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大叫倒黴,女人已經無暇多想,就見草地裏,突兀出現一個斜坡,從她腳下向前方蔓延,被周圍清一色的草從隐藏得很好,斜面上同樣長滿了草。
這陡坡傾斜出的角度并不算大,但确實很長,就仿佛平地中出現了一小塊盆地,随着女人的跌倒,一條很明顯草地被壓伏的痕迹顯露了出來,在夜色中,隻看得到葉面泛出油光的草叢快速倒向兩邊。
颠簸中天旋地轉,女人仿佛聽到身上骨骼更進一步錯位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隻得慌張的雙手抱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将頭臉護住,這個動作,又讓她痛苦的恨不得把牙齒給咬碎。
好在一路上沒有什麽石子或者太硬的東西。好一陣過後,女人終于感覺自己停了下來,身軀砸蹋了好大一片草地。
剛停好後,她連忙支起了身子,仿佛身上的疼痛已經無所謂了,就像一個彈簧一般坐起。得益于這一連串的碰撞,痛苦刺激着女人的精神,使得她整個人振奮了一些。
女人趕忙将視線望向周圍,寄希望于前方就是出路,再不濟,至少也要能夠找到能夠充饑的東西。說來也怪,此時的天空中沒有一顆星辰。太陽和月亮也都不可見,但是天色卻是一種朦胧的顔色,沒有光源,但能夠讓人看清楚遠方,而天空下的草地都極爲的籠統,若要形容,那麽就是一種很深沉的藏青色。
就在這樣一副景色當中,一頭雪白的巨獸慵懶的匍匐在地上。而女人看到對方的第一個映像,就是巨獸那一身雪白的毛皮。
那毛發白得勝過雪花千倍萬倍。甚至已經令巨獸看起來,就仿佛不再屬于這一片天地之間了。而是好像被從畫面中硬生生的摳出來的一個輪廓。内裏是白色的未經塗抹的紙面,除此之外,巨獸隻有角,眼睛和爪子是鐵墨色以及藏青色的。
毫無意外,女人的視線頓時就被吸引了過去。那巨獸此時正在啃噬着身體周圍的草地,在巨獸的前方已經裸露出了一大片平整的草根,顯示巨獸在這裏停留了不短的時間。
“居然有動物能夠吃下這麽難吃的草。”怎麽也沒有想到,此時女人看巨獸的眼中,下意識露出一絲佩服。那些草女人之前餓狠了時曾經嘗試過。看上去還算不錯的草葉,卻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惡心味道,又腥又苦,不過好像沒什麽毒素,但是味道實在是讓人作嘔。
隻吃了一口的女人,哪怕腹中空碌碌的,也恨不得把胃酸膽汁都給通通嘔吐了出來。
而這種草似乎尤爲的霸道,看似無害,但卻令這整片草原上都隻有這一個品種。其他的植物都無法在這裏生存。
但是此刻在女人面前,同樣的草葉,那隻巨獸咀嚼起來的樣子,卻是露出一副極爲享受的神情。
忽然。巨獸揚起了獸首,它的脖子極爲即爲細長和勻稱,并且弧度優雅,頭頂處兩個極爲銳利的鈎角隔着毛皮虛貼在頸椎上,在那兒,則有一排極爲短小的銳利尖角,由筋膜連着綿延到背部。
它發出“鈍鈍鈍鈍”的,有節奏的連串吼聲,聲音不大又很有穿透力,但卻偏偏沉悶異常,說不出的奇怪。這不由引起了女人的好奇,以她貧瘠的眼界來說,從沒有聽說過,或者是看到,聽到過類似這樣奇異的獸族,心想,她覺得或許該用異獸來稱呼對方很是貼切。
而就在女人觀察之時,那隔着十幾米遠的巨獸,卻也像是心有所感似的低下頭,側着臉望向女人的方向。
女人怎麽也沒有想到巨獸的感覺如此敏銳,在她想來,距離巨獸還有一小段距離。當對方瞧過來,女人頓時看清了這巨獸的臉。
女人的感覺中,這臉一看就是一張食肉猛獸的臉,它臉上沒有多餘的橫肉,面部狹長,但卻很威武,并不顯得猙獰,甚至于在女人看來,有一種聖潔的仿佛。
“咦,你嘴裏有後杞的味道!”
