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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意思?”我馬上回了他一句。
陰陽眼察覺到了我話語中的不快,“我沒說她有問題,我是說,
她在葉不服他們那群人裏待着,真的沒問題?”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那我還有其他辦法麽?”
我問陰陽眼。
喵哥沒有說話,拍了拍我的頭。
半晌之後才說,“沒事,有我在呢,你朋友也不會出事的。”
這時候已經很晚,
喵蘿早出晚歸,回來就洗洗睡了,
隻有一旁的炮姐還在打jjc,
我跟陰陽眼說了幾句就關機睡覺了。
說實話,自己被牽涉進這種事情的時候,
一開始還略帶恐懼和擔憂,可是一旦有人護着周全,
心裏卻漸漸地開始對那個世界也有所期待。
比起害怕,更多是興奮和快感。
不管是雲湖漫天雪地的血迹,還是夜狼山空洞冰涼的月光,
更不要提龍門荒漠裏的星空和沙海,
我知道自己都深深地被那個世界吸引眷顧了。
但是一把親友牽涉進來,内疚感就止不住,
我抱緊了床上的抱枕,把臉埋在裏面。
我不希望花姐有事,也不希望蒼爹有事,更不希望我身邊的人出了什麽差錯。
我爲什麽要買那個号呢?
爲什麽要把他們牽扯進來呢?
可是如果我不買那個号,我又怎麽會認識陰陽眼墨香老白發破軍他們?
我還在糾結的時候,
卻不知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有人早就布好了所有的陷阱,開始慢慢收網。
幾天之後我剛好又有一節課跟蒼爹一起。
他依舊踩着點進了教室,坐在我旁邊打開課本聽教授念叨。
我也沒精打采地記着筆記,
現實已經夠累了,還得擔心遊戲裏的事,也不太忙得過來。
“花姐把我好友删了。”蒼爹輕輕地說,他手撐着下巴,
保持着看黑闆的姿勢,目光甚至沒有動一下。
我愣了愣神,沒有反應過來。
他繼續自言自語,“我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可是沒想到我跟别人也一樣。”
語氣竟然有點受傷。
“你沒事吧?”我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瞥見他的面容有點憔悴,
一改往日元氣滿滿的模樣。
“沒事,”他翻了一頁書,“愛怎麽樣怎麽樣,陣營不同野外見,不過她有點難打就是了。”
我知道蒼爹在硬撐,
他無非過意不去,花姐不在乎他轉了陣營,不在乎他是不是她好友這件事。
他肯定沒想到,花姐能這麽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件事。
他無法接受也不願意去面對。
“不是……你不應該這麽随便地轉陣營的,花姐她也……”我糾結了一會兒才說,
沒想到說到一半,就被蒼爹打斷了,“所以呢?!”
他轉過頭來看我,眼神裏都是失落。
仿佛在問我,所以他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了?
這時候教授注意到了我們,輕聲提醒了下。
我轉回頭繼續看書,不敢去看蒼爹。
我認識蒼與也有兩三年了,他給人的印象一直就是自由的,
不被任何東西束縛的模樣。
他自己也說過,再喜歡的東西,如果成了負擔,他甯可不要。
可是你沒想到吧,喜歡能沉重到這種程度。
我發了條消息給蒼爹,就再也沒說話了。
“花姐是爲了去調查葉不服他們,你放心。”
我聽到身邊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們都始料未及。
葉不服的幫會太活躍了,活躍到什麽程度?
每天組織洛陽任務還不算,他們組織的都是堵洛陽浩氣的複活點,
而花姐似乎剛熬過一段考試,
天天都在線,天天都跟着葉不服他們虐浩氣。
所以我們也難免遇到。
蒼爹偶爾也遇到過落單的花姐,他看着她沒有動,也沒有履行野外見了殺的話,
可是花姐頭也不曾回一次,馬上就走了。
我是他們兩個的朋友,夾在中間總是格外尴尬,
好在陰陽眼在,他每次都負責活躍氣氛,
然後跟蒼爹越打關系越好,
還經常兩個人約去劫镖,今天劫這明天劫那,估計都被惡人挂上了黑名單。
花姐的辛勞與不被理解總算是又了回音,
可是卻是我最不願意聽見的。
她問我,“你喜歡那個明教嗎?”
