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包鼓鼓歸腰包鼓鼓,雖然的确有不少人已經在KW27這顆首都星或者KW42這類燈紅酒綠的繁華星球購置的房屋,讨到了老婆。但除了一部分人因爲升職調崗等等原因去了其他同屬于第四機械作戰師的營隊當軍官以外,大多數還是離不開他們的“鐵盔号”。4營駐紮在KW388附近星域不僅僅是爲了守衛KW388這個新興的貿易中心。4營的漢子們心中也還是帶着某種無法随戰亂而去的“情懷”,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
在星際中飄蕩了太久,他們已經不習慣擁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了。手裏拿不到槍,摸不到冰冷的炮#管。視線裏尋不到一起浴血奮戰的戰友。腳掌踏在地上聽不到星艦特種金屬發出的咚咚聲。頭頂上看不到那層淡黃色的保護罩......他們就會沒有安全感,就會吃不下,睡不着。仇星宇身邊那位着名的心理咨詢師朋友秋其然甚至不建議他們真正意義上的離開“鐵盔号”,因爲這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加重4營老兵們的PTSD反映。也就是因爲長時間處于戰争狀态中而産生的應激性創傷反應。
雖然秦水雁的心一向比身邊的大叔們還要大,從唐雲認識她至今也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狀況,*皆可去得。但隻要4營的大叔們還在,這裏也永遠都是他的娘家。是秦水雁的娘家,那就也還是唐雲的家。更何況自己的母親也一直沒有動身去仇星宇替她安排的療養院。而是一直留在“鐵盔号”上,同自己父親生前的戰友們一起生活。
時隔多年,“鐵盔号”的晚餐卻依舊同唐雲第一次踏上KW388時一樣。區别隻在于人員、餐品和座位。還是一條條的條凳、條桌。秦昊蒼和唐母馮宛以及唐雲、水雁聚在一張條桌上。除了獨自離開唐雲一行人,還打算去演藝圈兒裏晃晃的貝芙麗·艾迪外,其他幾個生化分身共處一桌。其他的4營戰士則和曾經一樣沿着條桌而坐。隻是少了些老面孔,多了些新人。
餐品......再沒了标配的壓縮蛋白塊或者方便面。葷素搭配,而且每桌都有魚蝦。這些魚蝦無論品種還是味道,怎麽看都像是東湖杜氏贊助的。但吃起來卻和之前在KW42東湖大廈時完全不是一個味道。4營這幫家夥窮人乍富,完全吃不得清淡的東西。做起葷菜來油水太大,無法迎合唐大聖子日漸“挑剔”的味覺。以至于唐雲隻吃下了五碗飯、兩條魚便覺得飽了。
唐母馮宛頭上的白發少了許多,眼角的魚尾紋似乎也少了些。坎坷人生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正在一點點淡去。和秦昊蒼一樣,唐母依舊話少。看着唐雲和水雁這對金童玉女隻是時不時的笑。那笑容落在唐雲的眼裏,暖在他的心中。同那個就算心裏高興也還是一臉嚴肅,總是“裝”沉默的秦昊蒼不同。秦水雁則更像是“鐵盔号”上的真正主人。熱情的給唐母夾菜,問寒問暖。
“和平之輪”号空間站散發着如月光般的淡黃色,透過舷窗落在唐雲的眼中。再過上一年半載就帶着母親回伊瑞星吧,去亞拉特聖山享享福。
就在這時,已經連接了星域網的六瞳面具忽然發出了滴滴兩聲。唐雲的眉頭皺了皺。
自己身份上雖是影魇四哥,但他幾乎不會參與影魇的各種活動。充其量就是個白拿津貼,連帶着“濫用”影魇力量的混子。嗯,這麽說也不準确。某種意義上看,唐雲替的不是白闆的位子,而是影魇老八邵遠洲的坑。因爲身份特殊,就算是影魇也不敢輕易給“唐大聖子”安排任務。唐雲強大的個人戰鬥能力在影魇内部完全排不上用場,但他的光構和機修手段卻成了影魇刺客團的根基之一。
這時候給自己發消息......難不成姚景天和魚刺都不在,影魇又出問題了?
