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贊甘多終究還是選擇了答應莫澤的條件，而這也是他聰明的一面。
與其讓莫澤自己去北漠找盟友，倒不如他先答應下來。
因爲這樣一來，這兩樁生意他還能把控一二，以後若是能夠覺察到莫澤做一切的因由，他也能夠在第一時間想辦法中止交易，否則的話，就算到時候他想要做什麽，也隻會落得個無從下手結果。
布贊甘多的想法莫澤自然是猜到了，不過他并沒有在意，因爲他很清楚财帛動人心的道理，等那些北漠中的貴族嘗到與自己交易的甜頭以後，布贊甘多等人就算是想要中斷這些交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離開關押布贊甘多的房間，莫澤來到院中，此時漠縣縣衙中的大多數官吏都已經在莫澤之前的要求下離開了，剩下的隻有之前最先站出來支持莫澤的那位縣丞。
“下官周常，拜見莫大人。”
見着莫澤從關押匈奴人的房間走出，周常猜測莫澤這會兒應該已經将其他事情辦完，所以便主動迎了上來。
雖然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但周常的這一次自我介紹，還是表現出了幾分鄭重。
莫澤看着周常朝自己彎下的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雖然在和曹賀等人打過交道後，使得他并不在意這樣一個小小的縣丞，但如果對方能夠識時務，他自然是樂得輕松。
“周老哥不必如此，”
莫澤并沒有稱呼對方的官名，他笑着說道：“我這初來乍到，縣中是何情況并不清楚，所以後面這些日子還要勞煩周老哥幫着參謀參謀，以免鬧出什麽亂子來。”
聽見這話，周常不禁一愣，莫澤這話哪裏有半點縣令的架子？若不是因爲莫澤之前已經顯露出不少特殊之處，恐怕周常還真會因爲對方這番話而拿大。
不過轉念間，周常便有了一個猜測：難道他是想要試探我對縣中權柄的看重程度？
如此想着，周常連忙說道：“莫大人這話言重了，此前下官也隻是替莫大人管理縣中雜務，如今莫大人既已上任，這縣中事務自然應當由莫大人說了算。”
見周常以爲自己是在試探他，莫澤不禁搖了搖頭：“周老哥，你不必如此謹慎，如今這縣裏諸多事務還得請你接着管理。”
說着，莫澤指了指院外的方向：“周老哥在這裏的時間比我長，想來你很清楚，這漠縣太小了，小的不像是一個縣，而是一個小村子，說句實在話，這樣的地方，我還看不上。”
莫澤語氣依舊謙和，但他話語中的内容卻讓周常感受到了一股傲氣。
漠縣确實很小，但它至少還管轄着數百人，而且因爲縣衙背靠幽州，所以至少在面對這些屬于漠縣的百姓時，縣衙中的大小官員還是能夠體驗到當官的威風。
正所謂蚊子再小也是肉，縣丞雖然在心底也看不上漠縣這個地方，但若是讓他就這樣丢開自己的官職，他也心不甘、情不願，這也是爲何這麽長時間他都未曾選擇辭官。
不過此時莫澤顯露出來的傲氣并沒有讓周常覺得不舒服，相反，莫澤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姿态才符合周常的想象，因爲一個本錢雄厚之人，本就不該看上這小小的漠縣。
與此同時，莫澤的聲音仍在繼續響起。
“雖然我沒有看上現在的漠縣，但這并不代表以後它還會是這個樣子。陛下既然安排我來做漠縣的縣令，并且冊封我爲漠縣縣子，那就說明陛下希望我能夠将漠縣管理好，既然如此，我自然也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所以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我自然會用自己的辦法，來讓漠縣變得更好。”
聽着莫澤一口一個陛下，周常不禁覺得有些怪異。
當然，這并不是因爲他清楚莫澤和皇帝之間的關系，隻是聽着一個小小的縣令口中說着“不負陛下期望”，總是會讓他覺得有些不适。
因爲按照常理而言，一縣縣令這麽小的職務安排，是不會驚動皇帝的，隻有一些臨近汴都又或是有什麽特殊之處的州縣才會例外，而漠縣作爲一個已經快被大光放棄的小縣城，其縣令一職更是空懸許久，因爲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來這裏任職，這也是周常能夠以縣丞之職管轄漠縣的原因。
可與此同時，周常又無法反駁莫澤，因爲皇帝不僅知曉莫澤這個縣令之職，而且這個職位還是皇帝禦口親封的，這就讓莫澤這一番話合情合理。
遲疑片刻，周常開口問道：“莫大人準備如何做？”
“招商。”
……
(本章完)