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青杯”小組賽的賽程安排得很緊, 幾乎每天都有比賽,有時候甚至會一天連打兩場, 強度很大,對選手來說是個體力和注意力上的極大考驗。
石天野請來的教練對兩隊人進行了集中的體力訓練,每日訓練的第一個内容就是晨跑, 在現在這個機械電子化時代, 身體仍舊是革命的本錢, 這就間接使得兩隊内出現了同一個問題——每天早上都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他們,根本起不來床啊!
這些網瘾少年們傳承了千百年來的傳統, 一到半夜就精神百倍,在遊戲裏刷boss、下副本、打天梯, 一個能打十個,但是清晨起床的時候就萎靡不振,嗨了三天三夜似的, 一臉“要我早起不如死給你看”的熊樣。逼不得已之下,教練搞了一個罰款制,凡是晨練遲到的都會被罰減少一段時間的訓練儀器使用時間,累積次數過多的則會直接罰款,這一舉措稍微解決了晨起困難的問題,但還是在隊員們堅持了兩天之後不攻自破,起不來的還是起不來,早起的永遠都是那麽一兩個。教練欲哭無淚,感覺自己這個教練的臉不用要了,用睡懶覺這種理由翹了晨練他無話可說,但過分的是謝爻那算怎麽回事?每天起得比雞還早也不參與他的晨練計劃,反而跑去長雲和靖世王朝俱樂部堵人pk?!
想什麽呢!人家大俱樂部怎麽可能讓他進!
“操,他怎麽又來了?!”孫向光帶隊晨練回來,一眼就瞥見抱着頭盔坐在大廳的謝爻。謝爻已經和俱樂部的門衛大叔混熟了,上次俱樂部裏有個玩萬古但不是俱樂部指派進萬古的玩家見到謝爻的時候邀請他進來打了一場,被謝爻打敗了,激起了反擊的鬥志,從此,靖世王朝俱樂部的大門就守不住了,謝爻從蹲守大門口一路前進,直接在他們俱樂部大廳堵人。
他懷疑是俱樂部經理的懷柔政策,知道謝爻是深淵回響,故意讓他進來的,私下裏,幾個教練還叮囑過他們要和謝爻拉近關系,争取把人挖過來。
去他媽的拉近關系,誰要和這種瘋子拉近關系!
孫向光瞪了一眼謝爻,對一旁的李玉龍說:“我繞路走,你去引開他的注意力。”
“行,光哥。”李玉龍點點頭,和孫向光避之不及的态度相比,李玉龍則要顯得積極很多,何峰私下裏讓他借着pk這個媒介拉攏謝爻,這事一直沒找到突破口,都說謝爻每天都會在俱樂部門口堵人pk,但他找了幾回都沒碰上,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得試探試探底細。
李玉龍走過去,站在抱着頭盔坐在橫椅上得謝爻面前,伸出手向謝爻握手示好:“你好啊,聽說你這幾天總是來我們俱樂部找人pk,你看我怎麽樣?”
“幾線的?我時間不多。”謝爻幹脆利落地說。
李玉龍嘴角一抽,哎呦喂,這小子還分檔次,他面上不動聲色,盡量露出和善的笑容,說:“一線的,我叫李玉龍,遊戲id亡者的贊歌,我們之間交集可不少,我做你的對手,不浪費你時間吧?”
“我找孫向光。”謝爻沒正面回答李玉龍的問題,但還是從側面給予了李玉龍一棒槌,砸得李玉龍暈頭暈腦,愣在當場。
“他人呢?”謝爻蹙着眉頭問,“或者邱睿。”
“光哥不在,睿哥不玩萬古。”李玉龍感覺自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壓住性子說,“你真不考慮和我打一場?”
“那我走了。”謝爻抱着頭盔站了起來,頭也沒回就大步離開。
李玉龍:“哎?!——操,真走了。”
李玉龍郁悶地上樓,擡頭見孫向光站在休息區抽煙,尴尬地走過去。
吞雲吐霧間,孫向光問道:“走了?”
