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後那個可以堪稱是精彩絕倫的一分鍾,莫甘的靈牧隻有三個攻擊性技能,在最後一秒,這三個攻擊性技能打出了完美的bo,幾乎讓何潇毫無反抗的餘地,何潇慌亂之下居然還打出了一個笑話似的反向技能。
“剛才那場比賽如果我是何潇的話,甘妹妹估計赢不了,即便能赢也不會赢得這麽順心,他前四十分鍾一直在逗着何潇玩。”吃飯的時候,遲惟還在和顧書白說着上午比賽的事情,這是他們的通病,千錘百煉之中早就養成了看到比賽就會下意識地代入自己思考應對策略的習慣,不光是遲惟,顧書白也在回味上午的三場比賽,其他的職業選手也都會這樣,經常在一起讨論比賽,彼此查漏補缺,往往收獲頗豐。
“劍吟雪上的賬号是一流的,無論是配裝還是屬性都是整個幻世英雄裏面位列前五,可惜交給何潇白白浪費掉了。”顧書白有些可惜,但畢竟是其他人的事情,他隻是稍微一提就略過話題,“劍神打靈牧确實不好打,地圖上也是何潇不占優勢,但是他之前抓住莫甘建立優勢的時候失誤了,就是這個失誤讓他奠定勝局的機會從手中溜走,二十一分鍾的時候你看出來了嗎?”
“二十一分鍾怎麽了?”遲惟吸着果汁,目光盯着顧書白略顯蒼白的削薄嘴上,咬了咬吸管,故作不解地問道,他就是喜歡看白白拿這樣認真的眼神和态度說話,那種感覺,好像全世界的星光都彙聚在他眼裏。
顧書白說:“二十一分鍾的時候,莫甘有一個緻命性失誤,可能他自己也沒意識到。”
“怎麽說?”遲惟舔了舔嘴唇,問道。
“地面上的影子暴露了他的位置,他想繞後poke,但是暴露了自己,何潇和他都沒有注意,如果是我的話,勝局在那個時候就能奠定。”
“嗨,你們好,我能坐在這兒嗎?”旁邊一人忽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讨論。
顧書白側目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這是孤星繁——韓星。
顧書白上一世知道韓星的時候是一年後,那個時候的韓星操作着遊戲角色孤星繁已經是服務器内赫赫有名的大賢者,再過一年,有人挖出了韓星現實裏的照片,與現在的樣子相差不大。
韓星個子不太高,體型偏瘦,長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年輕頗小,不像是大學生反倒是像是個高中生,他穿着厚重的羽絨服,手裏捧着幾袋壓縮食品站在那兒,略顯局促地尴尬笑着。
在這裏碰見韓星實在是有些意外,顧書白不動聲色地向旁邊坐了坐,說道:“沒人,請坐。”
“謝謝,這兒人實在是太多了。”韓星忙道謝,他坐在顧書白旁邊,正好是飯點,休息區裏到處都擠滿了來看比賽的人,大家都是人擠着人對付着坐着的。
孤星繁坐下之後,他們就沒再繼續讨論比賽的事情,遲惟察覺到顧書白對韓星的在意也沒說話,餐桌上氣氛有點冷淡,隻剩顧書怡開心地吃着午飯,奶聲奶氣地問遲惟要不要吃他哥哥做的肉圓。
然而,冷淡的氣氛沒到五分鍾,韓星就憋不住了,他不斷擡頭看着遲惟,憋出來一句:“你長得和遲惟真像。”
遲惟一口肉圓差點噴出來,笑了笑說:“是啊,好多人都這麽說。”
見不是遲惟,韓星有些遺憾,但到底覺着偶遇職業選手這種事情太玄乎了就很快釋懷,問道:“你們也是來看比賽的吧?人真多,早上排了好久的隊才排進來。”
“嗯。”顧書白點了點頭,他已經習慣了韓星沒事就愛扯些廢話的說話方式,不冷不熱地漫應一聲,“下午人可能還會多一點,畢竟幾個人氣花旦沒上場。”
“你說遲惟是吧?”孤星繁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我就是沖着遲惟來的,其實我早就不玩幻世英雄了,特地跑過來看遲惟比賽的。”他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幹巴巴的營養餅幹,迷弟值滿點地說道,“其實比起幻世英雄的比賽,我更想看遲惟打萬古,他的酌影成三玩得太厲害了,除了我一個朋……呃,我們會長以外,我最佩服的就是他。”
遲惟聽到有人誇他,很驕傲地輕哼了一下,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尾巴一翹,問道:“你說的會長是誰?”
