾身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冷氣。
我心中一沉。
這個停屍房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怎麽可能有風!
正在這時,老人眼睛猛然睜開,灰白色的眼珠子惡狠狠的盯着我,臉上出現詭異邪魅的笑容,嘴裏咯咯咯直響,像是輕蔑,像是嘲諷,帶着濃濃的惡意。
“該死!”
我神色瞬間嚴峻起來,一下子咬破食指,在手心畫了一道鎮鬼符,猛然貼在老人的眉心之上。
砰的一聲,如同金石相擊。聲音清脆而響亮。
手掌與老人眉心交彙之處,驟然出吱吱如同滾油灼燒的聲音,袅袅嫣紅色的血氣不斷蒸騰。老人猛然出一聲劇烈的慘叫,整張臉扭曲在一起,臉上的黑氣不停地扭動,旋轉,而那些交織在一起的黑色線條更是如群蛇亂舞,在面孔之上,不斷地扭動,蔓延。
老人的四肢不斷的抽動,渾身上下不斷蔓延出如煙霧一般黑色的鬼氣。
這一掌貼下去,我隻感覺到,一股滲人至極的陰寒之氣加上一道詭異的死氣順着我的手掌直接湧上來,讓我好一陣心血翻湧,頭昏腦漲,好在手心的鎮鬼符阻擋,一時半會這陰寒之氣湧不上來。
但陰寒之氣和手掌的血氣符力兩者相沖,冷熱交合彙聚在我的手心,讓我手心極其難受。
最讓我着急的是,我手中的符力不斷的消耗當中,而何爺爺體内的那股陰寒之氣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在不斷的增加當中。
我另一隻手一掐法決,金剛法印,怒目金剛印不斷變換,随後尾指,食指,拇指分别扣住老人的兩側太陽穴和眉心,口中喝道。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轟的一聲,憑空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老人的眉心之處,一道璀璨而純正的金光蔓延,恍惚之中,仿佛一尊怒目金剛在老人眉心伫立,而虛空之中,一個帶着黑氣的醜陋鬼臉倉皇而逃。
老人全身猛然劇烈顫抖,随後渾身一僵,全身失去氣力般,雙手一下子攤在停屍床上。臉上的黑氣在金光的普照之下,漸漸消散,就連那交錯縱橫的黑線也慢慢變淡,随之消失!
我打開老人身上的病服,隻見那塊雞蛋大小的黑斑慢慢變淡,最後隻剩下一塊像是被灼燒過一樣的痕迹。
我感覺到老人的呼吸漸漸平穩又有力,我稍稍松了一口氣。
正當我要放松心神的時候,周圍空氣驟然一冷,一股凍人心肺的寒氣瞬間籠罩我的全身,我渾身一僵,周圍的空氣中猛然蕩漾起一股淩冽的寒風。
“不好!”
我正要動作,一雙冰冷至極的雙手猛然掐住我的脖子。
這雙手力氣大得驚人,我瞬間感覺緻命的窒息。臉瞬間憋得紫,我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頸脖的骨絡出咔嚓咔嚓斷裂的聲音,恍惚之間,我仿佛聽見身後傳來“桀桀桀”猙獰的笑聲。
我想掐出手印,但是雙手像是無力一般,垂在身體的兩邊,一動都不能動。我想噴出舌尖血,但是嘴巴就連展開都難。
那雙冰冷的掐着我的脖子的手慢慢的上升,我雙腳離地,沒有着力點,隻能不斷的亂蹬,劇烈的動作不斷消耗我體内的氧氣和身上的氣力,漸漸的,我眼前慢慢黑,出現眩暈的感覺,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我感覺到一個腦袋耷拉在我的肩膀處,一個模糊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似乎在不停地如同詛咒般說着:“死吧,死吧,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