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世王朝給不了他的, 這些俱樂部可以給, 邱睿的跳槽是必然事件。上一世,邱睿沒有通過這一屆留青杯踏入别的俱樂部, 而是在靖世王朝内撐滿了合同期,果斷跳槽去了橫煙, 那時候有顧書白頂住靖世王朝的大梁,何峰放人放得很輕易。這一世,靖世王朝提前關注萬古, 給了邱睿一個信号,緻使邱睿把留青杯當做一個離開戰隊的契機。
這些情況顧書白都很清楚,但他還是想争取一下邱睿,正如年頤所說的那樣,他們戰隊裏缺乏經驗的年輕人太多了,技術層面達标了,可戰略層面還遠遠不夠,如果要拿學年級比較的話,他們還隻是一些小學生。
十幾分鍾的休息時間過後,便是天啓對戰鐵腦的團隊賽。
今天的解說是兩個解說界的年輕人,确切來說,留青杯的解說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解說,一共有五人,分别組成兩人搭檔,但從留青杯開始,這五人的名氣慢慢積累上來了,紮實的解說功底,優秀的口才和對遊戲的深刻認識給這五人鋪平了道路。以往,遊戲玩家們特别喜歡吐槽解說,但似乎從留青杯開始就很少有人吐槽這五位解說。
今天的這兩位解說一位id叫青蛙——趙中毅,一位叫時光——石時,是當前解說之中人氣數一數二的兩位,也是風評最好的解說組合。
青蛙解說風格沉穩,經常蹦出一些經典名句,而時光則相對活潑一點,調動氣氛,預測戰局很有一套。
在準備階段,兩人便開始協力調動氣氛,時光開玩笑地說:“留青杯我最期待的就是有鐵腦參加的團體賽,上一次的團體賽沒安排我去解說,我氣得晚上多吃了兩碗飯,這次比賽之前我就和官方說,要是還不安排我解說,我就吊死在節目組門口。”
青蛙哈哈笑道:“這就巧了,我也是走後門拿到這場解說資格的,籠霜月這個女玩家的指揮能力和戰術能力都很強,不過天啓戰隊的應變能力和配合能力是八支戰隊之中最頂尖的,不知道會怎麽應對籠霜月的戰術安排,這場比賽是可以說是我個人最期待的一場比賽。”
“是的。”時光應和道,“打之前我在看兩邊的資料,鐵腦戰隊的平均遊戲時間最短二十一分鍾,最長五十三分鍾,平均一場一般都要打到四十分鍾以上,其中戰術運營占到了很大的比例。而天啓的風格則比較擅長急攻猛打,幾乎每場戰鬥時間都不超過三十分鍾。所以,這兩支隊伍碰到一起就很有意思了。”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兩邊的數據,雖然鐵腦拖延的時間比較長,但是天啓這邊的整體傷害數據竟然比鐵腦要高那麽不到一千點,各種緣由很值得尋味。”
“說句大逆不道,可能要被官方狠狠教訓一頓的話啊,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如果讓籠霜月去指揮天啓也許會打造出一支讓所有隊伍都聞風喪膽的超強戰隊。”
“這點我就不太同意了,”青蛙說道,“籠霜月的強項是運營,是戰略,而天啓的強項是以攻爲守,狂風暴雨式的進攻,籠霜月的運營未必就這麽适合天啓。”