“你們玩萬古嗎?”孤星繁似乎找到了話題,話匣子一開,說道,“有工會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來我們工會。”
“你們什麽工會?”遲惟又耐着性子繼續問道,這個人說話怎麽感覺和遊戲裏那個孤星繁這麽像,三句裏面有兩句靠不着邊的。
“焚世!”孤星繁眼睛亮亮的,十足驕傲地說,“雖然我們還是個小工會,但是有大家一起發展相信很快就可以發展起來了,我們很有家的感覺,每天都會組織副本,工會倉庫也很殷實,據說比其他工會都便宜!”
“據說?”遲惟咬住這個詞反問。
“啊,肯定……”孤星繁讪讪地修正了自己的措辭,想了想要對人家負責,說道,“其實我也不能保證比所有工會的物資都要便宜,但是比大部分便宜我是可以打保票的。”
遲惟笑着說:“你倒是實在。”
孤星繁無辜地看着遲惟:“我實話實說啊。”
遲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顧書白,在顧書白耳邊小聲說:“你們工會的傻孩子怎麽一點也沒學會你的精細勁兒?”
顧書白白了一眼遲惟,推開遲惟靠過來趁機占便宜的身體。
孤星繁看他倆的親密勁就知道肯定是情侶,感覺自己頭頂亮起了一百瓦的大燈泡,厚着臉皮說:“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工會真的不錯的,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等下40級副本開荒了,我們肯定要組建一支自己的開荒隊伍。”
“嗯。”遲惟大咧咧地笑着說,“會考慮的。”
孤星繁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加快速度吃他的午飯。
“呦,韓星。”一個輕浮的聲音響起,他們擡頭看去,這個人顧書白倒是不認識,是個陌生面孔,可那人明顯是認識韓星的,招呼也不向他們打一聲就直接在韓星對面坐了下來。
韓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他随便吃了兩口餅幹,說道:“我吃飽了,先走了。”
“别啊。”那人一把拉住韓星的胳膊,韓星立刻嫌惡地皺起眉頭,試圖掙開,但對方手勁過大,韓星根本掙脫不開。
韓星郁悶地說,“你不是惡心我嗎?還來找惡心?”
“是啊。”來人正是流星火,他挑着眉頭說,“可是我已經感覺到惡心了,不來惡心一下你對不起我自己。”
“神經病。”韓星咒罵了一聲,又用力掙了掙,“你放開,你是不是有病?”遊戲世界那麽大,他拉黑流星火之後基本就碰不見這個人了,現實世界裏他不是上課就是回家打遊戲也基本和别的院的流星火沒什麽交集,現在碰見了真是感覺一盆狗屎潑了下來,惡心死了。
“你罵來罵去就這麽幾句話,‘你有病啊’。”流星火意外地居然笑了出來,語氣也沒有之前他對韓星說話時那麽惡劣,反而掐着嗓子學韓星說話,“有些事情想跟你好好談談,但總找不到你人,大忙人,抽個空我們聚聚,把以前的誤會給解開?”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韓星冷淡地說,他的手腕被流星火拽得死死的,早知道就不穿這種料子的羽絨服,掙都掙不開。
“看在世傑的面子上你也不肯跟我談?”流星火壓抑着火氣,低聲警告道。
孤星繁眉頭蹙起:“世傑不是我的軟肋,你威脅不了我。”
“你個廢物!”流星火眼中冒火,罵道,“别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要跟你說的事情絕對是對你我都有利的,真把自己當大發明家了?真以爲能發明出劃時代的新頭盔了?你他媽現在就是個半吊子!你知道嗎韓星!”