女人與它四目相對,巨獸吐露了一句人音,語氣好奇。與此同時那被長長白色纖細睫毛遮蓋住的眼睛也緩緩睜開來。
這裏不可能有絲毫的遮掩,當巨獸一眼望過來,女人根本就躲無可躲。她臉色慘變,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女人,幾乎本能的想要向後退去,可或許是由于她的身體太過虛弱的關系,沒跑幾步她人就栽倒在地。畢竟哪怕隻是這樣的幾個動作,就讓她好像耗費掉了極大的力氣,再也站不穩。
慌亂之下,女人再想要手腳并用的向後退,還不如孩童走路來得快,甚至險些扭到手掌,就自然更加不可能攀上身後那個滾下來的斜坡了。
“你不用害怕,”身長至少五六米的雪白巨獸并沒有挪窩的意思,說道。
“我叫做‘鈍’,”它熟絡介紹,倒不見這家夥怎麽張嘴,說話間,下巴處的長長山羊胡須,就宛若絲絹一般輕輕的舞動,看着仿佛沒有一絲一毫的重量,透着一股仙氣。而巨獸的話聽起來語氣自然,并無任何的腔調不對,或者口說人言的蹩腳。
仿佛它天生就能夠說話一樣,這隻是如吃飯喝水一般的平常小事。
“别怕,你居然能夠吃了後杞草而沒有被毒死,讓我有些好奇,”巨獸解釋道,說完它又保證:“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也看到了,我是吃草的。”
似乎看出了女人的心思,自稱鈍的巨獸臉上扯出一絲淡淡微笑,露出裏面同樣雪白的牙齒,似是在表達自己的善意。
不過盡管如此,女人怎麽也不可能輕易的相信這頭來路不明的巨獸。之前她東拼西湊,甚至不惜變賣掉家産才積攢到的私房錢,就是因爲她輕易相信了别人,才在出來時就被一夥子無賴給騙光,甚至連她自己也差點被人賣掉,要不是她假裝虛弱,湊巧欺騙打暈了看守她的人,女人的處境恐怕會更糟糕。
而哪怕逃出來後,女人不知去向何方,隻得四處流浪,但是身無分文,更是因爲無知,遭遇了各種各樣的狀況,這之後給她帶來了一系列的災難,更讓她刻骨銘心,其中的經曆宛若由生到死一般,讓女人明白了許多的道理。因此女人很難相信别人會對她起好心。
見女人默不作聲,鈍獸卻自讨沒趣的再次開口:“我看你身上全部是傷,後杞草的汁液一般人雖不可食用,但其實是可以消炎止痛的,甚至能夠加速你的傷口愈合,的隻是沒有人知道而已,你可以嘗試一下。”
女人聽聞後,隻是沉默的望着對面。倒是沒有那麽怕了,隻不過目光依舊警惕,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試試吧,”女人心想,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盯着巨獸的同時,雙手小心翼翼的伸向身旁。因爲餓得沒了力氣,光是一隻手,她恐怕連一根草葉都拔不出來。
女人将一撮草給拔了下來,這草确實平凡得很,女人毫無修爲,也可以對其任意蹂躏。随着後杞草斷開,頓時,一股腥甜的刺鼻味道撲鼻而來,讓仍舊記憶猶新的女人腹部抽搐,下意識的想要嘔吐。
女人強忍着不适,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其實她已經信了幾分巨獸的話。因爲在她右手處,剛好可以看見虎口上有一道裂口,那裏被擦破了皮,傷口中隐隐間還有绛紫色的血液似要結疤。之前摔倒時她曾試圖抓握住草葉,卻因爲慣性帶動手臂,在那一處被割傷。
倘若放在平常,傷口根本就不可能好的這麽快!
不過女人還是舉起了草葉,将手裏一把葉片上逐漸滲出乳白色汁液的斷口,小心翼翼的按在了手臂上另一處還在流血的擦傷上。
随着汁液滴落,女人疼的想要抽搐。不過令人值得欣喜的是,當沾上了汁液之後,那處傷口果真不再流血,顯得尤爲神奇。
“我沒有騙你吧。真是難得,這裏是草原的最中心,很久沒有人族能夠來到這裏了,幾乎所有的生命都倒在了來這裏的路上……”鈍獸絮絮叨叨個沒完,就好像憋了太久的緣故,這家夥顯得很健談。
而女人則一邊擦拭傷口,一邊默默的聽着。果然如巨獸所說,和那汁液混合之後,鮮血便不再流出,止血過後,傷口很快就結疤了,于是她轉戰到下一處,要将身上看得見的傷口都塗抹一遍汁液。
巨獸的話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到她的耳中。隻是才聽了一會兒,女人心裏面就嘀咕起來,這頭巨獸貌似是一位十分強大的存在。因爲如果這巨獸沒有吹牛的話,它嘴裏面那些能夠飛天遁地,使用風火雷電等等力量,還隻是與它能夠大戰數百回合的生命,那都是些修爲很高的存在。
至少收拾女人這樣的小蝦米,那樣的存在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夠了。
女人心中一陣波瀾,而巨獸的經曆也可以說是精彩紛呈。據說不知道存活了多久,它的故事怎麽講都講不完。或許是由于親身經曆的關系,巨獸講述得十分的真實,場面描寫的驚險刺激,就連女人都不由得被吸引了過去,跟随着巨獸的描繪經曆各種各樣的兇險。
一時間女人恍若置身于其中,化身爲故事的主角,甚至有些無法自拔。
“啊~啊,抱歉抱歉,太久沒有别的生物來陪我說話了。一時真有些激動。”怪獸意猶未盡。
“作爲耽擱你時間的回報,或許,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一頓食物。”這時,鈍獸似乎是看出女人的虛弱,忽然停了下來。
不過女人思想還沒轉彎,一時間沒有明白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這個時候隻見鈍忽然翻身,一片草地被壓倒,而它則露出了自己柔軟的腹部。
女人的視線順着對方的動作望過去。
就見在鈍沒有毛發的腹部,那裏的皮膚,也是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隻不過半透明的可以看到下面的血管,将肚皮塗成一片淡粉色。
而吸引女人的,是在它的肚子上兩排整整齊的**,每一個奶包都像小山一樣鼓起,頂端濕潤發紅。
當過母親的女人自然一看就明白,在這裏面必定脹滿了汁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