“走了。”李玉龍臉色很難看,勉強撐起一抹笑。
孫向光嘀咕:“這麽容易就打發走了?”他懷疑地問道,“他都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李玉龍說,“說他趕時間。”
“神經病。”孫向光把煙掐滅了,說道,“趕時間還跑來這兒晃悠。”
天啓租下的訓練室内,一行人除開謝爻全部到齊。韓星頻繁看表,見謝爻姗姗來遲,忙上前招呼道:“謝爻快來,準備出發去打今天的比賽了。”
“今天我們打誰?”
“今天兩場比賽,一場打綜合實力排名第三的鐵腦戰隊,一場打燎原。”韓星把今天的行程簡要說了一遍。
“燎原?”于威看向一旁正在收拾整頓的石天野他們,問道,“這不是石哥的戰隊嗎?”
“是啊,咱們的兄弟戰隊。”韓星點頭,強調道,“可以說是最了解我們的一支戰隊,今天會是一場硬仗,雖然平時打過幾次友誼賽,但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沒問題。”
“加油加油!”
一行人坐車前往會場,今天天啓兩場比賽,票價超值,現場基本坐滿了。
放眼望去,賽場上一大半都舉着“無盡之刃”的牌子,其次是“深淵回響”,“明月賞秋菊”、“魚尾刃”兩人零星分布,還有寥寥幾個“孤星繁”、“八月之螢”——策應職業在賽場上往往沒主力輸出那麽受重視,肩負大局,也沒那麽多秀的機會,但熟知比賽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在團隊之中搭起的橋梁是至關重要的——“清川”和“多半有病”沒怎麽上場,牌子數量最少。
“我好像女粉多一點。”明月嬉笑着說,“你看,大部分舉我牌子的都是可愛的女孩子,哎哎哎,還有喊要嫁給我的。”
其他人全都一臉鄙視地看着明月,明月微微笑着,眼裏卻不見什麽驕傲,他啧了一聲,說:“真想讓某個人也看看,老子是有多受歡迎。”
“準備一下。”顧書白打斷他們的閑聊,“馬上上場了。”
“鐵腦戰隊”是顧書白計劃裏應該重點“照顧”的一支隊伍,他們的隊伍核心是隊長兼奶媽“籠霜月”,“籠霜月”憑借女性玩家細膩的心思和卓越的洞察力将“鐵腦戰隊”打造成了一支戰術過硬的超強戰隊。“鐵腦”的“鐵”是說戰隊組成有2/3都是半肉職業,“籠霜月”本人都是一個半肉的牧師,犧牲了部分的奶量以保全自己的性命,有利有弊,全靠戰術引導利弊天平兩極,腦則是指“籠霜月”的戰略指揮能力和隊伍的執行能力。
籠霜月原名阮軟,遊戲解說出身,各大遊戲都有涉獵,幾個熱門大型比賽的賽事一場不漏,過人的記憶力讓她對遊戲圈内各大裏程碑事件倒背如流,洞悉各個戰隊的作戰風格。阮軟的戰略解說能力一流,但口才一般,故而在解說界遲遲沒有火起來,有人推薦她以選手的身份再次進軍遊戲圈,這次就是她新的起點。
賽前,兩個解說例行尬聊,點評兩隊過往戰績和作戰風格,顧書白和年頤在台下聽着,年頤說:“這個阮軟我接觸過,說話辦事和她的名字完全不同,風格很犀利,總是能一針見血。之前我通過走位隐藏了自己怕痛這個毛病混進……呃,讓橫煙簽下我沒多久,阮軟就說過,我有一個緻命的缺點,如果不克服的話我永遠也登不上頂尖的位置。她看人很準,有機會你可以讓她算算你的未來。”
“不用算,沒必要。”顧書白說。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以前那個還會叫我前輩的可愛後輩哪兒去了,現在就隻會裝逼了。”年頤頗爲委屈地說,但委屈樣子沒裝兩秒就破功,“這場比賽不好打,”年頤摸着下巴,聳拉着眼角,漫不經心地說,“賽場上除了無盡都是些沒太有比賽經驗的小家夥,别說他們之前打的那些叫比賽,那都是小打小鬧的,在我眼裏就好像幾個社會青年看小學生打架一樣,闆磚都不用算什麽打架?那些花拳繡腿的空架勢碰上阮軟的戰隊可不一定能赢。”
“嗯。”顧書白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阮軟他們戰隊目前也是全勝的戰績,昨天他們剛赢下了整體排名第二的秋風戰隊,今天要是赢了我們那可就威風了。”
“嗯。”
“這個姑娘不簡單啊……那是真正的戰術大師,不比何文樂差到哪兒去,得想點辦法好好針對她一下,可惜她又是個半肉奶媽,一時秒不死反倒容易栽進她的陷阱。”年頤自顧自地拖長了音調,慢條斯理,念咒似的在顧書白耳邊嘀咕。
顧書白還是沒什麽反應,年頤突然不說話了,坐直了身體,瞪着顧書白,這回語調有了點起伏:“我叨叨了這麽久,你就沒點反應?”