流星火壓抑的怒吼聲炸在韓星的耳邊,韓星的脾氣也上來了,他怒瞪回去,正要說話,卻聽見一旁顧書怡不高興地說:“遲惟哥哥你都吃了我一個肉圓了……”
遲惟去夾顧書怡碗裏肉圓的手尴尬地僵在那裏。
“遲惟?”流星火下意識地轉過頭,手上的力道一卸,孤星繁立刻掙開流星火,快速奔出好幾步遠,見自己位置安全了,隔了好幾米沖流星火回頭罵道:“神經病!”罵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流星火:“……”
流星火憋了一肚子火沒地發洩,側頭瞪了一會兒遲惟,見他戴着一副死闆的黑框眼鏡,頭發也是濃密的黑色,五官倒是和遲惟有些相似,但那張臉上的無辜表情跟遲惟宣傳片裏常見的張揚表情差得十萬八千裏去了。
根本就不是遲惟。
就算是又怎麽樣?他又不喜歡遲惟!又他媽讓韓星那小子跑了。
流星火憤恨地踢了一腳桌子,桌子一晃,被顧書怡護住的肉圓差點滾到地上,小姑娘“哎呀”叫了一聲,奶聲奶氣地沖流星火罵了一句:“你有病呀?”
流星火:“……”
他現在真的很想罵人,可又不能沖一小姑娘發火,這回更是火上加火,低罵了一句就生着悶氣走了。
顧書白眉頭皺起,表情有點嚴肅,顧書怡立馬正襟危坐:“哥哥對不起,小怡不應該罵人,小怡以後再也不說髒話了。”
坐在顧書怡旁邊的遲惟也是一臉乖乖認錯的樣子,忙解釋道:“他倆的對話太下飯了,我這手情不自禁的就伸了過去,其實我本意不是想吃小怡的肉圓。”
顧書白見這一大一小臉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戴着眼鏡的黑發遲惟說不出的乖巧,顧書白心裏早就軟了,本來就沒有發火的意思。他拿起遲惟的筷子,将顧書怡護住的肉圓夾了過來,乒乓球大的肉圓被顧書白一口吃了下去。
顧書怡委屈地快哭了,可又不敢說什麽,眼巴巴地看着顧書白。
遲惟倒是心情大好,黑亮的眼睛裏閃爍着明星,白白用的他的筷子,遲惟眼巴巴地問:“好吃嗎?”
“還行。”顧書白将筷子還回去,說道,“下次做給你吃。”
“噢耶!”遲惟興奮地歡呼一聲。
休息時間結束後,下午的比賽繼續進行。
長雲單人賽第四場比賽派上場的選手有些意外,大家都猜測最後這兩場一場遲惟一場葉向舟,但是這次上場的是卻是長雲的新星陳誠。
陳誠和遲惟一樣都是新提拔上來的選手,但比賽經驗上,陳誠不如遲惟,之前在大的賽事上磨砺得很少,更是第一次參加戰神杯半決賽這樣的大賽,在這種關鍵時刻把陳誠派上來他們就有些猜測不出長雲那邊的意思。
陳誠的法師玩得相當漂亮而且很正統,這孩子特别實在,和同隊練了“九陰真經”的莫甘不同,基本沒什麽髒套路,一招一式都很真誠,說白了就是沒心眼,這點是大多數新人都會有的通病。但這并不意味着戰術方面的缺乏,相反,陳誠很讨何文樂的喜歡,何文樂教過他不少戰術,所以陳誠是個很靈活的玩家,隻是目前缺少比賽經驗,還沒能将自己穩紮穩打的風格和百變的戰術靈活結合起來。
“陳誠性格雖然皮了點,但是心眼是真的實在,我們隊裏的人都說他是那種被人家賣了還會替人數錢的,哈士奇,對,是哈士奇那類型。”
“是有點傻。”顧書白很中肯地說,聽到評價的遲惟笑了出來。
“說起來今天還是他的生日,不知道靖世王朝那邊派來的是什麽人?”遲惟關注大屏幕,很快,屏幕上就映出來一個人。
“李玉龍。”顧書白沉聲吐出這個名字。
“不太妙。”遲惟心裏隐約猜到了可能會派這個人上場,最近靖世王朝炒作李玉龍的氣氛很濃,幾乎大大小小的宣傳上都會帶着他,有意捧紅李玉龍的想法很明顯。但這個圈子裏有人捧你是捷徑,真正的還是要看手底下功夫硬不硬。
