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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眼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神色有點痛苦,
他頓了頓了,喃喃自語道,“是我的錯……是我太相信我的眼睛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麽意思,喵哥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往楓林的方向帶。
“我們現在就走,應該來得及。”
“慢着,”我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帶着西湖三月春風般的柔和,卻又異常堅定,“要走,你問過我了麽?”
我回過頭看,果然,是葉不服。
二少一隻手按着左肩,另一隻手裏握着輕劍,重劍早已不知所蹤。
原來他是左撇子啊,我心中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看到他的肩頭在往外冒血,衣物上新舊的血污疊在一起,
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可是二少的眼神依舊十分清亮。
陰陽眼沒有回頭,他抓着我的手收緊了些,似乎怕抓不住一般,
他歎了一口氣,說,“葉不服,收手吧,你不需要知道的。”
葉不服笑了起來,反問他,
“那她呢?她也不需要知道嗎?她也理應被你們蒙在鼓裏麽?”
陰陽眼閉上了眼睛,依舊背對着葉不服,“随你怎麽說,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鬧。”
“我從飛沙關一路不擇手段到了這裏,”葉不服甩了甩手中的劍,他的手有些發抖,眼神裏卻泛起了戾氣,“不是爲了讓你帶走我想要的答案的。”
喵哥搖了搖頭,歎氣道,“那我答應你,這件事完結之後,我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比她多。”
“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砍過來。”
說完他就拉着我走了,視線始終沒有往回望。
隔了一會兒,葉不服的聲音傳來,“好。”
然後他的身形晃了晃,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陰陽眼在附近找到了拴好的馬,解開了缰繩把我抱上了馬,
他也随之翻身上了馬,疾馳而去。
“他怎麽辦?”我看着快速倒退的風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陰陽眼突然間就生氣了起來,“你都自身不保了你還有心思管他?!”
過了一會兒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跟我說,“算了……有人來的。”
風聲裏夾着飄落的楓葉,還有聽不清的聲音。
我們的身後,花姐從一邊的林子裏走出來,扶起了昏迷在地的葉不服。
她的眼神裏,都是複雜的感情。
而一旁亂葬崗深處,數十口堆在一起的棺材猛烈地晃動起來,
綁着棺材的鐵鏈被搖動作響。
棺材旁有人浮現出一直隐藏着的身形,對着花姐,拔出了千機匣。
亂葬崗一路向西,我們馬上到了一個山崖下,
蔓草遍地的路在山腳的另一邊,延伸進瘴氣茫茫的楓林裏。
陰陽眼拉住了缰繩,利落地翻身下馬。
他摘下了兜帽,看着我,“我們先去午陽崗跟老白發他們會和,然後離開楓華谷,直接去昆侖。可是這有山,要繞道,就算一刻不停隻到午陽崗也要半天時間。”
喵哥咬了咬嘴唇,“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你相信我麽?”
他突然這麽問了我一句,異色的眼眸裏依舊是清澈的水光,
好像在撒嬌說“相信我嘛……你就相信我嘛。”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都要在那雙眼睛裏淪陷進去,
想到了他對我說過的謊,
想到他在我身上尋找着的别人。
又想到了他再次在我面前出現時心裏的欣喜。
我有什麽辦法,我喜歡他啊。
就算結果會是萬劫不複,我依舊願意相信他。
我眨了眨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說,“相信。”
那雙異色的眼眸亮起來,泛起點點閃閃的星光。
“好。”喵哥溫柔地對我伸出雙手,示意我下來。
好像我們曾經在龍門那樣的親密無間。
我笑了起來,撲到了他懷裏。
陰陽眼緊緊地抱着我,微涼的體溫透過衣服的布料傳過來,
他把腦袋擱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蹭了蹭我臉頰,
微卷的額發劃過脖頸,還是非常熟悉的柔軟觸感。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他才松手,把我放在了地上,左右打量起來。
“你幹嘛……?”我一頭霧水。
“你恐高麽?”喵哥突然問,抿起嘴角笑了笑。
“有一點。”我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啊。
“那就——”喵哥又一把把我攔腰抱了起來,“閉上眼睛啊。”
他一手抱着我,另一隻手裏是一端鎖鏈,一甩手就釘到了崖壁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喵哥已經靠着鎖鏈帶着我攀上了近乎垂直的崖壁。
地面在幾秒之内已經變得非常遙遠,突然升起的高度讓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原來他所說的辦法,是直接爬過山頭啊。
我閉着眼睛,還是聽到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朋友……你聽說過蹦極麽。
我在心裏爲自己點了個蠟。
“身爲一個唐門,你居然恐高哈哈哈。”
喵哥喘着氣,卻還是堅持不懈地發揮着話唠的功能,
“看來下次得讓破軍好好教你怎麽用輕功呢。”
我懶得搭理他,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就當是在坐過山車好了,反正累的又不是我。
不過的确是得麻煩破軍多教我點了,不能總是拖累别人。
說起來……也是好久沒見到破軍了啊?