“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哈哈,我們倆在這邊yy,此刻賽場上他們還是對立的兩方。好,上場名單出來了,天啓這邊團隊賽的參賽者是無盡之刃、明月賞秋菊、八月之螢、孤星繁和魚尾刃,王者陣容,八月之螢這個角色我覺着設置得很好,給了天啓猛攻風格的一個緩沖,增加團隊的容錯率,也可以很好地應對籠霜月的變化,而鐵血這邊上場的則是籠霜月、祈禱、卑微的老鼠、豆腐塊和祈雨大王,也是王者陣容啊,還沒開始打我就有點熱血沸騰了。”
兩人又閑扯了一會兒,玩家準備時間一過,比賽鏡頭拉近,給了兩邊各自的鏡頭和比賽場地的全息特寫。
這次的副本地圖是荒野棄城,屬城鎮地圖,建築物很多,地形對鐵腦來說極爲有利,較多的遮蔽物給籠霜月提供了更多的戰術選擇。
較其他野外地圖,城鎮地圖存在一個特殊設定——npc的擊殺效果,城鎮地圖内存在居民類npc和野怪類npc,前者屬善,後者屬惡,如果對前者造成傷害則會整體削弱隊伍的實力,一般體現在血量上限的降低或者單一屬性點的降低,而擊殺後者則會爲團隊提供一個有時間限制的增益buff。在這點上的戰略選擇也是兩方博弈的一個重要内容。
比賽正式開始,前面是頗爲無聊的跑圖過程,全息下提供給觀衆的視角是上帝視角,他們能夠看到整個戰争地圖的情況,幾個分播鏡頭則是提供更爲詳細的畫面,但這并不意味着觀衆沒有死角,從比賽開始的時候,天啓的魚尾刃就進入潛行狀态,借助荒野棄城低矮連綿的建築物遮掩了自己的行蹤,陷入透明階段。
時光說:“看來天啓選擇掩護魚尾刃先秒掉奶媽籠霜月,從以前的戰況來看,這是對陣鐵腦最常見的手段,作爲隊伍的指揮和奶媽,籠霜月的地位至關重要,可以說,如果天啓真的如願秒掉籠霜月的話,那麽這場比賽就基本勝券在握。”
“是啊,但是籠霜月沒那麽容易秒掉,前天那場比賽,鐵腦打得很艱辛,所有隊員都死光了隻剩下籠霜月,對手一開始的戰術也是這樣,刺客隐身靠近,伺機秒掉奶媽,但真正打起來的情況并不樂觀,我們來看一下今天這場比賽裏,天啓要如何處理籠霜月這個難點。”
這場指揮是無盡之刃,比起明月來說,無盡更有經驗,在應對籠霜月上也更有權威一些。按照他的計劃,魚尾刃隐身刺殺的目标并不是籠霜月,而是鐵腦隊裏戰力最強的豆腐塊,豆腐塊的火元素法師傷害很驚人,是鐵腦裏唯一一個不是半肉的職業,相對于其他人來說好秒很多,但在其他人的保護之下,成功切入并秒掉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一衆人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機會。
“這個地形很容易卡視野。”明月四下看看說道,“七扭八拐的小巷子太多。”
“是,對我們逼退走位來說很占優勢。”無盡之刃吩咐道,“随時注意敵襲,按計劃行事。”
“好。”
兩撥人持續向前推進,敏銳的對危險感知的第六感讓他們成功避過了幾次不利的交鋒,終于在一次拐角處碰了個照面。
無盡之刃反應比較快,率先發動了進攻,攻向鐵腦的前排鋼戰祈禱,兩邊對沖,相差不大的屬性值讓彼此都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最終以無盡更爲細膩的細節操作,逼迫祈禱向後退了一步,暴露出了他身後的幾人。