再沒了什麽裝神弄鬼的保密需要,唐雲大大咧咧的帶上六瞳面具。結果收到的這條消息裏一個字也沒有,唐雲愕然,瞪得大大的眼睛裏隻看到了一段簡短而模糊的視頻。
唐母對唐雲的了解可能還沒有他的老丈人秦昊蒼多。席間秦昊蒼和秦水雁都放下了筷子,将目光聚在了唐雲帶着面具的臉上。秦水雁的劍眉蹙的比唐雲還要緊。
但唐雲摘下面具時卻是個極大的笑臉。他将面具遞給水雁,随後水雁也看到了那個動作誇張,手持一支粗雪茄,呼呼呼吐着煙圈兒的家夥......魏松平。
魏松平對韓夢雪求婚成功,而且也搞定了那不可思議的心形煙圈兒......
唐雲扭頭望向正在慢條斯理吃魚頭的南郭信,“老南,魏松平要結婚了。三個月後,冬幕星第二衛星,江牧星。”
“這事兒你應該跟白闆他們說,我跟這小子又沒多少交情。”
“你得幫我個小忙......我答應平哥送他點小禮物。”
“什麽小禮物?”
“S級的【幻六38】II型!”
“嗯......這玩意兒......有點意思。”
......
蠻荒星K5一行時秦昊蒼分配給唐雲的小型休息艙仍舊給他留着。施蕭回到4營以後還安排順子他們替唐雲打通了這艙室相鄰的兩個小型儲物倉。稍作調整,便成了唐雲自己的機修工作室。
晚飯後沒有回休息艙,唐雲帶着水雁去了自己的小艙室。
“我有件禮物送給你。”得知平哥即将結婚,唐雲的心情也明顯不錯。吹了半天把妹手段,其實魏松平到底也隻能娶一個。沒法跟自己這個“人生赢家”相比。人食五谷雜糧,想到自己的三個老婆,即使唐雲也偶爾會生出些小得意,不得免俗。
“但這件禮物不适合留在軍用星艦上,最後還是要送到KW27的藝術博物館裏,委托他們收藏和展示。不過沒關系,就算你把它送到博物館,收藏證明上也還是留着你的名字。沒準還能在K279部隊裏給你記一份功勞。”
“什麽寶貝這麽神秘?還需要送進博物館?”
“你看看吧,其實是百約入侵東湖州時從東湖州的收藏家手裏搶來的。後來原罪遠征軍又進攻百約星域。最後輾轉落在了教廷的手裏。我知道你會喜歡,就把它留下了。”
打開照明燈和艙室除塵設備。唐雲走向艙室中間。掀開蒙在某物上的黑布,秦水雁才終于看清楚這東西的原貌。
安靜躺在密閉玻璃箱中的一幅油畫,文森特·梵·高的——《星空》。
第一次來到KW388時唐雲就見到過秦水雁臨摹這幅畫。秦水雁算是個小有文藝氣質的女漢子。最喜歡的無非兩樣東西,梵高畫作和貝芙麗·艾迪的老電影。
看着呆立在油畫面前的秦水雁,唐雲輕輕按下玻璃箱一側的密碼鎖。随着滋滋和哧哧的聲音,畫架略微升高,于普通人的視線平齊。擋在油畫前的玻璃蓋輕輕擡起。這幅來自舊曆地球的着名油畫終于毫無遮擋的徹底呈現在了秦水雁的面前。
“這幅畫的曆史太久遠了,離開密封保護箱的話沒辦法保存太久。就算在博物館展出時也隻能隔着這層玻璃罩欣賞。作爲它的收藏者,今天這次零距離欣賞已經算是個小小的特權了。”
“當然,你知道地球上的3D打印技術......等我南郭信将打印車床安排好以後還會仿制出一副完全一模一樣的,挂在你的艙室裏。”
......