“什麽反應?”
“比如說換人什麽的,換個比較有比賽經驗的人上場克制一下阮軟的戰術布局,比如說我。”
顧書白:“沒必要。”
年頤蹙着眉頭:“那萬一輸了呢?”
“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們之所以不上場就是因爲我不想給他們太多的限制,沒有我在場上,他們就不會想着依賴我,萬事都尋求我的意見,戰術由他們自己選擇并執行,你應該注意到了,這幾天的比賽,無論是明月指揮也好,無盡指揮也罷,都能讓人看到眼前一亮的閃光點,那是打破了樊籠的新戰術微光初現的征兆。赢了最好,輸了的話也無所謂,小組賽積分排名出線,跌一跤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利大于弊,尤其是輸在阮軟的手中,更是能讓他們有更多的反思”
“看來你已經看好這場比賽的勝負了。”年頤歎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說,“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你會有出場的機會的。”顧書白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年頤,相信我。”
年頤抿了抿唇,沒說話,從口袋裏掏出棒棒糖,撥開糖紙含進嘴裏:“你說話越來越像我在橫煙時的教練……不過我事先聲明,我還年輕,我才打了三年職業,退役對我來說早着呢。”
事實證明,阮軟确實是個聰明的玩家。對付天啓的單人賽,大部分戰隊都選擇了“田忌賽馬”的戰術,拿隊伍裏實力最弱的去打天啓實力最強的深淵回響,幹脆利落地放棄了這場比賽,随後的兩場比賽再各自争取,但阮軟是将“田忌賽馬”應用得最好的玩家,她充分地調研了天啓每一個隊員的短闆,并專門安排對陣選手,以長攻短。
比如說,魚尾刃的雷霆刺客,因爲職業設定,有一部分控制在身,缺乏爆發,而且自身在打出雷霆的時候很容易出現僵硬,阮軟就派出了可以在控制上克制雷霆刺客的半肉水元素法師——濁水。水元素法師這種職業一般在賽場上是做牽制的策應職業,很少出現在單人賽上,控制不多,但解控多,而且續航能力強,回血能力是所有職業之中最強的,還有護盾大減傷。
在賽場上,魚尾刃的雷霆刺客每當控住了濁水都會被濁水輕易地解掉控制,好幾次突襲都被濁水化解并拿到優勢。然而每次拿到優勢,濁水都不會主動進攻,淡定地磨着魚尾刃的血,魚尾刃自然看出了濁水的打算,可面對一直避開鋒芒的濁水,他實在是有種這所有攻擊都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場戰鬥持續了五十多分鍾才結束,最終,濁水拿下了勝局。
焚世個人賽第三場上場的是無盡之刃,他對上了一個挺令人意外的角色,曾經和他們有過摩擦的百裏屠殺。
這是百裏屠殺第一次在比賽公開上場,以前鐵腦戰隊裏從來沒見過這号人物。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不好意思,明天回家,今天出去買買買了~
大部分小可愛今天高考都結束了,小部分明天還有一天,加油啊!!
答應大家的加更放在周末11号=3= 明天回家,10号我同學結婚~ 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