我含含糊糊地說是。
花姐笑了一下,“你爲什麽喜歡他?因爲他對你好。”
我說大概吧
花姐說了最後一句話,
“我知道你假裝不知道,他對你好,都是因爲前号主。”
有什麽東西,被咔哒一聲,擰碎了。
花姐說,你好好想想,然後她挂了電話。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甯。
是的,我怕被道破,
其實我怎麽會察覺不到,
可是心裏還是有一點點期待。
期待着并不是。
很難得,那晚我又夢到了那個掐着我脖子的人。
不過這次她的動作輕了很多,指甲刮着我的皮膚,
伏在我身邊輕輕地笑。
可我已經完全沒有恐懼感,甚至能清楚地知道她的動靜。
她一邊笑一邊哭,“你再等一等……等一等呀。”
我第一次從這樣的夢中驚醒,四肢無力,
隻能在床上喘氣。
那個人,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好熟悉。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不知爲何我想到了之前做過的另一個夢,
夢裏樣貌好看,沒有任何表情,
一襲藍衣上遍布着機關和暗器的人。
還有另一個,聲音溫暖而又輕柔的人。
他們都是誰?
我還陷在黏膩的思緒中,
咔哒一聲,
客廳的門,
又開了。
我清楚地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剛想拿手機給炮姐發消息,卻發現四肢怎麽也動不了。
炮姐呢?
她不是睡在我們寝室嗎?
我轉過視線,原本炮姐應該睡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什麽都沒有。
額發上已經占滿了汗珠,黏在皮膚上格外難受。
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我心裏煩躁起來。
可是陰陽眼明明說沒什麽問題的……
想到陰陽眼,我又難受起來。
花姐的話語又一遍在我耳邊響起,
“我知道你假裝不知道,他對你好,都是因爲前号主。”
是啊,我假裝不知道又能怎麽樣呢,
還不是遲早被人捅破。
一時間我居然忘了客廳門開這件事,
一門心思地想起了前号主。
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能讓陰陽眼這樣挂念,連号都要愛屋及烏?
好像很犀利吧,之前不是說是隊裏數一數二的暴力輸出麽。
不像我,永遠都在拖他們後腿。
我躺在床上,四肢麻痹,動彈不得,
天花闆上壓抑的黑色好像要壓下來,
如果沒有前号主,我和陰陽眼又會是如何?
注定不曾遇到,不會有交集麽?
我聽到心裏的惡毒一點點爬出心口,快要溢出來。
在難受得不行卻連翻個身都做不到的情況下,
我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這次沒有夢到什麽,再次睜開眼就是天亮了。
喵蘿不在,炮姐也不在,
連桌上花瓶裏的花都枯萎了,
寝室裏空空蕩蕩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我這才想起來,這個周末他們回家了。
渾渾噩噩地起來洗漱了一番,
花了很多時間做了一頓過于豐盛的早飯,
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吃完了。
食物滾落進胃裏,帶來一陣安全感。
我的沮喪也褪去了那麽一點點,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親口問一問陰陽眼,
我心想,就算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這樣想着,我一邊在筆記本上寫着作業,一邊打開了電腦。
一上線,蒼爹的組隊邀請就彈了出來,
進隊發現陰陽眼和墨香也在。
陰陽眼悄悄地對你說:早啊~
蒼爹悄悄地對你說:喲,周末也這麽早?
你悄悄地對蒼爹說:你不也是?你們在幹嘛
蒼爹悄悄地對你說:就是組一起,沒幹嘛,這個時間點洛陽人都沒有。
我看了看時間,正好上午九點,
是很早。
然後蒼爹刷了yy,讓我去他們那。
正好是陰陽眼他們的頻道,
平時我們不太挂yy,所以今天四個人挂在一個頻道,
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格外奇怪。
可是來不及管奇怪的氣氛了,
我直接回了陰陽眼的密聊,“我有事要跟你說。”
喵哥難得的沒有秒回,而是猶豫了一下,說,“你說。”
我問他,“你喜歡我麽。”
“喜歡。”陰陽眼回答道,又馬上加了一句,“最喜歡你了!”
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我看着那句話哭笑不得,
遊戲裏的四個人在牛車附近跟着,是浩氣的車。
喵哥守在炮蘿身後,走來走去。
心裏還存有的一點點眷戀在哭喊着,讓我不要說出那句話。
這時候手機裏彈出來一堆來自花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