“陳誠狀态怎麽樣?”顧書白問道。
“還行。”遲惟說,“他前端時間沉迷萬古有些荒廢,還好這幾天及時醒悟埋頭訓練了幾天,我比較擔心他的心理狀态。”遲惟表情一變,眼裏帶了些恐懼,“我聽甘妹妹說,陳誠連續三天和葉隊進了小黑屋,昨天晚上的飯都沒吃。”
“自求多福。”顧書白精辟地做了一個總結。
李玉龍玩的是刺客,陳誠是法師,兩個人在職業上就有優劣,根據勝率顯示,刺客殺法師比法師殺刺客要容易,大約高上九個百分點。
十秒倒計時過後,比賽正式開始,地圖對陳誠有利,比較開闊,李玉龍立刻進入了潛行狀态,陳誠則選擇按兵不動,等待李玉龍的主動攻擊。
“李玉龍的走位很不錯。”顧書白說道,“開闊的荒原地帶對刺客很不利,你看他選擇的前進路線,正好利用了周圍的岩石擋住了自己的身形,提高了潛行的成功率。”
“陳誠也不傻,還知道先破壞岩石盡量創造開闊地帶。”遲惟說話的時候,大屏幕裏陳誠迅速将他周圍可以隐匿身形的岩石清理幹淨。
“可惜速度太慢了。”顧書白說。
“這個選擇很聰明啊。”崔步說,“利用對方趕路的時間清理幹淨周圍的岩石,開闊地帶對法師來說簡直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啊。”
“不過你看陳誠清理的速度是不是有點慢?”
“這倒是個問題,不知道李玉龍會選擇怎麽應對。”
李玉龍又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他趁着陳誠清理岩石的時候沖到了尚未清理的岩石背後,而那個位置正好是陳誠的視覺死角,陳誠估計是沒料到李玉龍的潛行速度會這麽快,竟然毫無防備地将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一個刺客。
正在看比賽的葉向舟眉頭一皺,罵道:“這個笨蛋。”
李玉龍迅速沖了過去,靠着一個刺客的位移技能逼近陳誠,等陳誠一到自己的技能範圍就暴起一個殺招!
陳誠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招,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側滑一步躲過了李玉龍的下個技能,斷了李玉龍的連招,借着李玉龍打他那一下迅速向後退去。陳誠向後瞥了一眼,看到背後的岩石之後,方向一轉躲到了岩石背後去。李玉龍窮追猛打,明知道眼前是岩石也毫不猶豫地沖上去爆掉了岩石。
“轟”的一聲,岩石碎裂炸開了花,暴露位置的陳誠又繼續和李玉龍拉開安全距離,結果沒想到這個時候,李玉龍沒有追居然鬼使神差地使了一個踢的動作。
這個踢是遊戲的基礎動作,所有職業都可以完成,但是他們不太清楚李玉龍這個踢在這裏意味着什麽。
兩個解說一時之間也傻了,崔步咳了咳,捕捉到了細節:“剛才他踢的地方是碎石子吧,幻世英雄應該還沒有這種交互功能,這應該是萬……”
唐浩民揚聲打斷了崔步:“看,陳誠拉開距離了,他準備反擊了,這個光芒,是師的禁咒,李玉龍有麻煩了。”在觀衆都看不到的地方,唐浩民私下裏給崔步遞了個眼神,崔步立刻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忙順着唐浩民的話補救:“師的禁咒可不好躲啊,陳誠這個技能的落點很刁鑽,估計李玉龍要硬挨這一下了。”
崔步冷汗涔涔,他怎麽就忘了何峰不讓靖世王朝的選手玩萬古這個事情!