梵高的星空和宇宙星際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大相徑庭,這是梵高内心主觀世界眼中的宇宙,不同于星際空間站拍攝出來的寫實照片。
整幅畫充滿了墨藍色的夜空、漩渦一樣流淌的星河、充滿生命力的不羁筆觸和色彩。
藍色的星空仿佛洶湧、動蕩的湍流。唐雲看到的,并不是一個弱小個體在浩瀚宇宙面前的渺小,而是無限的勃勃生機。是一個人同命運洪流抗争時所展現出來的生命力。
“很遺憾,雖然上過北域松岩大學藝術學院的課程。但我終究也沒能看懂這幅畫。我甚至覺得,如果作者不清楚說出自己的創作意圖,這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完全看得懂它。”
“但......我還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在每個人的眼中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是個獨立的個體,都有屬于自己的那片星空。隻有每人心中的畫面都不一樣,這個世界才會充滿生機。也才會變得有意義。”
“不能被庸衆的海洋所淹沒,也不能隻把自己眼中的世界當作真實。”
“對于我這個總是想太多,總是扭曲、糾結的家夥來說......我喜歡舊曆地球上的那句話,‘一個人同時保有兩種相反的觀念,還能正常行事,這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注)”
在心愛女人面前裝模作樣自誇了一番的唐雲頗感得意,轉身取過酒杯爲自己倒了一杯将軍紅,輕輕的抿了一口。臉上又挂着笑容說道。
“水雁,我覺得我做的......還不錯!”
......
......
的确,每個人眼中都有着屬于自己的世界。哪怕是被剝奪了自#由#意#志的傀儡,他依舊可以擁有很“美好”的情感。
穿過茫茫星域,在Z0星門那一邊。伊瑞星的東部沿海地區有一個風景宜人,氣候濕潤溫和的小鎮,索斯約裏鎮。這裏屬于伊瑞星古老貴族羅密奇歐斯家。換言之,這裏是唐雲最忠誠的黃金聖戰士,羅密奇歐斯的家鄉。
聖戰結束了,伊瑞星内部的叛亂也漸漸平息。“虔誠”的尼祿教皇終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擔”。由于權力被一點點架空,“操心事兒”越來越少。尼祿教皇的氣色比以前好得多,就連他長長的指甲都很少開裂了。脾氣更是變了很多,完全沒有了曾經的多疑和暴躁。
此時的索斯約裏鎮正值春季。爲了“享受生活”,更好的接近聖光。教皇尼祿丢下亞拉特聖邦的教皇聖殿,将大部分霸占來的神女遣散。僅帶着随身那七八十個最貼心的神女,随羅密奇歐斯來到了這片風景如畫的海濱小鎮。開始了他“無限期”的療養。
教皇尼祿已經完成了教廷代代相傳的所有“心願”。身旁有美女相伴,頭上籠罩着聖光,身旁有黃金聖戰士作爲護衛。手裏端着的,是跨過茫茫星宇,送到自己行宮的“将軍紅”。尼祿忽然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尼祿聽說過柯米娅星域的傳說,“将軍紅”與其被成爲酒,還不如被說成是一曲曲歌頌英雄的贊歌所組成的傳說。而自己......當然也是伊瑞星上的“英雄”。
在數名漂亮神女的陪伴下,尼祿端着手中的“将軍紅”走向寝宮南側的落地窗。有神女替他拉開了繡滿繁複花紋的垂地紗簾。尼祿輕輕的推開窗。
望着窗外湛藍的天空,無盡的大海。尼祿輕輕抿了口酒,不知道該如何抒發自己的心情,不知道後人将會怎樣贊頌自己的“功績”。毫無緣由的,他忽然想起了班尼迪克特送給自己的一句詩。
于是他眯起眼睛,拖着長音大聲的念誦了出來。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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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這是《了不起的蓋茨比》作者,菲茨傑拉德的名言。“一個人同時保有兩種相反的觀念,還能正常行事,這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
《星徒》的正文到此就全部結束了,下面是一段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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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後,地球,某土着山寨。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将粥碗和面馕遞到自己那偶爾瘋瘋癫癫,還總是不停自言自語的母親手裏。這才走到木門前,扛上那把老舊的獵#槍。
“阿布,早點回來。”
“切,什麽早回晚回。本就是個拖油瓶,怎麽就那麽愛操心?”
“你沒有當過母親,你懂什麽?”
“我不懂?我是沒當過母親,但我倒是見識過你是怎麽受的傷!如果你當時聽我的,又怎麽會......”
“你住口!那是我的選擇,我就不該任由你這種東西存在在我的世界裏!”
......