明月反應飛快地落下雷域,提前開始吟唱的技能時間掐得剛剛好,預判也很準确,在祈禱向後退的一瞬間,雷域落了下來,加強了魚尾刃雷霆刺客的攻擊力,在雷域之中釋放的雷系技能也更容易讓對方産生眩暈。
一開始接二連三的摩擦打得很漂亮,天啓占據了主動的攻勢,消耗掉對方的一些血量,但因爲地勢原因,他們切入不到奶媽,後排的籠霜月很快就将前排奶滿。
明月估算了下自己的傷害,說道:“打得不疼,估計魚尾刃要秒的話得多疊幾層被動。”
“好,我來配合。”無盡說道。
“明白。”魚尾刃的聲音在小隊頻道内響起,人仍舊隐匿在讓人無法察覺位置的隐蔽處。
鐵腦絲毫不着急,見到天啓逼近,他們就退後,因爲不熟悉後續地形,也擔心陷入埋伏,無盡之刃眼見位置差不多了就停止繼續逼近,改爲小心翼翼地靠近。
而此時,魚尾刃已經在廢棄的矮房之中穿梭着靠近鐵腦,繞到奶媽和豆腐塊的背後去。
這個逼仄的小巷子裏,籠霜月的位置很好,将自己卡在一個很安全的位置,無論是前面突襲還是背後刺殺都能在第一時間逃離,這樣一來,她身側的豆腐塊則被暴露了出來,有被偷襲的風險,好在一旁還有一個策應職業在行保護職能,一時之間也不好下手。
而這邊,無盡之刃再次找到一個機會,強行開了一次戰鬥,但鐵腦似乎并不着急,面對天啓不斷找機會打架的風格一再避讓,三番兩次下來,天啓的人沒焦躁,圍觀的觀衆卻有些煩躁了。
“這怎麽回事?三番兩次逃避,有意思嗎?拖延時間?這遊戲又不是拼發育。”
“可能有什麽陷阱?”
“這個說不準,不過也拖沓得太厲害了。”
“我覺着就是慫,天啓這麽強,鐵腦不敢打,我看這個籠霜月也沒什麽真本事。”
觀衆席上竊竊私語,聊了起來,都對屢次退讓,一直抗壓的鐵腦沒什麽好感。
“以柔克剛,避免正面打架。”時光帶回了一點觀衆對鐵腦的偏見,正确地點出了鐵腦的戰術決策,“鐵腦很聰明,知道天啓的長處是猛攻,所以故意屢次退讓,以退爲進,以守爲攻,時間一長,天啓不能得手就會煩躁,一旦失誤就是鐵腦反攻的好時機。”
這話剛落,在天啓沒有失誤的時候,鐵腦的前排鐵戰祈禱卻忽然沖了過來,一下子和無盡之刃的狂戰士拼在一塊兒,兩人技術相差不小,但鐵戰擺明了準備硬碰硬,貼近了無盡之刃的身體,和無盡之刃糾纏在一起,血厚防高,小boss似地堵在無盡之刃面前,愣是讓無盡之刃沒能打出什麽威脅性的傷害。在他背後,籠霜月不疾不徐地在奶着,治療量步步到位,保持着鐵站的血線。
天啓背後的玩家輸出緊随而上,大量傷害打在祈禱身上,可惜的是,要是按照以前除了奶媽全輸出的陣容來說的話,頂着籠霜月殺掉祈禱不是問題,但現在,孤星繁和八月之螢傷害有限且八月之螢不能随意離開孤星繁身邊上前打傷害,魚尾刃繞後,明月爲配合魚尾刃疊加被動,技能受限。靠着祈禱在籠霜月的治療下蠻橫地卡住位置就将他們全都牽制進了這個巷子口。
“雖然看起來暫時是鐵腦限制住了天啓的行動,但實際上,如果這麽僵持下去,祈禱必死,你看無盡之刃在祈禱身上打出的被動和他自己暴擊的疊加,籠霜月明顯奶不住了。”青蛙斟酌了下,又說,“不過我覺着籠霜月應該會有什麽後招,這種野蠻的戰術可不是她會選擇的。等等——角落裏,刷新了什麽紅名?”