他們在做什麽呢?
我腦中一時間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
陰陽眼才停下了腳步。
“到了。”喵哥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頭,“乖啦,别怕。”
我睜開眼,看到淋漓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淌下來,
抱着我的手臂上也全是一片汗水透過布料滲出來。
陰陽眼的氣息已經有點紊亂,畢竟是剛剛跋涉過,
可他的神情卻沒怎麽變,甚至還挑了挑眉開起了玩笑,
“怎麽啦?這麽看着我。是不是愛上我了。”
“是啊是啊。”我白了他一眼,别過頭去看附近的景色,
才發現此時我們站在一個山頭上,下面依舊是遍地的楓林。
而陰陽眼早已羞得滿臉通紅。
哈,哈,哈。
你說爲什麽有的人明明害羞得要死,卻還老喜歡調戲别人呢。
下一秒喵哥便毫不猶豫地躍下山頭,輕巧地在一棵楓樹的樹幹上做了個緩沖的承接,
便穩穩地到了地上。
“咳咳。”他稍微緩了點過來。
我覺得自己也差不多該習慣這種一驚一乍了,
故作鎮定地打量了下四周,這裏便已經是午陽崗了。
驿站裏依舊沒有半點聲音,空無一人。
“他們應該在附近的茶亭裏。”陰陽眼抱着我往前走。
“呃……你可以放我下來了。”我戳了戳他。
喵哥臉上的紅暈還沒徹底褪去,他支支吾吾地點點頭把我放了下來。
遠遠望過去,茶亭裏隻有一襲道袍的人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喝茶,
再近一些能看到他附近的桌旁還有兩個人。
墨香斜倚在在身着玄甲的人身上休息,
蒼爹則一直握着盾刀警戒着,沒有松手的迹象。
“喲。”陰陽眼走過去沖他們打了個招呼。
“這麽慢?”老白發站起來,撣了撣袖子。
墨香也走了過來,拉着我一臉擔心地問道,“你們都沒事吧?”
隻有蒼爹沒有說話,站在後面遠遠地看着我們。
“沒事。”我對墨香點了點頭。
“嗬,老白發你就别嘲諷我了,”喵哥拍了拍道長的肩頭,
“這事還沒完,葉不服受重傷了。”
老白發這才擡起眼來,眼神裏依舊看不出什麽感情起伏,“怎麽了?”
“不知道,他的人裏出問題了。不過我覺得沒有那麽簡單,”陰陽眼撓了撓頭,
“總覺得……有第三方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他們那邊的人,介入了。”
“所以呢?”老白發繼續面無表情道。
“去不去幫他你自己選咯。”陰陽眼沖他眨了眨眼。
老白發這才笑了起來,“可以的啊,陰陽眼,你也學會損人了。”
然後他轉頭對墨香說,“嗯,那我們走吧。”
墨香似乎很想跟我說什麽,卻一直沒插上嘴。
她隻是點了點頭,問我們,“你們呢?”
“我們不去,”陰陽眼搶先回答了,“我要帶她去昆侖。”
“昆侖?”墨香不解地重複了一遍。
“對,昆侖,”喵哥點了點頭,“她身邊出了點問題。”
“說到這個……老白發,給我一個匣子,就當我欠你人情。”陰陽眼補充道。
老白發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他一下,“你要幹嘛?”
“以防萬一。”陰陽眼說,眼睛裏都是認真的神情。
道長難得笑了一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漆黑的匣子遞給喵哥,“喏,下不爲例。”
“多謝。”
我看着那個匣子,覺得有點眼熟。
我之前見過那個匣子兩次,
第一次,是在藏寶洞。
第二次,是在龍門。
這麽一想似乎重大的事情都跟這個匣子有關,
這個匣子……到底是什麽呢?
陰陽眼又要帶我去昆侖做什麽呢?
那跟這個匣子又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