李玉龍自己也傻了,頓了一刻之後才反應過來,臉陰沉着追向陳誠,剛才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打中陳誠的那個技能叫殺震,第一步爲殺第二步爲震,殺震打中目标後五秒内再次對對方造成任何傷害的話會打出一個眩暈,這個眩暈要是打出來他基本就赢了,所以剛才他會那麽肆無忌憚地追擊陳誠,哪怕幫着陳誠毀掉了一塊岩石。他原本是想靠着踢飛石塊擊中陳誠來打出那個眩暈,可是……
他這幾天一直在玩萬古,一時之間沒有習慣萬古和幻世英雄之間的區别,他忘了以幻世英雄的拟真度他不可能完成這樣的操作!那一下太明顯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何峰肯定會知道他在玩萬古。
該死!真他媽該死!
一想到何峰,李玉龍心跳個不停,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他都快忘了還有比賽在進行。
心裏一亂,李玉龍這場比賽就輸了一半。
随後的比賽,李玉龍打得毫無章法,搞得兩個解說不停地想着法替狀态全無的李玉龍圓場,還好陳誠沒什麽心眼,抓住機會很快結束了比賽,放了兩個解說一條活路,要是莫甘的話,估計要把倆個解說平生的詞彙全都給榨幹了。
赢了之後,陳誠接受采訪,主持人問他:“第一次在這種大舞台上打比賽是什麽感覺?”
陳誠熱出了一頭汗,他緊張地說:“挺、挺、挺爽的,像是吃火鍋。”
“别緊張。”主持人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安撫陳誠的情緒,“這場比賽你對自己的發揮有什麽感想?”
“啊,沒沒什麽感想。”陳誠穩定了下情緒,雖然還是不太适應這種鎂光燈齊聚的感覺,依然挺直了腰闆,展現着長雲男模軍團的風采,說道:“能赢我也挺意外的,畢竟我是真的菜,還有一個,謝謝葉隊吧,平日訓練賽裏虐的我無所畏懼。”
後台的葉向舟聽了這話笑了出來,那張俊俏的臉上帶了些前輩的欣慰與寵溺,何文樂笑着說:“這孩子說話從來不過腦子,說得你像是魔鬼一樣。”
“能把他們帶出來,我當魔鬼又何妨?”葉向舟愉悅地輕聲說,話裏帶着毫不掩飾的笑意。
主持人又問:“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有什麽要對自己說的嗎?”
“這個有。”陳誠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場子,有些害羞地對着鏡頭說:“媽,辛苦你把我生下來還養到這麽大沒給我丢在路邊垃圾桶裏,兒子不孝,平日裏不能在你身邊,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身體,這場比賽打完我就回家看你。”
全場動容,爆發出了激烈的掌聲,陳誠臉紅了個透頂耳尖都冒着紅,主持人跟着鼓掌,剛要說話卻聽陳誠忽然畫風一變,怒吼道:“卧槽還有一個事情差點忘了,媽的,遲惟,你小子跑哪兒去了,信息信息不回,電話電話不接,你他媽是不是忘了比賽後要請我去撸串了?”
遲惟:“……”
顧書白:“……”
葉向舟一愣,罵道:“這個笨蛋,又得意忘形了!”掃了一眼後台,遲惟還是不在,葉向舟又補充了一句:“這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