母親就像完全分裂成了兩個人一樣,自言自語的仿佛和誰鬥着嘴。這場面十年如一日,阿布早就見怪不怪了。輕輕歎了口氣,大踏步跨出了自家茅屋,登上一輛嶄新的四輪越野摩托。
阿布沒有父親,從小就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别提知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母親瘋瘋癫癫的,阿布活了十五六歲,甚至都沒辦法搞清楚母親的名字。但這并不影響阿布家在這山寨裏的地位。因爲自從阿布年滿12歲參與狩獵開始,阿布家就慢慢變得富裕起來了。富裕到什麽程度?阿布家甚至比山寨寨主家還要有錢。比如這輛從“希望之城”遊魂手裏換來的越野摩托,整個山寨就隻此一輛。
但阿布狩獵時有個特殊的習慣,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跟其他年輕人結伴出行。尤其他很少會早出早歸,經常會回來的很晚,甚至會在地球這片充斥着喪屍和生化怪物的廢土上露宿荒野。回到家時,就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亂作一團,身上卻沒有一點傷。
當然,寨子裏的鄰居更不可能知道。阿布背着的破舊獵槍裏一發子彈都沒有!
“獐子、小鹿......今天打點什麽好呢?”
按平時的狩獵經驗躲避着有可能遇上的喪屍群和強輻射區,阿布自言自語的尋思着。他考慮的倒不是食材肉質是否美味,而是它們的皮毛。眼看就要入冬,阿布想搞兩張優質的獸皮送到寨子裏的裁縫手上,替母親縫制一件保暖的大衣。
眼看距離自家山寨越來越遠,阿布跳下摩托,将沒用的破獵槍也挂在摩托車後。就着牛肉幹,吃着面馕。一邊吃,一邊徒步向林間走去。阿布的飯量比同齡人大出許多倍,幹什麽事手邊都少不了各種摻着主食的“零食”。
走了約莫兩個鍾頭,一頭能吃能用的小獸都沒有遇到。阿布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平時狩獵的區域相對固定,也就是幾個地方來回換。這處地區有一處安全的水源,平日裏不乏各種值得狩獵的走獸。可今天......略微想了想,阿布毫無猶豫,轉身就往回走。
要麽就是來了喪屍群,要麽就是來了其他猛獸。不然這地方不可能這麽安靜。
“小心駛得萬年船,膽子太大死得快。”
嘟嘟囔囔的轉身走出沒多久,嗷嗚一聲獸吼。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頭被土着村民稱爲“劍齒虎”的變異野獸。一巴掌将阿布撲倒,對着咽喉便咬!
“切,自找的,真是活該你死!”
阿布擡起左臂擋在面前,不知不覺間他左臂上竟然凝聚出一層厚厚的“骨甲”。這變異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卻完全咬不動。阿布并不驚慌,右手一甩,拳頭上又莫名其妙的覆蓋上一層黃蒙蒙的東西。這層黃蒙蒙的霧狀東西迅速凝結,最後幻化成一大塊硬石,包裹住了他的右拳。二話不說,對着這變異野獸的腦袋當頭就砸!
一個體重不到六十公斤的瘦弱少年竟然和一頭體重二百公斤以上的野獸胡亂的滾到一處去了。在“骨刺”和“石錘”的幫助下,竟然還真就平分秋色,打了個熱火朝天。
直到夕陽西下,在西方天際映出了滿天紅,阿布才疲倦的站起身。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流着血的傷口,那頭所謂的“劍齒虎”也趴在地上,有出氣沒進氣了。
沒有急着去切肉剝皮,或者說阿布已經沒力氣去做其他事情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啊......”
“真特麽疼啊......”
“左一道傷,右一個口的......真特麽疼死小哥我了......”
一邊斯斯哈哈的抱怨着,飯量極大的阿布還是忍不住前胸貼後背的饑餓感。掙紮着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面馕就往嘴裏送。一邊吃還一邊嘟嘟囔囔的罵着。
“小樣的,要不是爲了要一張完整的虎皮,小哥我早特麽用骨頭刺兒戳死你了!”
“咬的我渾身是傷,到處流血。你說我怎麽回山寨?又特麽得被關進觀察籠裏憋七天!七天呢!七天不能出來,還不讓見人。你說我媽可怎麽辦?”