“是刺尾蟲。”時光接口道,“刺尾蟲的擊殺效果是給一個範圍二十尺的穿透視線,看來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魚尾刃的目标是誰,想要借機先擊殺魚尾刃,不過籠霜月這個位置卡得太好,不光是視角很難正确捕捉到她的位置,技能準頭無法保障,而且突入進來很容易被一旁的法師給控住,再加上有刺尾蟲,魚尾刃應該不會再輕易上了。”
“是這樣的,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從魚尾刃現在的位置來看,他想殺的也許不是籠霜月,是豆腐塊。”
“撤回。”無盡之刃在解說提到刺尾蟲的時候就已經吩咐魚尾刃迅速後退,魚尾刃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小怪的位置,當即跳躍到房子上,想要拉遠距離,但是可惜,鐵腦早有準備,刺尾蟲一死,魚尾刃的位置就被暴露出來,後跳動作還沒完成就被控制在當場,随後火元素法師的傷害趕到,魚尾刃沒多掙紮就被火法暴死在原地。
“這套打得很漂亮啊。”年頤說,“看來阮軟早就知道那個位置會刷刺尾蟲,而且你發現沒有,魚尾刃距離刺尾蟲的位置差不多剛剛好在15-20尺内,再看魚尾刃和豆腐塊的位置……那時候阮軟讓祈禱頂上來是爲了卡位置的,無盡之刃要是更有經驗一點的話,應該選擇後退,而不是和祈禱硬拼,不過說起來這是天啓的戰鬥特色,阮軟都算計好的。”
“嗯。”天啓死掉一個的消息并沒有讓顧書白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而實際上魚尾刃的死對于天啓來說幾乎是緻命的,在這種情況下,哪邊先損失一員大将哪一邊就更危險一點,天啓目前的陣容缺少傷害,本來主要傷害一靠無盡之刃,二靠魚尾刃和明月聯合打bo,但此刻魚尾刃一死,明月的傷害肯定不夠,除非他們能逮到唯一一個有希望秒掉的火法豆腐塊。
随後的交戰中,他們發現這點很難完成,5打4的人數優勢在籠霜月的指揮下完美得發揮了出來,纏住了天啓的人,唯一的希望豆腐塊走位确實不太好,但是相當猥瑣,一個火法,甯願不輸出也站得遠遠的,甚至還在籠霜月這個奶媽背後,一旦他們試圖靠近豆腐塊,其他人就堵在了路上,這種逼仄地形完全限制住了天啓的發揮。
比賽進行到将近60分鍾的時候,靠着人數優勢和猥瑣戰略,鐵腦磨死了天啓,整個過程慢吞吞的,幾乎沒什麽太大的波瀾,就好像一點點磨去了野獸的爪子和牙齒,剝奪了它戰鬥的武器,随後再剝皮抽筋放血,一點點地讓其失去戰鬥的**,失去鬥志,失去力量。整盤的節奏幾乎全都被掌握在鐵腦手中,天啓組織的幾波反擊也被成功化解,戰況持續到最後,解說的聲音都沒什麽激情,到最後結束比賽的時候,甚至都有點“終于解脫了”的意味。
天啓輸了,結束了連勝的戰績。
下來舞台之後,明月摸着後腦勺,撩了撩半長不短的頭發,頗爲惆怅地說:“唉,完全被對面玩弄在鼓掌之中啊。”
“很正常,戰術比不過。”顧書白說,“鐵腦整體水平不強,你們随便拉出來一個都能打得過他們,但是籠霜月很聰明。”
“别氣餒啊孩子們。”年頤含着棒棒糖很敷衍地盡着一個前輩的責任,“阮軟入行五年多了,又經常研究各大賽事,套路你們純熟正常,這場比賽你們能赢才不正常。”
話雖如此……
“太陰了。”魚尾刃郁悶地嘀咕,他死得最冤,辛辛苦苦繞後,一秒被打回老家。
“戰術戰術。”年頤忙安慰。
“好了,還得準備下午的比賽,别氣餒,打兄弟戰隊燎原,不能輸了丢面子吧?”明月鼓舞着士氣,鼓掌激勵大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明天要改碼字時間了……lol夏季賽開賽之後我就沒能在晚上專心碼字,每回都要拖到比賽結束_(:3∠)_我有罪,我更這麽晚都是夏季賽的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