爲了防止有寨子裏的村民感染喪屍病毒,山寨會把狩獵時受傷的村民關到所謂的觀察籠裏軟禁7天。确認他們沒有變成喪屍才會放出來,否則便會“處理掉”。阿布明顯是吃過苦頭的。
“唉,實在不行就明天再回家吧......有了這張獸皮也不用給老媽縫衣服了。送到‘希望之城’去,跟城裏那些晃晃悠悠的蠢貨遊魂們換件羽絨服穿......嗯,那玩意兒倒是不錯,又輕又暖。可就是不耐刮,老媽瘋瘋癫癫的。再弄件帆布風衣罩在她羽絨服外面,應該會耐用點。”
經過了十幾年的時間,“希望之城”裏的遊魂們似乎逐漸“活”了過來。雖然一個個仍舊是目光呆滞,傻裏傻氣。但卻和十幾年前那副半喪屍的遊魂樣子完全不同。
不知道爲什麽,“希望之城”從十年前開始就不再攻擊、打壓地球上的幸存者土着山寨了。雖然依舊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他們的城市,但“希望之城”還是開放出了幾個“窗口”。同各個土着山寨的居民們進行些以物易物的交易。山寨居民們可以用獸皮、特殊的食物、礦物之類的東西換取賴以生存的汽油、機械或者彈藥。除此外,“希望之城”的遊魂們偶爾還會分發出一些報酬更爲豐厚,但難度也更高的任務。
最值錢的當屬關于殘存核設施的消息,隻要尋到某個核#武#器、核#試#驗設施的舊址,一條消息就能換來許多刻着羽毛和翅膀标識的優質生活用品。
......
也許因爲從小就跟喜歡自言自語的瘋母親生活在一起,加上阿布爲人内向,不太合群。沒人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會沒完沒了的自言自語,跟他那個瘋瘋癫癫的母親倒是有幾分相似。
身體往後一仰,阿布直接躺在了地上。
如果仔細看,阿布身上的傷口都在以極爲緩慢的速度自愈。就像他自言自語時說的一樣,一夜工夫足以徹底複原了。
就在這時,身邊忽然傳來了人類說話的聲音。那聲音低沉、沙啞,但似乎又暗藏着某種極具吸引力的磁性。
“嘿嘿嘿嘿......”
“好睡好睡,總算是醒過來了。小子,我得好好謝謝你這個能吃的小飯桶啊!”
“誰?你是誰?”阿布猛然站起身,結果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讓他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我是菲利克斯!沒必要一驚一乍的,咱可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
......
循着聲音的方向低下頭,阿布猛地撕開胸前衣物。自己胸口那出肉瘤般的疤痕上竟然凝聚出一張雞蛋大的小臉!吓得他一個激靈。
阿布隐約有點模糊的記憶,大概是在自己四五歲的時候經曆過一次危險。好像是一場很激烈的戰鬥。後來有什麽東西爆炸......自己那時候太年幼了,阿布也不知道這塊傷疤是那時候受傷留下的,還是有什麽東西爆炸,濺在自己身上的一塊生化物質。
懂事以後的阿布更傾向于相信後者。因爲他無法給自己可以凝聚出“骨質”和“石化”物質的能力找到理由。地球上是一片被生化污染和核污染覆蓋的廢土。變異生物不算新鮮事兒。也許就是這東西給了自己某種特殊的能力,讓自己“脫貧緻富”。
但他很确定的就是,一定要爲自己的能力保密。因爲當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這些能力時,瘋瘋癫癫的母親就曾用着“兩種”完全不同的語氣,“異口同聲”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将這件事洩露出去。免得被迷信的山寨村民将自己當成什麽魔鬼邪祟。或者幹脆被他們上交給“希望之城”裏的“庫巴神”。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阿布在狩獵時才會刻意的獨來獨往。
“菲利克斯?你?你是活的?你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嘿嘿嘿嘿......很遺憾,因爲曾經受過傷。軀體不全,記憶就不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了。不過我知道,答案一定就在那個所謂的‘希望之城’裏!”
“‘小布布’,我可是知道關于你的很多事兒呢!你媽媽的真名叫田竹娴,你要是聽話,我沒準能治好她的瘋病呢!”
“你能治好我媽媽的瘋病?”
“嗯!不敢保證,但把握不小。這樣,咱做筆交易吧!‘陪’我去希望之城轉轉,讓我‘吃’點好的,尋回自己的記憶!作爲報酬,我也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替你瞧瞧田竹娴的老毛病,怎麽樣?”
“說話要算數!”
“菲利克斯從不騙人!”
“好,那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彩蛋完)
......
......
《星徒》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